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晗搬到魔界住下，她自认为不算大事，但各方势力却在心底掂量她与徐玠的关系。

就连那日放话也少与魔宫来往的林素，终于也还是派人来问是何情况，而徐玠没有回应。

他也没有答案。

玄女每回对他好，他都会经历些倒霉事，如果这一回代价是想要他的性命，也意味着他能得到不少甜头。

徐玠忐忑地坐在房里，他时而喜上眉梢，时而又哀意上头。

死，并不值得惧怕，让他留恋的东西不多，他会不舍玄女。

让他兴奋的是，他所观察的玄女并不爱杀人，若是她破例杀了他，是否算一种特殊？

他清楚知道玄女一辈子不会有普通的情爱念头，但他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她每一次特例，已很满足。

只要想到这里，徐玠就又会心底激荡，他面上不显，井井有条处理事务，不动声色地等待方晗召见。

方晗很忙，她闭门不见人，读了几本书。

这里的修炼心法，方晗之前翻阅过，她无法修炼，雪莲也只当她无聊消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你不想要升职加薪的奖励，那你想要什么？”

来到魔宫中，雪莲换了个琉璃盆，是徐玠备下的，他注意到玄女身边总有一朵怪异莲花。

方晗抬眸：“我升职是应得的，和你们奖不奖励有关系？”

“可以商量别的。”

自打领导来此视察后，雪莲如同有了底气，在方晗面前说话变得从容有余：“比如换成钱之类的……但不多哦。”

方晗认真想了下：“我能把法术带回现代吗？”

“不能。”雪莲干脆，“做不到。”

“可我来这里，你却可以轻易给我设定战力值……”

雪莲浑然不知它说起话来像个大漏勺，自认神秘：“不同世界的规则当然也有区别。”

“原来如此，”方晗平静地翻过一页，“那，换成钱是多少？”

“这要根据你过去的经济水平决定，简单来说，你得到的钱会让你一年内比以前宽裕许多，但绝不是能让你买房或者暴富的数量。”

听起来并不是很吸引人，方晗除了想有个大别墅以外，于其他生存需求上要求不高。

她试探性又问了句：“不能直接给我个大房子？”

“……”雪莲想了想，“如果你说的房子是荒废无人居住的烂尾楼、私建房，可以。但城市里价值较高的别墅，不可以。”

“为什么？你们不是很厉害？”

雪莲：“在某些世界，需要尽量避免对宿主本人有太大的改动。”

它又道：“很遗憾不能提供，不过你有这种发问，就证明你想认真做任务了，方晗，我很欣慰。”

它以为方晗想明白了，方晗在它的欢喜中独自看书。

不等天黑，雪莲迫不及待：“你什么时候找徐玠来？”

方晗很意外：“我找他干什么。”

想到曾经目睹的画面，雪莲比徐玠还焦急，恨不得把人绑到床上送给方晗，它道：“培养感情啊。”

培养感情的方式有很多种，雪莲已接受了二人的相处模式，它只想确保万无一失地完成后续剧情。

“你忘啦，徐玠这半黑不黑的，无论你是要给他吹枕边风，还是挑唆他，都得先培养培养。”雪莲又道，“你平时对他太凶了，好好过吧！”

沉思过后，方晗叫来了徐玠。

她的院子就在徐玠所住的竹楼后头，竹楼比起从前云宗的居所要稍简陋些，搭了三层，徐玠平日都在一楼屋里见人议事，歇在二楼，两个房后都有竹窗，只要他留意，就能见到方晗的院子。

虽有繁茂修竹遮掩，可方晗总能隐约感受到他的期待，带着压抑的阴暗，像雨天里追随你嘶声而来的毒蛇，让人怪不爽的。

毒蛇很快就到了她跟前，看得出他在压抑面上的笑意，唇角却如何也平复不了，漆黑的眼珠直直望着她。

方晗坐在椅子上，问他：“知道我叫你来干什么？”

徐玠摇头，又低下嗓音：“是我想的事吗。”

“你想的什么？”方晗躺了躺，示意他开口，“说给我听听。”

他心中所想，不就是那些不好的事，何必明知故问。

雪莲适时离开此处。

方晗用余光注意到此事，悄悄收回眼。

青年立在她身边，浅浅叹息一声，伏在她膝上，睫毛轻轻触在她的手背。

“玄女，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可否让我也知晓。”

他改为用脸蹭她的手，人与话语都像方晗脑海中那根轻飘飘的羽毛。

“只要你陪着我，怎样都好，一切事我都愿意为你做。”

方晗对这种话完全不信，人上头了总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比如：我背叛你就全家出事，我爱你爱到想跟你一起死，这辈子我只是爱你一个人，下辈子下下辈子我爱你永生永世。

