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谈盛会期间分有文试和武比。
平遥为仙门之首,年关岁末世家子弟齐聚听学授业,其产出的优秀法论无数,然众仙门以灵法武学为尊,文章论道次之,遂可略之。
至于武比,说直白点就跟搭台打擂差不多,只不过说得好听了点,再就是给南渊四殿暗搓搓比试较劲,各个仙门世家彰显实力和收揽人才提供了个场面平台。
同时也给了小辈弟子一个冒头的机会。
凌止就是靠武比成就的名声。
最初登台那年凌止只十二岁,比所有峰的师兄师姐都小,身板也弱,跟豆芽菜成精似的,风一吹就能栽个跟头。然而到落幕时,立在台上的只有他和他没有名字的普通铁剑。
这把当时正在闭关养伤的掌门都给惊动了,无论如何都要破关出山,匆匆赶来只为见识凌止从泠玉仙君处学来不多的一招半式。
最后抚须颔首:“颇有泠玉少时风姿。”
凌止一战成名。
凌止长叹一口气,腰悬长剑衣袂翻飞,步步跨向比试的高台,闭目,凝神,出剑,催动法诀一气呵成。
同时心中默想,只要像之前的几年一样,作为敛云峰弟子给师尊争光,让所有人都看见他的卓绝的天赋和强大的灵力就好了。
然而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冥冥间故意与他作对,凌止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
若说文试白肆过去还能凑个热闹混个脸熟的话,武比对他而言就是看风景而已。
泠玉仙君对他没要求,他对自己同样没有要求,只要快快乐乐的做着他的小吉祥物就好,碍着泠玉仙君的面子也不会有人存心找他的麻烦。
凡事总有例外。
凌止台上负手而立,森白的长剑在剑诀的驱动下翻飞舞动,剑锋过处青白的剑光在空中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一念驱万剑,台那头的少年人甚至还没来得及拔出佩剑,就被这些看似虚无缥缈的剑影闪花了眼睛,困住了经脉,锁住了手脚,竟然动弹不得。
“得罪。”凌止颔首作礼。
仅仅一个眼神,台上的对手被生生击飞出赛台,倒在地上再也没能起来。
与此同时,白肆沿山路走上玄穹峰。一径青石街百步九折。天光尚还熹微,沿路花木笼在轻盈的雾里。
至峰顶广场时,恰好看见一敛云峰弟子被人一掌击得吐血,捂着胸口踉跄了几步,险些栽倒在地。
“没长眼的东西,不看看我是什么人,也是你们能背后议论的?”动手打人的是位纤瘦苗条的少女,五官相貌美则美矣,却是满脸的刻薄鄙夷,教人很难产生亲近之意。说话时头微微昂着,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样子。
白肆被她理所当然的傲据惊得瞠目结舌,呆滞一瞬后赶紧过去将被她打伤的敛云峰弟子扶起:“我们有话好说,何必无故动手伤人?这位……”
说话间白肆观察了下少女身穿的家纹袍,银色丝线勾勒出的北方玄武图案,北方玄武一脉皆为程姓,白肆于是补充道:“这位程小姐。”
程栀一扬眉:“你不认得我?”
如果是凌止,那么他定然会以诚挚微笑先搪塞过去,顺道夸上人家一嘴,不论心中如何想,反正话说得一定好听,面子功夫做得一定很足。
如果是何青棠,估计反唇相讥的话已经说出口了。
可他既不是凌止也不是何青棠,于是只能摇头道:“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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