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发去海港集市!

小皮靴敲击着石板台阶,发出“踏、踏、踏——”的韵律。

为了弄清猫咖那一金币”的定价是否合理,莉莉披着外出的专用小红斗篷,轻快地穿梭在海港小镇的大街小巷。

咸味的海风徐徐吹来,撩起她棕色的发丝,斗篷的下摆随着她的步伐俏皮地翻飞,像一团跳跃的火焰。

成群的海鸥悬浮在湛蓝天空上发出悠长的鸣叫。

街角,风琴手闭着眼,陶醉地拉奏着欢快的曲子,应和着水手们的歌唱,而戴着木槿花环的当地姑娘们,正随着歌声旋转起舞,裙裾飞扬。

“来一曲!”一个戴着粉色花环的姑娘看到了莉莉,热情地朝她伸出手。

莉莉笑着迎上去,挽住了姑娘的手,融入了舞蹈中去。

她踩着轻快的步子转了完美的八拍,随后灵巧地一个旋身,捻起斗篷边缘优雅地欠身行了个谢幕礼,逗得姑娘们发出咯咯直笑。

“下次再来跳!”

在姑娘们热情的告别声中,这团红色的身影已然转身,再次踏上了通往海港集市的道路。

越靠近港口,气氛越发喧嚣。鱼腥味夹杂着各色香料的气息扑面而来。

莉莉矮身躲过街头踩着高跷喷火卖艺的杂耍艺人,又踮着脚小心翼翼的从一个耍蛇人身边绕过,好奇的在买魔法粉末的摊位前驻足几秒,才挤过人群到了鱼市。

莉莉在一处鱼摊旁停下脚步,没有贸然发声,而是将自己隐在斗篷的阴影里,探头观察。

摊位上,一小方一小方的冰块包裹着银光闪闪的海鱼,鱼眼还保持着宝石般的澄澈。一个刻着符文微微透着绿色锈迹的的黄铜魔法装置正散发着寒气。

“老约克,这条鲭鱼我只能给二十八个铜币,它甚至不够肥美!”一个围着皮围裙的壮实男人拎起鱼尾,满是挑剔的上下打量。

鱼贩双手叉腰,声音洪亮:“汉斯,你的眼睛长到锚钩上了吗?看看这银亮的鳞片!三十五个铜币,少一个子儿你都对不起海神的馈赠!”

“最多三十个!”男人把数好的铜币拍在湿漉漉的木板上,“我只有这么多!”

老约克瞥了一眼钱,一把搂进腰间的皮袋里,同时利落地用铁钩将一条小沙丁鱼也串了起来。“拿去吧!看在老主顾的份上。再还价,下回潮汐带来的就只有鱼骨头了!”

莉莉的目光凝在那几枚钱币上。

那不是她熟悉的、在猫咖系统中使用的金币。

她默不作声的仔细观察着整个市场,发现用的多是发绿生锈的铜币,更高一点的也都是磨的发乌的银币。

那金币呢?

可昨天将军夫人明明用了一枚货真价实的金币付款。

一个清晰的阶层划分,瞬间在她脑中浮现。

如果真是这样,她那定价一金币的布丁,对于镇上绝大多数人来说,恐怕是天价商品。

猫咖的定位和定价策略,必须彻底重新规划了。莉莉不禁感到一阵头疼。

“小姐,请小心!”

一个清朗而急促的声音突然切入喧嚣。

莉莉下意识地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形颀长的金发青年。

此时他正一手紧紧攥着一个脏兮兮少年的手腕。

“你这个小偷!跟我去见警察!”

莉莉的视线这才落到那少年身上——他衣着褴褛,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鱼腥味,被抓住后像只受惊的小兽,拼命挣扎。

“非常感谢您,”莉莉先向青年道了谢,随即目光落在少年那惶恐而不甘的脸上,动了恻隐之心,“他或许只是一时……你看他年纪还小,要不,这次就算了吧?”

“小姐,您的善良值得赞赏,但请别用在这家伙身上。”青年语气严肃,带着几分无奈,“他是码头有名的惯犯了,您的宽容换不来他的悔改,只会让他觉得下次还能得手。”

就在青年说话分神的刹那,那少年眼中凶光一闪,猛地低头,狠狠一口咬在青年钳制他的手腕上!

青年吃痛,手上力道不由得一松。

“你们给我等着!”

少年趁机挣脱,放下一句狠话,像一尾滑溜的鱼瞬间钻进人群,消失不见。

“呀,您的手没事吧?”莉莉关切地望向青年渗血的手背。

青年摆了摆手,似乎不愿多提,望着少年消失的方向,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的吉尔萨人!”

莉莉与金发青年找了一处喷泉池旁坐下。

她拧了浸透了冰凉泉水的手帕,轻轻冷敷在青年手腕上那圈泛红的齿痕上。

这位青年名为西里尔,自称是这座小镇里在寻常不过的街头艺人。

他微微偏过头,感受着腕间传来的凉意,耳根不易察觉地泛起一丝薄红。

池底,无数许愿的硬币静卧着。绝大多数是黯淡无光的铜币,偶有几枚银币夹杂其间,在清澈的水流与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更为清亮光泽。

莉莉的目光掠过那些稀少的银光,轻声探问道:“现在银价似乎上涨了?也不知道多少铜币能换一枚银币。”

西里尔也注意到水中闪闪发光的钱币,答道:“那是新铸的银币会贵一点,但也不多,就多两三个铜币。基本上,还是五十铜币兑换一个银币。”

莉莉带着一丝好奇的问:“这里多是铜币和银币,怎么不见有人投金币许愿?”

