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懂。”赵别生听完说。

“你对她有没有意思和她的香水有什么关系？”赵别生道：“嘶……我不理解，全天下香水不都一样吗？等等，这个小说世界里居然也有现实同款的香水？！”

柳今：……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没关系。”柳今揉了揉额角说：“没有任何关系，开你的车吧。”

就白跟你说那么多。

赵别生闻言瘪了下嘴。

不说就不说，女人心，海底针。

……男人心也一样！

江子曼发的面试地点在柳今的老地方，华席大厦。

上一次来这，还是面试《旋转的舟》，彼时柳今尚未对这栋大楼的特殊性有所意识，如今则不同——

这是主角攻家族集团的大厦。

赵别生所说的那场车祸刚刚发生，主角攻的好大爹去世，这意味着，书中剧情正式开始。很有可能，主角攻下一秒就会出现在这栋大厦。

也可能是这一秒——

“柳今？”

一声怀疑的呼唤。

柳今一震，转头，对上一辆迈巴赫后排的熟悉面孔。

“……王霸？”他辨认出来。

身旁赵别生瞬间惊跳：“王八？哪有王八？停车场里你别吓我——”

“我我我我——”

整个地下停车场回荡着他的声音。

柳今：……

好丢人。

他撇开他，揪着赵别生的袖子勒他站好。赵别生这才看清他们身后的这辆黑色迈巴赫，以及车窗后那个戴着银丝眼镜的男人。

“我叫王霸，”王秘朝赵别生浅浅一笑，镜片泛出寒光：“是席总的秘书。”

赵别生愣了下。怎么会有人叫王八。

柳今最知道此刻的好友在想什么不过了，他微不可察地捅了赵别生一肘子。

赵别生立马回神：“……你好，王八。”

王秘笑得官方：“你好，赵老师。”

他怎么知道我姓赵。赵别生又愣了下，没来得及细想，却被对方笑里那藏着的阴寒给震了一下。

今天怎么回事？

赵老师想。为什么每个人和我说话都带杀气？

王秘收回视线，腿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赫然是为席哲收集的赵别生资料。对方年仅二七，私生活却丰富得令人发指。

席哲那厮老狗也是阴险无比，居然要求他把赵别生每一段私生活经历对象都做背调，一个一个排查与柳今的关系。这项工作加班加点，王秘甚至缺席了女友的生日被骂个狗血淋头，直到今早才做完。

赵老师，坏！！！

柳今当然不能知道王秘对赵别生的爱恨纠葛，他也不关心这个。

他朝王秘的车内微微看了一眼，但不怎么看得清车内：“您一个人？”

某哈士奇多半不在，否则不会到现在都不吭声。

果然王秘颔首：“席总家事缠身，我替他来送文件。”

哦。柳今忽然了然。

对，早上他们家族那位老爷子才刚车祸去世，现在可不得是正忙着家事呢么。

既然如此，本想着等下再给席哲回个电话，现在看来也先搁置最好。

柳今抬笑，和王秘告别。王秘也抬着官方地笑点头，车窗升到一半。

“你们公司待遇挺好啊，”赵别生突然开口了，他盯着王秘的车，啧啧叹道，“秘书都用迈巴赫接送的吗？”

一副真是见了世面的艳羡语气。

王秘闻言，镜片后的眼睛侧了一下，乜斜着看了眼赵别生身后的那辆车。

然后收回目光，淡淡说：“这是我私人的车。”

lowb。

说完迈巴赫启动，扬长而去。

赵别生目瞪口呆。

柳今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霸总文是这样的。”

赵别生：“有点想当本地人了。”

柳今：“你算半个。”

赵别生叹气：“算了，我舍不得。”

柳今：？

赵别生望天：“米兰达可儿。”

柳今：。

“好恶心的梦男。”他转身朝电梯方向去了。赵别生泪目顷刻，回神也追了上去。

他们没看见，刚开走的迈巴赫，此时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王秘拨出了一个号码，说了些什么。

对面的男声：“什么？！赵别生又和他汪汪汪——”

“……”王秘：“对。”

“你打探到他们来华席做汪汪吗？”

王秘：“没有，但我查到二十二楼一间房间今天有剧组试镜。”

“席南竹那个孽子找到了汪？”

“没有。”王秘的消息铃响了一下，一边查看消息，他一边说说：“我们人还没到，他就从机场跑了。”

“……怎么什么都没有，”对面声音的狗吠消失，似乎是走出了房间，充满质疑：“你业务水平怎么回事？什么是办有了的？”

王秘刚好看完消息，面对质疑，一脸漠然：“孽子警报，有的。”

他念出手机里的消息，机械无情：“王哥，我不敢回家，今天周六，二叔他肯定没有在公司，我先去趟华席大厦躲一躲，你别告诉——”

席哲：！！

“他要去华席大厦？！”席哲的声音穿透扬声器：“你拦住他，我马上到！”

王秘漫不经意：“业务水平不佳，不知道能不能拦住。”

席哲：“……”

席哲：“奖金，涨。”

王秘：“嗻！”

-

华席大厦十二楼。

张贴着“《浮沉》试镜室”的房间外，稀稀落落站着许多身影，其中有好几位是最近势头正猛的小生。

这之中，一个戴着棒球帽的中年身影拉着个十**岁的少年走到角落。

少年面露紧张：“钱哥，我害怕。”

钱韬道：“有什么害怕的，我们昨晚不都打点好了？孙总喜欢你得紧，这场试镜只是走个过场。”

