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29章 难琢磨的山洞

“葛科桑,你带着他们先把这几副棺材收起来,以后不许搞这种封建迷信活动,收完后在家等着。葛科田,你带着我们去救纤月三姐妹。”韩铠山命令道。

葛科桑很不情愿地让那些抬棺的人将棺材抬走。考虑到洞里较暗,怕行走不便,葛科田特意背了一箩筐松油火把,跟在韩铠山他们后面,沿着大路一起向左眼洞走去。

天上布满了乌云,一行人走在路上已有习习的凉风吹在身上。通过聊天,韩铠山了解到,贺震锴担心他们两人会去双眼村,怕出意外,因此一下山就找到贺定茂让他带着三个人来救援,好在他们四个人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一行人拐过弯,走回到纤月家后面山边的小路上。往上爬了一段路后来到了左眼洞洞口边,韩铠山问葛科田:“两个洞都相通吗?”

“右眼洞已坍塌,进不去了,只有左眼洞能进去,但里面很深,各个洞之间互相交错,能不能从里面进到右眼洞,我没进去试过。”葛科田回答道。

“关三姐妹的洞很深吗?进去要多久?”韩铠山继续追问。

“并不远,进去两三百米就到了。”

他们在左眼洞口停下,葛科田把背来的一箩筐火把放到地上,韩铠山让贺定茂带来的村民中留下俩人守住洞,以防谌破海带人进去破坏。韩铠山、牧牧、葛科田和贺定茂及另一个村民一起进到洞中,他们从地上的框子里拿了两个火把点了起来。

一走进去他们就感觉左眼洞比他们想象的要宽敞许多,洞里非常安静,也没什么风,葛科田拿着一个火把走在队伍最前面,贺定茂拿着一个火把跟在最后,这些火把是用陈年松树根做的,浸满了松脂,燃烧起来火很旺,可以燃烧较久,火光把洞内照得亮堂堂的。

洞内弯曲不平,似深不可测,四周都是些奇形怪状的石块、石笋、石柱,脚下的路已被清理过,走起来比较平坦。

葛科田带着队伍向前走了一段路后往右拐进一个支洞,支洞较小,高度不足两米,大家小心地前进着。走进去一小段路后又拐向左,直直行进了十来米,在他们右手边出现一个圆形洞口,洞口被用一个铁门从外面锁住,从铁栏杆里看进去,房间正前方的洞壁中间上有一根石笋凸出来,石笋下吊着一盏老旧的煤油灯,发出暗淡的光。房间里面摆着两张床,两床相隔一段距离,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另一张床上躺着两个人,看到有火把照进来,躺在一张床上的两个人马上爬了起来,葛科田努了一下嘴:“是纤月她们。”

“放我们出去,你们这些杂碎!”一个中年女子披头散发地冲到铁门边,抓住上面的铁栏杆,用力晃动,大声喊道,她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这应当就是纤月了。

另一个女子也披着散发,动作缓慢,双眼无神地望向铁栏杆外面,她的脖子上也开始出现了血线。

“你们别急,我们是来解救你们的。”韩铠山安慰道,眼睛看向葛科田,“钥匙呢?快点打开。”

葛科田把手上的火把递给韩铠山,从身上掏出一串钥匙,试了几把钥匙,才把锁打开。房间里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一行人都忍不住擤了擤鼻子。

锁头一拔出来,纤月在前面用力把门扯开,朝着葛科田大声喊道:“你还有脸带人来?!”

葛科田低着头不说话,一行人进到房间里,才发现房间比他们想象的要大,一些吃的东西、用品散乱地丢在房间角落里。大家正在看房间情况时,一直没有作声的那名女子趁人不备,一下绕过人群直向洞外跑去。

“熙月,你跑出去干么?!”葛科田眼尖,看到有人跑了出去,大喊一声,马上跟着追了出去。

韩铠山启动慢了一步,等他走到外面时只看到黑漆漆的洞道,已不见了葛科田和熙月的影子,只好停下脚步。

“别管他们了,葛科田对这个洞熟悉,他去追应当没事。”贺定茂跟在后面说道。

牧牧并没有跟出去,而是留在房间里。纤月走到另一张床上扶起躺着的依月。

依月同样披散着头发,她脖子到额头上的血痕已经好了,只是留了疤痕。之前腾玉晶讲她们的故事时,说她头上的头皮掀了起来,可牧牧此时看过去,她的头上好好的,但是她怀里抱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那孩子之前还在睡觉,被葛科田大声喊叫后在依月的怀里抽动了一下,可他并没有哭,而是张开小嘴要吃东西,但他的小嘴有些奇怪,上下嘴唇都裂成两半,中间露出红红的牙龈,依月抱着他吸奶时,他四片嘴唇有些吃力地缩成一团后才能把□□含在中间。

