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
殷南风送了两壶上好的蔷薇酒,容希这次也算是满载而归。
他手里跟拎宝贝似的拎着新酒晃来晃去,脚步并不精准地踏进了江门山。
江门山夜巡弟子见到容希这样没有一点不适,毕恭毕敬地双手合起行礼,又转身离去。
若不是还惦念着他的心肝儿,容希或许就要在南风楼跟殷南风一醉方休了。
这事儿放在以前其实也不稀奇。
想当初容希自宫后,殷南风四处求医,比他还要着急,什么邪教魔教道教都去拜访了一圈,最后打算把容希送到寺里头给他剃个光头皈依佛祖,气的容希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活了。
想到这儿,容希就扶着墙笑得停不下来。
真想回到过去。
他好后悔,悔不当初。
如果不是他急功近利,急于求成,他这副身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师父怎么能那么狠心?明知他经不住诱惑,临终前却给他塞了这样的功法。
他只想变得厉害些再厉害些,想变得跟师父一样厉害,或许那样他就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了。
他以为凭他一己之力,凭他身后的江门山,就能搅得皇城天翻地覆。
可这一切就像是场年少无知,自负的他必须要经历的惩罚,回头看看愈发觉得滑稽至极。
如今有谁还记得师父?又有谁记得他为何自宫?甚至连他自己都想不起来,更不愿去想。
也是这时,枫夕阁里头传出一个声音,让容希从回忆中醒过神来。
“爹。”
容希颤动着长睫,揉了揉后腰,脸色差的不能再差。
殷南风这个臭狗力大如牛,撞得他好疼!
听到闻景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容希才抬起头,刹那的伤神掩去了他眉间的迷离。
闻景鸷愣神了片刻,快步拥了上去。
“你回来了。”
容希目光不动声色地投向近在咫尺的闻景鸷。
但闻景鸷只是规规矩矩地站着,像要将他笼罩在影子里。
容希微微扬起下颚,眸若点漆,露出浅笑:“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闻景鸷没有回答,先是上下打量了容希一眼,见他手里拿着东西,前倾身子,鼻子轻嗅,压得容希身子往后缩,不过脚却没怎么动,跟焊在原地似的。
“你干嘛?”
“爹又去喝酒了。”
说完这句,闻景鸷停了停,干脆单手背后贴得更近些。
“南风楼的味道......外加一点不属于爹的汗味......”
热气喷吐在容希脸颊耳侧,声音如痴似魅,充满磁性,显得格外精神和好兴致。
“爹,你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投怀送抱的这么明显啊?”
“你.....”
容希喉尖干涩,也因为醉酒,反应迟钝,但他还是听清了话中的调侃之意,不知说什么好。
“连簪子都换了新的。”
闻景鸷忽然伸出手来,抽出容希发上的玉簪,月下高举。
“真是好玉,比起白日里的芙蓉玉要新奇的多,我还从未见过。”
殷南风给容希的新簪子也是一块温润上乘的白玉,可仔细看来色泽竟是深深浅浅的蓝紫色,浓淡宜人,宛如仲夏夜莹澈的天。
容希再往后仰的话腰就要闪过去了,他轻咳了一声,然后把脸低垂,乌发如藻。
“这不一样吗?”
闻景鸷脸上笼着长睫的阴影,血线在金色瞳孔里额外明显,神态不似平常。
“爹知道,我对爹怀抱着怎样的心吗?爹,你为什么要这样挑衅我?”
容希醉的昏头,推开他的动作都有些迟缓,从他身边经过时,收敛笑意,不加以缓冲道:“如果你要继续再说这些鬼话,就马上给我滚出我的枫夕阁。”
他真的累了,想回去休息。
这一次,闻景鸷沉了脸没有拒绝,他只上前一步,拉着容希的手腕。
“知道了,我会走的。”
容希停下脚步,面上无波地看着闻景鸷,感受到闻景鸷的内力已经全数恢复,夜间凉风袭来,将他身上的香味酒味冲向闻景鸷的鼻端。
他心口却疼得更厉害,手指更凉得没有知觉。
也好,走了也好。
不然殷南风又要找上门来要人,很麻烦。
没等他回答,闻景鸷就从后面将容希抱入怀中,贴住了容希的腰肢,把鼻尖埋到墨发中,隔着丝丝缕缕去吻容希纤细的脖颈。
男人眼神空寂,声音沙哑道: “但是爹要和我双修一次才行,我就再也不会缠着爹了,明日就离开这里。”
容希按着腰上收紧的手臂,仓皇厌恶又强作镇定地骂道:“混账东西......”
他知道他的瘾要犯了,与昔日模样格外不同,腿也绞的紧,奄奄被身后的人搂在怀里,声音都有几分紧绷。
刚才还不如让殷南风直接给他解了,省的这个时候发作!
容希已经很克制自己了,但他又怎么可能克制得住?
何况这还是一个强迫压制欲念的人。
只要是人又有几位修得了无情道?
容希突然想起他头一回被殷南风压在榻上时,殷南风痴痴地拿手摩挲他的残缺,声色迷离地说:徐大仙师.......你不该动情。
这让容希心底里更不是滋味,心中升起更加浓厚的厌恶。
他也不管无情不无情,动情不动情的,更不管这样的行为过不过分,或者对方是谁,反正他的身子都已经成这样了,自然爱怎么解就怎么解,想跟谁解就跟谁解。
裴凛教过他除去肉身之外该如何压制调和,于是容希歪过头,声音清淡:“双修就双修。”
“爹,我很厉害的。”
肩上的声音闷闷地,舌尖或舔或撩,勾的人骨子里酥麻颤栗。
容希受惊一般地瞥过脸,眼尾泛起浅红:“你别搞得这么恶心!”
