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闵以浔刚到公司,就收到章芯冉的消息。
“以浔,周六喜院二店试营业,你要是不回老家,就过来玩玩呗。”
“好,我一定去。”
喜院一店开业的时候,闵以浔还在瑞典,除了隔空祝贺几句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这次开二店,她一定要去捧捧场的。
办公室里
吴洁路过她的工位,停下了脚步,盯着她欲言又止的。
“怎么了,我妆花啦?”,闵以浔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小镜子,是买坚果送的,虽然她也不知道商家是怎么想的,买坚果为什么要送镜子。
但这镜子只有掌心那么大,拿着不费力,还方便携带,她就一直用着了。
镜子里,她的妆容无可挑剔。
“以浔,我听说你昨晚陪祁总他们一起去吃饭,最后是祁总送你回家的?”
吴洁毕竟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心里憋不住事儿,她忍了好几天,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打听这个八卦了。
闵以浔大约已经猜到她接下来要问什么了,“呃…是啊,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好奇,你和祁总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呀?”
吴洁特意压低了声线,凑到她耳旁稍稍地问,怕被路过的其他同事听见了。
“算,算认识吧…”
闵以浔那天在水果店弄掉了和祁蔚的合照,她早就知道吴洁已经在怀疑他俩的关系了,再隐瞒下去也没必要。
“我就说嘛,那天你弄掉的照片,分明是你们两个人的合照,我一眼就认出来啦!”,吴洁有些兴奋,喝了一口温水,傻乐着问道,“你们是男女朋友?”
“现在…不是了,已经分手很久了。”
闵以浔摇摇头,否认道。
“啊,这样啊?”
吴洁以为他们还在恋爱中,所以才会随身带着合照,没想到早就分手了。
“分手了,那你来这里上班,不是很尴尬吗?”
这时,一位财务部的同事经过,微笑点头打了个招呼。
闵以浔挠挠头,苦闷道:“谁说不是呢,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他就是新上任的总裁啊…”
“以浔,那祁总送你回家之后,你们就没…没再发生些什么?”
吴洁两只手交缠在一起,眉毛飞起,相当好奇。
“当然没有!”
“那你们,再也没有复合的可能了吗。”
这个问题,闵以浔都没敢深想过,所以她的答案只能是,“我也不知道。”
两人刚聊了没几句,还没到上班时间,人事部的廖经理经过,停下了脚步。
他用指节敲了敲桌面,冲着吴洁凶道:“聊什么呢?活儿都干完了?”
吴洁似乎已经习惯了被他呵斥,并没争辩,拿上文件夹去办公了。
待吴洁走远后,他又突然趴在办公桌的隔板上,面带笑容俯视着闵以浔问道:
“以浔啊,来了两天,你对这份工作还适应吗?”
闵以浔被他这变脸神技给整不会了,表情微妙地笑了笑,“适应啊,挺,挺好的。”
“那就好,要是有什么难处,就跟我说,千万别怕麻烦啊。”
说罢,廖经理潇洒转身,去他自己的办公室了。
午饭时间
闵以浔今天不是很饿,只让阿姨盛了些素菜给她,也没要主食。
正要往就餐去区走的时候,听见身旁的同事小声议论,目光都齐齐地看向了餐厅入口。
闵以浔也跟着望去,只见祁蔚端着个空餐盘朝她走了过来。
“吃这么少,没菜了吗?”
“祁蔚?”,她意识到这是在公司,立马改了称呼,“呃…祁总,你怎么在这?”
祁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职员卡,在她眼前晃了晃。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员工食堂,我也是员工。”
闵以浔记得职员卡是记名的,他作为总裁不需要像普通员工一样佩戴员工卡,公司也没给他办过卡,那他手里这张卡是哪来的?
“你来吃饭?”,她往身侧瞄了一眼,发现大家都不顾着吃饭,全都往他们这边看。
“问得好。”,祁蔚挑眉,反问道,“不然呢?”
“你不是出差了吗?”
祁蔚把餐盘别在身后,面露无奈,“台风,航班取消了。”
杜嘉悦在不远处向闵以浔招手,她看见了。
“哦…那您自便,我去用餐了。”
刚坐下,话还没聊两句呢,祁蔚打了两个菜就跟了过来。
杜嘉悦这会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会儿看看闵以浔,一会儿看看祁蔚。
周围的目光随着祁蔚的移动转了过来,闵以浔不适应被人这么盯着看,于是低下头,小声问他,“你跟过来干嘛?”
“你不是让我自便吗?况且这里有空位,我不能坐?”
祁蔚理直气壮,这段时间以来,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被人这样看。
“能坐是能坐,但你就没发现大家都在看着我们吗?我不想让人误会…”,闵以浔的头越埋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
祁蔚吞了一口米饭,“误会什么?”
