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言被她盯得心惊肉跳:“这里是朱雀殿,我是朱雀主,你……休得放肆!”
沈雁鸿不禁失笑:“别人的东西抢来久了,就能据为己有,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沈泽言噎了一下,道:“我当年继位,确实不算名正言顺。可你当时还只是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婴孩,我怎么能放心把朱雀殿交给你?”
“所以你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害死我,还想把我嫁给白虎殿的那个花花公子给沈鹄清那个废物铺路,甚至毒杀了我的母亲?你早该下去,向我爹娘赔罪了。”
“你……你……”
一道惊雷落下,像是击穿了沈泽言的心脏。沈泽言捂着胸口,手指着沈雁鸿,“你”了好一阵,也没“你”出什么所以然来。
内殿的门被人一把推开,在沈泽言期盼的目光里,白肆与辰清一左一右,走进来时,鲜血沿着衣角淋漓着落在地上。
嘀嗒,嘀嗒。
“小姐,人我们已经按您的吩咐全都抓来了,您看之后该怎么办?”
“我不是来跟你追忆往事,闲聊天的。”
当着沈泽言的面,沈雁鸿从袖中取出一包药粉,倒进安神汤里,搅了搅,直到粉末消失无痕。
“我已经替你拟了一道旨和一道罪己诏,你交出玉玺,喝了它,我也省些麻烦。”
“沈雁鸿你做梦!”沈泽言怒视着沈雁鸿,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他既舍不得抢来的朱雀主之位,也舍不得苦心经营多年的好名声。如今要他二者尽失,对沈泽言来说无异钝刀割肉,痛彻心扉。
“我也不想那么残忍,但叔父既舍不得,我总得想些办法不是?”
顿了顿,沈雁鸿笑盈盈道:“虽然沈鹄清死了,但叔父还有那么多的儿女,若我一个一个地杀下去……叔父慈父心肠,总会有心疼的时候吧。”
“畜牲!畜牲啊!沈雁鸿,你就算恨我,但是稚子无辜啊!他们也是你的阿弟阿妹,你手上沾满他们的血,届时整个南渊都会唾弃你,朱雀殿也不会认你!”朱雀主气急攻心之下,一口鲜血喷出,面色肉眼可见地苍白了下去。
沈雁鸿放下安神汤,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只要你这一脉的人死绝了,朱雀殿就没理由不认我。你一日不交出玉玺,我就跟你耗一日。我等着看,到底谁先熬不住。”
“够了!”
见沈雁鸿转身欲走,沈泽言连忙叫住她,捂着脸,一只手拉开床边的暗门,朱雀图案的玺印静躺在抽屉一角,由于被人把玩太久的缘故,棱角已经包浆了。
“拿走……你拿走,我不要了,我还给你,你别伤他们,算我求你。”
丧子之痛心如刀绞的滋味,他体会过一次就够了。
沈雁鸿将玉玺握在手里,掂了掂,道:“叔父早这样痛快多好,我也省些口舌。”
她手指在那碗加了料的安神汤边点了点,道:“现在玉玺有了,叔父您也该上路了。”
沈泽言慌张道:“我已经把玉玺给了你,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呢?这样……我不多求,你拨给我一间宫殿,给几个伺候的宫人,我老老实实做太上王,绝不给你添堵。你也不必背上弑亲谋逆的罪名,我们两全其美,这样多好。”
沈雁鸿轻笑了声,白肆与辰清立刻上前护卫在她左右,浑身浴血,目若寒星,索命阎王一般看着沈泽言。
沈泽言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沈泽言,我不是在和你讨价还价。你要是不想体面,那我有得是法子帮你体面。”
子时,朱雀殿鸣钟九九八十一响,沈泽言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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