·
明月高悬,庭中地白。
山中细雪未融化,堆在黑色石壁外看上去彻骨地冷。
温泉池面烟雾缭绕,泉水由地底涌出。
红袍落地,青丝一点点拂落肩头,容希赤脚走过地上的衣物踩在大小均匀的卵石上,沿着倾斜的石面滑入水中。
听到闻景鸷正在宽衣解带,容希没有回头,念叨他:“快点下来。”
闻景鸷一怔,抿了唇。
泉水浸湿容希单薄的里衣,他眉头紧锁,满额都是汗珠,有风吹过来时,他只觉得浑身燥热,忍着骨子里的痒,一遍遍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闻景鸷慌张极了,问道:“爹,你怎么会这么虚弱?你到底那里不舒服?”
容希隐忍出声:“你知道我有多不想让你看到我这样吗?”
霸雕无情道是种自噬性很强的功法,修炼者不仅肉身上要受到残害,对于精神上也是一种考验。
修炼此功半途而废者数不胜数,最终都以无法自洽其功法的反噬,经脉堵塞,冰火相冲,要么走火入魔,要么废人一个。
闻景鸷穿着薄薄的单裤下水,肩宽腰窄,野性十足,仿佛一条蛇般缠上容希的脖颈,用手掀起水花,擦拭容希的胸口。
“以前我们不是经常一起洗澡吗?大师叔、二师叔、肖儿、奉棉都可以跟你一起洗澡,为什么就不想让我见?何况我跟爹肯定要比那些人亲啊。”
热气熏红了容希面颊,如同一朵盛放的蔷薇,气息交融间,他明显察觉到闻景鸷好似很兴奋,而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流逝。
“景鸷.....你先把手放下来!”
闻景鸷不是傻子,他早就发现了容希身上的怪异。
曾经不可一世的师父为什么要修炼霸雕无情道这种邪功?他到底经历了什么?难道他也是这样跟裴凛双修,甚至还跑去南风楼吃酒的吗?
想到这儿,闻景鸷手上的劲道让容希不寒而栗,倒吸一口气。
似乎是种试探又是种责罚,像要挤干衣衫上的水痕。
闻景鸷睨着眸子看他,认真说道:“爹不似男人,更不是女人。”
怀中的人粉面香脂,雪肤薄肌,薄衣下的红晕也更加明显,比他见过的任何人的都要红,像是血朱砂,又像红玉珠,而且似乎很敏感,不过几下周围就泛起了桃红色,好似跟梦中的画面重叠,血液一下子热起上涌。
闻景鸷凑到他耳朵边上悄悄道:“爹是比女人还要好看的男人,爹,你做我的人吧,求你。”
孽徒!
容希知道他想做什么。
若不是闻景鸷一声声的爹在哪里喊着,容希那里受的了这样的诱惑?
闻景鸷这个混账从一开始就心思不纯,容希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默许这个混账在自己身上得寸进尺,却又在这个时候眼睛里起了一层薄雾,喉结滑动了一下,将眼睛闭上了。
那是不对的。
师兄为他调理身子费时费力,岂能功亏一篑?
容希心绪杂乱无章,难以凝神,忽地别过脸说道:“景鸷,为师也想求求你,我都要难受死了,你岂能还在一边说胡话?帮不上忙的话,我就去找你师叔。”
这是闻景鸷第一次听到容希求他,竟露出孩子气的一面,有些羞赧又讨好似地抬眸看他。
“爹,我会小心点,不舒服的话就告诉我。”
容希怔了怔,不咸不淡地教他:“我转过去,你从后面给我运功。”
可向来听话的闻景鸷却反手握住他的手腕。
“不,我想看着你。”
“我不想看见你。”
容希想抽出手,闻景鸷握得更紧,二人推搡间,容希直接被闻景鸷压在池壁上,完美贴合毫无缝隙。
空气变得安静,只有潺潺的流水声,两人呼吸的声音越发明显,后背是惊心动魄的吻。
“爹,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看样子真的硬不起来了。”
容希伏在卵石上,头发湿漉漉地披散到腰窝,脚在水中跟闻景鸷的腿打架,飘飘浮浮。
“.......你也不嫌脏!”
容希烦躁地发出一声舒服地叹息,周身变得酥酥麻麻。
微弱的白光从闻景鸷掌心蔓延,内力缓慢钻入容希身体里。
身后的人温柔地笑了,看来爹不是不喜欢他,于是嘴里碎碎念起来:“不脏......小小的软趴趴的......虽然缺了点儿什么,但我觉得很好玩......爹......我好喜欢。”
“......”
容希抿着嘴,一言不发。
这样的修法……他从未试过。
寒气呼呼地卷起雪花扫到地上,月光下朦胧泉水旁,是容希急促的呼吸声。
他突然口好渴,好想张开嘴就能尝到殷南风给他的蔷薇酒…于是他转头唤他:“景鸷,给为师拿酒去罢.……”
[狗头]古代自宫 断**or割蛋蛋or两个都 ,容希是割蛋蛋 现代技术好像不需要割掉,把里面东西取出来就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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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爹爹爹爹爹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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