韩铠山他们回到房间里,也看到了依月怀里抱着的孩子,一下明白了过来。

“你们不用怕,我是县里来的人,是来解救你们的,你们可以安心回家了。”他伸出一只手和另一个村民把依月扶了起来,安慰了她几句,依月有些木纳地点了点头。

贺定茂将火把交给牧牧,帮助纤月把房间的东西简单收拾好,几个人一起朝房间外面的洞道走去。

韩铠山拿着火把走在前头,他转向右边向着自己认为是进来时的洞口准备走出去,纤月拎着一包衣物跟在后面,她眼尖,看了一眼洞外,大声说道:“这个地方不是刚才你们进来的路了,洞又被人动过手脚,我们不能出去了。”

说完把手上的东西丢到地上,十分泄气。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韩铠山停了下来,狐疑地看了一眼纤月,他并不相信,迈开大步往右走了出去,他向前走了几百米,发现路确实没有尽头,只好回头向相反方向也走了几百米,还是没有尽头,路两边都是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无奈之下他又走回到大家聚集的洞里。

“你以为我骗你,我不想出去啊?!”纤月突然变脸色,冲着走回来的韩铠山气势汹汹地喊道。

“纤月,我们两个是隔壁落烟村的,我叫贺定茂,你应当认识我,以前去乡里赶集时我们还碰到过。有什么话好好讲,不要乱发脾气。”贺定茂从牧牧手中拿过火把,走到纤月跟前。

“嗯啊——嗯啊——”依月怀里的孩子突然大哭了起来,他一哭,四片嘴唇往外张开,露出血红的牙龈和深深的小嘴,看着有些怪异,感觉不像个正常的婴儿。

难道谌破海就因为这个孩子是兔唇而把她们三姐妹当成怪物,要处死她们,才在外面路上搞仪式?韩铠山想到这,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要是迟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从孩子洪亮的哭声和吮奶的样子看,孩子只是个头小了些,总体还算正常,嘴唇有些小毛病,可以通过做手术修复好。

“纤月,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看,我们大家好想个办法赶快出去,免得孩子受惊了。”另一个村民也认识纤月,他走到纤月边上关切地问道。

纤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依月身边接过孩子,“唔唔唔”抱着孩子轻轻拍着。

依月刚生过孩子,走路并不正常,两腿有些张不开。她把头用力一甩,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说道:“父亲生了我们三个女儿,没有儿子,二叔、三叔各生了三个儿子。这边田地少,他们见我们是三个女孩,父母亲又不在,早就觊觎我们家的田地,可是姐姐出嫁没多久又跑了回来,我还没有出嫁却生了个儿子,还有些残疾,小妹受了惊吓后精神不太好,他们就以此为理由,叫了三个和尚来,想把我们除掉,趁机占领我们的田地。今晚他们做仪式,目的是要把我们杀死,然后埋在这个洞中。”

“那这个洞是怎么回事,不能直接出去?”韩铠山又问道。

“洞是怎么回事我也搞不清楚。”纤月抱着孩子不停地走动,孩子渐渐安静了下来,她顺口代依月回答了。

“发生这种情况有几次了?”韩铠山又问。

“上一次发生时,当时有个人来收头发,他帮依月剪头发,后来我有点事先走,回来后就没找到那个收头发的人了。”纤月回答道。

“我听腾玉晶讲,他老公包匡清后来被困在这个洞里一直出不去,是依月给了他一块玉佩,靠着那块玉佩他才跑了出去。”牧牧在他们说话时插了一句。

“牧牧,你先别插话。纤月,我问你,当时你是什么原因突然跑出去的?”

“我我,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急的事要办,就一个人先出去了。”

“什么事值得这么着急去办?”

“那个叫包匡清的收头发人进洞之前有问起右眼洞,当时我告诉他说右眼洞已坍塌了,不能进,但实际上是我一个人炸毁的,在用炸药时,我怕有危险,用了一根很长的导火索,还剩一卷丢在右眼洞口,我怕包匡清收完头发会去右眼洞查看,那样的话就会发现导火索。这导火索只有我家有,我不想让他发现,因此先走一步,想把那导火索收起来,免得他问七问八。”

“你照看依月时那么多次都没有发生过这种现象吗?”

“没有,每次去时一个人害怕不敢走进洞中,都是和小妹熙月一起来的。”

“依月,我也问你几个问题。”韩铠山转向身后的依月:“你是什么原因进到这个洞中的?”

“我原来身体一直都很好,但从去年下半年开始身体不断恶化,曾一度以为自己挺不过去,只好到这个洞中休养。”依月低着头小声回答。

“是谁提出来的让你到这个洞中休养?”

“二叔葛科桑。”

“他是第一个发现这个山洞的人吗?”

“这个山洞很早就有,谁第一个发现并不知道。但有一次他来到我家里,看到我病得很严重,怕我传染给熙月,建议我搬到这个洞里来。不久之后,我越来越严重了,怕熬不过去,姐姐和妹妹一起把我送到这来。”

“可纤月刚才不是说每次来都有带熙月来,这怎么解释?”

