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强睁开眼,发现面前站着一个白嫩小娃娃。门外的光亮过甚,将小娃娃照的闪闪发亮,娃娃穿着肚兜,光着屁股,圆圆脸,圆圆眼,圆圆的嘴巴张开了哭嚎。
娃娃手里还抱着一个大碗里面残存着一些油亮亮的米汤,剩下一些在脸上,在地上,在脚上。
他慢慢清醒过来,不知这小娃娃手中的米汤是不是他给碰洒的,他顿时有些无措起来“你……你别哭了!”
干巴巴的话语,娃娃当然不买账,哭的更凶,圆溜溜的大眼睛滴挤出两滴眼泪来。
他更加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用自己的袖子,轻轻把他脸上的油渍擦掉,尽量柔声说“你别哭了好不好!”
略带祈求的语气,他唐荥活了这么许久,除了为师兄求过程远山,也就今日求这娃娃来。
娃娃止住声响,端着碗,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他咽了一口吐沫,手脚无措,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门外传来声响“小宝!你怎么乱跑!”
纫兰从门口那片光亮里踏进来,她瞧见唐荥坐起来十分惊喜“唐公子,你起来了!”
“嗯!”他简单一个字算是回应。
“诶呀!小宝你怎么把给唐公子的米汤给偷喝了!”纫兰抱起小宝,轻轻的语气,柔柔哄着,门外的光将她的发丝照的透亮,更显她皮肤白皙,温柔和善。
唐荥一怔,我哪里又能比得上女子呢!
纫兰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说“唐公子你好些了没有!”
唐荥慢慢收回了目光,有些落寞的说“没什么事了,他们人呢?”
昨日的事情太过骇人,纫兰一直心有余悸,可那人游刃有余,将一切安排好,也丝毫不客气,村里的青壮劳动力都被他使唤了一个遍,且语气不善,满是嫌弃。
他天生透出一股站在山巅的气势,做起事来毫不含糊,指挥起来游刃有余。
他先是给全村男女老少施了针,而后又指挥着人将那几个黑衣人找一个地方关起来,最后嫌那面纱碍事一把扯掉,村里有泼辣大胆的女子偷偷观看“这“菩萨”还怪俊俏咧!”
后来又在一旁发现了那个白衣女子。她早已失去意识,靠着一颗大树,不过睡梦中依旧皱着眉头,紧锁着无法开解的愁怨。
那个女子是早些天前来借宿的,还是纫兰招待的,女子只说她姓云,只说想小住两天。
其间有人来找过,她只是懒懒跟纫兰说,无论是谁找她,都说她不在。
纫兰给她找了一间离居索群的茅草屋,紧挨着荷花池。云姑娘甚是欣喜,她就喜欢这种清幽之地。
不过住了三四日,村中就出了这样事。纫兰是个极聪慧的,爷爷又是村长,有些威望,所以再三告诫村民不可随意走动,胡乱猜测。
虽人心惶惶,也被那“菩萨”似的大夫给拉了回来,那大夫掐着腰,喊着话,无比自信,大家也就当这是一场天上来的瘟疫,等着大夫救治就好,至于那些黑衣人,反正也被解决了,没什么大事,也就无人在意。
后来在荷花池畔,又发现了几个黑衣人,不过那些人身上都有一道长长的剑痕,昏迷不醒,纫兰便吩咐着一并关了起来。
村民发病的模样,纫兰看的清楚,虽心下疑惑,但也想着瘟疫各样都有,且经过那大夫施针之后,便再无这样的症状。全村几十口人,都由大夫一人来施针,忙到深夜。
直到那人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后背也汗水浸透,纫兰看着心疼,帮忙擦拭,趁此机会,纫兰询问其姓名
那人喘匀了气说“程远山!”
一旁的眉敛汗如雨下,用袖子胡乱擦了一遍之后瓮声瓮气的说“你不是叫……!”
“闭嘴!”他呵斥了一声“我今后就叫程远山!”
“行吧!”他把手在衣服上擦了一把汗,伸出去说“我叫眉敛!”
纫兰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手,也说了一句自己的名字“纫兰!”
“我知道!”眉敛大大咧咧的说。
纫兰自讨了一一个没趣,悄悄指了指靠在一颗大树上“青罗刹”“他叫?”
“唐泗水!”没等眉敛开口回答,一旁的程屿抢着说道。
最后所有都人都安顿好后,这个唐泗水是他亲手抱回去的,纫兰给他们安排自家的院子,唐荥睡得深沉,梦中也是眉头紧锁,程屿偷偷给他抚平。
纫兰给唐荥指了路,唐荥走过一次,便不陌生。
早间荷花悄咪咪开了两朵,并蒂双生,缠绕着开完了余生。只不过这村中雾气依旧磅礴,尤其在水边,竟似炊烟一般,袅袅而升。
程屿在池边练····练刀!
唐荥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虽说有雾,但也不至于看差这么多。他拿得不知是谁家的砍柴刀,刀身豁了几个口子,刀背锈迹斑斑,挥舞起来,十分费力。
程屿身形轻盈灵便,但没有从小练过,使剑全凭自己能领悟剑意,剑招简直没眼看,当时细腰在他手里都略显宽大,如今这把大刀,不似人在使刀,而像刀在指使着人。
可一旁的纫兰看的眼冒星星,还不时发出“哇!”的声响,她没习过武,自然不懂什么招式运气,只是看着清晨光下,荷花池畔的少年拿着一把大刀肆意挥舞,别有一番风流自然。
唐荥心下不悦,暗暗吐槽“真是没见识!”
可转头一瞧,右侧的水车旁,有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也在流着口水观看,他黝黑的脸庞消了些肿,露出些许轮廓来。他五官硬朗大气,人也肩宽臂长,再长两年也一定是一个英俊少年郎!
可他又不是没练过武,怎就看不出来这人不会使刀呢?
可练着练着那刀身竟变得通红,程屿挥舞也顺畅起来,破空之时,蹦出几束火星子,一阵一阵的热量也随着刀身向四周扩散,将荷花轻轻拂开,摇曳着似翩翩起舞。
唐荥忽的想起,那日眉敛用的也是一种带着火星子的刀法,会不会是同一种,眉敛父亲早逝,有可能这刀法没有传下来,所以程屿····
唐荥不由得心里一酸,这人怎么···怎么对谁都这么好,那人可是要杀你的!同时他也诧异,这含渊谷到底多有底蕴,旁人门派的功法,就没有他们没有的,而且程屿竟然能记得这么多,且都用的不错,他到底是有多厉害!
他暗自思量着,忽而耳畔传来一声温柔的声音
“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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