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笠的手背在身后，握成拳。

厉法法握着门把手，“我”了大半天，最后心一横，憋出一句：“我明天还是想去滑雪！”

说罢，她看向路笠，表情有点委屈。

只见路笠眼皮抬了一下，“明天再说，你先好好休息。”

厉法法泄气道：“好……的呢。”

“进去吧。”

厉法法进门前又看了一眼路笠，路笠还是那样，还用眼神催促她进去。

厉法法其实是有点失望的。

她关上门，靠在门上，肩膀一下子耷拉下来。

明明她不是扭捏的性格，刚才却突然间说不出话来。表白的冲动来得快去得也快。

厉法法这才明白同学口中恋爱的纠结。

真的是太奇怪了。

“啊！”她哀嚎出声，扑向床，把脸埋在被子里。

而此刻，只隔着一堵墙的路笠，也靠在门上。

厉法法说出那句话的那一瞬，他说不清自己是失落还是庆幸。

……

第二天，厉法法在不远处的休息区，看着路笠跟教练学滑雪。

厉法法已经给医务室那边的工作人员看过了，在双方的沟通下，厉法法今早决定休息一下，下午就可以正常活动。

也不知怎么的，路笠今早学习效率惊人，好像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基本上已经能在中级雪道滑了，剩下就要靠经验积累。

她托着下巴，下午就可以和路笠一起滑雪了，想想就开心。

“咳咳，嗨，你好，请你喝热可可。”一个青涩的男生在一旁响起。

厉法法起初还没反应过来这男声是跟自己说的，扭头一看，人正站在自己旁边，这才指了指自己，“我吗？”

“是啊。”男生的眉头长着一颗青春痘，但这无损他胶原蛋白满满，少年气十足。

他有点小羞涩，递过来一杯热可可，“请你喝的。”

要是拒绝一杯饮料，好像太小题大作了。

厉法法接过，笑道：“谢谢。要不我请你吃……蛋糕吧。”

她记得咖啡厅里有，这样算是还了他的钱和人情。

“不用，”男生摆手，他回头看了看挤眉弄眼的同伴，拿出手机，语气带着刻意的平常，“要不加个微信吧？”

“喔喔喔喔喔喔！”后面那几个男生抱作一团，相互怪叫。

厉法法一眼就看透了他们和面前这个男生的眉眼官司。

她想了想，还是拿出了手机，“好，我微信转账给你。”

“不用，真不用。”男生一边扫码一边回答。

他小声道：“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就，大家交个朋友，你不用管他们。他们就是太闲了。”

他嘴上嫌弃，嘴角却翘了起来。

厉法法笑了出来。

男生的脸立马红了。

“行，那我就不发红包了，”厉法法看了看手机，“你叫林数？林子的临，数学的数？”

男生的微信名是一串字母，厉法法试图用英语破解，不过好像不太对，转而用拼音，好像才理顺了。

男生还未出声，后面就有男生抢答了：“是玉树临风的临，玉树临风的树！”

厉法法看不到临树回头的表情，不过想想也知道一定很有趣。

“兄弟，名字不错。”厉法法赞道。

临树：“……”他听到了什么？？？

厉法法拍拍他的肩，“我叫法法，这几天都在这里，有时间我们一起滑雪！”

临树咽了咽口水，“好……好啊。”

他来这里是玩的，滑雪完全是个菜-鸡，听对面女孩的语气，好像她很厉害的样子。

应该、可能，他还是可以的吧。

“你要和他们一起滑雪？”

厉法法闻声转头，路笠回来了。

路笠朝临树点头，和厉法法道：“既然你要和他们一起，那我下午和教练去高级赛道那边看看。”

厉法法心里有点后悔，她想了想，问临树：“你们一般都在哪个赛道玩？”

临树犹豫道：“低……中级吧。”低级好像有点怂，跟旁边这位哥们一比，他太弱了。

“要不我们改天再约？我们还想在这边多玩几天。”临树主动道，

中级他就已经叫苦连天了，还高级，算了吧。

厉法法咧嘴笑道：“好啊！有空再约。”

她看向路笠，“下午我们一起去高级那边。”

临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仪的姑娘和另一个男生走了。

厉法法走在路笠身边，强调道：“下午你等我，我们一起去啊。”

路笠点头，好似不经意一般问道：“多交几个同龄人朋友挺好的。”

“啊，”厉法法道，“你是说临树吗，就刚才那个男生？”

路笠又是点头。

“哎，他比我还小呢，我刚才问过了，他们都是十八岁，我比他大，”厉法法视线不自觉挪到路笠脸上，“我们才是同龄人。”

