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无云寨的故事令覃梓嫣听得津津有味,“那这么说,你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两千多年?”

“是啊!自从先祖躲避战乱与瘟疫,迁徙至此,我们就世世代代再没有走出过这里。”族长奶奶问道:“仙师此番修行,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刘建军急着赶路,哪想过什么待多久的问题,只答道:“我们在山里的修行已经结束,不敢再叨扰您。至于去哪里,还未定下来,一切随缘吧!”

“哪里是叨扰!”族长奶奶握住刘建军的手,“仙师降临,是我全族的荣幸,肯定要在祠堂的石碑上留下一笔。”

“那是我们的荣幸!”刘建军惭愧,自己分明没有为乡亲们做任何事,却得到如此礼遇,他想为大家留下点什么,却身无长物,一时有些郁闷。却见梓嫣酒足饭饱,拉着阿木和姑娘们,围着火堆跳起舞来,好不快活。

看着欢声笑语的众人,刘建军忽然有一丝担忧,无蔺山近在咫尺,一旦那里的异兽逃出来,这里人们根本无力抵挡。他只求寨子里的人们能平平安安,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夜晚,乡亲们渐渐各自散去,族长奶奶和族老们也回去休息了,只留下阿木陪着刘建军和覃梓嫣,坐在即将燃尽的篝火旁看星星。

“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刘建军一声感叹。

“是啊!”阿木说道:“你们的到来,给了寨子里的人们希望。”

“为什么这么说?”梓嫣不解。

“本来族长不让我跟你们说这些,”阿木很认真的看着刘建军和覃梓嫣,犹豫之后,终于还是开口道:“当年,我们的先祖因为这里土地肥沃,气候温暖才决定定居下来。可是,两千多年过去,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雨水越来越少,天气越来越冷,就连我们唯一的水源暮阳溪也经常干涸断流,地里的收成就越来越少,难以养活寨子里的人。”

她叹了一口气,“年轻力壮的就去山里碰运气,靠挖草药,捕野兽,跟山外来的马帮换粮食和物资。时间久了,寨子里就越来越依赖打猎来维持生存,为了适应这样的生活,寨子里定下规矩,男人只有进山打猎,才有资格娶妻生子,女人要想主宰自己的生活,也得去当猎人。可这些年,我们捕猎的东西也不少了,生活却一天比一天艰难。”

她的眼神透露出迷茫与无助,“所以,我想求你们,求你们施展仙法,改变这该死的天气。转眼就要入冬,还有半个月,就要降下第一场雪,大雪封山之后就什么都进不来了,寨子里的粮食勉强可以撑过这个冬天,可是来年怎么办?没有水,我们什么都种不出来!”说着说着,阿木竟向刘建军和覃梓嫣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刘建军赶紧把她扶起来,果然,他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求雨求丰收向来都是拜神的最大诉求。他偷偷看了梓嫣一眼,她摇摇头,很显然她也不会降雨的法术。但有些细节,他还想知道,因为他心中隐隐有种感觉。

“刚才你的意思是,这些年,虽然地里的收成不太好,但是在无蔺山里的收获还行,却没换到多少东西,是吧!”他问阿木。

阿木点点头,道:“是的,我们的猎人经常能捕捉到一些珍稀的怪兽,可跟马帮交换的时候,能换到的东西却很少,甚至这些年同样的山货,能换到的东西越来越少。”

“那你们就没跟马帮谈谈价么?”

“谈了,可马帮说外面战祸连年,瘟疫横行,民不聊生,天下早已变成一片荒芜,只剩下几个城邦苟延残喘,还在互相攻伐。他们说为了对抗瘟疫,拯救苍生,外面十分需要无蔺山的草药和珍禽异兽,于是不顾艰难险阻千里迢迢进山,可外面的世界本就极度匮乏,他们九死一生能成功带进来的东西更是有限。族长慈悲,便拿寨子里最好的东西跟他们换,只求能拯救更多的人。”说完,阿木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仙师,外面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样荒凉凋敝么?我们的草药能不能拯救天下人?”

刘建军听完,气不打一处来,直憋红了脸,愤然站起身,握紧了拳头,狠狠一脚跺在地上。

“太可恨了!”