西里尔闻言哑然失笑:“若是真有人在这里投金币,那还没等它沉底,恐怕就要被人抢走了。毕竟,二十个银币才能换到一个金币呢。”

莉莉听闻此言不禁一愣

这么换算下来……一金币等于一千枚铜币?

她心里飞快地计算起来:一条品相不错的鲭鱼价值三十铜币,那么一枚金币,竟足以换回三十多条鲜鱼?

昨天将军夫人支付金币时那般理所当然,让她先入为主地误解了这个世界的物价水平。

此刻她才幡然醒悟,那并非常态,而是特权阶级的日常。她那定价一金币的布丁,对这片港口小镇的绝大多数居民而言,恐怕是终其一生也不会品尝一口的奢侈。

难怪……她想起随从那难以置信的眼神,当时只觉是对方大惊小怪,现在才明白,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思绪至此,也让她更加苦恼。

系统商城里,一份最基础的面粉或牛奶便标价一金币,对于这里的物价都是天价了。

用这等原料制作产品,再试图卖给寻常百姓,哪怕她不要利润,也不是他们能消费起的。

必须改变思路了。

既然要在这里长久经营,就必须放弃对系统商城的完全依赖,转而采购本地新鲜、实惠的食材,再通过自己的加工,唯有这样,产出的点心才能既保持独特的美味,又能以让小镇居民接受的价格出售,从而形成良性循环。

西里尔瞧着这姑娘周身干净芬芳,手上也没有半点劳作的薄茧,对市井的货币换算也一知半解,倒像是哪家不谙世事的公主。

喷泉喷溅的水珠如同被抛向空中的碎钻,恰好在莉莉鬓边低折射出一道微小而绚丽的彩虹。

西里尔不由得微微怔住,唇角下意识地牵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莉莉被他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撩起被风吹至颊边的碎发,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身侧,这才注意到那个倚在一旁的小提琴箱。

西里尔察觉了她的视线,挠了挠脸颊接过话头:“我勉强算个靠琴吃饭的流浪艺人吧。听说这座小镇是音乐大师奥利维亚的故乡,就想来碰碰运气,感受一下‘声音魔法’的发源地。”

“原来你是音乐家呀。”莉莉真诚的赞赏道。

青年羞赧地低下头:“哪里算得上音乐家……我连维兰德音乐学院的初试都没能通过,还是个不入流的新人。”

提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他激动的站了起来,指向身后那座宏伟的喷泉雕塑群:“你看,这座‘七海乐章’喷泉就是奥利维亚大师的杰作。仔细看,你注意到这些雕塑上不易察觉的小孔了吗?”

莉莉顺着他的指引望去。

这是一坐由七座主雕塑和无数小雕塑组合而成的海神喷泉。

两侧是铜绿铜雕骑士驾驭着奔腾的海马,手持各种武器破浪而来。

而中央的女性海神则端坐在巨大贝壳里,她被汹涌的浪花高高托起,怀中抱着一架珊瑚模样的竖琴。

四周又有无数孩童模样的人鱼雕塑捧着罐子环绕其间,清冽的泉水源源不断地从罐子里倾泻而下。

她仔细端详,果然在那些精妙的雕塑细节处,发现了别有匠心的细微孔洞。

西里尔解释道:

“每到黄昏,从东南方向吹来的海风便会穿过这些小孔,依据风管的原理,风会在雕塑内部形成特定的压力,再演奏美妙音符的同时,通过风压增强水压,又因为风压的不稳定性,喷泉就会像珍珠从罐子里涌出来一样。”

当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温暖的陈金色,海风如期而至,悄然钻入“七海乐章”喷泉那精妙的孔洞。

刹那间,悠扬空灵的乐声被风奏响,与哗啦啦的水声交织,如同一曲来自海洋本身的歌谣。

西里尔站在喷泉的石台上不假思索地架起了小提琴。

清亮而富有穿透力的琴音流淌而出,与风之交响呼应,旋律时而如海豚跃出水面般活泼灵动,时而又如深海低语般温柔绵长。

莉莉倚在喷泉边,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呜——呜——”

远方,港口的方向传来了几声悠长而低沉的汽笛声。

不远处一栋房屋倾斜的屋顶上,一只银灰色的猫咪,正微微眯起了他那异色双瞳。

那正是阿斯兰。

他的目光越过脚下层层叠叠的红色瓦片,投向了喷泉边那幅“和谐”得有些刺眼的画面——

那个棕发女人正闭着眼,正一脸陶醉地听着那个金毛小白脸拉琴!

哼!

区区街头艺人的拙劣技巧,加上一些依靠自然风力取巧的雕塑杂音,也值得如此沉浸?真是……毫无品味!

不过,他此刻的模样着实有些狼狈,原本蓬松顺滑的毛发因为艰难的“越狱”而显得有些凌乱。

天知道他为了从那扇门里挤出来,费了多大的劲!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碎了,当时哪怕再施加一点压力五脏六腑就会当场破裂。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必须登上前往维兰德帝国首都的船!他必须立刻弄清楚,他“昏迷”期间,帝都到底发生了什么?

更重要的是,他要去确认,如果他能接近自己那具毫无知觉的身体,是否能回去?

然而,在下方小巷的阴影里,几双属于街头野猫的眼睛正闪烁着幽绿,已然盯上了这只皮毛光滑、看起来“养尊处优”的闯入者。

对于这些在泥泞和争斗中求生的生灵而言,这只突然出现在它们地盘上的“宠物猫”,本身就是一种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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