路笠淡淡道：“我也比你大两岁，照你的说法，我们也不是同龄人。”

哦，踩坑里了。

厉法法挠脸，她记得琳姐说路笠跟她差不多大啊，当时也没细问。

“那什么，年龄不是距离，都是同一代的，都是同龄人。”厉法法改口道。

路笠收回视线，没再说话。

……

后面几天，厉法法一直和路笠泡在高级雪道，到时没再遇到临树。

离开时，她在微信上说了一声“兄弟，我要离开了”，仔细一看，才发现，加了好友之后，临树没主动给她发过消息，她这还是两人之间第一次对话。

对方很快回了几句，都是“一路顺风”之类的好话，最后才说以后有机会一起玩。

厉法法回了个好。

她已经这么明确了表明了身份，对方应该明白。

收回手机，发现路笠也在拿着手机，表情有点严肃。

“怎么了？”她过去问。

“没什么。”路笠把手机揣回兜里。

四人继续上路。

……

“我们计划后天赶回去，今天是最后一站，等一下会经过一个网红拍照打卡区，女生们可以穿上少数民族的服装好好拍一拍啊。”小胖哥在吃早餐时熟练介绍行程。

厉法法和琳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跃跃欲试。

厉法法是对那里的服饰感兴趣，琳姐是对拍照感兴趣。

两人嘀嘀咕咕了一路，到了景区的时候，双方兴致高昂，恨不得把所有的衣服都试一遍。

“我帮我媳妇儿拍，你帮你……”小胖哥分配任务，差点一顺嘴把“你媳妇儿”说出口，幸好嘴巧，改得快。

他道：“你帮法法拍，对，就是这样。”

厉法法期待地看向路笠。

路笠拿着手机，调到摄像模式：“来吧。”

用的是他自己的手机。

厉法法穿着喜欢的民族服饰，摆出美美的pose。

周围几乎都是在拍照，厉法法的行为也很正常。

路笠看着镜头里的女生，拿着相机的手，力度却不自觉大了几分。

厉法法对着路笠那边，摆出各种各样的造型和表情。

路笠也不说“一二三”，他总是一会儿在这边，一会儿在那边。

“我要对着哪一边？”她自己也迷糊了，问道。

路笠两指放缩镜头，厉法法的脸占据了大半个手机屏幕，他道：“不用管我，你自然一点就好。”

厉法法将额前的头发挽到耳后，行吧。

她自顾自摆起造型，心里像有蚂蚁在挠一样，对路笠拍的照好奇极了。

见路笠终于放下手机，她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我看看！”

一边还捏着裙子从阶梯上跑下来。

厉法法踮起脚尖，凑得离路笠很近。

路笠一低头，就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他忙把手机递给厉法法。

厉法法没想其他，接过就仔细端详，一张张滑过去。

“不错，这张挺好，这也不错。”

她喜形于色，脸上的笑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这张非常好，”她看向路笠，给出十分好评，手指习惯性滑向下一张，“咦，这不是我吗？你什么时候拍的？”

她的心，火热起来。

下一刻，手突然空了。

手机回到了路笠的手上。

“我看看。”

他的语气好像也才刚知道这件事。

厉法法眼巴巴等着回复。

“应该是不小心按到拍照，就照下来了。”路笠轻描淡写将这事揭了过去。

厉法法心里的火热顿时降了下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她怅然若失。

“我们去那边拍吧，少人一点。”路笠似乎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也只能作罢，主动发起下一个话题。

这里是集赏景、美食、拍照等于一体的大型综合休闲度假区。

拍了一会儿后，他们就到了室内。

旁边各种商店，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

厉法法问：“你要买什么吗？”

谁知路笠竟然点头。

厉法法有点吃惊。之前他们也曾到过类似于这样的购物场所，但路笠总是旁观，还没买过什么东西。

“要买什么？”厉法法询问，“我帮你找。”

路笠拿出手机，“在Ｄ４区，叫千枫银饰。”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厉法法见状，担心他在苦恼，“我们按照指示牌来找，肯定可以找到。”

好不容易找到那家店，谁知店主说，路笠要找的那个款式没了，需要他们到城里的另一家店购买。

厉法法还以为路笠会放弃，因为路笠真的不像是对购物那么执着的人。

没想到的是，路笠还跟小胖哥拿了车钥匙，看样子是打算驱车前往。

厉法法马上走向副驾驶，“我跟你一起去。”

“你要找的东西很重要吗？”在途中，厉法法问。

路笠犹豫了一会儿，点头，“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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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