覃梓嫣也奇怪,外面明明不是这样,马帮为什么要欺骗寨子里的人。

刘建军搂着阿木的肩膀,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说道:“阿木,我告诉你,你们都被骗了!”面对她疑惑的表情,他接着说道:“外面的世界一片繁荣太平,根本没有什么战乱瘟疫,马帮就是看寨子里信息闭塞,哄骗你们,利用你们的善心。那些你们只能用来换些盐巴铁器的东西,在外面都价值连城!”

梓嫣终于明白过来,捂住自己惊讶的嘴巴,“怎么能这样!”

阿木的眼神从震惊变成愤怒,“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她挣脱刘建军的双手,正要跑去找族长,却被他一把拉住。

“等一下,”刘建军道:“我还有一件事需要确定,你明天带我走一趟,等我弄清楚所有的事情,我自会去找族长商量对策,绝不会让你们白白被骗。”

阿木不明白,却也只能按捺怒火,随他们回到祠堂后面的小楼,把刘建军和覃梓嫣送上二楼,自己则在门外的隔间睡下,想必她这一晚辗转反侧心绪难平。

躺在舒服的棕床上,刘建军也难以入睡,他似乎嗅到一个巨大的阴谋。

“瑶瑶,”梓嫣也没有睡,她靠在刘建军的肩头,轻声问道:“马帮真的有这么坏么?”

“商人为了利益什么事做不出来!”

“你准备怎么办?”

“明天去看一个地方再说。好啦!我的小仙女,睡觉了!天大的事也明天再说,一切有我,你就安心吧!”他摸摸梓嫣的小脸蛋,吻了吻她的额头,“晚安!”

“嗯!晚安!”

远的近的公鸡准时播报新的一天的到来,刘建军伸了伸懒腰,摇摇头摆脱昨晚的宿醉,起床准备洗漱,刚推开门,却见小楼外面聚满了人。

“李仙师出来了!”人群中有人轻声说道。

站在最前面的是族长奶奶,刘建军赶忙爬下竹梯跟她打招呼。

“奶奶,您怎么......?”刘建军心想,一定是阿木憋不住,把他的话都说给族长奶奶听了。

“李仙师,”族长奶奶看了一眼身旁的阿木,道:“今天一大早,木啊子来找我,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奶奶,您别急,事情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刘建军上前握住族长奶奶干瘦粗糙的手。

“李仙师放心,我们全族,都相信仙师一定会帮我们。”她指着身后的众人,“这些都是寨子里最稳重能干的,不会到处瞎说,更不会冲动蛮干,他们都听您的安排,您就说怎么做吧!”

刘建军面对乡亲们的信任,不敢怠慢,他宁愿把事情搞的更复杂一些,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令乡亲们再蒙受损失。

于是,他轻声对族长奶奶说:“我说的不一定对啊!您就当参考一下。”

“仙师请讲。”

“从最阴谋论的角度猜想,咱们寨子应该被人盯上很久了,他们就是看中了无蔺山里无尽的宝藏,却又不敢亲自进山去猎取,就诱使咱们寨子里的人去冒险,再利用信息的闭塞,搞不等价交换,大赚黑心钱。”

“您说的,我都明白,那现在您还需要调查些什么,我们又需要怎么应对?”

“商人的本质,就是为了最低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但当欺骗的手段不能得逞的时候,他们就会暴露出强盗的真面目。所以,您要做好准备!”

族长奶奶点点头。

刘建军接着说道:“而且,我觉得,他们的小动作可能不止于此。我需要去调查寨子的水源暮阳溪,我怀疑断流也是他们搞的鬼。咱们寨子本来自给自足,并不需要外来的粮食,也就没有拿山里的东西跟外来人交换的必要。可只要地里的收成减少,寨子里的粮食不够吃了,他们就有了市场,寨子里没有钱,就只能拿山里的东西去换。而把暮阳溪截流,就是最高效的影响粮食收成的手段。”

刘建军一席话,说得人人毛骨悚然,如果真是这样,那无云寨岂不是完全任人拿捏,被人随意敲骨吸髓!

