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旖旎

裴明奚一回来林朝暮的病好得极快,身子虽还虚弱,但精神好多了,林朝暮便忍不住开始蹦蹦跳跳上蹿下跳了。

之前被关在离丘国,心情便十分烦闷,总是吃不好睡不香的,最近虽然逃到毓馨谷来了,但一面要照顾失忆的裴明奚,一面要赚钱还债养家,总归是令人忧愁的,如今就好了,裴明奚出了一趟海赚了不少钱,不仅将欠王大娘的钱都还清了,还剩余许多,足够林朝暮做个小本生意了,也不知裴明奚是干了多少活,才有如此丰盈的工钱,林朝暮这几日心情大好,裴明奚虽然每日都要出门干些零活,早出晚归的,但阿辰却一直在家中,教林朝暮各种手艺,什么调香啦,养花啦,顺带传授些医术给林朝暮,最主要的目的还是监督她每日喝药。

王大娘租给林朝暮的屋子实在太小,之前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还能凑合挤挤,但阿辰来了便挤不下了,尤其是这次裴明奚带回来许多物件,阿辰也带了许多东西,大大小小的东西将这房子堆满了,实在是没办法继续住下去,好在阿辰有个旧识住在这处,愿意将自家空闲的宅子借给他们住,真真是巧了。

林朝暮的新家挨着王大娘,这搬去才知道王大娘并不如之前所见之跋扈,家中还有一将近而立的儿子,他才叫暴力跋扈,根本不将他母亲放在眼里,整日呼来喝去,动辄打骂,王大娘家附近并无几户人家,若不是林朝暮搬去了那,王大娘受再多委屈也没人知道。

大家都只道王大娘此人精明能干,却不知她也是被逼无奈,儿子好手好脚,却好吃懒做,整日闲在家中无所事事,不想着谋条出路,也不想着成家立业,好听一点叫清心寡欲,难听一点就是废物蠢蛋。

自林朝暮搬来,王大娘的儿子便没少来骚扰,不是趴在门边看里头的情况,便就是半夜敲门借东西。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在引起某个人的注意。

“阿辰阿辰,王大娘的儿子又来了。”林朝暮瞧着门外,有些欢喜地说道。

阿辰正带着林朝暮裁布,没工夫去瞧那不中用的不孝子。

“你快看看嘛,今日又穿得这般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是给谁看。”林朝暮颇有兴致地盯着那人看,他却没看林朝暮一眼,只是痴痴地盯着阿辰的手。

“行行行,你最美,人人都喜欢你,真不知道你如此兴奋,公子若是知道了会怎么样。”阿辰并没有停下手中动作,有些烦躁地说道。

“才不是,我看他是来看你的,瞧瞧他每日盯着你的眼神,那叫一个深情啊,每每半夜来咱们家借东西,你给他开门,他不都是羞涩得说不出话来?”林朝暮阴险地笑道。

而后反应过来,便正经地说:“以后不要叫他公子了,问东问西的我都不好解释。”

“那你为何不告诉他?”阿辰并不作回应,只是抛出问题,他一直想问林朝暮和裴明奚,为何不告诉对方真相。

“我不敢。”林朝暮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继而道:“我之前是怕贸然告诉他,他会义无反顾地回去,若是引来追兵那不就危险了,但这几日我觉得自己这样做很不对,选择回去或者留下都应该是裴明奚一个人的事情,我应当告诉他,让他自己做决断。”

“可是阿辰,我心中无比希望他永远都不要想起来,就像现在这样,和我一直在一起,什么都不用忧虑,什么都随心而为,我知道我这样想很自私,他有自己的路要走,他是南浔国百姓的君王,需要担起这份责任,所以他应该回去。”林朝暮说道这里,语气逐渐弱下去。

“阿辰,我陪不了他多久了,所以哪怕只是这几日的时间我们是在一起的,我也是知足的,便就是向南浔的百姓借几天的时间,就只是几天而已,我便也不奢求其他了。”林朝暮心中难过极了,她之前从不在意生死,得知自己身有重疾的时候虽有些惊讶,但也不算十分在意,可如今她知道自己可能时日无多了,便就这样与他经历这些如梦的时光,将来入了黄泉,也能想着这些,不会畏惧。

“你这是在诅咒自己还是在质疑我的医术?你虽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疾病,治起来棘手,但也没到时日无多的境地,你只需听我的话,乖乖喝药,不操闲心,保你三年之后不再发作。”阿辰看着林朝暮突然有些心疼,便用着轻松的语气与她说笑。