“当然是怕人误会…我是你利用特权招进来的啊。”
这个误会,在大多数员工眼里,已经成了事实。
就连杜嘉悦都想趁着这个午饭时间,向她问个清楚呢。
祁蔚放下筷子,浅浅笑了一声,道:“哦,我还以为是怕人误会我们是在恋爱。”
杜嘉悦的耳朵不是摆设,她坐得离两人那么近,很难听不见啊!
她的喉咙被米饭卡住,干咳了几声,喝了两口饮料才缓解了一些。
“噗,咳咳咳,不,不好意思。”
她这一咳嗽,倒是引起了祁蔚的注意。
“坐这半天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介绍介绍。”
闵以浔缓缓抬起头,发现周围的同事好像没那么在意他们这桌了,这才淡定了些。
“这位…是我在瑞典的学姐杜嘉悦,一直以来都很照顾我,这份工作,也是她推荐的。”
祁蔚点点头,知道她等会儿要介绍自己的身份,于是坐直了身板,盯着她看,想听听她会怎么介绍自己。
“学姐,他,他是,他是…”,闵以浔他是了半天,像是自行车链卡住了。
杜嘉悦看出她有些紧张和难堪,于是主动打破僵局,笑着道:“我知道,总裁嘛…祁总好,我是质检科的杜嘉悦。”
“对,总裁。”,闵以浔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
“也是你之前提过很多次的那位前男友,对吧?”,杜嘉悦一脸坏笑,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真人,但她看得出祁蔚不是个严肃死板的人。
包括之前道听途说的那些传闻,什么坑害亲哥哥啦,妄图上位接手集团啦,应该也都是以讹传讹的。
之前在瑞典,她就常听闵以浔提起过祁蔚,大概知道他的性格是经得起开玩笑的。
加上杜嘉悦这个人思维也比较跳脱,说话做事的方式也偏西式,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藏不住事儿,所以她才敢当着两人的面提起那段旧情。
“你提到过我?还…多次?”
祁蔚这人抓重点,一向都是很可以的。
闵以浔的脚趾已经快抠穿了地板,闷不吭声地往嘴里塞菜,假装空不出嘴来说话。
杜嘉悦看着闵以浔那脸红到脖子根的样子,在心里嫌她不争气,这么帅气又多金的男人,还不赶紧牢牢把握住,到底在想什么呢!
她看不下去了,又开口道:“祁总放心,以浔可从来没有诋毁过您,她说的最多的就是…你是个幽默风趣,很优秀的男人。”
这世上就没有谁,是不喜欢听人赞美自己的,祁蔚也不能免俗。
他闻言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谢谢你,在国外也不忘给我发好人卡。”
“呵呵…不谢。”
闵以浔笑的假得要命,笑的比哭都难看,右脚在餐桌底下,轻轻踢了一脚杜嘉悦,又拼命眨巴眼睛,求她别再说了。
祁蔚余光瞥见闵以浔的小动作,思绪回到了六年前,他第一次遇见她那天,闵以浔也是这样鬼灵精的模样。
他们的相识也很偶然,并没有谁介绍,也不是同学。
那是闵以浔大一刚入学的时候,才军训完第二天,她和章芯冉就混熟了。
两人约好了周六一起逛街,买了七八件衣服鞋子,快到学校附近的时候,路过一个水果摊。
闵以浔想起军训那几天,另外两个室友给她们吃了很多零食,于是想买一些水果带回去一起分享。
但是那时候爸妈给的生活费有限,她们买了这么多衣服之后,余额剩的也不多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是走进了水果店。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水果也变得越来越贵了,感觉也没拿什么,结账的时候都是大几十上百。
章芯冉挑了几个火龙果,看见标价写着红心火龙果10元一斤,白心的8元一斤,吃惊地放下了购物袋,没吱声,悄悄用胳膊拱了拱闵以浔。
闵以浔也被这个价格震慑到了,“这么贵,要不…还个价?”
这俩姑娘在家吃水果零食都没花自己的钱买过,对外面的行情也不是很了解。
粗粗一算哪怕拿四个一斤的红心火龙果,就要四十几块钱,分分钟将近半百了,这哪是大学生吃得起的呀…
“我没还过价,怎么说呀?”,章芯冉的五官都纠结在一起了。
闵以浔只好壮着胆子站了出来,开口问道:“咳咳,老板,这火龙果怎么卖?”
收银台里面,祁蔚正坐在椅子上,在微信聊天框内打字,他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标价不是写了…”
他仰起头的瞬间,见到闵以浔逆光面向他,夕阳从右侧打在她的脸上,突出了她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她双眼深邃明亮,半披着的黑发,被阳光照成了橘红色,像美人鱼一样。
那一刻,他眼中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有闵以浔。
他承认,一段感情的开端,就是见色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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