刘建军看着大家惊恐的眼神,笑道:“这些也只是我的推测啊!不一定是真的。但是,”他的话锋一转,“外面的世界的确繁荣安定,并不像马帮的人说的那样一片荒芜,至少他们在这件事上蒙骗了你们。”他看着族长奶奶,说道:“奶奶,看到您,就让我想起我的外婆,记得我小的时候,外婆经常跟我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也许是我多虑了,但这事关无云寨的生死存亡。”

族长奶奶沉思片刻后,发话了。

“李仙师的话有道理,不管怎样,我们无云寨不能任人宰割。”接着,她安排人手,一部分人去传达全寨,做好抵御外敌入侵的准备,一部分人组织人手,前出寨子外面的密林巡逻,再给刘建军安排了几个精干的,跟他沿着暮阳溪的河床寻找水源被切断的原因。

刘建军提醒族长奶奶,寨子的外面可能有人在远远观察监视,所以行动要隐秘。不能被他们察觉到任何变化,否则可能会导致他们杀鸡取卵,对寨子突然发起进攻。另外,他贴着奶奶的耳边,悄悄说,小心寨子里有他们的人。

刘建军真心希望是自己疑神疑鬼,这样制造紧张空气,宁愿最后招致大家的嘲笑,他也不愿看到无云寨被强盗毁掉。

安排妥当,为了不引人注意,刘建军和覃梓嫣只要阿木陪着,从侧门出寨子,闲庭信步走到农田的边沿,从栅栏的小门走到外面的草地,看似是朝着无蔺山的方向而去,穿过林木线钻进密林后便失去了踪影。在他们的身后不远,一支六人的狩猎队伍也出发了,在深入密林之后全无踪迹。

借着密林的掩护,三人调转方向,直奔暮阳溪。他们在密林中沿着暮阳溪一路往北边的上游而去,悄悄行进在熟悉的灌木丛里,曾经湍急的溪水因为水量的减少而变得平缓,河底的鹅卵石裸露在干燥的空气中,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在荆棘丛生的密林中走了四天三夜,刘建军忽然听到哗哗的水声,他回头示意覃梓嫣和阿木原地不动,自己则压低身体慢慢靠近岸边。又前进了几十米,他轻轻扒开树叶,只见一座石头砌的堤坝横在暮阳溪的河道上,把溪水彻底掐断,三层楼高,一个篮球场那么宽的堤坝,只有中间四个碗口大的开口,向下游施舍一点可怜的涓涓细流。

果真如此!刘建军恨得牙痒痒,他想冲出去把那堤坝毁掉,可没有炸药,要彻底毁掉这个庞然大物谈何容易,更何况堤坝周围肯定有人把守,就凭他们三个人不可能完成。

刘建军回到梓嫣和阿木身边,把堤坝的情况跟她们说明,这时,跟在他们后面的猎人队伍也悄悄赶到。刘建军带领大家退到远处悄悄扎营,跟大家商量了目前的形势过后,安排四人在周围警戒,一人在堤坝处继续监视,一人送封信回寨子。

刘建军在信中写道:“贼人在暮阳溪上游筑坝拦水,寨中毫无察觉,可见进山通道不止寨子一处,望请多加提防。若要毁坝,可按一分硫磺,两分硝石,三分木炭的配方制造炸药,灌于竹筒之中,多多益善。此物遇火即炸,可撼山破石,切记小心!”

信使出发后,他又觉得毁掉堤坝不是个好办法,阿木说过,这些年山里降水渐少,这堤坝正好可以起到调节水量,灌溉农田的作用。于是,刘建军留下阿木保护梓嫣,自己则偷偷把堤坝的周边摸排了一遍,发现西面的山势平缓,可以栽种果树,而山脚下有一大片平坦的土地,十分适合耕种,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中形成。

不久,寨子的回信到了,根据深入寨子周围刺探的猎人回报,贼人在寨子周边安插了三处暗哨,每处暗哨驻扎两人,储藏大量过冬的粮食,长期监视寨子的动向。而堤坝这边的情况也差不多,有四人,凭借着储藏的大量粮食,长期蹲守这里,接收山外的指令,要么开闸放水,要么截流,时时刻刻控制着寨子的水源。

众人在山里蹲守了十来天,一个猎人尾随贼人的信使,终于找到了他们进出山的通道,是一个狭窄的隘口,易守难攻。

他回信寨子里,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族长奶奶,奶奶慎重考虑过后,同意了他的想法,于是开始准备人手物资,等待时机。

