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艾柚表面上是应下了，可眼珠子不停地打着转，一看就知道在想什么鬼点子。
“哥哥，你说我要是半夜爬上你的床，你会怎么做？”艾柚趴在床边，自以为很萌地对贝熠辞放电。
贝熠辞直挺挺地坐起来，扬起手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坐起来，手上使的劲更大，更顺手。
艾柚赶紧捂住脸，可怜兮兮道：“不能再打脸，再打就不漂亮，哥哥就不会喜欢了。”
要不是他脸上还有傻样，贝熠辞就以为他回来了。
他清醒时也是护脸护得紧，尤其是刚确定关系的那两天，经常问贝熠辞他好不好看。
贝熠辞当初救他，多半是因为这张脸，初见时是非常惊艳，移不开眼。现在看，也还是赏心悦目。
和他谈，归根结底也还是因为这张脸
“打伤了确实可惜，那换个地方吧。”
说着他卸了艾柚的一条手臂，然后快速地把薄被子蒙过头。
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晚安。”
艾柚咬着牙把手接回去后，小心翼翼地爬上床，紧挨着贝熠辞，可被贝熠辞踢了下去，几次爬床未遂后他才认命般在床边打地铺。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贝熠辞是被邻家的公鸡打鸣声吵醒的。
睁开眼，他就感受到了一道强烈的视线。
艾柚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放在床上支撑着脑袋，仿佛要把他盯穿。
贝熠辞把手放在他面前晃了晃，问他：“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记得，记得的。”艾柚腾地直起身子来，压下他的手，慌忙道。
“不应该啊……算了，记得就记得吧。”他自言自语，转头问艾柚：“有什么要说的吗？或者有什么要问的？一定知无不答。”
“我好爱好爱哥哥，哥哥爱我吗？”艾柚星星眼看着他。
贝熠辞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把头偏到一边去不看他，怪恶心人的。
“哥哥。”艾柚见他不生气，立马恢复柔弱人设，“哥哥，头疼。”
贝熠辞想伸出手帮他按揉太阳穴，奈何艾柚的手像八爪鱼一样缠他的手缠得紧，根本动弹不了。
贝熠辞叹了口气，挣扎了几下实在挣脱不开才开口道：“别得寸进尺。”
艾柚恋恋不舍地放开他。接着他扑上床，把头埋在贝熠辞的颈弯处，贪婪地汲取他的味道。
“哥哥，这不是梦，对吧？”这一切就像梦一样，眼前的人怕他很快又在他面前消散去。
“是梦，也不是梦。说到底，给你一巴掌不就知道了。”贝熠辞没好气道，脖颈被他蹭得发痒，忍不住把他踢下床，给了他一个白眼。
“是真的。”艾柚肯定道：“哥哥连翻白眼都那么好看。”
贝熠辞又给他翻了一个，“好看就多赏你些。”
贝熠辞起来就要下床去，艾柚急忙拉住他。
“小玄去上学要吃早餐。”贝熠辞掰开他的手道。
“不用，他自己有手有脚，让他自己解决就可以了。哥哥回来再陪我说说话。”
“哟，柚柚长大了呀，说话都带脑子了。”贝熠辞阴阳怪气：“这小嘴巴拉巴拉的，想和哥哥说什么呢？是那个大长腿的外国美女还是在你面前骚姿弄舞的小白脸实验员呢？”
明明知道这是假的，贝熠辞还是忍不住逗弄他。
艾柚别过脸不和他说话，故作高冷实则脖子都红透了。
“算了，不逗你了，和我说说你这些年去哪了。”怕眼前的艾柚不说实话，他放狠话威胁：“好好说，说的好了酌情考虑一下你的生日愿望，说的不好……你知道会怎样。”
“小的一定实话实说。”艾柚缩了缩脖子，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惹得贝熠辞笑出了声。
“小的的生物学上的父亲，他想让小的帮他试药，小的不肯，然后小的跑了出来，就遇上了贵人您。”
艾柚夹着声音说话，可把贝熠辞的一身鸡皮疙瘩引了出来。
