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构造一样?陆子轩又是一愣,男,男的?错愕地确认了一遍,无限惋惜。
好不容易见着一个看着不那么艳俗,勉强能站他哥身边的,却是个男的,诶!
又被柯苒那丫头耍了!
见陆子轩一副失望又愤怒的样子,柯苒笑得愈发欢畅了,许久才拍拍酸疼的脸颊缓缓收住,不紧不慢道:“二哥你看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话都还没说完呢,他是你口中咱嫂子的胞胎哥哥,叶沐。他们兄妹俩长得可像了,要不咱家老太太也不能一见面儿就认错了呀!”
虽然知道柯苒是故意误导陆子轩,但见此极具喜剧特色的场面,叶老爷子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哎呀,我说陆小子,你这性子究竟是随了谁?长点儿心吧!”
“……”陆子轩丧着脸,瞪了柯苒一眼,哀怨地看着老爷子不说话,恰巧这时走廊响起广播:请心外科、心内科和胸外科大夫立刻下急诊会诊……
简直是天降梵音,陆子轩堆着笑,讨好地看着阴云满脸的人,“那个,哥,您要不解气的话,我待会儿回来再给给您踹一脚?”
君梵冷冷地一眼扫过去,咬了咬后槽牙,掀唇,“滚!”
“哎,好嘞!”陆子轩狗腿地点着头,一边绕开他,火速跑了出去。
看着那道身影风一般愉快地消失在眼前,叶木低下头,无奈又尴尬地盯着脚尖。
然而真正尴尬的,还在后面。
陆子轩前脚刚走,君老太太便睁开了眼,众人皆欣喜围拢上前。
然而询问的话尚未出口,老太太蹭地就坐了起来,左看右看,神色焦虑,目光落在叶木身上时,整个人又精神一振,欢快地伸手招了招示意其上前,“我还以为做梦呢!还真是落落回来啦,丫头快过来,奶奶瞧瞧!”
被忽略不计的其他人:“……”
叶木也愣住,老太太第二次殷切呼唤时,她才游神般地往前走了两步,刚到床边便被老太太一把抓住手给拉的跌坐在床上。
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君老太正笑眯眯地盯着她,看了又看,那神情专注的,几乎让她开始怀疑自己其实是什么奇珍异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似没察觉出眼前的人有任何异样,老太太拉着叶木的手,握在手心里拍了拍,默默地念叨着。
未几,忽然抬头看向君梵,见他拉着脸,腮帮子紧绷着,不满地“啧”了一声,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才倾身拉过他的手。
君梵还来不及反应,老太太已经拖着他的手,慢慢地叠在了叶木的手背上,颇为严肃地道:“两口子过日子,都难免有个别扭的时候,可俗话说的好哇,床头吵架床尾和,可不能再像这样一声不吭的就离家出走,听到没有?!你们两个要想我老婆子多活几年,以后就给我安安生生的好好过日子……”
君梵:“!!!”
叶木:“!!!”
两人明显被老太太这突如其来的操作给吓懵了,惊悚地盯着彼此的手,忘记了去反应。
叶老爷子和柯苒对视一眼,各自努力憋着笑,乐得看戏。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被强行肢体接触的两人,始终维持着僵直的样子,一动不动,直到老太太兴奋地说:“你们俩呀,抓抓紧,争取明年再给我弄个曾孙女出来,咱老君家在我这儿就算从此圆满了!”
曾,曾孙女……
仿若一声炸雷,呆若木鸡的两人同时醒过神来,涣散的目光从交叠在一起的手上,缓缓移动到对方的脸上,再慢慢聚焦,直到几乎看清彼此眼中自己的影子,两人猛地一震,唰地把手抽走,各自背在身后,在衣服上狠狠地蹭了又蹭。
不同的是,一个嫌恶,一个尴尬。
君老太被两人这反应弄得有些懵,“你们,这是怎么了?”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手心或手背摩擦衣料的声音,在突然安静的空间里似被放大了数倍,听着格外清晰。
柯苒再也憋不住,蹲在地上,捶着床铺,疯魔了般大笑起来。
到了这会儿君老太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稍稍有些惊讶,“苒苒,你笑什么?咦?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儿回来的?怎么也没事先跟奶奶说一声?”
“……”柯苒的笑瞬间又僵在了脸上,感情在她家老太太眼里,她就是个透明的?她这个亲孙女竟比不上第一次见面的叶木?怕不是在逗她?!
好在老太太眼里除了惊讶,还有惊喜的成分在,柯苒也不至于太沮丧,撇了撇嘴,“奶奶,您就真的一点儿都没看见我?”
见老太太一副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的神情,柯苒彻底放弃,“奶奶,您得搞清楚了,两个男人可造不出什么曾孙女来。”
老太太:“啊?什么两个男人?”
眼见君老太被柯苒绕晕,叶木无奈地叹了口气,“君奶奶,您再看看,我不是落落,我是她哥哥叶沐,有三点水的沐。”
“啊?”老太太一听登时睁大眼睛,坐直身子,盯着叶木看了好半晌大失所望道:“你,你不是落落啊?那我刚才看到的……”
叶木尴尬地点了点头,“您刚看到的就是我。”
弄清状况老太太又急了,“那落落呢?她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你说她能跑哪里去她?”
