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动作十分强硬，我拗不过她只能闭上眼睛逃避。那人宽大的手按着我的后脑往下压，我想那人是想折断我的脖颈。
我的脸往那人身上撞去意外地触到一片柔软——不是木棍撞墙角而是柳枝抽棉被，在我撞到身上后那人的手松了力气我的脸在柔软上弹起，刚被压住的鼻孔打开来，风干的草木香气立刻缠绕住我。
身体先我一步接受身前的人，紧张得头皮舒展开来，腿也跟着软了下来，我整个人倚进了她怀中。
“阿戈？！”我又喜又惊，她是怎么找到扎在人堆里的我的？
她身上带着雾蒙蒙的土气，脸庞画上了乌青的胡茬，只有那发冠还端端正正地立在头上。
“等了很久吧，我们先回家”
她没有责怪我擅自跑来考场，只是紧紧搂着我尽量不让我被别人挤到。
她同我讲着春闱几日发生的趣事，她的声音轻轻地很清晰：第一天雪花是如何扑灭蜡烛；谁人的卷子不知为何被吹飞落到旁边的房间，然后两人都被带了出去；策论的题目是什么，她是如考虑的以后又如何去实现。
阿戈真的很适合讲故事，她逗我的时候我总是笑得前仰后合的，她挑起诸如策论等严肃的话题时也总能带动我一起思考。
我们一同回到巷子里的时候那个大娘还坐在榆树底下，她的小女儿在一旁乖巧地替娘亲捋着线头。
见我二人回来，大娘放下手中的活计用力地甩手示意我们过去，小孩子怯生生地躲在了娘亲身后。
“哎呦，这是我们街上的状元郎回来啦，你可不知道啊，你不在的这几天可把你的美娇娘想坏了，总是敲着街口呢”
我倒没有……可是看阿戈的表情她好像很开心大娘能这么说。我没有反驳，低下头捋着耳边的碎发，悄悄捏了捏阿戈的侧腰。
“大嫂净会打趣我，我这个娘子啊，就没有离开我这么长时间过，我每晚躺在那个小房间里都想着我这个娘子呢”
大娘好像理解偏了，她应该是想笑但又不想表现的那么明显导致有些歪嘴，掩饰性地拿起一旁的鞋样子说着什么还是年轻人啊。
脸臊上来，我发不出声音。我有些害怕是自己的想的太歪，或许在一直待在外面的人不会轻易想到那个方面。
阿戈看出了我的窘迫，捏了捏我的手，和大娘寒暄几句就拉着我回了小院。
在考场滚了那么多天，阿戈回到院子里先去冲了澡，我慢悠悠地收拾着她从考场带回来的包裹。
“乐平，你想我么”
她走路没声的，我包裹还没收拾完她突然从后面抱住我，沐浴花瓣的香气伴随着水汽氤氲开来。
“我想，怎么穿这么少，天冷小心风寒，你套件衣服，我再添些炉火”我转过身发现她身上只松垮垮地披着浴袍，炉火还没上来屋子里还很冷的。
“没事，温度很快就会上来，而且就算衣服套上了一会还要脱”
她的手顺着我的耳朵摸到发髻，一扯簪子我的头发扑簌簌地落下来，她两手一托将我抱起来，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做，突然的腾空让我害怕，立马用腿夹住她的腰，手也紧紧扒着她的脖子不放。
“阿戈，现在，现在还是白天”
“趁年轻更要好好享受白天啊，乐平不想我吗？我可是很想你的”
“我想你，可事情不是那么论的，阿戈……”
我要说的话被吻堵住了，她的吻依旧轻轻地，不像手上的动作那样有侵略性。
我无法拒绝她的亲吻，无法拒绝她。
情事让人满足又疲惫。我躺在她的臂弯累得不想睁开眼睛，她倒是没怎么累得样子，拽着我的手捏着她的肉、包、玩。
“最近没什么事，过两天你要是想动弹的话咱们就去城郊玩好不好？”
“我们去玩什么？”
天气还很冷，我对于郊外的印象只有踏青和秋猎，不知道这冬末春初的郊外有什么可以玩的。
“等到了就知道了，阿戈可以好好猜一猜，期待期待”
我猜不到但是很期待，阿戈带我做的任何事我都很期待，我也顾不得她能不能看到我点头就要睡了过去，她不在时我要靠点燃香薰才能睡着，在她身边我随时想要睡过去。
捏够了自己，她又开始缠我的发梢，她似乎没注意到我马上就要睡过去，继续挑起话头。
“乐平这几天出门有遇见什么人么？”
不知道东西哪个屋的窗户被吹开了，随着呼啸的风砰砰作响。
睡意一下被打出体外，我想到了刚到京城时那不明的视线与那人冒着寒气的男子，我害怕地猛然睁开眼睛。
阿戈的眼角还带着桃色，我的慌张撞进灰褐色的水潭没有激起一点波纹。
她摸摸我的脑袋，一声尾声上扬的嗯催促着我回答她的问题。
“我也没怎么往远走，只和巷口的大娘聊了几句”我的行为应该算不上撒谎，只能算作隐瞒，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隐瞒，我只觉得不能提起那鬼魂一样阴冷的眼神，她会变成我身上的瑕疵，而阿戈会因为这个扔掉我。
外面的风好像停了，屋子里氤氲的香气冷下来，她的眼睛依旧没有波动。
她为什么不说话，是知道我没有和她实话实说吗，她会生气吗，她会怎么惩罚我？
“阿戈……”还是我沉不住气先开口准备解释，说不定还会得到赦免。