保证三年之后不发作是真,但林朝暮能不能熬过三年还不一定,每日泡在药罐子里,身子必然虚弱,随时都可能病倒。

“哎呀不说这个了,你瞧人家都在门外站了老半天了,要不我请他进来坐坐?”林朝暮立即收拾好杂乱的心绪,将注意力转移到门外的人身上。

“你竟还敢去招惹他,不怕他连你也打?”阿辰瞟了门外那人一眼,十分鄙视这人。

父母养育他多年,不想着如何报答他们,却整日对他们拳打脚踢,毫无尊重,如今又不知廉耻,日日跑到别人家中,偷窥也就算了,还总借东西,借了又不还,只等着人家急用上门去讨。

“也是。”林朝暮赞同地点点头,而后进屋去拿些糕点,回过头来继续坐着观察那人的举动。

黄昏时分,裴明奚便从外头回来了,见他进屋林朝暮便立即迎上去。

“可打听到南浔什么消息没有?”林朝暮十分关切,裴明奚不在南浔是什么情况,不管怎么说,私心总大不过民生社稷,若是南浔需要他,那便将他带回去,若是......不管怎么样,裴明奚迟早会回去的,晚几天也没关系吧。

“听说南浔陛下抱恙,休养几日,政事由九王爷帮着打理,也算没什么大事发生吧。”裴明奚脱口而出,仿佛早就想到林朝暮要这么问,便早就想好了说辞。

“那你可知道护远大将军的近况?”林朝暮追问道。

“不知为了什么事在陛下殿前闹了许久,这几日回西凉去了。”裴明奚继续回答道。

“那你可知金骑将军和他的夫人可好?有没有什么喜事,譬如生了个小娃娃之类的。”林朝暮来了兴致想要赶紧知道他们的近况才好安心。

“听闻前月才诊出喜脉,也算喜事一件。”裴明奚无奈地笑笑,这小丫头挨个问,就不怕我起疑吗?裴明奚暗暗想道。

“你与他们认识吗?”裴明奚故意问道。

“啊......”林朝暮有些慌张,结结巴巴地说:“也没有,就是比较崇拜他们几位。”林朝暮尴尬地笑笑,默默走开了。

“朝暮,南浔一切都好,无需担心。”裴明奚叫住林朝暮,希望她安心养病,其他的都不用担心。

吃过晚饭,裴明奚便带着林朝暮去河边走走。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了许久,林朝暮有些累了便在坐在木桥上休息一会儿。

“阿月,你看今晚的月亮好美啊!”林朝暮感叹道。

“嗯,很美。”裴明奚看着她,温柔地说。

林朝暮一转头,对上裴明奚的目光,心中小鹿乱撞,脸也跟着红起来。

裴明奚慢慢靠近林朝暮,林朝暮渐渐没办法看清楚裴明奚的脸,裴明奚的唇便覆在林朝暮的上了,软软的却极有力道。

裴明奚这人做什么都不细致,独独对待林朝暮才有温柔的一面,这个吻亦是温柔的,轻轻地贴合,又有些不舍地离开,唇齿间还残存着彼此的温度,却迫不及待地继续迎上去。

林朝暮整个人都像喝醉了一样,她自是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做,只能任由裴明奚在她唇上停留又离开,离开又迎合,她心头发麻,整个人都像失去了知觉一般,只沉浸在此刻的旖旎之中。

等她恢复理智,便轻轻将裴明奚推开,却又不好意思看着他,一下子钻到裴明奚的怀中去了。

“你是我的妻子,怎么还害羞啊,你这样我何时才能当爹爹呢?”裴明奚像是诡计得逞一般,挑逗着林朝暮。

林朝暮埋着头哼唧了一声,尽显娇羞。

“还要继续吗?”裴明奚继续挑逗道。

“不要不要!”林朝暮立即拒绝,探出红红的脸蛋,害羞地看着裴明奚。

“不逗你了,要回去吗?”裴明奚揉揉林朝暮的头发,宠溺地说道。

林朝暮摇摇头,她真的很想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

她抱紧裴明奚的腰,真诚地看着裴明奚道:“阿月,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名字里有三个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林是我父,他赐予我此姓氏,朝乃我兄长,昱,即是日出,暮嘛……自然是阿月你啦!从前我没发觉我的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如今却觉得我娘取名字真乃妙哉!”

