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秦老头还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已然是有些醉了,沈不言唤墨书前去搀扶,自己则打开了窗户。
窗户外面有徐徐的风吹来,墙角正好有一朵金银花,黄白相间的颜色衬着对面的女人更显卓约多姿。
谢昭宁大致跟陆放讲述了自己想要在这集市中租赁一间铺子来经营成衣坊。
陆放听了谢昭宁的想法之后略一思索,便道,“东街街尾有一家卖零食的铺子,但是因为生意不好准备关停了,那边的商户都觉得那块地不好,都有意转让,租赁或者购买的价格都比较低,只是有一点,那边人流量不是特别多。”
那个地方谢昭宁看过,门口并没有挂出来租赁或者售卖的牌子。
谢昭宁问道,“如若去租赁的话,一年需要多少钱?”
陆放笑笑,“那个老板我刚刚和他对接过,他刚刚有了想要转让出去的念头,但是因为其他原因我并没有买他的铺子,他的人品我可以保证,你如果想要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谢昭宁有些高兴,“那既然如此,就麻烦陆大人带我过去了。”
因得谢昭宁有些着急,两人吃了些茶点就匆匆赶了过去,离开了茶楼。
对面,沈不言派人将秦老头送回了家。
秦老头还在挣扎,说如果自己喝醉了回去,自己的夫人定然是要骂自己。
但沈不言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秦老头打包送上了马车。
随后沈不言吩咐道,“回府。”
墨书有些疑惑,不是看见了夫人了吗,为什么不去找夫人,但是看见沈不言有些不善的眼神,便把话憋在了嘴里。
谢昭宁和陆放一起又约了那位转让铺子的老板。
老板以为是陆放又想要了就又回来了,没想到的是陆放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女郎。
三人互相介绍后,谢昭宁便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老板本以为跟着陆放来的是他的小妾或者是其他人,没想到谢昭宁侃侃而谈,说得有理有据,不禁让老板有些刮目相看。
“一年二百两的租金你可以接受吗?到时候的装修随你便,但是有一点,我可能最多只能租赁五年,现在我做的生意太差了,你看隔壁卖饮品的铺子都没有什么客流量,我们都是从四川过来了,到时候如若我们准备回四川的话,就要把这些都卖掉,不过短期几年内不会回去。”
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风险,几年后如若他们要回四川,那自己又要重新找地点。
“不过到时候你如若想要把我的铺子买下来,我可以给你低价。”
谢昭宁思索了一会儿,综合对比了一下现在的房租和地段。
陆放在旁边喝茶没有说话。
最终谢昭宁还是决定租赁这个铺子,先租一年的来看,后续如果谢昭宁想要买下这个宅子,就会给些优惠老板也是很愉悦地签了合同。
离开后陆放邀请了谢昭宁一起吃晚饭。
谢昭宁拒绝了,今日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再说中午只是吃顿便饭,晚上如若再和陆放一起吃饭便有些不合礼数了。
陆放没有强求,而是说如若谢昭宁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可以去陆府来找自己。
辞别了陆放,谢昭宁很快坐了马车回到了国公府。
谢昭宁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便直接从小门进来了。
墨书在院内已经犹豫了很久,自从沈不言回到海棠苑,就径直去了书房,也不传人用膳。
院子里的丫鬟来问了几次,他都是直接让人等等。
左等右等终于等到谢昭宁回来了,墨书赶紧迎上去,“夫人,您回来了。”
谢昭宁觉得有些奇怪,往日里墨书这个时候应该在书房里伺候沈不言处理公务,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墨书直截了当,“夫人如若还未用膳的话可以陪着大人一起用晚膳,大人已在书房中等你多时。”
墨书这么一说,谢昭宁突然想了起来,早上沈不言走的时候确实说过自己晚上回来用晚膳。
谢昭宁当时还吩咐小厨房多做几道沈不言喜欢吃的菜色这才外出。
“那你去摆膳吧。”
谢昭宁径直去了书房。
书房里的灯亮着,一人正在神情专注地看着眼前的书,似乎并未察觉到他的到来。
“夫君,一起用晚膳吗?”
里面的人久久没有回应。
谢昭宁走的近些,看见了沈不言所看的书,走上前去,又问了一遍,“夫君可要跟我一起用晚膳?”
面前的人低低嗯了一声,合上了书站了起来。
谢昭宁能够感觉到沈不言的心情有些不好,思索片刻,谢昭宁的手覆在了沈不言的手上。
一只手牵着另一只手。
“走吧。”
沈不言冷着的脸在看见桌上的几道菜的时候暖和了起来,都是他爱吃的。
虽然谢昭宁没有和他一起吃过几顿饭,但还是记得了他的喜好,这应该是特意吩咐做的菜。
饭桌上,谢昭宁罕见地提起了今日的事情。
“我今日买了一些丫鬟和侍卫,你可要看看。”谢昭宁夹了一筷子茭白给了沈不言。
她补充道,“是用的你的银子。”
沈不言摇摇头,“你自己挑了便是,丫鬟你自己看看,侍卫你挑好了可以送到我这里来学一些功夫,那些银子本来就是给你用的,你用的时候不用跟我说。”
谢昭宁没有争论自己该不该用沈不言的钱,点了点头,“好,回头我就把侍卫送到你那边去,谢谢夫君。”
一顿饭下来,谢昭宁能够明显感觉到沈不言的心情好了许多,但他还是不明白沈不言为何突然情绪不好。
谢昭宁本想晚膳结束后便去问墨书,没想到沈不言在晚宴后就被公爹喊了过去,谢昭宁便作罢。
沈徽有些严肃,“上次惊马的时间调查的可有什么进展?”
