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她吃了一惊，“他，她怎么了？”
“他啊，死了。”段睿反锁了房门。
“死了是什么意思？”温雅浑身一颤，震惊地看着他，一种不安的感觉升了起来。
“死了就是死了。还能是什么意思？”段睿慢慢走近他，眼神深不见底。
温雅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立刻朝门口冲去，却被段睿拦腰抓了回来。
“救命啊，杀人啦！”温雅刚喊了一句就被按在地上，她手脚并用不管不顾地朝段睿脸上抓去，长长的指甲划开了一个小小的伤口。段睿举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这一重击打得温雅的脸都扭曲了，耳朵嗡地一下开始鸣叫，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起来。
接着，她的肚子上遭受重重的踢打。段睿狠狠地踢着她，将她打得抱着腹部开始吐血。
“你们站着干什么！”段睿猛地回头吼道，他眼神狰狞如杀神，“都过来！谁不打我就杀了谁！”
在这一瞬间，没人觉得他只是在吓唬他们。林榭犹豫了一下，郭宇已经冲了过来，他的脚踢向温雅的头，这一下温雅的牙断了，她惨叫着开始求饶，然而踢打和拳头依旧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林榭的眼睛都红了，他终于加入进来，恶狠狠地踢打着温雅，似乎在发泄着心中的愤怒与恐惧。
柳月缩在角落，捂着眼不忍心看下去，但那一声声踢打、惨叫和哀求还是传入了她的耳中，她紧紧捂住耳朵，浑身颤抖。
不知道打了多久，温雅昏了过去，她的脸上血肉模糊，身上伤痕累累，如同一块破抹布一样躺在地上。
“好了。”段睿突然抬起了手，郭宇停了下来，林榭却还是狠狠地踢着，仿佛什么都看不到了。
段睿抱住他将他拖走了，“我说行了！”
林榭呼哧呼哧喘着气，再也支撑不住，坐在了地上。
段睿不理他，将烟灰缸拿出来，小心地擦干净上面的指纹，把它塞到温雅的手里按了一下，又抛在一旁。接着把温雅的指甲全都掰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擦干净了里面的污渍，又胡乱地散落在地上，有几个还放在二少的手边。
“好了，先整理一下自己，然后我们回房间，把身上穿得所有衣服鞋子全部脱掉，彻底地洗个澡，之后出去找地方烧掉。”段睿对两人说。
郭宇小心地拉平整自己的衣服，用纸巾擦干净鞋子上的血迹。从容不迫的样子就像是个老手。
林榭则哆哆嗦嗦的，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段睿抓着他的衣领，将他的衣服重新整理了一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听着，别一副失了魂的样子，什么都没发生活，王思威是温雅打死的，温雅是王思威打死的，听到没有！”
“王思威是温雅打死的，温雅是王思威打死的。”林榭重复着这两句话，眼神逐渐空洞而迷茫。
“起来，去洗洗脸。”段睿低声命令道。
林榭犹如踩棉花一样走进洗手间，看了看镜子里那张魂不守舍的脸，那张脸上溅上了鲜血，他一低头，看到受伤也沾满了鲜血。他突然打开水龙头，拼命地冲洗着，几乎把皮都搓掉了。
段睿走到柳月面前，扶起了她，微笑着说：“已经没事了，他们都已经死了。”
柳月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眼泪无声地流下来。段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他。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在房间里，令人作呕，两具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灵魂已经消失了，只剩下沉重的无法处理的肉块。人一旦死亡，灵魂就会消失，剩下的肉块已经不是那个人了。但是人还是要举行隆重的葬礼，好像这样就能让死者的灵魂得到安慰。但其实这种葬礼只是安慰了未亡人而已。世间的一切对于这些没有生命的肉块来说，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接，接下来怎么办？”郭宇结巴地说着。
