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他一个机灵,跳将着走开,打眼一看原来是昨天的白衣女子,她换了一身粗布麻衣,跟村中女子打扮无异。但她皮肤过白,脖颈过长,一副矜贵若柳的气质,实在是跟这衣服不符。
清晨氤氲,雾气悄悄弥漫,而她仿佛披了一身晨雾而来,模糊着看不清。唐荥想起昨日的深渊,不敢抬头相看,也一时忘记了那女子问什么。
忽而池畔另一侧传来一阵欢呼,都是女孩子,声音轻快尖锐,扰的云雾都慌得躲开。
原来是程屿将那刀收势,炸出一阵花火,星星点点,散落了半个池塘。
他嘴角带笑,杨着下巴,一转手腕,想将刀转一个圈,可结果没转好,直接掉进池塘中,阿鸢在一旁想帮忙拉住,可它只能“啾啾”两声,哪能叼住刀啊!
他却丝毫不慌,张开手嘚瑟的转了一个圈,眯着眼睛,露出八颗牙齿,阿鸢也跟着他在手臂上下纷飞,仿若表演结束,在谢幕一般。
唐荥这才看清周围全貌,不仅水车边上有人,就连旁边柴火跺也趴了几个姑娘,茅屋顶上也站着几个,这人大早上耍刀,被围观了一个遍。
他谢完幕,纫兰马上跑过去,连带着一群姑娘将他团团围住。唐荥没眼看,叹了一口气,忽然想起那姑娘还跟他说了一句话,过了半晌他没回复,可一转头发现那姑娘还在看他,不过带了些笑意,眼中那深渊散去,不过瞳色过于炯炯,唐荥亦不敢直视。
他带了些许尴尬,不知怎样应对姑娘的眼神,只是略略低下头,闷声说了一句“你···你伤怎么样了!”
昨日他们兵分两路,因他功夫最强,虽有脚伤,但也不太碍事,程屿让他去村子里找一个漂亮女子,临了还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无论如何,别让她被带走”
唐荥不懂这无论如何是何意,也不明白这女子到底有何危险,只是程屿告诉他的,他也不多问。
当时情况危急没有思索太多,如今早上头脑清明却咂摸出一丝不对劲来。
程屿与他说过这雾气不寻常,里面有蛊,但这蛊似乎……似乎唐荥想起昨夜之事,忽的惊起一身冷汗。
这蛊莫不是冲着这姑娘来的,他昨日有一瞬的失神,直到今日,也想不起到底发生过什么。
但那些黑衣人分明要吸姑娘的血,且看着也像是失去神智的样子,忽而他一个激灵,他昨日不会也似那些黑衣人一般吧!
所以这蛊……到底……
他思索至此,寒毛直立,有些惊恐。
可姑娘温和着说“多谢公子关心,纫兰已经帮我上过药了!”
这样平和柔静,到显得他大惊小怪起来。
“哦!”唐荥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他本就话少,尤其面对女子,这一时的缄默,尴尬的连周遭空气都是凝固的。
他平常也不是话多的人,且性格生冷强硬,与人聊的不开,现在又思索良多,不知该如何继续。
“昨日公子使剑,剑法可叫“无常””女子怕是看出他困境,自己续上了话题,昨日乱中唐荥回了一句,她竟记得。
“是哪一派的剑法?”
唐荥低下了头,轻咬了一下嘴唇吐出两个字“华山!”
“原来是华山,难怪能这么厉害!”姑娘夸赞了一句,随后脸上浮现出难得的喜悦“我有一个妹妹,也喜欢练剑,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华山学剑!”
“嗯···华山每年都招弟子,可以去试试!”唐荥说着后退了一步,保持点距离。
“是吗?只是不知她天资如何,能不能入得了华山的眼!”还没去就打退堂鼓,姑娘心绪满满。
“华山收徒天资不是首要,但心性和品质是最要紧的!”唐荥听不出旁的,只以为她担心妹妹入不得华山。
“是吗?”女子略回了一下神“她不爱说话,内敛沉静,但有时···”女子戛然而止,又问向唐荥“不知公子天资如何,若练剑练到你这样,需多久时日!”