“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这世间万千繁华都不及你的一瞬笑颜。”裴明奚如是道。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裴明奚准备和林朝暮一同去集市采买,留阿辰一人在家守着。

临近晌午林朝暮他们才悠悠着回来,阿辰见他们进来,便立即将门关上,一脸震惊和愤怒。

“你们总算回来了。”阿辰长舒了一口气道。

“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惊慌?”裴明奚问道。

“方才王大娘的儿子来了,说是......说是......”阿辰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他喜欢你?”林朝暮笑着问道。

“不是!他说要收他为徒。”阿辰极愤怒地说道:“就他那般无耻之徒,还有脸要求我授他手艺医术?”阿辰满脸鄙夷。

“万一人家真的是想要重新做人改邪归正呢?”裴明奚在一旁说道。

“对啊,人家日日都来咱们家门口等着,却也没说是为了什么,如今亲自开口,想必是真心实意的,我如此不想学你的手艺,你却日日教我,逼着我学,人家真心拜师,你却拒绝人家,好没道理啊!”林朝暮抱怨道。

“那能一样吗?我逼你学些手艺......不是,我什么时候逼你了?我不就是想让你不要整天无所事事,怕你无聊跑出去又出什么事吗?他是什么人啊,日日打骂养育自己的母亲,首先品德就不过关,我若是收他做徒弟,还不得有辱我江氏的名声?”阿辰再不似在南浔那般故作深沉,虽是刻板,但也不失血性。

“罢了罢了,我是觉得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人家有意拜师,那便是想要走正道,你不给人家一个机会,又怎知他不会改正呢?”林朝暮也懒得去管阿辰的事情,但觉得不该就此否定这个人,他有这个想法便就是想要向善的。

“此人心性还未可知,不如先接触接触。”裴明奚提议道。

阿辰对他们的看法都表示不赞同,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直到王大娘请林朝暮去家中一叙,她才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你来啦,快过来坐。”王大娘十分热情地招呼着林朝暮进来。

林朝暮方才听有人叫她,说是王大娘有事情找她,请她去家中坐坐,她奇怪得很,要说这王大娘对她虽算不得好,但也不坏,交情什么的也没有,平日里话都说不上几句,今日却盛情相邀,着实令人疑惑。

“大娘,你找我何事啊?”林朝暮只得尴尬地笑笑,十分不自然地坐下。

“朝暮啊,大娘从前多有得罪,希望你不要与我一般计较啊,今日邀你前来,是有一事想拜托你。”王大娘虽有些忸怩,但还是直接说明了目的。

“是您儿子拜师的事吗?”林朝暮自然猜得到王大娘的意图,便也不与她兜圈子了。

“是啊,你看看能不能跟江大夫说说,就让逸儿去他那里学点东西。”王大娘不太好意思麻烦林朝暮,毕竟从前也是恶言相向过。

“这个我做不了主。”林朝暮立即婉拒道,接着开始打抱不平:“不是我说啊,大娘,这虽是您的亲儿子,可是他这般对待你,你都还是忍着,好吃好喝地供着他,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又何必为了他费这些心思呢?”

“他这样对我,我不怪他,这说到底还是我的错。”王大娘叹了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林朝暮讲清楚了。

原来高逸打小喜欢钻研医书草药,父亲也是个大夫,只是后来王大娘和她丈夫闹得极不愉快,她一气之下带着高逸走了,辗转到了毓馨谷,在此处安顿下来了。她与丈夫赌气,便不准高逸碰那些草药医书了,也因此二人的关系开始疏远,高逸很少理王大娘,王大娘也整日忙着赚钱,后来发生了一场意外,高逸在家中柴房偷偷煎药,点燃了柴房,他也受了重伤,自醒来起便神志不清,情况时好时坏。

有时不言不语,独自翻看书籍,或是上山采药,有时却像发了疯似的对王大娘大吼大叫,甚至拳脚相向。

王大娘也只道是先前高逸对她颇有怨气,疯癫时才对着她撒气,事到如今他却还想着学医问道,不可不谓是爱得深沉啊。

“原来是这样啊,只不过阿辰脾气倔,我说的他未必会听,等晚上夫君回来,我与他商量商量。”林朝暮颇为同情这母子,但是先前也劝过阿辰,他一点儿也没听进去,还是找裴明奚想想办法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朝暮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裴明奚,想听听他的想法。

“既如此,便说明高逸本心不坏,只是患有疯癫之症,阿辰之所以不同意,只是因此人品行不端,而今其中缘由解开了,劝劝他便好。”裴明奚思考了一会儿,也决定帮高逸和王大娘一把。

“我就知道,你肯定和我想的一样,只是你从前不喜欢王大娘,记恨她抢你的铃铛,怎么还愿意帮她啊?”林朝暮还怕裴明奚骂她去管别人家的闲事,小心到时候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如今我们无处可去,便就是要呆在这毓馨谷了,王大娘又是这处说得上话的人物,与她结仇终归是有害的,倒不如给她个顺水人情,我若出海了,她也能帮我照顾你。”裴明奚看着林朝暮道,他的眼神传递的信息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没你来得重要。

“噢,原来是为了我啊。”林朝暮偷笑道,心中不知有多欢喜,但还是忍住一些愉悦,摆出老大的风范摸摸裴明奚的头道:“我们阿月受委屈啦。”

“对了,阿月,你下次出海是什么时候啊?”林朝暮钻进被窝里,裴明奚帮着她将周边的被子都掖紧,将她包裹严实了,只露出一个脑袋。

“来年开春便走了。”裴明奚道,顺便也林朝暮将脚下的被子卷进去。

“噢,那岂不是不能参加元日盛典了。”林朝暮小声嘀咕道。

这个新年裴明奚不回去,皇城上下少不了猜忌,就连如此重要的节日,陛下都不出来与民同乐,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况且距离来年春天还有两个多月,裴明奚日日呆在家中看着她,她怎么去赚钱,怎么给家里减轻负担呢?

