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是真的喜欢

贝熠辞架着闻星玄回他屋里,伺候好闻星玄后却不见了艾柚的身影。

〔大门上了锁,应该没跑出去。〕

环视一圈没见着人,贝熠辞又翻找了任何能藏得住人的角落,还是没见着他。

他急得直跺脚,〔这人不会就专门回来死这的吧?死了都不安心,还要专门回来讹人!〕

〔完蛋,他是鬼吧!〕

贝熠辞找遍了各个角落,这么大个人说不见就不见,着急之余,贝熠辞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不就是个人麻,不见了就不见了,没人知道他来过。〕

贝熠辞之所以这么笃定没人知道他来的事,是因为他这一年里没少找陈思一家喝酒,他们那家人一喝醉就会断片。

至于镇里的其他人,贝熠辞可知道艾柚,他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过来给他庆祝生日。

“王八蛋,你在哪?”贝熠辞躺在沙发上慵懒道,他放弃了寻找,改为摆烂式的叫喊。

贝熠辞一说完,就有一个突兀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咚,咚,咚”

敲击木头的声音有富有节奏,轻轻的,一下接着一下。

“哇哦,还真有鬼啊。”贝熠辞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他站起来,舒展开身体,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脸上不带一点怕的。

“哥哥……,是、是我。”一个声音断断续续,飘渺地就像在天边。

贝熠辞眨眨眼,是艾柚的声音。从……他房间传出来?

他啥时候跑屋里头去了?一个个的整天净不让人省心!

贝熠辞撇撇嘴,用袖口擦过自己的脸,强行让自己清醒。

他苦着一张脸。

今天办的这生日,表面是玩得很开心,实质是一点开心不起来。

贝熠辞抓起一瓶没开过的酒,往他房间走去,“嘭”一声,房门被他踹开了。

一开门,某人就小狗似的抓住他裤腿缠了上来,宽松的裤子险些被他揪下。某人不自知自己的行为,还在讨好地蹭贝熠辞的腿。

贝熠辞一手提着裤子一手去抓住他的后领,把他拉开。

手里的艾柚就像什么垃圾,随手就丢了去。

怀里抱着的东西不见了,艾柚不满地到处寻找,一秒都没安分。他爬起来,松开贝熠辞脚的手转瞬就扒上贝熠辞的腰。

贝熠辞忍无可忍,赏了一巴掌在他脸上,“乖点,垃圾玩意!”

不知道是贝熠辞的话起到了威胁还是一巴掌带来的效果,艾柚确实安分了些,手不再环住他腰,只是拽着衣角的手就没松过,怕人跑了一样紧紧跟在身后。

贝熠辞想把他丢去客厅,可客厅被他们搞得乱七八糟,和猪圈一样,万万是睡不得人的。

〔算了,让他打地铺好了,省心又省事。〕贝熠辞给他拿了一床铺出来,铺在地上:“你今晚就睡这了,知道没?”

艾柚迷茫地看着他,水花闪过,被虐待的小孩都没他哭得伤心。

“睡这or滚出去,自己选。”

这真的不能怪他无情,当初买房时只有他一人,只买了两个卧室的,也没料到会捡人回家啊。

要怪就怪他来的时间不对,那间房已经被闻星玄捷足先登了。

先前是让他和自己睡了,但那时只是朋友,朋友之间一起睡没事。

确定关系后他们仍然是一起睡,恋人关系睡一起正常。

但现在他们的关系是前男友,性质完全不同。要是睡一起了,可就说不清了。说清的事突然就又说不清了,不正常。

贝熠辞的房间不算很大,但设计上完全融合了主人的性格。

绿色是一种能很好描述贝熠辞性格的颜色,沉着冷静又不可控,喜怒皆同植物一般形于色,什么时候发怒给你来那么两下,你就死翘翘了。

进入他的房间,就像进入了森林。树木的清香味环绕在鼻尖,眼里是各种各样的绿。

在房间最北端看似到了尽头,其实不然,后面还藏着一个小隔间,外观上是窗帘的绿布遮住了里面的一切景色。

贝熠辞在里面置放了一套茶具,平日里闲来无事就呆在这里喝茶看书。

显然,现在的茶具不只是可以喝茶。

贝熠辞拉开帘子,一屁股坐在草席上,而在他旁边是堆积如山的毛绒玩偶,简直无处落脚,艾柚只好哀愁着一张脸坐到了他对面。

贝熠辞不大想理他,把瓶盖搁桌角崩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贝熠辞举起手中的茶杯,也不理会对面的人是否还喝,自顾自道,“我只喝一点。”