没几天,第一场雪提前而至,鹅毛大的雪花漫天飞舞,大地一夜之间被裹上白色,进山的道路被彻底封闭,贼人的信息也被闭塞,刘建军明白,时机到了。

三支狩猎的队伍分开出动,与刘建军这边同时对贼人的四个据点发起袭击,将所有的贼人迅速控制,贼人储藏的粮食也被缴获。

同时,族长奶奶率领寨子的男女老少,一齐上阵,伐木平沟,凭双手和简单的工具,硬生生在密林之中铺出一条从无云寨直通堤坝西山的宽阔土路。原本需要四天的路程,现在只需半天就能抵达。

“要想富,先修路!”刘建军自言自语道。

一切准备妥当,除了留下一部分人用石头加固南山口的大门,并镇守这里,整个寨子举家朝上游搬迁,在堤坝西山脚下安营扎寨。修路时伐下的大量木材被用来修建新的寨子,同时,第二个进山的北隘口,也用石头建起厚重的大门,派人日夜把守。

整整一个冬天,刘建军与覃梓嫣帮着在西山建起一座新的无云寨,从堤坝拦起的水库引渠到新开垦的田地,在西山脚下挖池塘蓄水,准备来年春天在西山栽下大片果木。

刘建军深知,一旦春暖花开,大山解除封冻,马帮的人发现水坝被抢,一定会反扑,寨子里需要抵挡的武器。

他想起本要用来炸坝的火药,把镇守瞭望塔的族人组织起来进行训练,统一号令,教他们把炸药绑在箭矢上,做成威力巨大的火箭。刘建军把守塔人重新扩编成八支队伍,四支十人一组的瞭望者,四支二十人一组的守护者,瞭望者分派三组分别负责南北隘口、新寨子周边和无蔺山方向的瞭望塔,留一组预备队,守护者分派两组镇守新旧寨子,平时负责巡逻周边,两地又各有一组预备队。各个据点之间以烽火为号,队伍之间以号角为令,如遇外敌入侵,可随时增援。再加上寨子里本就人人尚武,男女老幼皆会搭弓,众志成城,一定能坚守住自己的家园。

这个冬天比去年又变长了一些,早蝉鸣叫春耕的日子晚了几天才到来,阿木说年年如此,冬天来的越来越早,结束的却越来越晚。刘建军估计,再这样发展下去,不出百年,这里将永久成为冰封大地,族人将难以生存。但总归万物开始复苏,山河大地重获生机,刘建军最担心的事终于要来了。

南山口的瞭望者回报,与往年一样的时间,马帮来了。族长奶奶率领族老们赶到南山口,刘建军与覃梓嫣跟在人群中。

他们赶到的时候,马帮的人被安置在南门的瓮城内,族长奶奶派一位族老前去与他们谈交易,顺便把去年抓住的十个探子完完整整送还给他们,那些人自然是不肯认账,但还是把人带走了。族长奶奶也不想细究,只是今年马帮再想要和无云寨交易,价码肯定不能与过去相同了。

迫于形势,马帮将手上的全部物资与族老进行了交割,只拿走了几颗草药。但是刘建军明白,这件事没完。

果然,几天后,北山门瞭望者报告,发现山门外有人活动的痕迹,对方发现山口建起石门,便悄悄退了回去,寨子里加强了戒备。夜里,忽然报警的号角声响起,有人攻城!他们在进攻中互相掩护,令行禁止,进退有序,绝不像一般的强盗,很快就推进到城门脚下。

北山门燃起警报的火堆,守护者登上城墙,用火箭朝天上射击,山下爆炸声此起彼伏,在山谷中如雷霆四起,对方吓破了胆,以为山民习得了什么妖术,纷纷抱头鼠窜。刘建军在城头观战,乡亲们善良,没有对着人射击,让偷袭者全身而退。他觉得这样也许是对的,既展现了实力,又没有制造更大的矛盾和仇恨,可能那些袭击者的背后,也有需要供养的家人,真正可恶的,是幕后的指使者。刘建军心想,要彻底化解这场危机,只有搞掉那些贪婪的贼首,令外面的人再不敢越界,真心实意的前来公平交易,无云寨才能得到平静。

打退了敌人,乡亲们欢呼雀跃,他们有能力保住自己的土地。

刘建军明白,只有建立在绝对的武力优势之上,才有和平的可能,可是无云寨孤悬山中,虽守着天险,却毫无外援,这种军事上的优势,又能维持多久。攻城的那些人训练有素,更像是职业军人,一个小小的马帮,搞搞坑蒙拐骗、鸡鸣狗盗的勾当还差不多,怎么可能拥有军队,就算是雇佣兵,要花费的代价与寨子里几颗草药相比是否值得也是个问题。