“被子要盖好,不要着凉了。”裴明奚动作轻轻地钻进被窝里,在被子里寻找林朝暮的手,牢牢抓紧。

“为什么要抓手,抱着我不是更好?”林朝暮怪不好意思地问道,她承认是想要裴明奚抱着她的,但是又觉得太过羞涩难以开口。

“抱着你就会漏风,被窝就不暖和了,我的妻子身子弱,我不能让她生病了。”裴明奚轻声道,看起来有些疲惫,没一会儿便呼吸平稳,进入梦乡了。

林朝暮看着熟睡的裴明奚,暗暗的烛光打在他的鼻梁上,一旁便有了幽幽的影子,看得久了便觉得眼前的人与从前不同了,会觉得陌生,却又熟悉。

“裴明奚,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林朝暮轻声问道,从被子里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摸摸他的脸。

“你会一直这样陪着我吗?可是你不能啊,我也不能。”林朝暮叹息着道,她决定不想那么多了,沉沉地睡去。

翌日,林朝暮请阿辰去酒楼吃饭。

在林朝暮的百般劝说下,阿辰......依旧没有同意,不过后来裴明奚一句话便让他答应了,虽然是不情不愿的,但他还是敬重裴明奚的,他说什么阿辰就得做什么。

王大娘也因此事十分感激林朝暮和裴明奚,对林朝暮极好,有什么好吃的,或是新研制的香粉胭脂,都会送来一些,今日更是邀林朝暮去花田玩玩。

毓馨谷地处南方,地势特殊,就算是在这腊月里也并不是十分寒冷,正午时分是暖和的,也就是晚上冷一些,也不下雪,雨倒是常下,花田如今已不似从前百花盛开了,但还是有些的,林朝暮正好想出去逛逛,沾点花香,也不至于整日身上就一股子药味。

林朝暮欢欢喜喜地跑到一大片只有草没几朵花的田里去,还觉得开心得很,想来这丫头也是极喜欢花草的。

她忽而瞧见前头树下的秋千,便吵着裴明奚陪她过去玩。

她坐在秋千上,裴明奚在后头推她,她觉得不过瘾,想要站起来玩。

“阿月,我站着,你在后面推我。”林朝暮回头对裴明奚说道。

“不行,太危险了。”裴明奚拒绝道。

不知为何,林朝暮觉得裴明奚变了许多,从前的裴明奚,就算是要在旁人面前显示威仪故作深沉,但在自己面前也总是没有架子的,可如今不知是不是失忆的缘故,竟变得寡言,就算是面对林朝暮一个人的时候,也少有开玩笑,最多是说几句肉麻的情话,就连说情话的时候也显得那么冷淡,目光虽是真挚的,但语调却冷冷的。

“阿月。”林朝暮软软地叫着裴明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笑着说道:“辛苦你啦。”林朝暮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裴明奚。

裴明奚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虽有些被林朝暮刚才的举动惊讶道,但还是那副死样子,看不出欣喜。

“切,小气,我还想说等我们回家了也在院子里弄一个秋千呢,你现在都不愿意陪我玩,以后就更别提了。”林朝暮瘪着嘴,气鼓鼓地说道。

“不是不陪你玩,你若是摔下来了可怎么办,又像上次从墙上摔下来疼到不能动弹才满意是不是?”裴明奚语重心长地说,林朝暮却顿时愣住了。

“你......你想起来了?”林朝暮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心中不知是欢喜还是悲伤,她欢喜裴明奚想起来从前的美好,却悲伤他可能就此离开自己了。

裴明奚在她眼中看到了渴望,也看到了失落,他最终还是选择瞒着她,他心里清楚,她迟早会知道真相的,但他并不想是此时。

“最近做梦,总能梦到一些事情。”裴明奚定定地看着林朝暮,冷淡地说出这句话。

“那你可梦到你是谁?”林朝暮试探地问道。

“没有,只梦到些与你有关的。”裴明奚选择不去看林朝暮,他怕看见她听到这话的眼神,他怕林朝暮起疑。

“噢那挺可惜的。”林朝暮小声道,不禁苦笑一声。

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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