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沉阴沉着一张白脸,围观百姓都替这个阿毛颤抖了,是哪个不懂事的父母没教好孩子,敢辱骂听风楼白楼主肯定活不过今夜三更了。
白若沉走近,把舒桐腰间的软剑快速一拔,剑起剑落,血溅白衣,染红眸中的天地,人气喘吁吁的,血从惊恐的阿毛的脸上流下,尸体砰然倒地,挺直身体,脚踩在尸体,双眼通红,目光犀利,环顾一周,冷笑不止,不吝解惑!
“自然是若沉在上!”
冷冷的声音把百姓给震住了,惊恐想要大叫的妇女被手捂住了嘴巴,两眼使劲摇动,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杀人解气之后,白若沉冷静下来了,低头看一眼还在滴血的软剑,说了一句,“脏了!”就扔地上,负手潇洒离去,舒桐也不敢捡回自己视为珍宝的软剑,白若沉走了十步,体力不支,舒桐和盗风扶其继续前去。
“杀人了,杀人了!”
“死人了,死人啦!”
围观百姓缓过来后,惊慌四散,踩到了阿毛的尸体,也不知道是谁踩到了阿毛一双凸出来的眼睛,阿毛瞎了,再也无法惊恐地仰望蓝天!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长安城大街之上出了人命,很快就惊动了大理寺,一番盘查之后,一向秉公执法的温良亲自带人上门捉拿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白若沉换了一件衣服,恢复了平时白衣飘逸气质高雅忧郁的谦谦君子模样,手拿刀,站在大厅中央的温良简直不敢相信,上一刻刚残忍地杀害了无辜小孩的人,这一刻竟然可以是这副淡然的谪仙模样,好像与世隔绝,从不惹是非,怡人自得游在大千世界之间。
“长安街西街刚发生了一起命案,经过调查,所有证据都指向白楼主,白楼主是自己走,还是要让温良请!”
温良手下的捕快团队都是不畏强权坚持依法办事的有志青年,即使白若沉是江湖上的土皇帝,他们也丝毫不畏惧,个个都是一副“我为维护律法为维护人间正义而生”的大义凛然形象。
白若沉也知道温良这群捕快,大理寺卿张涛手下唯一正派的捕快团,去年还当街打断过长安一霸白胜雄的一条腿,要不是白仁和张涛周旋,白胜雄早就被送进大牢了。
温吉的死多多少少和白若沉有一定的关系,温良再怎么正直,面对白若沉内心也不可能没有一丝波动,看白若沉的目光比看其他罪犯的目光要冷上几倍。
“我杀人了?”白若沉诧异地看着周围的人。
温良拿出证据,“这便是凶器,刚才手持凶器当街行凶的人可能是白楼主,白楼主请移步大理寺配合我等查明真相!”
白若沉轻瞥捕快手上还沾血的软剑,然后又看了看一边的舒桐,“我是斯文人,杀人是不儒雅的,我怎么会做呢?况且我这么瘦哪有力气杀人啊!定是那些身怀龌龊心肠的小人想诬陷本楼主,温捕快你可不要轻信一面之言而冤枉了本楼主啊!”
盗风不笑,真的不笑,只是频繁抬手遮嘴巴,瞥见对面的舒桐一脸无所谓。
“这软剑便是你扔在杀人现场的凶器,你还敢狡辩!”捕快阿发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白若沉这厮目无王法当街行凶,很多百姓都亲眼目睹了,他还拒不认罪!
“我不会武功也不会使剑,如何用这软巴巴的剑杀人?这把脏兮兮的剑是你的吗,舒桐?”
舒桐挺直身板,“回楼主,不是!”
温良还想说什么被白若沉打断了,“温捕快,办案要严谨,物证人证都不能缺少,还是等温捕快找到了可以指证本楼主的人证之后再来拜访,不然本楼主会误会温捕快是在公报私仇!”
温良让自己冷静下来,把事实陈述一遍,“死者阿毛当街出言侮辱白楼主,白楼主气急败坏,拔剑行凶,当时路过长安西街的很多百姓都目睹了,按法,温良来请白楼主走一趟,还请白楼主不要让温良和弟兄们难做!”
温良态度强硬,誓要将白若沉捉拿归案,白若沉自信满满,“如果温捕快找到了人证,本楼主自会随行,如果没有人证,那就请吧!”
