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院的门,江拓依旧没缓过神,谢青走在最后,将大院的门顺手带上。
“有什么想法?”纪年往前看,雾气消散些许,可依旧浓厚的人看不见前路。
“暂时不需要,得先找落脚点。”谢青瞟他一眼。
“你们先去,我晚上住绣艺坊。”纪年看了看江拓,补充道:“我和江拓一起。”
“嗯。”
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雾气快要消散,面前的一切好像在梦里,夕阳,晚霞,炊烟与灯火,平静祥和,安稳踏实,这是他在脑海中回味过无数次的温柔乡。
如果不是刚死了三个人,也许他真的会慢下脚步,去享受这段时光。
不能称之为享受,他只是死板地去追寻一个能够让自己感到愉悦,感到舒适的环境,再坐在窗前,好好地发呆,放空自己。
但绝对不是目前。
过于祥和的环境就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越是温柔则越是致命,所以打起精神才该是做的事,真相是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纪年不是Epimetheus,不会做事后之思。
纪年停下脚步,对其余人说:“先自行行动,我有些事要做。”
“为什么?”谢青却突然发问。
“有事。”纪年打直球。
“我和你一起。”
“不。”他有一个想法需要验证。
“不安全。”谢玉拉拉他的袖子,小声嘀咕。
纪年看着谢青,抽回自己在谢玉指尖里的袖子,轻轻问:“什么时候连你也要管我了?”
谢青闻言没在劝说,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纪年敏锐地捕捉到,却只是微微停顿脚步,随后不再迟疑,大步向前走着。
他的猜测是对的。
雾气比起先前稍微退散,可依旧模糊视线,光线在丁达尔效应下有了形状,从眼前飘过,好似抓不住的云彩。纪年不愿放松,只得握住剑柄,警惕着前行,却被面前的巨大建筑挡住了去路。
高塔直插云天,四周以凶兽石雕震慑,四周高高立着围墙,贴着数不胜数的黄符,不必怀疑,一定是压制着里面的某种生物。
“巴别塔。”
纪年抬头看着塔楼,感受着光穿过身体,眼前雾气愈发浓郁,他毫不怀疑在这里住久了会得尘肺,他接住身旁轻纱般的雾气,幼稚地哈了口气,看灰尘被吹散又聚拢。
可好景美人,总有贱皮子想来骚扰。
周围雾气翻涌,纪年收回手,看着从四面围上的男人,放下自己握住断情的手。
纪年淡淡看他们一眼,眼里是警告与厌恶,可在他们眼里却化成了魅惑与邀请。
“小美人儿~”一人甜腻腻地喊着。
另一人咽了咽口水,三两步上前,手便碰着了纪年衣角,后者不动声色向后退几步,肩膀又撞入了男人的怀抱。
“主动投怀送抱啊。”男人弄散他的头发,将黑发牵在鼻前嗅闻。
越来越多的手攀上他的身体,纪年脸上看不出情绪,在他们越发肆无忌惮时,纡尊降贵地开了口:“你们猥亵了多少人?”
“那么在意哥哥呀~”守卫绕在他身前,挑逗般钳住他的脸,看着纪年顺从的面无表情的配合,兴奋到面目通红。
“别怕啊,”另一个人牵起他的手在脸边磨蹭,痴迷地看着他,“我们最喜欢你了,你长得可真正。”
“嗯。”纪年点点头,下一秒牵起面前人的手,在惊呼声中,一个过肩摔将人狠狠掼进了地里。
男人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纪年垂着手站在原地,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般,看着吃痛的男人。
他太知道一个人濒临死亡时的状态了,所以当他看见男人闭眼装死时,伸脚将男人的头踩在脚下,力道之大让骨骼发出声声脆响,他歪着头,发丝垂落,静静看着地上挣扎的人。
目光温和,轻描淡写,他过于瘦削的身体沉默伫立。
周围的人没敢轻举妄动,看着他呆愣两秒后从后腰拔出枪,砰砰两声打在地上男人的□□。
伴随着凄厉的惨叫,他低头看着血流不止的□□,移走在他头上的脚捻了上去。
“应该是这样做吧?”面容精致的男人含着笑,雪白脖颈被糅杂在黑发里,说不出的迷人,他如同学生,一遍一遍问着不明白的问题,“对吗?”
剧痛中,脚底的男人面目扭曲,歇斯底里的惨叫响彻天际,远在镇子另一头的江拓缩缩脖子,迎着谢玉询问的目光摇摇脑袋表示自己没事。
“她们长什么样?”纪年温和着声线,轻轻问。
“啊啊……啊啊啊……哈,我怎么知道?我怎么……啊啊啊啊啊!”
纪年脚下用力,声线放缓,耐心地又问一遍:“是一个怎样的女性?”
“美的,好看的……”
“哦。”纪年放下脚,走至其余人身前,单手举起枪,嘴角挂着不失礼貌的微笑。
“我的头发乱了,”他遵从本心,退到血渍能溅到他身上的范围以外,在惊恐的目光里勾起自己散乱的发丝,迷乱又魅惑,他却不自知,抬起那双单纯的眼,“你们瞧,真是太不完美了。”
“所以为了我的完美,为了我所追求的真理,为了为这个世界留下纯粹的印记,让它单纯而自由的延续下去——
“麻烦你们都去死好了。”
他温声道。
几声枪响,周围重归寂静。
迷雾又减弱几分,他看着地面吞食了尸体,将一切痕迹抹除后,站在了高塔入口处。
纪年没留给背后一丝眼神,转身向塔内走去。
暗处的视线将要转移,紧绷的身体骤然舒展,窥私者将要迈出一步,寒刃已至身前,明晃晃的白光死死贴着她的脖颈,纪年以人类无法企及的速度骤然闪现,他看着因惊恐而扭曲的脸,将剑向前几分。
利刃割破皮肤,嫣红自皮肤争先恐后涌出。
耳坠艳红在阴影里闪烁,交织在发丝间的火彩分外迷人,他的脸埋在阴影里。好半晌,才听见他低声道:
“你在这呢。”
*
“客人!”妍许小跑到他们身前,提溜着新衣繁复的裙摆,笑着挥手喊道,“这边!来这边!”
