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座。”玑霞楼门口,一袭黑衣与周遭格格不入的郑余年,见魏浩哲将自家老大喊来了,有了底气。“这边。”说着领着曲、魏二人上楼,“这次的命案有些邪乎,小孙方才下来和我讲了老周、老徐他们的判断…”郑余年向曲艺昕娓娓道来,将孙壬和自己打听到的“血蝴蝶”,死尸的细节,连同几人对这事儿的看法,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哦?听你们的意思是怀疑有恶徒作案?”曲艺昕挑了挑眉,脚下不停,扭头问向二人:“说说看,还记得唱了些什么吗?”“这…”郑余年同魏浩哲看了看对方,前者尴尬一笑,后者,皱眉凝神的思索了片刻,“好像是…我与秦郎青梅竹马互倾心然家贫被卖入坊…”魏浩哲快速念完几句词,“后面…属下无能,记不清了。”对此他略感懊恼,正好三人走到了顶层,抬头正巧,对上双含笑的艾绿色的眼睛,愣了一下,眨了眨眼,发现自家首座嘴角噙着笑。
“头儿!”徐昊和周鑫见人上来,冲几人招了招手。“老大,怎么搞?”徐昊在门口指指那具女尸,“等人来喽。”曲艺昕搭着门,朝屋内瞟了一眼,耸了耸肩。
“孙壬和王禾那两小子跑哪去了?”“小孙看人去了,王禾那小子脚程快,先让他去报了。”周鑫开口道:“那这事我们不管?”“这又不是我们的地头,皇城嘛,也不归我们管。别到最后抓不着狐狸,还惹的一身骚。”她摸着刀柄,漫不经心的拢了拢头发,“而且洛安城内能人不少,什么时候轮到我们逞威风了?”女人调侃一句,一转话风问:“你们这一个个武功也不差,真没人记得事发前听到的戏了?”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尴尬的相视一笑,齐齐摇头。
“行吧,真要有什么事儿…那不也是我顶着,唉,走吧,下楼,咱听听官爷们怎么说~”曲艺昕自嘲的叹了口气,旋即侧耳听了听,听见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率先下楼去了。
“洛安衙门孟贡,见过曲堂主。”来者便是那匆匆赶来的一队官差,为首的胖男人见曲艺盺,施一拱手,“有劳曲堂主与各位捕快大人。”“无碍,孟师爷顶楼请,我等早已见过那姑娘了,于心不忍,便不掺和了,就在这儿等各位好消息了。”曲艺昕点了点头,侧过身放人进去,待人走完,拉过张闲置的矮凳,刚要开口,便被不远处飘来的一声“首座!”打断了。
“首座!这事儿,这事儿可能是“血蝴蝶”…”抬头见气喘吁吁的王禾,初出茅庐的小捕快兴冲冲地分享着自己的收获,“首座,这桩案子咱们怎么办?”王禾刚讲完,气还没喘匀便,兴奋的看向曲艺昕。“咳,我们毕竟是江湖中人,这个,嗯,看他们需不需要我们管吧。”‘我总不能和这孩子说,咱们就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吧…’曲艺昕咧了咧嘴,在心中暗道,终究还是没舍得打击年轻人的信心,没将话说满。“哦…”…王禾泄了气,喝了杯茶,不再多说什么。
城北皇宫城墙脚下一间王府内,白日里和曲艺昕一同在茶楼里听说书的白衣公子四王爷,此时正点着灯,捏着封短信。“又是那“血蝴蝶”,11日来第五起了。陈伯,你怎么看。”青年端坐着,一双凤眼挑起,斟酌片刻开口问向室内另一个人。
“回王爷,依在下之见…此事定有蹊跷,不如就让那孟师爷去趟这浑水好了。”那人声音沙哑,听上去是个中年男子,着着一身紫袍,立在桌一旁。
“不好。”孔祥羿摇了摇头,盘着一串佛珠,斟酌了片刻:“那孟贡虽是二哥的人,但此案是一日来都未有一结果,扰得京城中人心惶惶,若是仍无结果,让那犯人兴风作浪,使得民心不安,我大正威严何在?”青年不疾不徐地开口,对京中局势侃侃而谈。
