第36章 几天不见野成这样

可陌生人终究是陌生人,她以为这些好都是爱不能弃,其实是裹挟**炮弹的糖衣。

执着得到爱并没有什么用,爱虚无缥缈,也没什么用。

但许清雅是许清雅,不是许庭周,不应该冷血麻木又无情。

至少要愿意接受它的降临。

许清雅闭着眼睛,趴在许庭周背上,眼泪早已经流干。

小时候的下雨天,门前有一块低洼小坑,总会蓄满雨水。放学回家她不想沾湿鞋子,躲在妈妈的车后面不肯下来,老是被骂娇气包。

她的哥哥会出来抱她,后来抱不动了就背,哥哥也会抱怨她娇气,说在背一头猪,但是哥哥从来没有不耐烦。

谈个恋爱却把自己坑惨了。

许清雅和前任是初中同学,高一正式在一起,偷偷摸摸谈了三年,高三被家长发现分开,藕断丝连,大学又重归于好。

他以前很好,事必躬亲,有求必应,许清雅甚至想过毕业以后就结婚。自从上了大学,他们的课业都很忙,经常见不到面。许清雅不认为这是难以解决的问题,因为他一有空闲都会在教室门口等着,从不抱怨,还带她去见了父母。

许清雅独自沉沦,以为他很爱很爱自己,在酒店里,幻想还有三年就可以结婚,他们会有一个家,会生一个孩子,会一起散步,一起过节,会像所有温馨的家庭一样,幸福一辈子。

她很开心。

但是第二天,许清雅在他手机里发现他给朋友发的短信和照片,他耀武扬威炫耀:睡到了。

简单的三个字,七年的感情成了一堆垃圾。

原来在两年以前,他就已经和别人暧昧不清,甚至那天前一晚还和别人打过电话,说想见面,并定了酒店。

当天许清雅和他分了手,曝光前任这些年来的所有恶行。

前任纠缠了快整整一年,许清雅从不肯见面,这次他找到了舍友,严重影响别人的正常生活,许清雅同意见面,决定当面说清楚,如果再这么骚扰下去就报警处理。

约定地点在公园,刚开始一切正常,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意识,等许清雅再次醒来,发现手脚被麻绳绑得结结实实。

四处漆黑,这是一片荒林,旁边还有个刨开的土坑。

许清雅用这辈子最大的力气咬开绳结,报了警并给哥哥打电话,一路逃跑,脚扭伤后没法走路,躲在石头旁边等待救援。

幸好没有死于非命,一切都是不定数,绑架犯可能再次出现,看见前面是公路,许清雅稍稍放下心来。

突然,后脑勺一阵钝痛,哥哥两个字还没出口,眼前陷入无尽黑暗。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许庭周迅速转身,只见铁锹朝门面甩来,他退后躲开,闪身一脚踹向那人的胸膛。

放下许清雅,许庭周上前制住绑架犯,反剪住他的双臂,将他的脸死死摁进土里。

绑架犯猖獗道:“许清雅,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咔!”

许庭周踩住他的背,收紧力道,绑架犯双手脱臼,发出一声惨叫。

此时,警报声在公路上响起。

趁许庭周分心,绑架犯扭动身体,把许庭周撞开,一头冲进树林。

许庭周毫不犹豫抓起他的领子勒紧,猛然踹向他的膝弯,不等绑架犯喘息,又将他制服在地。

绑架犯拼命挣脱,警察持枪奔过来,大吼:“别动!”

心脏猛烈跳动,刺痛一阵阵蔓延至后背,许庭周双手即将无力,他努力嵌住绑架犯,奈何脚下的人仍不死心,一记扭动,挣开束缚,反踹了他一脚。

许庭周被迫滚下山坡,重重摔在公路边缘,脑中一阵轰鸣,温热从后脑勺流出,渗进衣领,一股咸腥味呛入鼻腔。

警报声越来越小,天已经黑到连车灯都看不见了。

黑暗将他吸入漩涡,这一刻并没有疼痛,相反一点感觉都没有。

“快救人,打120……”警报声中混和合着人声。

后背湿润,眼前逐渐出现光亮,天地翻转,穿着蓝色制服的人朝他靠近,慢慢模糊不清。

黑暗持续很久很久,天边逐渐现出一轮高挂的明月。

孩子爬上屋顶,却没有看见一颗星星,只有茫茫漆黑一片,醉汉的身躯摇来晃去,一脚踹翻花盆,将手中玻璃瓶过来。

碎玻璃炸在眼前,男人吼声震耳欲聋,孩子仓惶跳下屋顶,在田间奔跑,跌倒,最后精疲力竭趴在长满青苔的水井边缘。

井底倒映出月亮的影子。

但是在一瞬间,四周空间发生扭曲。

水面支离破碎,孩子仰头挣扎,胡乱抓住绳索向上爬,手腕被粗粝的石壁磨出血痕。

那轮月亮劈成了两半,埋进云层。

许庭周头痛欲裂,口干舌燥,要爬起来喝水,被一双手摁住肩膀。

手背扎着针,药水汇入血管,传来阵阵冰凉。许庭周动了动身体,腿被器具固定住,无法动弹。喉咙干疼说不出话,他接过递到身边的水全部喝完。

医生走进来,拿着病历表询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头疼。”许庭周回答。

“遭受重击头疼属于正常现象,严重可能伴随记忆损伤。”