茶杯刚递到嘴边,余光撇见艾柚皱着的脸,放了下来,给他也倒了一杯,他颇有不满道:“多事。”

〔反正都醉了,再喝点也没关系,不少这一点。〕贝熠辞连着给他倒了两杯。

这样想着,脑海里又浮现出刚进门时艾柚哀怨的小表情,嘴角不自觉勾起。

不等艾柚反应过来,杯中的酒被他一饮而尽。

这酒入口是酸甜的,果香味,味道很合贝熠辞的喜好,不过还没经过舌根就已经到了喉间,酒的烈味显现出来。

贝熠辞被呛得直咳嗽,待平息后他砸吧砸吧嘴,意犹未尽。

〔呛死了,都没尝出个味,白害我难受一回。〕

贝熠辞越想越气愤,又给自己满上。

艾柚面前的酒是一点不动,他的眼神直白地看着贝熠辞,贝熠辞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看我干嘛?喝你的。”

随手抓了个身边的玩偶,丢过去,艾柚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

玩偶砸中了他的脸,刹那间,他仿佛天都塌了。他眉眼弯下来,看着贝熠辞,泪水如雨般落下。

“呜呜呜……”

艾柚小声哭泣。

他哭了,仅仅因为一个毛绒绒的没有伤害力的玩偶,贝熠辞无语。

“哥哥,痛痛,吹吹。”

艾柚从草席上挪到贝熠辞的身前拉过贝熠辞的手去摸他的脸,靠近贝熠辞想让他看得更清楚,给自己吹气。

贝熠辞抽回了手,鄙夷地看着他。

“哇啊啊……哥哥是不是嫌弃柚柚,哥哥别嫌弃柚柚,你说,柚柚都改,哥哥别嫌弃柚柚。”

艾柚哭得更大声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想拿袖口擦又怕弄脏自己的衣服。

可能是带过一个小孩的原因,贝熠辞真的听不得别人哭出声。

他从桌柜里拿出一块不知道多少年前放进去的帕子给艾柚擦干净脸,习惯性地,手落在艾柚头上,还有那块擦鼻涕的布。

“送你了,别哭,吵死了。”贝熠辞强行放平自己的语气,假装温柔哄人,轻轻揉着艾柚的头。

生硬的温柔和语句和对闻星玄的完全是俩个样,估计也就只有艾柚认了。

“柚柚最听哥哥的话了,柚柚不哭。”

艾柚拿下来贝熠辞放在他头上的帕子,擦拭着眼泪,帕子被他张开,完全遮住了他的脸。贝熠辞完美地错过了藏在帕子后面那个狡黠的笑。

放下帕子,他的眼泪就像开关水龙头一样简单,转瞬即没了影。

〔额……这怎么回事?都变小孩?〕贝熠辞云里雾里,闻星玄喝醉了会闹一点,但听话,难道艾柚也是?他没见过艾柚喝醉的样子,就算再怎么疑惑,手上哄孩子的动作也没停,一下又一下轻拍着他的头。

〔小玄就是这么哄的,应该没错了。〕

贝熠辞一下又一下拍着他,醉酒的人醒来都会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事,于是贝熠辞越加放松自己,就好像回到了他还没走时的关系。

“对了。”贝熠辞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生日快乐,你想要什么礼物?”

艾柚闻言,低下头,如果没有后头的那句话的话,可以看做他在思考礼物要什么:“我想要哥哥,哥哥能不能当我的礼物?”

贝熠辞一口血堵在心头,差点喷他个狗血淋头,他义正言辞拒绝道,“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明明哥哥也是爱柚柚的。”

贝熠辞摇摇头,他不喜欢被动的事以及不受控制的感情。

比如他悄无声息的到来,再悄无声息地离开。

或者说他当时就不该圣母心泛滥救他回家,让这段感情有开始。

〔死渣男又是这副委屈模样!不过,怎么看着那么像小玄?〕贝熠辞一双眼睛瞪着他。

贝熠辞总算是看明白了,他这是纯纯学的闻星玄!刚被感动了一点的心瞬间就没了。

〔心机男!〕贝熠辞暗骂。

知道了他的小心思,贝熠辞决定逗逗他。

“那柚柚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贝熠辞挑起他的下巴,学着电视剧里的花魁,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朝他抛了个媚眼。

艾柚的眼睛四下游动,不去看他:“柚柚爱过哥哥,很爱很爱哥哥,现在爱哥哥,以后也爱哥哥。”