“困了吗？我们睡觉吧，我不在的日子想来你也没怎么睡好”
她十分轻松地略过了这个话题，抱着我寻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她说的对，香薰与她身上的味道再相似也不及她本身带给我的安全感，被她搂在怀里有一种被存放于口腔的奇异感觉，湿热紧致，若是被吞咽可以感觉到身体被温柔地一点点挤压下去，滑落进她的胃。
两天后阿戈带我去了京郊，和我想象的一样，北方的冬末依旧是一副萧条的模样，不知名的枯黄野草匍匐在地面拽着身旁的草谁也不让人抬起头，踩上去倒是比想象的柔软。
只能说不愧是京城，偏僻的京郊现在也有很多人，这边是马场那边是猎场。
阿戈说让我期待的事情就是她要教我骑马。
她挑选的小马眼睛清亮眼神温和一看就很稳重乖巧，你伸出手去那马儿就自己低下头让你摸它的头顶，但是它的块头不小，硬生生比我高一个头多，就算它的性格再温和我坐上去也会怕。
阿戈今天没有带发冠只简单地梳了一个高马尾，那么高大的马阿戈一下子就飞了上去，她的发梢在蓝天的剪画中摇晃。
“顺着这个上来，没事不会摔的，我护着你”她轻踹了下马镫，向我伸出了手。
马儿侧过头用它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好像在对我说它很不会乱动，阿戈低着头我有些看不清她的脸。
接过阿戈的手她的温度立马传到我身上，马儿高大马镫的位置也不低，好在今天穿的是便于骑马的马面裙不然我都不敢想我费力抬腿去够马镫的样子会有多扭曲。
虽然动作没有阿戈那样潇洒，好在也是安稳地上来了，我一坐到马鞍上阿戈就抱住了我，让我的后背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
她拉过缰绳让我握住中间，她的两只手护在外面，若是我无法好好掌控小马她可以及时调整。
骑马比我想象的容易了些，阿戈教我东西时很耐心，小马很温和我觉得我可能弄痛它时它也只是吹一下鼻子并不会乱动，而骑马又和驾车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等到太阳倦倦地快要落下山去，我已经能自己控制小马跑来跑去。黄昏的风透过小马的鬃毛带着灰尘与草木的气息打在我身上，阿戈的体温抵消掉冬风的冷气，她的笑声带着我与小马越跑越快。
从马上下来整个人都是透的，脚下的草地更软了，踩下去整个人好像要陷入地底。
“还好吗？乐平”阿戈将缰绳递到收马的小厮手中后直接将我打横抱起。
“阿戈，你，你放我下来，这么多人呢”不说还没走远的小厮，这马场上人来人往，阿戈就这么把我抱起来了，成何体统。
“嗯？我看谁那么闲还要管别人抱自己的妻子，乐平喜欢骑马吗？你若是喜欢我们就可以经常来骑马，等我们搬到新地方也可以买一匹你喜欢的小马来”
“我们要搬到哪里去？”等春闱放榜若是阿戈没中我们要回到县城那个小院子吗？若是没中阿戈还需要我么？若是中了我还能满足阿戈的需要么？
“我也不知道喽，今天带你去吃烤鸭好不好，我订了好几天才订到育贤楼的位置呢”
等待放榜是最轻松的一段日子，我们一起种下了阿戈带回来的花种，虽然不知道我们能在这里待多久，但是我想春天应该会来的很快吧，而且阿戈这么聪明的人和我一起种花，那就是证明我们是可以看到花开的。
没想到阿戈还会弹琵琶，而且还不赖，听她弹完一曲想起来我之前给她弹的曲子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我只想钻到地里去。
和这些娱乐同时进行的还有其他的教学，阿戈又翻出来考试前带来的算数书，她举了很多例子教我怎么记账，我很喜欢把一切安排计算好的感觉。
更多的时间阿戈会教我礼仪，见到每一级的官员、夫人该怎么打招呼，遇见不同的皇子公子该如何行礼，遇到陛下、各位娘娘在不同情况下应该是什么姿态，阿戈揉碎了交给我。
我怀疑阿戈原本就是京城人，不然为什么感觉她什么人都见过，什么人都认识。
转眼间就到了放榜的日子，我特意起了一个大早准备去看放榜，可阿戈好像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兴趣。
[化了][化了]咕咕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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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学新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