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溪其实一直都觉得他们这个队伍缺了个强力武力支援，所以混成下水道的老鼠也是无奈之举啊无奈。
——就算事实上他们三个之中的任意一个都能轻易造成混乱。
这样想着的时候，川上溪正懒洋洋地抱着枕头，单手在电脑上飞快操作着，对着耳机报出每隔五秒就会更换一次的密码。
费奥多尔身上带着针孔摄像机，带上了手套的手对着数字盘输入川上溪报出的数字，打开了资料库的最后一道大门。
“你有十分钟的时间。”川上溪顺手黑掉了资料库里的摄像头和所有攻击报警设备，大概算了算时间，这样提醒费佳。
“好的，我会注意的，阿芙朵佳。”费奥多尔翻看着被妥帖收好的资料，迅速寻找着。在共用的频道出现了果戈里带着点欢快的声音：“放心吧，陀思，我就在上面等你。”
虽然这间资料库使用了特殊的材质制作以禁止异能的使用，但有得必有失，这样的材料从内部破坏起来并不算太难，也因此费奥多尔可以在里面小小的破坏一下，让果戈里能成功接应。
川上溪皱了皱眉，叮嘱道：“别太傲慢了，费佳，谨慎为上。”虽是这样说着，川上溪到底放下了怀里温暖的枕头，顺手点开那些被政府隐藏得极深的机密文档，接着自己之前看到的地方继续耐着性子往下看，以求能再找到一些关于这间资料库的信息。
这些工作本来是在行动前就该完成的。奈何收到消息的时间太紧促，资料库又是国家的东西，他们只来得及找到一些表面的信息。再加上这次是最合适的机会，不放心假于他人之手，费佳就干脆亲自上阵了。川上溪则照常在住处远程指挥提供保障，这次还要在行动期间接着翻资料，怎一个“忙”字得了。
川上溪的目光停在了一份材料里像是被顺带提起的几行小字上，开口：“费佳，现在你只剩三分钟来找到文件了。文件表面有剧毒的涂层，应该具有挥发性，致死只需要五分钟。——你已经进入这间资料库两分钟了。”
费奥多尔不太在意地笑笑，“没关系，我已经找到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麻烦阿芙朵佳帮忙拍下来了。”“哦。”川上溪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这种骚操作，她都该死地快习惯了。川上溪格外熟练地远程操作针孔摄像机拍照，再把照片导入到电脑。一旁的打印机吐出一张张印有珍贵资料的纸，而电脑上的图片则随之彻底销毁。简直熟练得令人心酸。
费奥多尔永远都能把时间掐得如此精准，他刚传完所有资料，喊了一声“果戈里”就施施然倒下。
果戈里出现在资料库的时候，震惊地发现费奥多尔果真失去了呼吸。他感受了一下似乎并没什么特殊的空气，笑了起来：“陀思，死亡可无法禁锢我的自由啊。”他一扬斗篷，带着费奥多尔从绝密的资料库一瞬消失。
川上溪随便裹上一件大衣，走出大门，坚决杜绝不靠谱的果戈里带着费佳和一身的毒素污染家里的地毯。
过了没一会儿，果戈里果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脸色苍白得可怕。川上溪一手一个按住了他们的额头。
朔月，发动。
果戈里和费奥多尔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红润。
川上溪死死抿着唇，脸色甚至比刚才的果戈里还要难看。
好疼啊，是比她平日所忍受的剧烈数百倍的疼痛，甚至因为是来自灵魂的疼痛而连昏厥都做不到。可是她又渐渐能感到一种隐秘的甜蜜。——那是哥哥的异能啊。欢愉也好，痛苦也罢，都是哥哥所唯一留给自己的，存在于世的证据。
川上溪晃了晃身子，差点要跪在地上，幸亏果戈里眼疾手快把她抱住了。费奥多尔垂下一双紫红色的眼眸静静看着她，伸手抹去从她的嘴角缓缓溢出的鲜血。
“这还是第一次流血吧，阿芙朵佳？”费奥多尔问她。
川上溪缓了缓神，点头，“是啊，身体好像越来越差了。”
她倒是不怕费佳对自己的血做些什么，反正怎么查也就是身体因不明原因衰弱，把锅丢给自己的异能就行了。
果戈里抱着川上溪走进暖呼呼的客厅，把她放在自己专属的躺椅上，就又闲不住地跑出去了。
费奥多尔伸手把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塞进她的小毯子里，“这是使用异能的代价么？”
“严格说来，应该是实验室对异能奇奇怪怪的实验导致的后果——我说的是我遇到你之前待的实验室，虽然是我自己的异能，但它现在出现了类似排异反应的现象。就像是那些做了器官移植手术的人一样，”川上溪不甚在意地撇了费奥多尔一眼，“大概很快会死吧，但应该没有你想得那么快。”
——快要失去价值了呢。
她说的都是真话。费奥多尔没有再问什么，他知道的已经足够了。他走过去翻看着自己死过一次才弄到手的资料，脸上的笑意带了些真实。横滨的书么……
川上溪翻了个身，默默盯着费佳格外好看的笑容，忽然开口：“费佳，真没想到你这样的恶役居然也可以有这么明亮的笑容。”她的声音又轻又缓，带了些不自知的缥缈。
费奥多尔愣了愣，轻笑：“是理想吧？”
——我的光是我的理想所带给我的。
川上溪听懂了，“那一定很重要吧。”
“现在所有的现实最开始的时候也只不过是不切实际的理想，而我要做的也很简单，就是一点一点，把我的理想搬到现实。”
“我不相信神，我的理想就是我全部的信仰。对像我这样的现实主义者来说，并不是奇迹产生信仰，而是信仰产生奇迹。”（注一）
——道德，自由，安宁，甚至自己，都是可以抛弃的存在。如果化身恶龙才能与恶龙作战，那就长出鳞与爪。
“费佳今天意外得和我谈起了自己呢，是因为知道我快死了吗？”
——要抛弃我么？
“你刚刚不是也说你其实还能活挺久吗？”费佳又翻过了一页资料。
——你知道的，不是吗？不会抛弃你的，直到你失去了价值。
注一：在现实主义者身上，并不是奇迹产生信仰，而是信仰产生奇迹。——陀思妥耶夫斯基
大家觉得白花花和首领宰如果在一起怎么样？——同样年少便于无数的平行世界中了然无趣的未来，同样傲慢地俯身拥抱无人能理解的孤独。说不定只有这样如此相似又如此不同的他们才能互为救赎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惊喜（二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