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止真的端详了会白肆的字,虽说其中大部分质量一言难尽,不过白肆进步飞快。
从自己练习几遍就能将凌止笔迹模仿得有模有样这点来看,泠玉仙君常说白肆只是心思不在正道真是一点不假。
凌止失笑:“帮我抄的?”
白肆道:“我就是觉得,觉得不该连累师兄。”
凌止道:“拿回去吧,师尊认得出字迹。”
白肆道:“那……那我接着抄。”
凌止失笑:“好了,我说过了。用不着觉得对不起我,我这做师兄的当与敛云峰一体同心,师尊罚得不无道理。”
白肆道:“我就是……我就是,我再也不惹事了,我保证。”
凌止笑了笑,心里知道白肆说出口的誓言当废话就行。
“好了,天够晚了,回去吧,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师兄再找你。”凌止道。
白肆“哦”了声,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师兄,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啊?”
凌止一怔,旋即微笑:“怎么会呢,胡思乱想什么,你困傻了?”
他嘴上是这样说,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到白肆刚来到敛云峰的那段时日。
白肆是泠玉仙君故人之子,泠玉仙君待他亲厚,不求他名扬天下,唯求他能顺遂一生。
他从小就经常听别人说师尊的剑有多高深,名声有多好,无论多邪恶的妖魔在师尊的剑下都无所遁形,平遥的师叔师伯没人打得过师尊。
他很崇拜师尊,但师尊只喜欢白肆。
白肆有什么值得师尊另眼相看的呢?他想不明白。
他每天在敛云峰上练剑,冬日严寒,夏日酷暑,从不间断,手指长满了茧和冻疮,泠玉仙君也只会严肃指正几句他剑法上的不足。
白肆哪怕回敛云峰的路上摔了一下,泠玉仙君都会将他抱起柔声安慰。
他在敛云峰上管理内务累得焦头烂额,小心翼翼地处理每一桩人情世故。白肆跟在泠玉仙君身边走遍了江南漠北。
白肆没有灵根,泠玉仙君甚至为他研究了没有灵力也能使用的符篆和剑招,却从不多看他哪怕一眼。
凌止本来没多看得起这个师弟。但师尊宠爱白肆,他平日也就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表象。
可是他,真的像看上去那般表里如一吗?
灯光下,望着白肆身影逐渐地远去,凌止脸色也逐渐地变得阴沉。
撕拉——!!
白肆抄写的经书在他手下粉碎,纸屑纷纷扬扬散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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