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谢别安的手脚瞬间僵住了,大气也不敢出。若是被陆月竹发现自己以这副模样待在孟寒初的房中,以他与皇帝的这层关系……孟寒初只怕会是被捏住了把柄。

虽然谢别安不知道孟寒初与大楚帝的关系如何,可依照谢别安所知的信息来看,二人却是十分地不和睦,仅有的君臣关系也是表面所伪装,背地里或许是刀山血海的仇恨,才会让落难青如村的孟寒初遭遇全城缉杀。

屋内烛火晃晃,有风吹灭了几盏铜灯,熄灭的烟线袅袅地升起,轻纱晃动着,驱不走寒意带来的冷。陆月竹就这么盯着屏风,一步一步地轻挪着向其后走来。

谢别安大气也不敢出,祈祷着陆月竹能够出去,不要看见自己,可陆月竹的脚步声越走越近,最后绕开屏风,直直地看见了躲藏在床上的谢别安——

二人对视,眼中分明迸擦出了火花,谢别安轻轻颤动着,带着些许的害怕。然而陆月竹不怒反笑,缓缓地走到床边坐下,扯了扯束缚住谢别安的细金链子,讶然道:“……王爷还真是好兴致,竟然在行宫内藏娇。”

不知道是不是谢别安的错觉,他总觉得陆月竹身上带着一股极致甜腻的药香。

谢别安弓着腰背,不明白陆月竹这是何意,陆月竹用手撑着床沿,向他逼近了些:“没用的东西,王爷既然接你来此,你畏畏缩缩地像什么样子?”

谢别安忽然不明白陆月竹这是什么意思,艰难地伸出手比划道:……你不讨厌我吗?

陆月竹懒得与他多费口舌,也看不懂他的手语,直接了当地问道:“识字么?”

谢别安点了点头。

陆月竹又问道:“识字,会写么?”

谢别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自己会一些,但不精通,应当也算是会的。陆月竹嗤笑了一声:“还算是个会笔墨的。”

他找来毫笔与宣纸,叫谢别安写给他看。谢别安将细链放好,或许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话问得有些多余,他换了个话题老老实实地写道:王爷为何接我来此?

陆月竹看清了他的字迹,又嘲道:“我本来也是来找王爷的,可谁知道你却在这儿。”

“你若是想安然无恙地待在这儿,就少惹是生非。想来你我都不愿王爷出事,皇家重地,有重兵把守,多一人少一人,传出去可都是要掉脑袋的。”

谢别安此刻倒觉得陆月竹有些平易近人起来,不像在府中针锋相对的模样,或许他心中多少也是有孟寒初一个位置的。可越是这样的人,相处起来越是可怕,永远不知道他忍让和退步的底线在哪儿,可以为了某样东西一退再退。

或许应该庆幸,恰巧那个人是孟寒初。

谢别安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他不明白陆月竹的用意,摸索着纸笔又写道:你不与王爷同住?

陆月竹先是嗤了一声他这歪歪扭扭的字,而后又撤回了点身子,靠在床沿上,思忖了片刻才道:“我就住在不远处,皇家行宫还是分得出一个房间给我的。”

看来是二人分开居住还是皇帝的授意。短短几字,谢别安便揣摩出了其中的意思,他顿了顿,目光定定地望向陆月竹的侧脸,十分清俊,恍然如同星月,模样看上去要比自己好上不少。纵然谢别安的模样不差,但他的自卑根深蒂固,从来自小乡小村起,便打心底觉得自己配不上孟寒初,更别提他身边还有着陆月竹这般的人。

二人就这般沉浸在寂静之中,谁也没有说话,只有绵长的呼吸声为伴。在烛火的辉映摇曳下,以孟寒初为牵绊的两人罕见地没有发生冲突,垂下的纱幕帘帐隐没在阴影之中,只泛出酸涩而又晦暗的影子,笼罩着不详的夜晚。

谢别安久久地凝视着手腕处的细链,很难想象是谁将这系上了自己的手足,以这样的方式将自己囚//禁在这里,显然这里便是孟寒初的寝居,若是孟寒初回来,看见了此刻二人,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心情。

陆月竹起身,刚开口想要说些什么,谢别安同时伸手去拿纸笔,以为陆月竹就要离去,慌忙去抓陆月竹的袖袍,慌忙之间,陆月竹肩衣襟被大肆松散开来,谢别安下意识一抬眼,往上看去,双眸却微微地瞪大,缓缓松开了抓住陆月竹衣袖的那只手,不可置信般地后退几许,愣在了原地。