“他自是天下顶尖的那一个,千百年出这么一人,若练到他这样,不如去修仙来的简便些!”
程屿从唐荥身后走来,几乎叫嚣着打滑,手顺势搭上了唐荥的肩膀,唐荥呼吸一滞微微侧过头去嗔骂了一句
“胡说八道些什么?”
可这一侧头,他却发现程屿脖子上有一小块红痕,他好奇的上手搓了一下,低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这啊!”程屿低头看他,似笑非笑“昨天被蚊子咬了!”
唐荥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想不出什么不对,就被那女子的声音打断
“原来是你!”她好像跟程屿认识“纫兰跟我说,村里来了一个顶厉害的大夫,就是你吗?”
“怎么?”程屿一挑眉毛“不像吗?”
纫兰带着一群小姐妹跟在身后,忙忙附和“像··像···村里人都说您是活菩萨呢!”
程屿笑了笑,不客气的说“行啊!立地成佛了!”
女子也笑了笑,柔声说“你是,程远山!”
“是啊!云在!”他也轻易说出姑娘的名字。
这两人虽笑着,但他们之间似乎涌动什么暗流,就连那远方的雾气似凝结在此,成了一层厚厚的水幕,隔着这般,怎能看的清楚。
之前他问程屿接下来去干什么,他说要帮时行风找他家小姐,时行风应该是太湖派的人,这女子又姓云,那她····太湖派云在。
唐荥暗暗分析了一通,感觉吞了一块石头一般,不能吐出,更不好咽下去。他才不信程屿说的什么行侠仗义的屁话,但他为什么找这个女子呢?
他不禁拧起了眉头,纫兰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察觉道他们之间不太对劲,忙打着圆场“程公子,我爷爷说还有事要跟你商议一下!”
“好!”程屿答应的痛快,但却倚靠着唐荥不撒手,慢慢向前磨蹭。
那女子也没说旁的话,只是迈着小步子跟他们一起走,她走在唐荥身侧,他忽然觉得不对劲起来,既然是太湖派的,怎么她的内息这般沉重,不似练武之人,且脚步孱弱,分明只是一个弱女子,太湖派能姓云的,且这个年纪,应当是掌门的女儿,如今武林以功夫强劲为尊,为何太湖派的大小姐,却没练过武。
“诶!”唐荥突然顿住,程屿被他带的一个踉跄“你干什么?”
她之前说妹妹···妹妹想来华山学剑,可是太湖派的掌门之女怎么放着自家的功夫不学,要学别人的····。
唐荥忽而想到自己····不也是一样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瓮瓮的说“没什么?”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女声“谁拿我砍柴刀了!”
程屿瞪大了眼睛,一把抓起唐荥“快走 !快走!”
唐荥呆呆的来了一句“我脚···”
“诶呀!麻烦!”说着程屿一把将唐荥背起,一溜烟的跑走了,纫兰在后面张大了嘴巴,默默吐槽“这人···当什么菩萨啊!”
而云在却捂着胸口,无声而落寞起来 。
唐荥靠的更近才觉得不对,蚊子叮的包怎么都得红肿起来,可他脖子上那一小块,只是红了一片,他想起昨晚有一段时间失去记忆,他这块红不会跟自己有关系吧!
唐荥惊起一身鸡皮疙瘩,他昨晚干什么了!
还没等他思索出个结果,程屿小声说“别跟村民说这是蛊,只是说是普通的瘟疫就好!”
“那这蛊好解吗?”唐荥问道
“我觉得不难,但是蛊总归是吞噬人的气血为生,虚弱一阵子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程屿答道。
“可这蛊是为了寻云在下的!”唐荥问道
程屿停住脚步,有些不可置信的说“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中过蛊!”唐荥斟酌了一下说
“也是!但你啊,比旁人都强多了!”程屿挑了挑眉毛
“我···”唐荥有些结巴的问“我····我都干什么了!”