“可，这可是陈导的戏，我怕……”

“赵甲，你这副心态要不得。”钱韬说：“你想想柳今那个贱坯子，他能有现在的流量，还不是全靠我给他搭桥牵线？我要是不出手，凭他，哪能拿得下李澈的MV男主？”

说起这事钱韬就气。他好心好肺给柳今介绍资源，柳今倒好，攀上高枝后竟首先来和自己撇清关系！

不知道是哪里找来的一伙子人，昨天傍晚给钱韬在街上套了一闷棍，回过神来之后钱韬连爬起来都困难，就记得那堆人里有人甩下一句“跟柳今解约”，凶神恶煞。

多半就是柳今找的他那金主赵别生！

这卖屁股的东西！呸！

好在，自己还留了一手。钱韬暗自想。还能在《选我》节目组那边再捞上一笔，合同估计今天就能发过来。

待到账后，他立马跟柳今解约，到时候即便节目组深究起来，一切也都与他毫不相干，官司都是柳今的锅。

到时就算柳今求着他别解约，他都不会搭理！

钱韬忿然收回思绪，面上划过一丝阴狠，给赵甲道：“总之别怕，钱哥和孙总都在后面给你撑着的。”

赵甲，柳今在《选我》的室友之一。

钱韬很早就认识赵甲了，比认识柳今都要早。

虽说赵甲的外形条件与柳今是泥云之别没得比，但胜在放得下身段爬得上床面，没了柳今，从他身上再榨点油水也还差不多。

要是《浮沉》真能让赵甲选上，那当然就更好了。

“孙总昨晚给你发的人物小传，你吃透了吗？”钱韬问。

“熬了快通宵。”赵甲撑起一个笑，眼皮更加浮肿：“看得差不多。”

钱韬被他的笑给刺了下眼睛。这外形确实一般。

不过但好歹是科班出身，正儿八经电影学院毕业的。

“那绝对没问题。”钱韬说：“拿下这个角色，光起点就不知道比柳今多了多少层了。”

赵甲眼神也变得坚定，仿佛真的在想象自己压过柳今的那一幕：“嗯。”

他知道，柳今从一开始就看不起他。

明明他们都是没背景的出身，甚至自己怎么说也是表演专业毕业，条件还比他要更好许多，可柳今还是一副那种爱答不理的样子。

装什么，长得再好，到底都不还得靠爬床。

谁比谁高贵。

试镜室门开，一名工作人员出来组织秩序。

钱韬带着赵甲从角落出来，塞进门内排队的序列里，四下抱怨声四起。

他一个都没搭理。

一群陪跑的废物，不就插个队吗，叽叽歪歪什么。

钱韬把赵甲安顿好，踮踮脚，发现试镜室已然进去几个人候着了。他收回目光，视线再一晃，竟然在门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

钱韬皱眉辨认了两秒。

……赵别生？！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瞬间，钱韬感觉自己脑袋上的那一闷棍又开始疼起来，不由往后瑟缩两步，抬手将棒球帽按得更紧些。

不对，赵别生在这里干什么？他一个音乐总……

他不会是来带柳今试镜的吧？！

钱韬警觉，立马朝门外队列的人投去视线，肿小的眼睛骨碌碌转，还真触碰到了一个雅立清瘦的身影。

那身影侧靠在墙畔，垂眸静候。犀薄的唇轻轻闭着，鼻梁削挺，脸颊上落下一片朦胧的长睫阴影，轻轻静静，仿佛与这个世界独立。

钱韬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柳今，比之前还要好看了！

初舞台的直播他看了，柳今那副绝人的外形皮肤白皙无暇，与钱韬初见他时面颊瘦凹、眼下青黑的模样相比，虽有所出入，但只在皮相上，大可说是妆容修饰所致。

可眼下，柳今身在要求极其严格的试镜场中，怎么可能化妆？

那肉眼可见清透的皮肤，更是一点都没有上妆的痕迹。

但就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不仅是皮肤不一样，还有……

赵甲这时也发现了柳今的身影，他扯了扯钱韬的袖子，慌张道：“钱哥！……”

钱韬撤回快钉在柳今脸上的目光，再看到赵甲时，心上被那浮肿眼泡击得猛烈一颤。

这浓烈的对比！

“怕什么。”钱韬咬着牙昧良心道：“你比柳今多了份人物小传，还多了份科班出身的能力，最主要的，是你还有孙总的支持，他就那么一张木脸，有什么可担心的？”

钱韬这话也不是全然盲目的鼓励。

《浮沉》剧组最大的几位总，孙总便是其中之一。他柳今虽有赵别生替他搞到试戏邀请，但在影视方面，赵别生的手可大不过孙总。

再者，钱韬曾见识过柳今演戏的，那演技说是“榆木美人”，都算盛赞。

想到这儿，钱韬的心也稳了许多了。

“不必担心他。”他道。

赵甲见钱韬稳下心，也回过几分慌张的心神。

“这可不是靠脸吃饭的主场。”他的眼神落在柳今细白的脖颈上，学着身旁人的语气，低低骂道：“什么热闹都敢凑，不自量……”

远处的柳今忽然侧过了头，远眺向门内。

赵甲径直对上了那浅棕色的眸。

“量，量……”他瞬间结巴了。

而门外的身影同他对视，一秒后，居然微动唇瓣，朝他无声打了个招呼：

“赵甲。”

赵甲呼吸倏地一滞。

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见对方眼眉弯弯，无声道：

“今天刷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