“好好说话！”贝熠辞踢了他一脚。
“哥哥，你老对人家动手动脚，打坏了怎么办，哥哥以后的幸福可就没了。”
艾柚盘着腿坐在地上，仰望贝熠辞。
贝熠辞深刻感受到白莲花的芳香，理解白莲花，成为白莲花，超越白莲花。以白莲花治白莲花是治白莲花的最佳途径。
贝熠辞捻起兰花指，俯身在艾柚的锁骨上暧昧地划过，指尖轻挑，便解了他一颗纽扣。
昨日让他换上的居家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在贝熠辞的手下更似无形。
“弟弟，我现在才十八，花一样的年纪，没了你多的是人排队，不缺你一个。”
艾柚呼吸一窒，按住他作乱的手就要吻他，“那哥哥有没有找到像柚柚这么好的人呢？”
贝熠辞抬手挡住他，知道自己玩过头了，忍着胃里头的恶心感，挽救一下这不可控的局面，“行了，开玩笑的，继续说。”
对上艾柚委屈的目光，贝熠辞心虚地转头逃避。
“我逃到了这里，这里比较偏僻，他一时找不到我，我就在这藏了一年。”
贝熠辞皱眉，不满道，“你从没和我说过这些。”
“我怕你担心嘛……后来他找到了我，他来到了家里，我只好和他回去。再后来，他把我关了起来，他想先把我养壮些，好让他折磨久点，所以就没动我。”
“前些天他为了他的计划忙活，顾不上我，我就逃了。”
“不只这些吧？”贝熠辞问他，艾柚说的他在他记忆里已经看过了，确实属实，后面的画面是黑暗的，肉眼看不到。
他能从守卫几万人的情况下逃出来，绝不可能只是因为那老头的疏忽。直觉告诉贝熠辞，这里面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艾柚赞赏地看了贝熠辞一眼，随即贴了上来，使了劲地夸贝熠辞：“哥哥真的是太聪明了，好喜欢。”
怕身边的人发飙，在此之前，艾柚抢先开口道出其中的原委：“其实是这个世界出现了奇怪的生物，他们有着人的身体，也有动物或者植物的特征，特别漂亮特别会勾引人。”说着他在贝熠辞耳边吹了口气：“哥哥可不要被勾引去了。”
“他们具有奇怪的能力，杀人于无形之中。他们在找一个人，杀了很多人。上面的人怕了，越害怕越容易出错，他们自己就乱了阵脚。”
贝熠辞低头，略加思索：“他们会易容吗？”
艾柚愣了愣，嘴角僵硬了一瞬又提起来，这一连串的表情变化很快，但贝熠辞还是捕捉到了。
他顶着一副笑脸，一副不明白贝熠辞在说什么的表情，“哥哥，这个我不知道。或许哥哥可以去找他们验证一下。”
“可我现在就想验证。”贝熠辞不知道什么时候手已经掐住了艾柚的脖子，刚刚没有阻止他的靠近便利了他现在的动机，贝熠辞问他：“你是他们装的吗？”
“哥哥这是做什么？”艾柚轻轻扒拉贝熠辞的手，试图把正掐着自己的手弄下来。
贝熠辞的手慢慢收紧，手下的人轻轻挣扎起来，“冒牌货就是冒牌货，一点味都没有。”
真的艾柚可是把命任他处置的，就像昨晚那样。
一比较起来，贝熠辞越发觉得恶心。
见贝熠辞挑破了这层纸，‘艾柚’也不装了，身体在贝熠辞的手中慢慢融化。
贝熠辞满脸嫌弃地甩手。
“还真是可惜呢，才和您在一起不到一天就要走了，我舍不得您怎么办？”
“呵呵呵……”那团奇怪的东西低笑，“您能告诉我，您是怎么发现我的吗？”
贝熠辞看着那团恶心的液体，和刚刚艾柚的脸简直天差地别，“不是说很漂亮吗？怎么和拉稀的屎一样？真恶心。”
那液体噎住，“您想看也不是不可以，您和我回去，我就给您看。”
“算了。”贝熠辞摇头，“脏了我的眼。”
“您还没说您是怎么发现我的呢。”
看在他对自己是忠诚的，贝熠辞勉为其难告诉他
“这不挺假的吗？单凭你的记忆，一个人怎么可能看得到自己被囚禁的模样。还有，他可比你听话多了。”
“说说是怎么替换掉他的吧。从哪里开始的？我也不是没法子弄死你。”
那液体慢慢渗入地板，可被贝熠辞一杯水浇下去后，就停止了。
“殿下可真聪明，都不用我们教，就会使用自己的能力了呢。”那液体嬉笑的声音伴随着他对贝熠辞的回答，就像有两个人一样。
贝熠辞挑眉，我们？还有同伙？
“殿下，从他划破手开始的，后面都是我，先前他是骗你的哦，不乖的宠物就要及时丢掉。”
“恶心！聒噪！”
