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终局(上)

孟夏不明原因病倒,指挥权全权交给杜衡一人,他迅速整队奔赴他曾经多年潜伏的战场。

不同之处是他当年是暗夜里的匕首,肢解原本庞大而紧密的犯罪网络,而如今他是白昼下的重炮,给最后残余的敌人唱响送葬的曲目。

武装直升机上,杜衡一言不发地检查着自己的武器装备,整个机舱的氛围也因为他这个指挥官的冷淡而降下温度,队员们一个二个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他带队和孟夏风格完全不同。孟夏虽然也严肃,但是不难在相处过程中发现他是个温和的人,至少不会在这种大型行动前让大家的情绪一直绷这么紧。杜衡则是交代到位了就闭嘴,绝不说半句多余的话,仿佛从骨子里透出冰冷来,让人不寒而栗。

“全体注意,5分钟后我们将临时降落勐龙镇,勐龙镇与缅甸掸邦第四特区南板县毗邻,我们将从这里改用越野车出境,同时乔装打扮成非武装人员一路向东南进发至金三角地带,按照之前的行动部署分头架设通讯网和补给站。现在最后检查一遍自己的伞包,准备空降。”

“明白!”

......

孟夏因为身份特殊不便直接在医院就医,毕竟军区医院也是对公众开放的,存在窃密风险,也无法保障他昏睡期间的人身安全。

他被安排在科研大楼的顶层住下了,正好科研大楼里设备齐全,医疗人员更齐全,直接由李子明和瞿清二人主导治疗工作,舒克亚则充当了类似实习生和规培生的角色,不过最主要的是安全问题能得到最大的保障。

景秀在废寝忘食的研发工作间隙里也会来看望孟夏的情况。虽然她的精神状态也很不好,生物医学相关科研往往是最消耗人的精气神的,失败的无差别攻击总是发生在渺茫的成功的希望背后,折磨着所有人疲惫不堪的神经。新一轮的药物合成又接近尾声,她按照瞿教授的指点选用了另一种合成思路,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天景秀午饭后去病房里探望孟夏时,正巧舒克亚也在,他正在给孟夏调整输液速度。

“咳咳。”景秀咳了两声示意自己到了,“舒克亚你也在啊,现在情况怎么样?”

舒克亚摇了摇头,谨慎地回答道:“已经昏迷四小时了,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景秀想起之前在国安局情报司独立医院中孟夏的那次昏迷于是问道:“他上次昏迷前出现了全身性痛性肌痉挛,这次有出现吗?”

“应该没有,他送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睡得很安详,没有肌痉挛的相应表现。”

景秀皱眉:“那这次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查出来了吗?”

“暂时没有,”舒克亚摇摇头,然后迅速抬眼一扫四周,凑到景秀耳边压低声音说,“但我觉得他的情况像是服用了什么神经抑制性的药物,但很微量,不足以引起身体各项指标的异常,而且这种药一定非常罕见,甚至可能是一种未知药物,否则不会逃过血药物检测仪,你来看看他的病程记录,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景秀虽然清楚舒克亚的学识水平,但他毕竟没有丰富的临床经验,所以他说的只能作为参考。

她将那并不复杂的病程记录反复看了好几遍,才确认舒克亚方才的猜测不无道理,于是心中生出很多疑虑:她和舒克亚都能发现的问题,难道瞿教授和李老看不出来吗?还有他们之前对杜衡病历资料的掩盖之举,又是为了什么?“隐匿者”国际人道主义组织与国安部关系匪浅,但诸如瞿清和李子明这样脱离国安近二十年的人,用什么保证他们的忠诚和可信呢?

她的大脑又开始高速运转,学术与医术、希望与绝望,信仰与背叛,很多杂七杂八的词条从脑海中闪过,正好与饭后学堂迅速升高达成一致,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姐,你怎么了?”舒克亚看着景秀不太好的脸色,担心地询问,“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听说你是所有研发人员中最拼的一个,但我担心你身体吃不消,你看起来瘦了很多。”

景秀用力掐了掐眉心,缓缓吐出一口凝滞的气,苦笑道:“你倒是说得轻巧,那可是关系全人类命运的生化武器,我晚一天研究出拮抗剂,这世上就有可能多一批被感染的人,我没法停下来。”

舒克亚闻言沉默了,而景秀还在继续:“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在纽约最繁华的商业街旁活活饿死的流浪者,长大之后又在医院里见过很多苦苦挣扎但被病魔带走的人,再后来加入无国界医生组织......你能想象在中东交战区走路的时候,血流成河又凝固成胶冻状,走路的时候会发出咕唧的声响,那是种族主义者的大屠杀......”

舒克亚喃喃道:“我明白,我也......经历过。”

“我见过这世上最原始和纯粹的恶,所以立志要打破它。”景秀用力掐了自己的手指,她习惯这样去提高自己注意力,“世间事,无非事在人为......如果在这条路上有人要阻拦我,那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才好。”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透着狠劲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舒克亚连忙举起双手:“诶诶,我没有要阻拦你啊,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注意身体健康。”

景秀心想:“我当然不是说你这个缺心眼二愣子书呆子,我是开始怀疑自己的师长了,你个小屁孩懂个鸡儿。”

但她表面上还是非常慈爱地摸了摸舒克亚的头,带着满腔疑虑和心事离开了。

没人看见原本病床上躺得分外安详的孟夏动了动手指,床旁的脑电波记录仪也出现了一阵波澜,像小石子投进湖面激起的涟漪,但没超过仪器设定的阈值,所以仪器和病人本人一样安静,没有发出消息去提醒医护来查看情况。

体质清奇的不止是杜衡一人,孟夏又何尝不是被“意外”改造过的人体呢?

谢谢观阅,祝愉快~

今天狠狠领教了一波白月光的杀伤力,白月光先生比当年更加意气风发,而我却因为长期失眠而气色不大好。分别到时候他说有空可以去他的城市玩玩,我说好,但心里却清楚下次见面大概是远赴外地去参加他的婚礼了。

我书架上还有一本校庆纪念款日历,记录了我那年很多想说但不敢说的话,以及不敢为外人道的心绪,当年他毕业时我没有勇气送给他,也没敢向他讨一本纸质版毕业论文留作纪念。

“我们走向了不同的路,意料之中的结局。”——我曾在小说里写下的句子,一语成谶。

我与白月光先生的这段故事可能会作为小说素材出现在我以后的作品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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