几人之中他的情绪是最稳定的，哪怕在打人的时候都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这让段睿对他有些刮目相看。没有情绪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更危险。
“就这么放着吧，直到有人发现，那就不关我们的事。”段睿说。
虽然林榭的情绪还没有稳定下来，但是待在这里更让他窒息，他催促着，“我们走吧，走吧。”
“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吧。”段睿看着他，“你的脸色太差了。”
林榭的苍白的脸比死人也好不到哪儿去，让人一看就有问题。
他嘴唇颤抖着，眼前阵阵发黑，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走吧。”段睿说。
几个人一个接一个离开了房间，段睿走在最后面，他最后看了一眼两人的尸体，小心地关上了门。
几人刚走到二楼，迎面却正碰上褚灵运和程毅，他们立刻停了下来。
褚灵运黑色的眼眸看了看他们，那眼神让他们心中一紧。
“你们，怎么了？”褚灵运的视线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划过，“看起来不太好。”
“啊。”段睿勉强笑了笑，“我们都被二少骂了呗。二少刚才还说要把这里给砸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劝好他。他们都没有被骂得这么厉害过，都有点吓到了。”
“哦。是吗？”
“对了，程毅的伤怎么样了？”段睿看向程毅。
“已经没事了。”程毅晃了晃缠着绷带的胳膊。
“那就好。”段睿松了一口气，“二少真的是有点过分了，我替他像你道歉。”
“不要紧，温雅没事了吗？”
“她啊，刚才已经回去了。看起来没事。”段睿说。
“她这么快就回去了？”程毅有些惊讶。
段睿笑了一下，“她靠着二少吃饭，怎么可能跟他生气，当然要回去了。”
程毅皱了皱眉。
“褚老板怎么和程毅在一起？”段睿又问。
“我们只是刚好碰上，我是去找二少的。我想，我确实需要跟他道歉。”褚灵运说。
几人一愣，柳月更是紧张地抓住了段睿的衣角。段睿神色未变，笑着问：“褚老板太客气了，其实您并没有做错，是二少有些过分了，任何人看到那种情形都会那么做的。而且，他现在还在生气呢，恐怕不会见你。”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褚灵运耸了耸肩，“那就等一会儿再去找他吧。对了，午饭快开始了，你们下去吃饭吧。”
“等一会儿吧，我们回去洗个手。”段睿的笑容没有变。
褚灵运看了看他，忽然问：“你的脸上好像受伤了。”
段睿大吃一惊，温雅的确将他的脸抓伤了，所以他拔掉了她所有的指甲，又清理了一下，应该不会有痕迹。虽然这么想着，他的心却依旧砰砰直跳，手指微微收缩。
“是吗？我自己都没注意。”他依旧笑着，用手摸了摸左侧脸颊，“可能是拍摄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
“拍摄之后你还没有，我记得很清楚。”褚灵运说。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罗里吧嗦的，烦死了！他的心里在呐喊。但是脸上却露出疑惑的神色，“这我也不记得了。”
柳月突然轻咳了一声，“其实那是我不小心弄上去的。刚才我和他吵架了，一冲动就……褚老板怎么对这个这么感兴趣？”
“哦，没什么。”褚灵运朝她看了一眼，淡淡一笑。
“那我们先回去了。”柳月冷淡地说。
“好的。”褚灵运微微点头。
他和程毅往楼下走去，几人则转头朝走廊里走去，突然褚灵运又叫了一声，他们全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段睿回过头，微笑道。
“午饭要通知二少吗？”褚灵运问，“或者我让如月上去问问。”
“不必了，刚才温雅进去了，说不定两个人还在吵架，我们实在不方便进去。”
“那好吧。”褚灵运微微一笑，耸耸肩，下楼了。
等他们走远了，柳月松了一口气，皱了皱眉，“他怎么这么啰嗦？”
段睿有些不安，他总觉得褚灵运似乎看出了什么。
不，不可能，他能看出什么？
几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按照段睿的吩咐，认认真真地洗了澡，换掉身上所有的衣服和鞋子，把它们装进塑料袋里，包裹得严严实实，塞进包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