大片大片暧昧的红痕犹如凄美的罂粟花绽放开来,又犹如可怖狰狞的修罗恶鬼般遍布在陆月竹的脖颈往下,依稀可见胸膛处都布满侵略意味极重的红痕,而这些痕迹,不久前正出现在谢别安的身上,甚至到现在还未完全褪干净,只要扯开衣襟,还能看见轻微的、未消散的红印。

这明晃晃的占有欲,正与孟寒初的手笔如出一辙。

这几日府中的传言,并非虚假。孟寒初确实在陆月竹院中栖下不假。

当谢别安真正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心原来如此脆弱,甚至只要面对陆月竹,根本无需孟寒初,便如败军般全数溃败,退无可退。

而陆月竹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任由胸前大喇喇地敞开着,像是给人欣赏杰作一般地给谢别安看着,直到谢别安身体轻微地颤动着,不由自主地缩成一团,整个人靠在床角时,陆月竹才不紧不慢地拢好自己的衣袍,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无奈似的叹气道:“……王爷真是,都叫他轻一些了。”

月色掩映,草木幽深,周围安静地落针可闻。其实这样的对峙已经有过一次了,谢别安稳住自己的心神,警告自己不能再败下阵来,不过是孟寒初身边的一个男宠罢了,又有什么值得自己再为他神伤的呢?

陆月竹也在偷偷地观察谢别安。当他发现谢别安没有再像上一次眼圈泛红时,心底有着浓浓的失望。他是倾慕着孟寒初不假,也希望孟寒初不要因为谢别安引火烧身。但他从未期盼过谢别安能有一天好日子过,若非孟寒初此次一声不响地将谢别安接到行宫,他已经留了些手段在府中好好整治谢别安一番,没想到却被孟寒初给打断。

陆月竹将涌上咽喉的话语悉数吞咽下去。他知道行宫处处充斥着眼睛,就算孟寒初有办法瞒着监视的人将谢别安带到这里,自己在孟寒初状似无人的寝居停留过久也不甚妥当,未多管谢别安如何,将纸笔一并收拾好,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谢别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指骨按得已经泛了清白,指甲抠进肉里,深深地见了血迹——

不知为何,谢别安平复了片刻的心情,忽然内心突然生出了一股难以形容又微微不安的感觉,好像心头被揪紧了一般,仿若要出什么大事一样,紧接着,他便感受到了身下的异样。

就算谢别安再对药//物敏//感,也是与孟寒初经了人事,对这股熟悉的感觉无法抗拒,拨动着头脑深处最为隐秘的某根神经,叫他口干舌燥,渴望着某种最原始的本能。

是……是陆月竹带来的身上的那股味道。

谢别安眼神失去焦距,眼角有淡淡的血丝,双手撑在两侧犹豫不决,似乎在做着艰难的决定。他的理智与本能完全割裂,双眸中呈现着从未有过的渴望,可理智却在告诉他,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欲//火又在灼烧着,侵占着身体的每一寸,甚至连肌肤都显示着淡青的血管,覆盖着一层迷离的红。

他的手游离在身上,抚摸着每一处,尽量地抚//慰着自己。谢别安微张着唇,好似这样便能缓解不少。他微弓着背,眯着眼睛,舌头卷曲着,用指腹按压模仿与孟寒初接吻的动作,气泡碾碎发出的声音却让谢别安脸上蒙起透红的云,眼睛朦胧起雾气,这样还得不到纾解,几乎让他犹如火烧一般难受。

吱呀——

门推开的声音,谢别安却好似听不到一般,兀自接着自己的动作,双腿贴合着,半身衣衫褪尽,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染上奇异的绯红色,细链摩挲发出的阵阵响声,犹如韵律的节奏感配合着谢别安一起动作,竟意外的十分默契,呼吸间的来回,谢别安垂头似乎是累了,闭了闭眼,又沉浮在欲//海之中无法自拔,手上不住地动作,衣料摩擦的声音极尽暧昧。

有人关门走近,显然是听到了细链摩挲的声音,却并不着急,反而一步一步缓缓而至。却在绕过屏风之后,找寻着谢别安的身影,恰巧谢别安抬头,与孟寒初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那样炽热而迷乱的目光,厚实而温热的手掌覆在下方,歪着脑袋看向孟寒初,无疑是最有冲击力的画面,叫他几乎是瞬间血脉喷张。

孟寒初喉结滚动了一下,脚步缓缓走近,声音明显沙哑低沉地道:“……别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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