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程梨心中翻涌,姑且不为别的,太皇太后方才出门,他就敢如此猖狂,不怕被听到么?

转念再想,他当然不怕,这天下都是他的,他真的会有害怕的事么?

便拿眼下这事来说,太皇太后真的会信么?

程梨但觉关于东宫一事,怕是已人人皆心知肚明,只是没人敢捅破那层窗纸,包括太皇太后。

一个多时辰后,夜幕尚未落下,接她的小轿便已停在了重华宫外。

程梨心中有诸多不愿,但终还是硬着头皮,迈开脚步,上了去。

此番小轿落地之处不是雨花阁,而是那男人的寝宫。

程梨直接被引到了浴房。

进去,她便看到那男人背身沐在池中,一只手臂悠闲地搭在池外,节骨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无一搭地在那池边轻点,听到她的脚步,未回头,语声淡淡,却充满着命令的口吻:“过来。”

程梨脸颊烧烫,加之这屋中水汽升腾,本就热的很,短短一会儿已是出了不少的汗。

她的脚步很沉,但终还是迈了开,朝他而去,停在了他所在的池边,确切地说,是他的身后。

萧怀玹冷声开口:“自己脱,脱完进来。”

程梨的手又开始哆嗦了,眼中含着水儿,浑身发麻。

她慢慢地抬了手,一点点,一件件地褪下了衣衫,并未尽褪,终还是留下了小衣,脚踝上的素银流光钏上的两个淡紫色的小铃铛随着她一步步下着台阶发出轻轻响声。

她足足脱了一刻钟的功夫。

那男人早闭了眼睛,今日倒是破天荒地耐心不错。

闻得那铃铛的声音,他方才半睁了眸子。

小姑娘已然入水。进来她便整个身子都缩在了水中,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小心翼翼,又战战兢兢地朝着萧怀玹望着。

萧怀玹没言语,慵懒地抬手勾了一下手指。

程梨当即脸面更烧,颤着心口,硬着头皮一点点地朝他而去。

这期间,那男人便就倚靠在那眯眼瞧着。

直到俩人只间隔了一臂的距离,萧怀玹抬手扯住了她的小衣,一把便把人拽了过来。程梨一声轻呼,转眼便入了他怀。那抹淡粉色的肚兜旋即被丢出,飘在了水池之中。

小姑娘身前酥雪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胸膛上,呼吸急促,脸面烧烫,被仰着头。

萧怀玹扣着她的脑勺,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头发,低眸哑声,语调缓缓:“今日,表现的不错啊!”

程梨知道他说的是和太皇太后一起时。

男人继续:“演得可真好。”

程梨亦知道他说的是她一直在哭的事,怕他觉得她真的很会装,立马回口:“没,我是真的...真的很想哭。”

这话不假,彼时她确是没有装模作样的成分,就是很想哭。

但见那男人缓缓挑眉:“哦?”

旋即唇角动了一下,迫使她的头仰得更高:“看来,你很喜欢他啊!嗯?你喜欢他?”

程梨与他眸光相对,整个人都颤巍巍的,俩人呼吸交缠,良久未语。

她没回答,没承认,也没否认。

没回答便没回答,她的答案是什么,萧怀玹显然根本就不在意。

男人眯了她许久,瞧着她那双水盈盈的眸子,仿若想到了什么,扯了下唇,眼中含着几分轻蔑。

那轻蔑的眼神程梨很是熟悉,前两日便刚刚见过,就是在他看那块白玉之时。

程梨当即心口起伏的更加厉害,脸面也更加烧烫,夹杂着一些别的心绪。

这时但觉他扣着她脑勺的手更用力了些,她的脸转瞬也离着他更近了几分。

萧怀玹挑眉:“朕放了你爹,够不够还?”

他说了这言,程梨也便确定了他想到了什么。

至于这个“还”,是“还”什么,显而易见。

程梨闻得此话,心中自然翻涌,听那男人缓缓继续:

“但,你和萧知砚,不可以。你哥,也不行。”

“若他当日乖乖就擒,朕倒也不是不可以放过他,怪只怪他敢跑...朕最讨厌,违抗朕的人,记住了么?”