贝熠辞觉得那酒的度数肯定有50 了,才两杯,酒精就麻痹了他的大脑,竟然听到了艾柚说这么土的表白话语。

贝熠辞推开他,漂亮的簪子被他放到艾柚的怀里。

艾柚拿起簪子,一个不小心,尖锐的簪子划过手背,留下一条细细的血痕。

“你的东西,收好别弄丢了。我不想看到你,现在,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贝熠辞脑袋晕呼呼的,百感交集,心情烦闷,他下意识地就卷起头发来把玩。

他怎么也没想到艾柚会回来,还变得如此傻里傻气。

贝熠辞站起来,眼前一黑,他又跌坐回草席。

“哥哥。”艾柚担心地凑近,跟没心没肺一样,听到贝熠辞赶他,不走反而把贝熠辞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哥哥打吧,柚柚惹哥哥生气了,哥哥打柚柚出气。”

“你到底是真醉啊还是假醉啊?”贝熠辞都被气笑了,这人可真能装啊。

艾柚眼神闪躲,不敢看他的眼睛,还在装傻充愣:“哥哥在说什么啊?”

贝熠辞不辜负艾柚的一番说教,给了他一巴掌:“别叫我哥哥,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贝熠辞打得很重,手离开后可以清晰地看到艾柚脸上的淡粉。

也许是说累了,贝熠辞不再陪他理论,他把手贴在他脖子上,攥紧,只要艾柚一动弹,那手就会立刻收紧,使他毙命。

他喜欢暴力,一切问题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没有解决不了的。但他又长得很无辜,一张清冷的脸俘获了许多人的芳心,所有人都在叫他用理论来解决问题。久而久之,他不太喜欢在别人面前动手。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包括艾柚。

贝熠辞笑意不达眼底,他轻声问:“如果我要杀了柚柚,柚柚也很爱我吗?”

“我的命本来就是哥哥给的,哥哥想拿便拿去。”艾柚屡教不改,仍执意叫他为哥哥。

他把簪子递给贝熠辞,贝熠辞没接。

贝熠辞眼里看不到过多动容,只有血丝和若有若无的水汽,想起以前的事,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哈哈哈—”,他怒极反笑,“好啊,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爱我。”

说完,他周身冒起点点绿光,疯狂涌入艾柚的身体里,没入皮肤,游向大脑。

艾柚闭着眼,一副睡着模样。没过一会,他睁眼,小声道,“真的喜欢哥哥的。”

艾柚小猫似的用脸蹭了蹭贝熠辞的手,贝熠辞回神,推开他。

“艾柚,我的能力告诉我你不爱我,我看不到你有爱我的行为。”贝熠辞眼神戏谑,就像发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

他的能力,可以看到所有人他所想看到的过去,分类情感。

对应的人会被分为许多种情感,树苗是情感的一个实体化,树苗越多,这种情感所占比就越多。

他看到眼前的人的情感中,属于他的那部分的其他情感几乎干枯,只有忠诚那块,茂密成荫。

这样的人,现在口口声声说爱他,或许眼前这个人,把爱和忠诚混淆了。

“怎么?在那里被虐待了?还是……被追杀了?”贝熠辞不带一点语气问他:“走投无路了就来找我?”

“才不是。”艾柚委屈,眼泪又往下掉,“是他们把我关起来,不让我见哥哥。锦城乱了,我才逃出来的。”

“和哥哥一起过生日,这是约定。”

〔约定?什么鬼约定?〕贝熠辞想不起来和他有什么约定。

他被关起来,他父亲想利用他身上最后的价值,用自己的儿子试药。他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一年,不和任何人交流,饶是他们每天大鱼大肉给艾柚,艾柚的身体还是日渐消瘦。

实验需要强健的身体,艾柚的便宜父亲当然不予许他这样,劝说无效后就拿贝熠辞威胁,才有了贝熠辞看到的有人在暗杀他们。

不过实验还没开始,锦城就乱了,艾柚趁乱跑了出来。

至于哪里乱了,贝熠辞没从艾柚的记忆里看到。

“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贝熠辞揉了揉他的头,头发刚被修剪过,有些刺手。

〔算了,看在他这么听话的份上,在这里先原谅他。〕

艾柚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贝熠辞突然变温和,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他又问了那个让他执着的问题:“哥哥可以满足我的生日愿望吗?”

贝熠辞本来想拒绝的,可说出来的话恰恰相反:“可以。”

见人答应了,艾柚脸上咧出一个大大的笑。

折腾了半天,已经是半夜了。没了怒气的加持,困意很快再次袭来。

贝熠辞打了个哈欠,出了隔间就躺床上。

艾柚想爬上来,贝熠辞一脚把他踢下去:“还给你脸了,滚下去打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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