上次惊马的事情草草被定为纨绔子弟在闹市玩闹,为此李家小儿子就被下了狱,狠狠处罚。
但沈徽知道,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这件事是长公主的报复。”
“长公主?”沈徽有些惊讶。
沈不言说道,“上次的事情是太子发现了不对劲,找长公主报复,长公主于是又闹出了集市上惊马的事情,当时太子正好在集市上,没想到误打误撞差点伤了谢昭宁。”
沈不言有些心有余悸,如若当时自己没有及时出现,或许就没法及时救下她。
因为长公主的这件事,太子又扳回一局。
现下王储之争越来越激烈,朝中三皇子和太子的呼声不分伯仲,偏偏皇上并不表态,只是看着两帮人争来争去。
而在其中,长公主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沈不言又与沈徽谈了许久,有些晚了,沈徽才摆摆手让沈不言回去,“你也早点回去吧,回去陪陪你媳妇,早点生个孩子。”
沈不言回到房中的时候,屋内的灯还亮着,谢昭宁没有睡觉还在等着沈不言。
沈不言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有人在等着自己回来。
“夫君,我已经沐浴完了,你先去沐浴吧。”
晚上的时候太医来拆了绷带,并叮嘱谢昭宁还是不能碰水。
“我来帮你吧,夫君。”
谢昭宁有些害羞红了脸颊。
罕见地,沈不言这次没有拒绝。
谢昭宁在浴桶胖闭了闭眼,这才专心致志给沈不言清洗着身子。
这是谢昭宁第一次看见沈不言的身子,看着沈不言坚强有力的胸膛,谢昭宁红了耳朵。
匆匆擦洗完,谢昭宁还准备给沈不言穿上衣服。
手刚碰到衣领处,便被沈不言握住了,“我自己来吧。”
谢昭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稀里糊涂躺到床上的,此时的沈不言正躺在自己身边。
初夏的雨总是说来就来,外面廊上的丫鬟又开始关窗户。
谢昭宁有些心绪不宁。
“我们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
温润的嗓音传来,谢昭宁心里一震,她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如若想要和离不可能还未真正与沈不言完婚。
谢昭宁声音有些颤抖,“好。”
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的,但谢昭宁没工夫去听外面在说些什么。
她的衣服微敞,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埋在自己颈边,谢昭宁感觉有些痒,推了推他,谁知沈不言根本不动。
院子里的丫鬟都离开了,水声格外清晰,刚开始的时候谢昭宁忍不住喊疼,却被诱哄着一点一点进去。
直到完全进入的时候,谢昭宁才松了一口气,鬓边有些汗水,已然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沈不言的。
“夫君。”
谢昭宁的一句叫声让沈不言更加猛烈,无论自己怎么求饶都没有用,谢昭宁嗓子都有些哑了沈不言才出来。
谢昭宁浑身酸软,躺在温软的拔步床里面,微微喘着气,腰身上还抵着。
“夫君,我不想要了,夫君。”
谁知沈不言听到这个称呼更加激烈,谢昭宁有些找不到自己了,她感觉有些晕乎乎的。
耳边隐隐传来声音,“唤我子仪……”
谢昭宁没有听清,她只是模模糊糊地想,沈不言并不是一个光风霁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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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婚后爱,追妻火葬场
沈家一朝败落,沈祖父一下子从一朝忠臣变成了人人喊打的狗官,沈知微的名声也一下子从京城贵女变为人人都可鄙夷的对象,全家被流放岭南。
沈知微也不被狗皇帝放过,被一起打包送给了陆著,连带着失踪哥哥的女儿燕儿。
此事一出,无人不感叹这沈家人遭了现世报,沈家女嫁给陆著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陆府的门。
锦衣卫都指挥使陆著年少有为,平步青云,与大齐公主从小青梅竹马,惹得公主慕恋不已。
但在锦衣卫的这些年陆著能止小儿夜啼,虽俊美无比但心肠十分狠辣,是大齐最利的刽子手,人人不敢直视的玉面阎罗。
从纳采到轻迎,陆著从始至终未曾出现,沈知微就算成婚一年也未曾见过陆著。
更是被人传信回来这个妻子不要也罢。
没有人知道,年少的沈知微曾经爱慕过陆著,她的闺房里还藏有绣给陆著的锦帕
上面绣着“陆”字。
宴会之夜,沈知微忍着泪水,轻轻抚摸着自己被烫伤的手臂,“陆大人请放心,等燕儿长大,我自会请和离。”
陆著只是静静看着沈知微,冷着脸离开。
*
陆著不喜欢沈知微,更不喜欢她自私又自命清高的样子,在他看来,沈知微无非是个落魄的世家女,他冷眼看着她跌落泥潭的样子。
他对她没有任何感情,也很少踏足她的院子。
春去秋来,陆著又想,无非就是一个妻子,若她能好好孝敬公婆,操持好家中的一切,他未必不能容忍她。
直到琼林宴上,他亲眼看见沈知微与新进探花陆元修谈笑甚欢,与平时从不正眼看自己的样子大相径庭。
陆著知道为什么。
他的案桌上还摆着前日从新进探花府中搜罗出来的陈情信和一方绣帕。
陈情信上陈的是爱慕之心。
“若卿与陆大人和离,我会护卿周全。”
绣帕上绣着的“沈”字,与他在沈知微闺房中见到的绣帕自成一对。
陆著撕碎了手里的陈情信和绣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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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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