听到呼声的江拓回头,看见妍许擦着汗已到了他面前,随即弯下身子,对妍许问:“怎么了?”
“房子……房子我帮您们看好啦,在那边儿,”她指着离绣艺坊五百米开外的位置道,“请跟我来,您们的其余同伴我已经安置好了,都在您们的隔壁。”
她看着谢玉说完话,又看着面前如大理石般僵硬弯折身子立在原地的青年,惊讶地说:“呀!我没看见您呢!”
“没关系。”江拓站起身,揉揉自己酸麻的腰,露出尴尬的笑。
“似乎只有您落单了呀……”妍许苦恼的揉揉头发,随后说,“您和纪先生一块住吧,我相信他不会有什么异议的。”
“就这样决定啦。”她咯咯笑着,又飞奔向房子的方向。
路过江拓的谢玉拍拍他的肩膀,故作老成的叹口气:“加油啊,青年。”
随后被他哥拉住命运的咽喉跟着妍许跑去。
我吗?
我住绣艺坊?
江拓大脑仍然在思考,身子却跟随着妍许的脚步跑了上去。
让他和纪年那个天煞孤星住在一起,第二天连骨头都见不到。
可他感受到口袋里飞刀沉重的分量,不由得又想。
其实也不是不行。
至少不会死的那么狼狈吧。
他对游戏的要求不高,活着,或着死得不痛苦就行,但他的运气摆在那,似乎也算得上是两个困难的愿望。
他只能默默祈祷上苍降临一个善良人格的纪年,看到他的价值,随后让他苟延残喘的活着。
他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只此一次,稍微随他的愿吧。
*
“喂……”
窥视者举起双手,高挑的眉毛与狐狸眼此刻一眨不眨盯着纪年,她举起双手,短发却高傲的翘起,显摆出她特立独行、桀骜不驯的性子。
“没必要一来就兵刃相接吧。”她的视线落在纪年的剑上,舌钉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若影若现,她举着的双手牵动她的黑色战术背心,只见她自腰线往上纹满整条右臂的花纹。
纪年的剑尖未动,沉默的看着面前的女人,静静等待着她的下文。
“靠,别那样看着我行吗,我们是队友,不是仇人,”女人利落的乱发露出的耳朵上满是骷髅头耳饰,她毫不在意的翻翻手,对纪年说,“董栖兮,被那头秃驴打断自我介绍的玩家之一。”
戒指并未颤动,证明言论为真。
纪年收回剑,视线从她的眉骨钉滑到她的牛仔工装裤,再到上面挂着的彭科外套,最后定在了她的高梆马丁靴上。
“纪年,你要我说话你总得告诉我说什么吧?”
董栖兮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纪年,她学着纪年的动作,目光肆意打量遍了他的身体,最后发出意义不明的“啧”声。
良久,纪年发言:“为什么躲着?”
“我怕死啊,”董栖兮吊儿郎当地回答,“我没枪,没特别之处,没武艺,我出来找死?”
“哦。”纪年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掐灭了这段无意义的谈话,是是是非他无心理会,他只是一边往高塔门口靠近,一边说:“那你就是懦弱、胆小、废物,一事无成。”
“喂,话有这样讲的吗?你不怕死我怕死哎……”
“停。”
纪年忽然站在她身前不动,董栖兮感受到事件即将来临,不由得也闭上了自己唧唧歪歪的嘴。
“多了。”
纪年忽然道。
“多了什么?”
董栖兮从他身后走出,站在他身侧向前望去,地面上原本躺着尸体的位置此刻只余骨架,她忍住作呕的冲动,听见纪年平静到诡异的声音:“尸体多了。”
她眯起眼,细细数了地面尸体的数量,警觉多出了一具。
纪年看着她蹲下身的动作,拔出刀,只听“噗嗤”一声,血肉飞溅。
万籁俱寂。
我来了我来了,这篇文改到一点呃呃呃本来后面还有点内容的我实在熬不住了我好困我想睡觉了
剩下点我放在明天的文里,让我休息一下过两天再出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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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讨厌打斗戏,每次写打斗感觉要把脑细胞榨干了都想不出什么好词,从明天开始我将去搜罗一些神秘解说视频学习专业词汇,真是太高级了我说。
今天晚上真是够倒霉了,本来想吃点纯添加零天然的美味黑椒鸡块的,我寻思这玩意吃着肯定会腻吧,我就找了瓶水准备加点冰块,结果我的冰块盒子咔哒一下掉地上苏联解体了,冰块全掉地上我一个也没吃上,气得我在家里面凤凰啼鸣,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美好的一天就这样被破冰快盒子毁了
最近被朋友推荐了个小游戏我觉得特别好玩,叫《我的休闲时光》,建造房子种花养宠物之类的,主播已经玩上头了,嗯但是我的第五排位一直输,胜率也是达到了惊人的未成年,我只能说不愧是我这个菜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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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千针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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