“君奶奶,落落没有孩子。”说这话叶木忽地有些心虚,稍稍错开了目光。
“胡说八道!”这下老太太不止着急,还生气了。
突然拔高的音量,叶木吓了一跳,小幅度地往后挪了挪,试探性地问:“那您说说,落落的孩子长什么样?”
“长什么样?”君老太被问的怔住,呆呆地想了许久也没能想起来自己小曾孙的长相,甚至姓名。
叶木赶紧趁热打铁,“看吧,您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对吧,因为落落根本就没有孩子,您呀,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您真的没有小曾孙。”
“不可能!”老太太立刻瞪着眼反驳。
叶木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道:“想必您也知道,我和落落从小就被带去了国外,落落跟您孙子连面都没见过,又怎么可能跟您孙子生的出曾孙来?”
闻言君老太彻底愣住,眼底希冀的光一下就灭了,所有人都说她没有小曾孙,看来是真的了。
她这才愿意努力地去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叶家那两个孩子从小就被叶老哥送了出去。
小落落今年七夕才嫁到他们君家,才两个月的时间怎么能生的出曾孙来?
“这么说来,还真是我想曾孙想疯啦?”君老太垮了肩,满脸都是失落,唉!她的小金曾孙哟!
见老太太似乎是明白了过来,君梵抬手撑了下额头。
同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这么没有可信度?非得从一个初次见面的人那里听了,才信?他家老太太……
连柯苒也诧异的不行,她还等着看大戏呢,这么轻轻松松的就搞定了,还有什么可看的?!
然而事实证明是他们想多了。
就在君梵和叶木各自松了一口气时,老太太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不由分说拖住君梵的胳膊,抡起拳头就凶巴巴地捶了下去,一边骂道:“你这个不孝子,才结婚几天?就把我孙媳妇给气跑了?混小子!你对得起人小姑娘吗?你对得起叶家吗?爹妈不在身边,没人管得了你了是吧?今天当着叶老哥面儿,我非得好好儿教训教训你!臭小子!臭小子!”
劈头盖脸的一顿打骂,有人看的欢喜,也有人看得愁。
叶木愣在床边哭笑不得,这老太太到底是从哪句话里得出的她和君梵新婚不久的结论?
她说的不是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么?
挨打还不能躲的有多郁闷,那就更不用说了,活了三十一年,这种经历对君梵来说还是第一次。
可君梵除了黑着脸默默在心底叹气,他那聪明好用的头脑在此时基本趋于瘫痪。
跳起来跟老太太说自己还没结婚,是她得了臆想症?
老人家刚受了“没有小曾孙”这个刺激正抑郁着,估计得抽死他,况且,“没结婚”这三个字,他们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可老人家就是一口咬定,他已经结了,和叶家的小姑娘。
他,实在是…唉,冤得很!
好在君老太没一会儿就打得累了,在叶老爷子和柯苒一左一右的劝说下,暂且停手,放了孙子一马。
但嘴上却仍旧不肯饶恕,“你小子给我听好喽,不把我孙媳妇给找回来,你也别回来了!哼!”
说完,狠狠地瞪了君梵一眼,气势汹汹地拖着搀着她的两个人走了出去。
谁能相信,这老人家不久前还昏倒过?!
北城的夜色这会儿已浓郁起来,盈洁的月光铺满窗台,与室内的灯光交相呼应着,一时间衬得病房格外静寂。
叶木抬眼看了看窗外,又瞥了眼仍坐在地板上的君梵。
他一手向后撑着,模样有些狼狈,领带也被老太太给扯歪了。
见惯了他矜贵的一面,冷不丁这么一看竟不厚道地想笑,叶木掐掐手心迫使自己找回良心,一步一步挪过去,友善地伸出手,“你没事吧?”
听到声音,君梵缓缓抬头,那只白皙、纤细的有些不像话的手,就杵在他面前,下意识浓眉一皱,接着又面无表情地把脸给转了回去,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才撑着地站起来,自顾整了整着装,很快抬脚走了出去,神态自若,连眼都没曾眨一下,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直到走出病房都没有看叶木一眼。
被忽视的很彻底,叶木“啧”了一声收回手,几乎被气乐了。
唉,叹了口气,又发起愁来,就儿子他爹对自己那副嫌弃样儿?想把他发展成家属岂不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更何况她自己现在还是个“男的”,该怎么下手,嘶,可太难为她了……
然而,叶木不知道的是,用嫌弃这个词都算自己抬举自己了。
就这会儿功夫,出门后直奔洗手间的君梵,一瓶洗手液都快用的见底了,在水龙头下冲了又冲,终于觉得那柔软滑腻的触感逐渐消失。
他甚至低头闻了闻,确定没有什么不该有的味道,才烘干了手放心地走出卫生间。
抬眼又见到正从病房出来的叶木,四目相对,他忍不住额角一跳,被清洗掉的触感,似乎又回重新到了掌心,像一条滑溜溜的肉虫,拼命地要往他皮肤里钻,君梵暴躁地低咒一声,反身进了楼梯间。
瞪着楼梯间被用力推开,撞上墙壁又反弹回来的门,叶木着实想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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