“嗯!”程屿拉长了声音“你不记得了!”
“这···这··没什么事吧!”唐荥小心翼翼的问
“没事!能有什么事!”程屿笑笑。
唐荥觉得一丝热气上脸,他轻轻拍了拍程屿说“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就行!”
“怎么?我这背上不舒服,人家姑娘可都十分赞扬呢!就你矫情!”程屿大言不惭的说。
唐荥顿时黑脸,加重了语气“你放我下来!”
程屿听出不对劲,赶紧将他放下来,悻悻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事!”还是硬邦邦的口气,说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朝着村长那边走去。
村长早已恭候多时,在村里的祠堂特地摆开架势,摆上几个茶桌凳子,带着几个德高望重的村民,翘首以盼。
跨过面前这条水沟就是祠堂,水沟上架了一座木桥,特地错开了祠堂的正门,形成一个暗角,从这座桥上过,祠堂的人看不见。
上桥之前,唐荥顿住,问了程屿一句话,程屿未答,他也未停。
桥下是一条窄窄的溪流,清澈的可以看见水底的绿草,那些草若在陆地上,定直愣愣的高耸几丈。
只是多年来在水底被磨平了,顺水而流,若非带些乍眼的颜色,都以分不清草与水的区别。
村中雾气又隐隐浮现,一瞬间竟连一桥之隔,都要看不真切。
程屿瞧见那水草顺着水的波浪柔顺起来,他忽而有些痛心,那人之前多挺直的脊梁,如今却像水草一般,顺着他一次又一次,分明都是假话,分明没有真心。
他如今可不是什么都不顾了吗?
“我不想骗你!”他大声喊道,可他沉默良久,又隔了一座桥,几重雾,那人还会在原地等他吗?
雾中隐隐传来声响“我又没说一定要听真话!”
程屿跑了两步,青色的身影立在桥中,在等他。
“唐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是个恶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如果我一直在骗你·····”程屿吸着一口气说道
又来了一道雾气,将绿色身影吞没,他不见,他不现。
一时间静默天地,雾气凝固成山水相隔的阻碍 ,似几千里 ,几万重,他们之间,跨不过,解不开,无人开解我心,无人予我山水。
青衫沾了雾气带着水韵湿重,他的睫毛也沾了几滴水珠,亮闪闪的铺满了整个星空,还是那泗水调头,围住了远山。
他破天慌的笑了一下,眉目舒展,万事不念,转头近了两步“你又不是骗我一次两次了,多骗几次又何妨!”
远山被洪水冲溃,挣扎着说“你这样有锋芒的人,何苦为了我磨平棱角!”
“你傻了,我是泗水,水哪来的棱角,等冬天的吧!你再不快点,真要入冬了!”他略带轻快的说道。
这座桥啊!叠叠长,悠悠远,晃啊晃,绕的这山总也越不过水去。
这村中祠堂放了许多先祖牌位,从下至上,呈一座小山的模样。
雾中本就晦暗,祠堂内便点满了火烛,星星点点温润的光,也衬托这祠堂有些温馨。
村长上座,右手边第一位便是程屿,左手边第一位是云在,唐荥挨着程屿,眉敛挨着唐荥,另一边正是全村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一位婆婆花白了头发,面容慈善,他们一进来就笑眯眯的让座。
纫兰就在旁边服侍着端茶递水,山野茶香不似高堂大院那般内敛沉静,别有一番随风而散,广袤天地之味,这茶香混着祠堂内点的香气,让人闻之精神一阵。
唐荥一进这个祠堂,便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这香……“酒阑花谢”可以驱虫去湿,是唐门最经常点的香。
这村子虽不大,但老者德高,面庞宽厚,小者知礼,活泼伶俐。不似一般的乡野田家,颇有大家氏族的风范。
这一看便是端坐上位,那个村长治家有方的功劳。这村内同气连枝,虽有许多小家,但也同为一个大家,昨夜发生的事过于惊奇,却没有人惊慌闹事,连夜收拾行囊逃窜,足以见识这个村的风貌。
茶过三番,礼过三巡之后众人才落座。
程屿几番客气推辞众人谢礼,装的有模有样,分明是一个妙手仁心,不慕钱财的良医了。
村长彬彬有礼落座即开口“程公子仁心妙手,救我村寨于水火,此等恩德,吾等无以为报,只是乡村粗鄙,但凡程公子所求而我等能及之事,定万死不辞!”
