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汀燕居里住的都是有钱人，混进去容易进入上流社会的圈子。人脉和商业头脑一样重要。千华能理解黎迦打肿脸充胖子的举动。

高投入，高风险，高回报。这或许是所有想赚大钱的人都要迈过的坎。这一点千华无法理解。

江汀燕居的安保很严格，进出都要识别人脸。千华作为外来人员，要核验身份，在入口处耽误了五分钟。到别墅时已是十一点半，往常这个时候千华已经睡了，疲劳驾驶有风险。黎迦就让千华在别墅里住一宿。

千华很想答应，但拒绝了。他怕安安闹腾引来警察，在黎迦的坚持下打了辆车，回到家时已过十二点，忙活到一点半才上床，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喵——”白猫被推下千华的胸口，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安安的狗头凑过来，在千华脸上嗅。

“唔……”千华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来，静静缓了两三分钟。

生物钟被打乱，哪怕睡得够久也不舒服。千华感到头重脚轻，身体没有平时灵活，一想到这可能是日后的常态，不由得对上班有了一丝抵触心理，打开手机翻看与莫管家的对话。

莫管家：竞城不错。你还年轻，到大城市积累经验，以后路走得宽。

千华：那里竞争激烈、人才济济，恐怕很难。

莫管家：去做了才知道难不难。总是待在舒适区，你人生的路会越走越窄。

千华：那我去试试。

莫管家：别怕失败。年轻人的世界里没有失败，只有经验。不必在乎别人对你的评价。

氛围真的能影响人。竞城充满了年轻人的活力和拼劲，大环境会裹挟着人向前。如果千华在这个年纪选择了安逸，以后可能跟不上同龄人的脚步，慢慢被时代抛弃。

千华已经做好单身一辈子的准备。要养安安和齐齐，还要挑家里的重担，竞城是他最好的选择。

黎迦是个S 级alpha，跟在他身边能学到不少东西。虽然有点尴尬，但比被面试官鄙视好多了。

两万的月薪在竞城不算低，他要对得起这份薪水。

千华下了床，来到卫生间洗漱。这间房一室一厅一卫，月租一千二百，押一付一。空间有点小，客厅的沙发、茶几、开放式厨房占了一大半，一不小心就会磕磕碰碰。安安和齐齐晚上都睡卧室，齐齐还会爬床钻被窝。等搬到新的公寓，一定要让齐齐单独住一个卧室。

千华煎了两个鸡蛋，打开一盒酸奶，边吃早饭边看租房信息。江汀燕居附近没有经济适用房，也没有商业公寓，东面是悠河，南面是商业中心，西面是公共设施，北面是大片绿地和人工景观。等千华吃完早饭，找到的距离最近的公寓也有三千米，一居室月租六千，着实有些贵。千华一时间陷入了迷茫。

那一刻，他切实体会到养宠的不便。为了挣钱牺牲宠物的舒适，这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只有他一个，哪怕住地下室都能咬牙忍着，但他不忍心让安安窝在犄角旮旯。

辞职吗？千华有过一瞬间的念头，随即又被否定。他既然签了合同，就等于给出了承诺，不能随心所欲出尔反尔。有困难就去克服。只要他们健健康康，不管住哪里都是美好的。

千华暂时放下租房的事，挑选起办公用的工具，半个小时就列出了清单。查找哪些店铺有他想要的东西，规划好路线，驾车去挑选，让店家直接送到公司……

“千助理，办事很有效率嘛。”一名加班的员工随口夸奖了一句。千华朝那个人笑了笑，领几名搬运工人来到老板办公室门口，敲响办公室的门。

“请进。”

千华将门打开，没有立即进去，“老板，保鲜柜和微波炉到了。可以搬进来吗？”

“嗯。”黎迦合上文件，看着搬运工人把电器摆放好，“拖地机也买了吗？”

“都买好了。”千华认真检查机器，确认没有破损，才在验收单上签了字。

黎迦没说什么。千华和搬运工人一起走出公司大门，何秘书突然出现，说有事找千华。千华便留了下来。

“你是不是在找房子？”何秘书把千华拉到角落，放低声音，像在说什么秘密。

“嗯。老板让我找个近的地方，方便接送他上下班。”

何秘书缓缓说道：“我认识一个中介，他在江汀燕居有资源。刚才他联系我，说房主着急出租一套房，价格非常低，只不过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你愿不愿住？”

“死过人？”千华背脊发寒。

“突发疾病。去世的是房主的哥哥，房主希望有活人进去冲淡晦气。每月两千，不含水费。房子采用太阳能发电。家具什么的都齐全。”

“……”千华本能地抵触，却没把话说死，“我先看看，看过再做决定。”

“那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何秘书发了条消息。千华很快收到了中介的电话，中介热情地邀请他去看房。千华离开公司，驱车来到江汀燕居。

“千华先生，可把您等来了！您是这些天联系我的第一位客人，我绝对帮您谈个好价！”笑容满面的beta穿着皱巴巴的廉价西装，看上去不怎么靠谱。千华把车停好，礼貌地打了招呼。

“我叫小马，马到成功的马。我跟我同事比赛，看谁先把这栋别墅租出去。他们已经带了几波人来，都没有下文。我觉得我运气比他们都好。”小马相貌平平，但自信开朗，走路时昂首阔步，“其实根本不晦气！那房子的前主人也是大老板，名下资产上亿。你想啊，要是他成了鬼魂，托梦来找你，你向他请教怎么做生意，那不是赚到了吗？！你每天给他上香，他说不定还保佑你升官发财！”

很有趣的思路。千华微微一笑：“你相信鬼魂？”

“我不怎么信，但那些大老板信，越大的老板就越信。像什么命数、福报、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