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疤脸还欲说时，被副官使了个眼色制止了。一时饭罢，又拉了几句闲话。阵阵困意袭来，马参谋伸腰打了一个哈欠。看他心生睡意，面上又有些厌厌的。于是趁机告辞，副官把他送了出来。月色分明，路上没有多的行人，唯有一个黄包车夫正蜷缩在对面不远处等客人。这里拱手，与副官告辞，径直走过来，直接坐到车上了。看车夫身着破褂子，烂草帽子随意按在额头上，也没有辨清楚他的真实模样子，说了一句“颠倒路院西街”，话撂下，便躺到车上了，眼睛也闭住，吃饭时的一幕，就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车夫一听立起来，抬头瞥见他的脸上有一道疤，也没有多的话，左右一望再没有旁人，拉起来就跑开了。原来这个颠倒街有背常理。按理，上坡拉车费劲，下坡拉车轻松。谁知它却恰好相反，上坡不但不吃力，反儿很轻松。本地人也不知道是啥原因，因此叫它颠倒路。

感觉车夫的脚下很麻利，转了几个弯，过了几条街，结果车子一颠，原把眼睛睁开了，一看走的路线不对，连忙欠起身质问：“你这是往哪里走？”车夫的脚下没有停，“朝阳路挖断了，只能先从酒泉路上弯过去。”说“不可能吧？早上我来的时候也好好儿的！”原来王疤脸虽然久居云州，其实并不知道哪条路过去是哪条路，哪条路又叫什么名字。只听车夫又喘着粗气告诉他：“就是的。中午才挖开的。”说：“好好的，无缘无故挖路干什么！”回答：“听说是下水坏了，必须挖开才能维修。”王疤脸听了，心里踏实了，躺到车上唠叨：“这帮孙子，三天两头子就挖路，也不知下面有宝啊，还是有矿！”车夫听了哈哈一笑，“听知道内情的人说：不挖哪里来的工程？没有工程，肉食者又怎么能捞上食水？”王疤脸听了彼此彼此，因而不再做声，原闭目养神，任由车夫爱怎么走。

此时的月亮越发升的高了，照到路上就凉唰唰的，分明又是一个朦胧的世界。恰在这时，听见有个声音老远里就喊：“小乙，今个的生意好啊！”说“还可以。”又问：“货到了没有？”车夫一笑，说：“货是到了，就是不知道真假。”说：“过去鉴定一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说：“我也这么想了，迟一迟闲了再说。”王疤脸听的一清二楚，睁开眼睛看时，分明就见迎面子又跑过来了一个车夫，只是他的车上还没有拉上人。不过，这里正是颠倒路院东街，且是慢上坡，跑起来很轻松，顺路上去就到地方了，因而心里很踏实，认定是车夫间的家常话。结果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车子早已进到了一个四合头的院子里。跟后子，问了话的那个人也来了，进来就把大门也拴死了。因大声喊：“唉，你有没有弄错，我说的是颠倒路院西街！不是这里！”话音未落，早又围过来两三个汉子。只见车夫嘻嘻一笑，“我说这里就是颠倒路院西街！”说完不由分说，一发下手，顿时把他的嘴先捂住了，并且架到了一间空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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