程梨脑中“隆隆”作响,惧怕,震惊,羞赧,与这突如其来的赦免,每一件事都让她平静不得,当下见好就收,乖乖地点了下头。

萧怀玹松开了她,背脊缓缓靠回池壁,单臂搭在了池外,而后眼神示意,却是让她主动侍候。程梨抬起柔荑,小心翼翼地抚上了他的胸膛,朝他靠近,扬起小脸,心口跳着,颤微微地想要去亲他,但发现,根本做不到。

仅犹豫了一瞬,那男人便抬手掐住了她的脸,眸色中不见半分情分,睨她良久。

俩人视线对着。

程梨压下了诸多的情绪,受制于人就该有受制于人的样子,终,娇艳欲滴的唇瓣再度朝他靠近了去,喘微微地沾上了他的唇。旋即不久,那沐在水中的大手便一把托住了小姑娘的桃尻,扯下了什么,丢开。水池中转瞬一阵呜咽。转而没得一会儿,呜咽之声又化作了旁的什么,混着水声,以及大肆的水声,良久。

东宫。

应着程梨的吩咐,安福三人自那日之后继续轮番守在北墙,前几日皆无消息,然这晚,再度等来了人。

安福听到声音立马去唤了惠香,惠香与春喜匆匆赶来,将程梨的吩咐,告知了来人。

“避子药”三字,终于被说出了口。

朝阳宫。

他放开她的时候是二更,从水中将她捞出,裹了衣服,就那般赤着身子单手托着她的腰身,带着她出了浴房。程梨身子打颤,勾着他脖颈的手毫无力气,粉白纤细的手指好似随时都能从他的颈上掉落下来一般。待得到了龙榻,他将她丢了上去。宫女低着头过来,打开衣服,萧怀玹抬臂穿了上。

程梨小心地扯过被衾,雪白的身子一点点被遮掩了上,最后收回的是那一双纤白的玉足。

美人便就是美人,她便是连足上的指甲都是粉白好看的。

程梨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那男人一面穿着衣服,一面也在垂眼看她

这是他的寝宫。她不知道他会睡在何处?如若和她一起,有他在身侧,她定然是睡不着的,不知这一宿要怎么度过?

如若是让她走,眼下,她起不来身,半丝也动弹不得,又该怎么办?

正这般想着,但见那男人淡漠地移了视线,而后竟是转身走了。

程梨松了口气,这夜怕是也能睡得安稳了,入睡之前最后所思:他说会放了她爹。

翌日日上三竿程梨方才再度醒来,所思亦如前夜,第一件想起的事依旧是那事:他说会放了她爹。

于她而言,这自是天大的喜事,如若他爹安稳了,不安稳的便只剩下了她与萧知砚。

眼下自,是救一个是一个,能救一个,是一个。

程梨起身,回了东宫。

********

下午,碧霄殿。

萧怀玹批完奏折,背脊倚靠在龙椅上,想起了程梨,也便想起了昨夜与她说过的话。

他抬手,动了动手指,身侧的张明贤躬身过来。

“陛下...”

“传朕口谕,放了程经赋。”

张明贤显然一怔,万万未曾想到,但亲耳听到,又怎么可能有错。

人立马应声,而后便赶快亲自去办了。

大殿上没得一会儿便只剩了萧怀玹一人。

男人眯眼,昂藏的身躯正身倚靠在后,手中慢慢地把玩着扳指。

他是什么时候认出程梨的。

是让嬷嬷查她身的那天下午。

因为,她身上的香气。

实则,她来求他那日,他便感觉她身上的香有些似曾相识。

但起初,并未记起是在哪里还曾闻过。

直到命嬷嬷查验之后的那天下午,他才恍然记起了是在谁的身上闻到过一样的香。

是四年前,那个乡野姑娘。

她说她爹在京城做官,或许不是什么乡野姑娘,但于他而言,那不重要。

彼时他十八,因事被父皇召回京城,返回封地的路上,遭到了萧知砚的暗杀,右腿受伤,滚落山崖,藏身在山洞中,失血过多,又被追杀,就要死了。

便是在这时,他遇见了她。

他是哄骗了她,说了些根本未曾过心的话,诱她为他保守秘密,诱她为他送药送饭。

逢场作戏,事情过去了就算了,谁会真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动心,早忘了。

除了她的眼睛,她长得什么样,他都忘了.....

[捂脸偷看]萧狗会被骂死吧,[捂脸偷看]2分评论有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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