刘建军想不明白,这些问题的答案,需要到外面去寻找。

在乡亲们庆祝胜利的篝火晚会上,族长奶奶含着热泪说道:“自从我族迁徙到这山中,刀耕火种,渔猎采摘,繁衍生息两千年。却遭歹人算计,断我水源,蒙骗我族。无数族人被迫为了生计,命洒无蔺山中,我心哀哉!今,幸得仙师指引,识破奸人歹计,传授火药,编兵为伍,引水作耕,守山为城,我族定能繁荣。”

人群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族长奶奶请刘建军也对大家说两句。

面对乡亲们虔诚的眼神,刘建军盛情难却,只得赶鸭子上架,端着竹杯站起身。

“咳,咳,”他清清嗓子,“乡亲们,我和梓嫣遵师命来到无蔺山修行,得阿木妹妹带路,有幸来到无云寨,感谢乡亲们的盛情款待!虽然我们赶走了强盗,可以偏安一隅,但是山里的气候依然在变化,冬天会越来越漫长难捱,百年内,这里将会不再适合生存,我们最终要搬出去生活。”

他的话引起人群一阵骚动,刘建军继续说道:“大家不要紧张,外面的世界绝不像马帮说的那样可怕。那里青山连绵,良田万顷,江河入海滚滚不绝,天地广阔,定有族人安身之地。”他喝下一口米酒,笑道:“我辈修行人间,当为天下苍生,不日将启程下山,一,为查明马帮盗匪来历,二,为族人寻得一处新的桃园胜地。乡亲们只需守住故土,待我归来。”

话音未落,只见乡亲们竟然痛哭流涕,跪拜在刘建军和覃梓嫣面前,令他们一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乡亲们快快请起!”刘建军赶忙说道。

族长奶奶哭道:“仙师慈悲心肠,救我族人,我族必世世代代供奉仙师!”

刘建军扶起她,说道:“奶奶,我一定会回来,”他想了想,“若我百年内未归,乡亲们也一定要走出去。”

没了失去水源的威胁,寨子的农耕就能恢复正常,不再需要无谓的冒险进无蔺山去打猎,寨子里当猎人的规矩也就能破除。刘建军求族长奶奶给阿木取个名字,奶奶说,这一切都是李仙师和覃仙师的功劳,求仙师赐名。刘建军想了想,就取无蔺山里一种好看的花的名字,叫木蓝葙。

春光明媚的早晨,祠堂外人山人海,祠堂里,在刘建军和覃梓嫣的见证下,阿木跪在族长奶奶和族老的面前,庄严肃穆。

“木家幺妹,”族长奶奶说道:“你三岁丧母,十岁丧父,幼学织耕,勤勉不辍,为求名而入恶山,勇义一如我无云寨儿女风范!因缘际会,得请仙师,护我族人,居功不二。今得仙师赐名‘木蓝葙’,记于族谱,永世流传!”

族长奶奶亲手把“木蓝葙”三个字写进族谱,那一刻,祠堂内外掌声雷鸣,阿木泣不成声,对着祖先的灵位磕头,对着族长和族老磕头,对着刘建军和覃梓嫣磕头。

待仪式完成,阿木站起身,刘建军走上前去,搂着她的肩膀,笑道:“祝贺你啊!我们可以喊你‘阿葙’么?”

她擦掉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点点头,刘建军拉着她的手,走到祠堂外,朝着族人大喊:“阿葙!”

人群中也齐声回应,“阿葙!”

到了出发的日子,刘建军和覃梓嫣带上乡亲们给准备的大包小包的干粮,还有好多漂亮的衣服,都是绣娘一针一线赶制的。他们带了一支一百多人的队伍跟着他们一起出山,去开辟一个与外界沟通的中转地,与其在闭塞的大山里等,不如主动走出去。而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修桥铺路的队伍,要把外面的世界与山里更好的连通起来,山里的特产就不用依赖马帮的传递了。

在族长奶奶和乡亲们热切的目光下,刘建军和覃梓嫣带领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北门出,阿葙也跟着,族长奶奶的话回荡在耳畔,“要一路跟随侍奉仙师,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为族人探寻理想的新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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