“姐姐自己得过这种病,后面好了,她认为不是传染病,让我到这来只是为了堵住二叔的嘴,免得他一直说这个病会传染给别人。”

“你一个人在洞中住时,有没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

“你确认没有?那你为什么要将玉佩给一个不熟悉的收头发的人?”

听到韩铠山问这些话时,牧牧才明白腾玉晶他们已把包匡清收头发的故事说给他听过了,之前他还一直以为韩铠山会不懂这个事。

“我那时病正发作,头疼得厉害,病发作后我就一直想是不是这块玉佩有问题,我又不敢把偷拿姐姐婆婆玉佩的事说给她听,怕她知道后会责骂我,那时又没有其他人可以给,正好那个收头发的人来了,迷离恍惚中我就将它送给他了。”

“熙月是不是现在也和你们一样,从肚脐眼开始往上也逐渐现出一条带血的分割线?”

“是的,但只刚到脖子位置,还没有往头上长,二叔、三叔发现她也出现了血线,认为这是家族不幸,前些天借口来看我们,趁机将我们三个人关在这个房间里,每天只给我们送些简单的饭菜,不让我们出去,怕我们会传染给他们,但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外面搞仪式。”

“你这个孩子是谁的?”

“这是我个人秘密,我不想说,而且与这个山洞没有任何关系。”依月说完这话,双手插在腰上,双眼圆瞪,凶恶地瞪着韩铠山。

在他们说话时,贺定茂与另一个村民走出洞口到外面探索,可走了很远,没能发现出口,不得不又走了回来。

看到韩铠山和依月在僵持着,纤月赶紧抱着孩子走到依月后面。

“葛科桑、葛科田他们或者其他人会不会知道这个洞口另有机关操控呀?”在俩人僵持时,牧牧又插嘴问道。

“就我所知,应当没有。”纤月没有好气地答道。

“葛科田看到熙月跑出去,为什么他一声不吭就跟着跑了出去?”贺定茂回来后也冷不丁问了一句。

“三叔对小妹还是挺不错的,之前他还给小妹介绍了个娘家,他可能不希望小妹出事吧。”纤月回答道。

纤月的这句话回答得有些牵强,如果喜欢的话,他们就不会请人来做仪式了,牧牧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依月,我再问你个问题,孩子出生几天了,出生后他们两兄弟有没来看过?”沉默了一会儿的韩铠山又一次发问。

“孩子出生十几天,三叔来看过,二叔没来。”依月转过身看孩子,不是很情愿地回答了。

在他们五个大人互相讨论时,牧牧从外面走廊走回到房间里。他沿洞壁四处查看,这个洞的洞壁都是由一些岩石组成,凹凹凸凸,很不平滑,有的地方干燥,有的地方渗着水,地板也不平坦,放床的位置找了些石块作垫脚,勉强放平。在房间里面走动很不舒服,他不敢想象纤月她们三姐妹在洞里是怎么生活过来的。房间正面洞壁中间一块凸出的石笋上挂着一盏煤油灯,里面的油并不多了,看样子这盏灯已点了很久,一直都没人熄灭它。挂着煤油灯的那根石笋向外伸出五六十公分,并不粗壮,只有普通的碗口粗,煤油灯就用一根细铁丝缠绕几圈后挂在上面。

石笋下面有个凹口,可以容纳下一个小孩,牧牧恶作剧似的蹲下,在凹口处呆了会儿。就在这时,站在走廊上的几个人感到洞口转动了一下,纤月大喊了一声:“洞口转回来了,可以出去了。”

喊完,她抱着孩子想冲出去,边上的贺定茂连忙拉着她:“小心摔倒,外面很黑,我拿火把走前面。”

纤月、依月、落烟村村民几个人依次跟在贺定茂后面走了出去。韩铠山走在最后,他发现牧牧不见了,连忙大喊:“牧牧,你在哪里?”

“叔叔,我在房间煤油灯下面,你拿个手电筒给我!”牧牧大声回答。

“你发现机关了吗?”韩铠山走进来,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递给他。

“你们先出去,在洞口等我,我出来后给你解释。”牧牧回答道。

韩铠山拿起火把,往下照看了牧牧一下,见他没什么异样,连忙走出房间,去追纤月他们。

纤月一行五个人已走到洞外,韩铠山也跟着冲了出来。一到洞外,发现外面有些微凉,几个人都不禁打了个颤抖。

“嗯啊——嗯啊——”纤月怀里的孩子突然哭了,依月连忙从随身带的包里抽出一件衣服盖在孩子身上后,从纤月手中接过孩子,抱得紧紧的。

外面天空已月落星沉,周围看起来显得暗淡萧肃,没有任何声息。

“贺定真、贺锦海,你们在哪?”贺定茂出来后,在洞外四处找了找,没有发现有人,忍不住大喊了起来,又朝周围喊了一通,还是没有人应答。

奇怪,洞口留下的两个村民他们会去哪?韩铠山有些慌了。

“牧牧怎么没跟着出来啊?”另一个村民转头问韩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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