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檐成功歪掉了话题,起身去净室。
燕夏月躺在床上,又想起来《清平记》。
女主人公有没有得逞啊?
顾檐沐浴很快,燕夏月并不敢冒这个险来看后续。
她心里想着事,便没有昨天那么快睡着。
正盯着床幔的时候,顾檐出来了。
他大抵是有些热,衣襟松松垮垮,精壮的身材闯入燕夏月眼帘,让她下意识闭上了眼。
这个人!会不会好好穿衣服啊!
不会跟她学一学行不行啊!看看她穿的多严实!
顾檐洗完出来有些渴,在桌边倒了杯茶,喝了两杯才觉得好了些。
他看着他的殿下脸颊通红,挑眉。
这么短的时间,他的殿下是做什么了?
脸红成这样。
简直可以媲美他们洞房与圆房那两晚了。
顾檐这次长了教训,留了一盏灯,他放下床帐掀开被子,燕夏月的眼皮还在一抖一抖的。
真是……可爱啊。
他佯装没发现燕夏月在装睡,把胳膊照例送过去,搂着燕夏月的身侧。
他的殿下好像僵硬的不得了,浑身都紧绷着。
顾檐心里暧昧的心思散了些,她还是怕他的接近么?
燕夏月闭着眼睛,看不到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他的体温一直是有些偏高的,手掌搭在她的腰侧,像是灼进她的心里。
她就着这股热意,不知不觉间真的睡了过去。
顾檐感受到她的呼吸平稳起来,才低头看着她。
她的眼眸一直是温柔的,卷翘的睫毛像是把小扇子,谈笑间直扇进他的心里,令他魂牵梦萦。
他在她的发顶落下一个吻,另一只手也搭上了她的腰侧,很快的睡了过去。
燕夏月不出意料的又在半夜醒来了。
她看着自己腰间的手,不知道要怎么办。
顾檐太容易醒了,但是她又不想把他吵醒。
寂静的夜里,那种声音被听到也太难为情了吧。
她犹豫着,有些忍不住了,只得轻手轻脚的起身,等安全跨过顾檐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
很好,没有醒。
燕夏月净了手回来,顾檐还保持着她走时候的姿势。
她躺回去的时候还有些疑惑,今天他怎么睡的这么沉?
她的腰间没有禁锢,又想起来《清平记》。
青儿从哪里发现的这书啊,这样抓人心神。
燕夏月闭着眼睛,回想《清平记》的情节。
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腰上又灼热了起来。
燕夏月心里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侧脸也被吻了一下。
柔软的,滚烫的。
她呆住,顾檐好像是还不满足,唇又下移,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那一点热度明明转瞬即逝,她却仿佛被从唇直接烫到心上。
叫她脚趾都蜷缩起来。
顾檐是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就醒了么?
在她回来的时候他还装睡、确认她睡着了才做他想做的事。
他其实很想和她肌肤相亲吧?
是因为顾及她,觉得她会害怕么?
燕夏月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她翻身,埋在了顾檐怀中。
她早就不怕了。
明明她也有错。
燕夏月这一场睡的昏昏沉沉,在顾檐起身的时候她惊醒过来。
顾檐正在穿衣服。
燕夏月坐在床上,懵懂的看着他。
顾檐看着她这懵懂的天真情态,心里又是一阵柔软,他扣着官服的绶带,声音低低的:“殿下,还很早,睡吧。”
燕夏月听到他的声音,反而起身。
顾檐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上前扶住她:“殿下?”
燕夏月看着微弱烛光下他英俊的脸,想起自己睡着前的感动,抱着他的腰仰头吧嗒一声就亲在了他的脖颈上。
顾檐僵住,他呆呆的看着燕夏月,燕夏月还是懵懂的,她歪着头抿唇对顾檐笑了一下,声音娇娇的:“夫君早去早回呀。”
顾檐愣在原地,看着燕夏月说完就又躺了回去,她闭上了眼睛,唇角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怎么会有这么能折磨他的人呢?
他顾檐十四岁从军,在战场上从来所向披靡,可是在她面前,她什么话都不说,他就只能捧着心认输。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让他时时牵挂,刻刻思念,恨不得在心上刻满她的名字,好叫她看到时,能为这盈余的烙印而有半刻垂怜。
他为什么会遇到这样一个人?
她的一个似是而非的吻和一句睡不清醒的梦话,就让他溃不成军。
为什么他要对她一见钟情?
为什么呢?