更别提徐玠是修仙人士，还是个妖。

修仙界动不动活个几百上千年，在爱情上夸大其词的人指定没安好心，要不就是脑子不清楚，方晗权衡了下，认为徐玠是后者，精神状态低迷。

“别想太多，”方晗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吧。”

徐玠受宠若惊，目光在她指尖所指的地方瞥了数次，才敢问：“真的？”

“我很凶吗，你怕成这样。”方晗挤出点笑意。

他坐了下来，极为不安，等待她骂他两句、或是忽然给他一巴掌，否则他实在不适应。

徐玠想要个痛快。

屋里诡谲的气氛，方晗也有所感受，为了接下来的事顺利，她放缓语气：“把你的尾巴给我玩玩儿。”

“恩？”

徐玠起先没听清，神情近乎单纯，随后很快面上与耳后都红了一片，他捂住了方晗的双目。

没多久，一卷滑滑的蛇尾堆在方晗腿上，他幻形时，衣襟松动，浅淡的香气涌入她鼻尖，方晗了然：“你很期待，沐浴过了。”

他被说得脸上滚烫，可否认也没必要，只低声应下。

人身蛇尾的身躯，亲眼所见让她感到新奇。

烛光昏靡，暖光从他玉白紧细的腰肢一路扑洒到覆着鳞片的下半身，极为自然的过渡让他看起来没那样丑陋，但到底是狰狞的妖物，徐玠被她的目光瞧得受不了，蛇尾紧紧蜷缩，盘着她的腿。

方晗不免怀念：“你当初一脸清白仁义，如今在我跟前不知廉耻。”

化个形就恨不得上吊？

如今倒舍得几次三番显出蛇身供她观赏。

徐玠的脸愈发红艳，艰难开口：“不是的。妖的本性大多不好，随意显出来，长长久久的，会难以压抑。”

蛇的本性阴冷又恶毒，方晗了然：“蛇是不是很淫.贱？”

徐玠抿着唇，屋里只有他时轻时重的呼吸声，蛇尾顺着她的小腿网上，不敢逾越。

本是随口一问，徐玠的沉默让她失了耐心，方晗拧起了眉。

“是的，”赶在她开口前，徐玠委屈道，“你何必非要我说，早已向你证明过数遍。”

方晗被缠得受不了，躺到了踏上，半蛇追随而来，在她的默许下又将尾巴缠绕而上。

她的身上比寻常人要冷一些，徐玠难耐地蹭着，方晗问他：“喜欢吗？”

他喜欢到完全失态，沾着水泽的双唇微启，蛇信子吐露而出，早已是条艳蛇。

蛇鳞所折射的光晕很美，方晗伸手探入他的衣襟，仅是触摸，他已别开了脸。

“不可以。”方晗晓得他的耐性，抽出两根玄冰，叫他自己堵住。

徐玠是羞耻的，他到底不是全无理智的人，可他一想到要在玄女面前打破这羞耻，便又更沉沦。

兴奋的后果是过程极其痛苦，他数次倒在方晗肩头，脸上蒙了一层薄汗，颤抖着完成她的希冀。

放在以往，她怎会允许他这样抱着她轻蹭，极端的痛苦带来的是让他幸福到落泪的奖励。

徐玠正要说些什么，方晗拨开他的发，将额头抵住了他。

一瞬间，灵海相通。

灵海，对于方晗而言，是个很陌生的概念。她只在第一回利用蜉蝣坛修炼时，有过大致体验。

修仙人的灵海相通，也就是俗称的神交，她思索后，认为用这个方式躲避幽昙的监视很靠谱。

进入徐玠的灵海比她想象中顺利些。

他从抗拒、到意识到她的气息，只用了短短一瞬，方晗叩入他灵府，融入他的意识。

灵府交融并不需要实体，两人化作了一阵风，而他的世界阴雨绵绵，方晗飘了会儿，正要说能不能别淋了，雨很快也就停了。

他能感受到她的想法，灵魂上亲密的纠缠让徐玠握紧了方晗的手腕。

“我只能在这里对你说这些事……”方晗听见自己的声音在他灵府中响起，“我要离开这里，并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只有一件事，提前寻到昆仑族的下落，一旦我离开，让她们重见天日。”

徐玠问：“走了之后，还会记得我？”

“会。”

“那就好。”徐玠说着，又笑了，“我并不信，但我答应。”

方晗说完话，神情放松不少，这才感受到灵海交合的惬意与自然，她是一阵微风，徐玠就是那根被她卷起的羽毛，两人漫无目的地飘荡，直到来到他灵海的中心处。

“摧毁我——

让我完整属于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9章 培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