刚才杀人太费体力了,白若沉都累了,急需回房小睡一下。
听风楼高手如云,温良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先离开。
阿发不明白,“头,白若沉当街杀人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为什么不直接将他捉拿归案?头不会是怕了他吧!”
“听风楼势力庞大,连张大人都不敢得罪,我们还是谨慎些为好!”
阿发一腔正气但做事冲动,阿正则相反,颇有城府,做事谨慎。
温良没有被私人恩怨左右理智,“白若沉不是那么好抓的,只要找到人证才能指证白若沉,我们先回去!”
听风楼,房间里。
白若沉刚要宽衣解带,韩江就推门而进,神情紧张,双目闪烁着不安的微光,启唇就直接质问。
“外面说你当街杀了人?杀的还是一个十岁小孩,为什么?”
白若沉不承认,“韩公子话可不能乱说,我杀人,你看见了?”
韩江抓住白若沉的手,低眸直视他,“为什么要当街杀人?为什么要当街杀小孩?童言无忌,几句流言蜚语,你就要杀人了昂!”
韩江出身名门,从小学习四书五经礼义廉耻,杀无辜之人在他的思想里是违背天地道义的,更可况白若沉杀的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小孩不懂事即使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吓唬一下便是了,为什么要弄脏自己的手?我认识的若沉不是这般轻视人命之人!”韩江真的很介意,因为太在乎了。
“你认识的若沉不会,但你不认识的白若沉他就会,他就会!”白若沉直勾勾地盯着韩江,韩江不寒而栗,松开了白若沉的手,退后两步。
“韩江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了解我,我白若沉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了解的!别说只是一个小孩,即使一个婴儿惹到我,我也会送他一程!”
韩江从未见过如此凶狠的白若沉,双眼布满了不相信,不相信一个为了下属的幸福可以废寝忘食谋划的人会当家毒杀小孩。
白若沉太激动了,心脏激烈跳动,身体无法承受,倒退两步坐到床上,脸上满是汗水和痛苦之色,右手捂着心脏,双眼看不清,躺在了床上。
“若沉,若沉你怎么了,若沉!”
韩江慌慌张张倒了一杯保心茶,“来,若若沉,喝茶,若沉你喝茶啊!”
白若沉没有力气,侧躺在床上直喘,韩江怕了,真的怕了。
半个时辰后,沈可取回插在白若沉身上的银针,给白若沉喂了药汤,白若沉这才缓过来。
“楼主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都叮嘱你千百遍不要动气,不要动气,你生什么气呢!”
沈可偷偷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韩江,比什么人都要重视楼主的韩公子怎么敢惹楼主生气?沈可刚从宫里出来还没听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白若沉有气无力的擦掉嘴巴的药汁,“没事,你回皇宫做你的太医吧。”
“楼主?”
“出去吧,我累了!”
“那属下就先出去了。”
沈可没有马上返回皇宫,在听风楼住了一宿,第二天确定白若沉已经暂时无恙了才敢回皇宫。
韩江知道是自己太冲动了,为了几句流言蜚语就如此逼问他,害他激动动气吐了血,可是韩江心里就是不舒服,长安城传他那些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他从不会在意,这次却在意了,还亲自杀了一个孩子,难道是因为谣言的对象吗?
那个笑颜公子不过是蓝颜馆的一个小倌,别人说两句,他至于那么上心吗?韩江低不下头来道歉还开解白若沉来着。
“不就是两句流言蜚语吗,你为何如此动怒,要当街杀人?”
白若沉休息了一个晚上好多了,收敛了那股狠劲,淡淡地说道:“这才是我,我从来都只是一个乡野痞夫,书读得再多装得再像,本性始终无法改变,别人骂我我真的无法忍气吞声,也无需再忍气吞声,我努力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今日的一人之上吗。”
韩江不小心说了心里话,“你无法忍受的是那个笑颜公子被辱骂了!”
白若沉笑了,“韩公子也太看高本楼主了吧,本楼主岂会为了一个青楼公子动怒?”
为了一个罗幕,那种脏诗都写得出来,他真的太重情义了,迟早会被自己的兄弟义气给害了!
韩江不再反驳,“不说了,你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韩江便出去让人留意官府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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