贝熠辞说完，那液体就消失不见了，仅留一道陌生的声音，“殿下，我对你很失望，下次再见，希望您不要再让我失望了呢。”
想必这才是他真正的声音。
那液体走后一刻钟，房间四壁出现了裂纹，一点一点崩塌。
贝熠辞再次醒来时只感觉头痛，环顾四周，是他的房间。
艾柚趴在床沿，手紧紧握住他一根手指。
贝熠辞动了动，艾柚悠悠转醒。
“哥哥，你终于醒了。”他声音沙哑，眼睛和鼻子红红的，眼圈发黑，一看就知道一直守着，哭了都不知道多少回。
艾柚把他扶起来，靠着床头坐起来。
贝熠辞出言讽刺他，“哟，这不是艾大公子吗，舍得回来啦。怎么，哭得这么惨啊，莫不是死了伴侣？”
“我伴侣好好地坐在我身边呢，不可以诅咒他。还有，我才没哭。”艾柚傲娇地转过头。
就凭他的性子，贝熠辞根本不用担心，心里默数，〔三、二、一。〕
‘一’字落下的那一刻，艾柚转过头回来问贝熠辞，“哥哥午饭吃什么？”
“我可不敢，艾大公子今天给我做饭，说不准明天就能派人来取我命了。我只是一介平民百姓，承受不起。”
艾柚知道他在阴阳什么，无非是一年前他的不辞而别。
他惨白着脸给贝熠辞解释。
贝熠辞听完点点头，〔和那个怪物说的差不多，那个怪物的目的不是挑拨离间，那是什么？〕
〔还有，他为什么叫我殿下？下次再见？我认识他？〕
越想脑子越乱，谜团越来越多。
“哥哥，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别不理我。”艾柚眨巴着眼睛，手紧紧捏住被子的一角。
贝熠辞不过是走了会神没搭理他，他就急红了眼，半垂的眼眸彰显了他此时的怅然若失，单从外表看来，煞是可怜。
贝熠辞了解过这事后就不生他气了，刚才的话也只是恶趣味地点醒他，别得到就不珍惜。
“昨晚你学小玄？”贝熠辞问他：“还装高冷？”
他脸上又白了几分，手脚慌乱，一会儿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又放下，一会又拉开柜门又合起开，给贝熠辞一种他很忙的感觉。
点到为止即可，他故作勉强道，“嗯……，这事下不为例。”
小孩装小孩可以，但，看他这么大一个人装小孩，心里说不上来的怪。
“暂时就先原谅你了，但是……”
艾柚听到贝熠辞原谅他了，垂丧的脸立马扬起一摸笑意。
他赶紧接过话来，“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听你的话，家务我全包了，每天给小玄辅导功课，还有、还有……不经过你同意不能和你有亲密接触，我、我尊重你的一切意愿，只要你想，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艾柚越说越不好意思，耳朵越来越红。
这里有一部分截取了当初他表白时许给贝熠辞的承诺，有一部分是他临时加的，再让他自由发挥下去，都不知道能说出什么。
“停停停停停。”贝熠辞看见短发遮掩下的薄红，赶紧打断他。
〔再说下去，就要成烤柚子了。〕贝熠辞心里乐呵呵的，他又发现了那个冒牌货的一处纰漏，〔红的是耳朵，不是脖子。〕
贝熠辞停止了心里的碎碎念，问他，“小玄呢？他怎么样了？”
艾柚回答，“好，好着呢。”
他停顿了一下，怕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又补上一句，“我担心有人对他下手，就把他放在你那个小隔间里了。”
贝熠辞拍拍他的脑袋，对他现在这唯唯诺诺的样子甚是满意：“好，去做饭吧，我想吃鱼。”
“嗯。”艾柚站起来，俯身过去要亲亲贝熠辞的手背。
他询问道：“可以吗？”
贝熠辞和梦里一样，拒绝了他，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你和我分手了，现在只是朋友的关系，亲吻什么的太逾距了。”
艾柚没亲到人也不闹，只留下一句话，“我没同意分手，这一年最多算异地恋，现在是异地恋缩短了距离，你还是我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