“他还会失忆?”床边有人出声。

“病人刚醒,具体情况需要留院观察,可以通过治疗找回损伤的记忆,不过必须是病情不严重且可逆的情况,如果病人排斥治疗,或者身体出现强烈不适,建议保守治疗。”

“保守治疗是什么意思?”

“不进行任何干预,等待患者自行恢复。”

“如果他一直想不起来怎么办?”

“检查个人身体状况,再选择干预治疗。”

许庭周的视线很模糊,床边有两个人影子,看不太清,于是他问:“你们是谁?”

“不是吧,真失忆了啊?”

江思铭吓傻了,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江思铭指着自己说:“我叫江思铭,你的……朋友,对,我们是朋友,我旁边这个……”

江思铭看了一眼顾凌寒,那双眼里全是红血丝,一狠心道:“他是你老公。”

“开什么玩笑。”

许庭周眼睛昏花,但是受伤了,不是傻了。

江思铭解释:“在国外就可以领证啊,你们已经结婚好多年了,我还去喝了喜酒呢。你忘了谁都可以,怎么可以把他忘了?”

江思铭又趁热打铁道:“你在ICU那几天,他守在外面哭天抢地,撕心裂肺,生怕自己英年丧妻成了鳏夫。他这么爱你,你怎么能忘?”

说得无比凄惨,似乎许庭周真的要撒手人寰,告别人间。

许庭周忍不住笑:“顾总,你朋友挺有趣。”

“咦?”江思铭满腔诉说**戛然而止,睁大双眼,“你……没失忆?”

“我没说过我忘了啊。”

“那你怎么不知道我们是谁?”

“眼睛花了,看不清。”

但他确实忘了一些东西,近几个月的事全被刷成一片空白,比如新家在哪,在几楼,以及公司名字,全都想不起来了。

还有顾凌寒怎么回来得那么快,他现在应该在S国出差才对。

可能记不清顾凌寒什么时候走的了,也可能已经过去好久了。

许庭周呼了一口气,仿佛有人在对他的五脏六腑施暴,面色惨白又难看。

医生简述过病情:左小腿骨折,半月板受损,还有轻微脑震荡,损伤了视神经。

最快需要大半个月才能恢复。

许庭周垂着眼睛,为不能上班暗自伤心,一只手从模糊视野中伸过来,他下意识往旁边偏头。

顾凌寒还是捏住了他的脸,只见一个模糊轮廓,许庭周看不清他的表情。

“暂时不要对病人动手动脚。”医生开声制止顾凌寒的行为,问许庭周,“还有哪儿不舒服?”

“喉咙。”

“症状?”

许庭周说:“像火烧。”

“张嘴。”医生取出口袋里的手电,查看后说,“有点发炎。”

陈修逾写了一张诊单,递给顾凌寒:“去楼下缴费。”

医生应该把顾凌寒当陪护人员了,许庭周可没有能耐使唤这尊大佛,开口说:“给我吧。”

“你怎么去?”医生疑问。

现在这副样子下床都难,许庭周窘迫地动了动手指:“那好吧。”

医生查完房离开。

“好好休息,我刚刚开玩笑的,不好意思。”

江思铭表示抱歉,也起身走了,突然想到什么,在玄关处停下,转头大声说了一句:“但你千万要往心里去。”

病房里还剩顾凌寒,再没人管制他的行为,他就暴露本性,彻底推翻医嘱,不仅摸了许庭周的脸,还摸了许庭周的头许庭周的手。

“没关着你,几天不见野成这样。”

“是准备死给我看?”

“妄想一了百了?”

生意人当然怕欠债的跑了。

许庭周身负重伤,头疼眼花,还得听他菩萨念经,小声说:“要不你等我好点再骂,下次争取……”

“再有下次。”顾凌寒打断他,“我们就一起死。”

由于视力受损,听觉放得很大,战栗爬过四肢百骸,扼住喉咙,左手被顾凌寒抓在掌心蹂躏,右手扎针吊着点滴,许庭周叫苦连天。

他只是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但他不卑不亢,用模糊的目光回:你这样是犯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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