“爷?该走了,再不走要迟了。”
顾左的声音隐约传来。
顾檐摸着自己的脖颈从那可怕的魔障中清醒过来,单手整理好了衣服,在跨出门的那一刻,他回头看了一眼他的殿下。
仍旧睡的香甜,好像刚刚那一幕只是他的幻觉。
顾檐大步走了回去,又轻轻的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他很快的控制自己离开,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用着不能再柔情的语调,送上了最真心的祈愿。
“殿下,好梦。”
燕夏月稀里糊涂的做着梦,一会儿梦到那没见过的女人猫哭耗子似的对着春儿的尸身掉眼泪,一会儿又梦到自己在发脾气,把金钗摔了出去,在顾檐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她正说着剜心话,转头看到顾檐脸上的血,心里下意识停了一瞬。
他怎么也不会躲啊。
她意识到自己那个时候是这样想的。
见她停下来,顾檐还微微笑着:“殿下可消气了?”
她的脾气就又被这句话勾起来,瞪着眼睛,色厉内荏的让他滚。
见他真的走掉,她自己静了会儿,回到卧房不知怎么的就哭了起来。
她是不会放声哭的,声音细细的,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样。
到底为什么哭呢?
自己茫然的看着铜镜,眼睛红通通的,神情憔悴。
为什么还要因为顾檐哭呢?
她怎么可能为了顾檐这样的人哭。
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彼此折磨,永远也得不到解脱。
她要和离。
燕夏月猛地睁开眼睛,从梦境回到了现实中。
萍萍听到声音,开门进来,她见燕夏月脸色惨白,额头上都是冷汗,眼角还有泪痕,吓了一跳。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燕夏月只觉得头痛欲裂,连萍萍的话也听不清。
萍萍慌忙的着人喊府医过来,自己把燕夏月扶着坐了起来。
“殿下?殿下?又头痛了?”
萍萍轻柔的按着燕夏月脑□□位,缓解了一些,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这次来的府医是另一个,他诊了脉,却只摇头。
萍萍看的着急:“你倒是说呀,殿下这是怎么了?”
府医叹了口气:“殿下的脉象同那时候高烧昏迷一样,这怎么说?”
燕夏月哭声小,这会儿头痛,叫声也小,哀哀的,听的萍萍难受:“不能想法子缓解么?”
府医摇头:“只能等殿下自己清醒过来了。”
萍萍着急,她算了时辰,就要使小厮出去找顾檐。
燕夏月听到顾檐,微微清醒了些:“别、别去寻他。”
她强迫自己不再想梦到的上一世的纠缠瓜葛,渐渐的好了一些。
萍萍的按揉也起了些效果。
燕夏月从那可怕的痛苦嗡鸣声中缓了过来,眼睛也渐渐有神,她自己伸手按了按额头,府医见她这副模样,便开了份安神的方子。
她觉得挺好,安一安她因为做梦而惊扰到的神。
萍萍见她脸色回了过来,才放手:“殿下刚刚可是吓死奴婢了。”
燕夏月起身,看着窗外的阳光,也道:“我自己何尝不害怕?”
她不觉得是因为顾檐。
她的前一场梦是那个女人。
她梦到的是她不该知道的事,所以才会头痛。
怎么?那个女人后续的人生是不能为人知晓的么?
故事只能止于春儿的死是么?
燕夏月神色淡淡:“查的怎么样了?”
萍萍垂首:“全京城适龄的女孩儿都查过了,有经历相似的,只是人却不像,还有人像的,却是从小就能混的风生水起的。”
燕夏月只知道那个女人自幼丧母,她爹的妾室对她极差,会在这一年被人赶出来,随后……开启她不平凡的一生。
不知长相不知名字,连确切的年岁也不知道。
这比大海捞针还难。
萍萍的确尽力了,燕夏月又按了按眉心,摆了摆手。
萍萍便打开衣柜,开始为燕夏月挑选今日要穿的衣裳。
她今日有个宴会要去,这样耽搁一会儿,只怕是要晚了。
燕夏月看着萍萍把妆奁匣拉出来,垂着眼帘:“用顾檐前几日买的那支吧。”
她好像就是用那支金钗划伤了他的脸。
原来也是他买的。
萍萍不知道她的想法,只笑着应是。
反正只要她家殿下与驸马甜甜蜜蜜,她就高兴。
燕夏月今日是要去赵尚书家,赵尚书自己都已经六十了,他的母亲今日是过八十大寿。
这样一想,去的高官、侯爵、夫人自然也多,梳高髻,插凤钗也不算太过张扬。
她夜里没睡好,在马车上就有些昏昏欲睡,只是发髻梳的高,并不好躺在枕头上,好在她还有萍萍,枕在萍萍的肩头,倒也不比枕头差。
女眷们是一向到的早的,等到燕夏月到的时候,门口已经快停满马车了。
顾檐:殿下,好梦
月儿:我头好痛啊1551
事实告诉我们祈愿无用XD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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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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