“那请刑堂的那位“红判”办事?”中年人迟疑不决,又想了想“还是请皇家供奉的几位出手?”孔祥羿眯起眼睛,仍摇了摇头,开口否认道:“武林中人不管王朝之事,供奉的那几位要价太高还用不上。”“但那“红判”乃是先天境大高手,若是不用,怕不是可惜了。”“陈伯,我倒想不到你如此敬重那曲堂主。”男人略有惊讶于自己的门客会说这样一番话。
“我陈阳福虽也是先天武者,但武者间亦有差异。何况司天刑堂前堂主四年前因病身亡,那曲女侠20岁便接手刑堂,除却第一年有些许动荡,这几年一直蒸蒸日上,年纪轻轻便能做到如此,也着实不是等闲之辈。更不用提起一年前踏入先天之境,在江湖上闯出了个“红判”之名,位列风云榜第五,如此少年豪杰,我怎敢与其相比呢?”陈阳福长叹一口,排出胸中郁气,感慨万千。
“这我倒不如陈伯你清楚。”孔祥羿笑着调侃一句,“如此人物,倒是值得结交一番。”便提笔在纸上写下下几句,又拿起自己的亲王印来盖,随即招了招手,阴影中走出一暗卫。“给孟贡,孟师爷。”他先递出一封信件,而后又将还墨迹没干的宣纸提起,吹了吹,折了起来,“这件给曲堂主他们,切记,从正门堂堂正正的给那几人,别让捕快们会错了意。”“是。”那暗卫接过两封信件,如同影子般一闪不见了。
寅时三刻,刑堂几人都挤在曲艺昕的客房内。“头儿,那这事咱就真不管了?”徐昊挠着头,踢了脚昏昏欲睡的王禾,“小王!别睡,要睡回自己房里去。”“啊!哈欠。”王禾揉揉眼睛,撞见桩凶案,又跑了两趟腿,着实累了一宿,刚准备离开,见一旁的孙壬,睁着眼一动不动,好奇的肘了他一下。
“诶!”孙壬也迷迷糊糊的,突然挨了一下,一撑桌子跳了起来。“噗。”几个前辈忍不住笑了出来,“王禾!你大爷的!…”房间内闹了起来,两个小孩打作一团,一阵鸡飞狗跳。
“门外兄弟请进吧。”闹了约一盏茶的时间,本乐呵着看着后辈们打闹的曲艺昕笑容一顿,一手把住刀柄,看向门口,以让室内外的人刚好听得清的声音开口道:“既未掩身形,那想来也并无恶意,请进吧。”说罢,抬手,两指一勾,那门便自然打开,露出个黑衣人来。先天武者,淬身凝神,真气外放,收缩自如,可隔空取物。
那黑衣人自是暗卫,既然门开了,便从门而入,一言不发的双手将信呈上。屋内安静了下来,几双眼睛各怀心事的盯着那信。“印?”曲艺昕眯起眼睛冷眼静看,以其目力,自然看得出那信上隐约有一红印。“在洛安城内能让暗卫送信,还尚有其事的盖个章的…”不做声,再一勾手,让行飘过桌子,送到手上,指尖划过信封,将一张上好的宣纸抖了出来。只见纸上写着短短几句:
曲堂主亲启,
在下孔祥羿,还望堂主勿怪打扰。近日,京中有恶人作祟,扰民心惶惶,恳请诸位逗留几日,为洛安城解难,此事若成,在下必有重谢。
另:持此印可令城内衙役协同。
“姓孔…”曲艺昕不耐烦的一下下点着桌子,心中烦躁不安,她实在是不想趟这潭浑水,但既然收了这封信,还是得稍作表示。屋内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刑堂的几位老捕快,虽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但也认出了暗卫的身份,只觉得一时扑朔迷离。
而孙、王二位小捕快,茫无头绪,也摸不着头脑,只知道因为来了个一言不发的陌生人,而导致几位前辈的警惕,所以瞪着眼睛,摸向腰间的武器。
“唉,就算是为捞个名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曲艺昕在心中感慨,“行了,告诉你家王爷我们顶多在洛安再呆两日,刑堂还有不少事要处理,不好多留。”她也没将话说满,“咚一”得拍了下桌子,示意个,听见王爷二字就摸向兵刃的几人收手,“是。”暗卫得了回答退走了。
“头儿?”“大人?”“老大?”“首座。”“唉。”看着一双双眼睛,曲艺昕长叹一声,无奈地揉了揉眉头,宣布道:“多待两天。明日去衙门查案。”然后看着长舒了口气,如释重负的几人便觉得无奈,恶狠狠道:“现在!立马!各回各房!睡觉!”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