这话说的够情义,村长不似村长,成了满口礼仪道德的教书先生。
程屿呷了一口慢悠悠回道“您老倒是严重了,无非是路遇此地,闻纫兰姑娘求救,任何一位医者,都不可见此情形避而远之,若说功德,也可叫上天有好生之德!”
“公子大义!”村长有些激动,拱手让礼“不知可否将公子家乡籍贯,生辰年月告知,我等给公子里一个长生牌,日夜供奉,感念公子大恩呐!”
“不必了”程屿将茶杯放下“铛!”的一声“我本天地一行客,浮萍无根的衰草罢了,实受不起老人家的香火,况且这时疫还未完结,供奉我,还不如去敬敬瘟神”他说着看了云在一眼“好让这时疫赶紧过去!”
人家彬彬有礼,他这话说的到不甚客气,但他这人似乎最讨厌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实实在在的才来的痛快!
村长颇有大家风范,这样也不恼还是有礼的说“公子说的是,我这就叫人将瘟神娘娘供上保佑我村民早日康复!”
“只是···”村长转了一个话头“这剩下一应事宜,还得劳烦公子和这几位少侠···村里所有人都听公子调遣,所需什么砭石药品,皆可开张单子,我着人去买!”
“不必!”程屿果断拒绝“这算是瘟疫····所以未痊愈之时,所有人万不可出此地!”
唐荥眉头一跳,不可出村····
“是···是”村长连忙点头称是“是我考虑不周,但····”
“你不必担心”程屿知道他想说什么,接上了话“我来时已经带足了药材,够全村人的用量,只是不知,村内柴米可够支撑多久!”
“哦!那多谢公子!”村长连忙道谢“去年是一个丰年,所以柴粮储备不少,我们这村平常就不太与外界往来,自己自足也是足够的!只是这药品的银钱,还是要交给公子的!”
村长也算是识大体,当初程屿去买药时,差点就要当梁上君子,可临走被唐荥塞了一个钱袋,他有些惊讶
“你不是没钱吗?”
唐荥呆住“我没说我没钱啊!”
“那房费让人家时行风付!”程屿瞪大了眼睛说
“你也没让我付啊!”唐荥眨巴眨巴眼睛。
程屿········
村长即这样说,程屿也没想拒绝,刚要答应,沉默良久的云在突然开口
“我在贵地叨扰多日,这药费便由我来付吧!”
“不可!”村长果断拒绝“姑娘是贵客,来村子时日不久,我等已然招待不周,如今又害姑娘沾染时疫,怎可要姑娘来付药费呢?”
“我···我”云在没说下去,脸上似乎有些悲伤,但缓缓抬头说“这些银钱也算我略尽绵薄之力,爷爷若不把当外人,就收下,不然,我真的无颜在住下去了!”
“这····”村长有些犹豫
“爷爷!收下吧!”纫兰在身后劝道“要是家人就该同舟共济啊!”
“臭丫头!”村长笑着骂了一句“还学会咬文嚼字了!”
“好吧!即是这样我们也就不推辞了,我代表全村老少谢谢姑娘了!”说着村长就要给云在行礼。
云在赶紧起身上前托住村长的胳膊,眼眶含泪说道 “爷爷!您这是折煞我了!”
村长又掉过头来问程屿“公子,还有一事,不知那捆在柴房的人如何处置!”
“嗯····”程屿拉长了音调,村长看出他的为难,小心翼翼的说
“他们来时说我村中传了瘟疫,要将全村的人都聚集到一起,虽说态度蛮横,但至少没做伤人之事!”
“是吗?”程屿抢白道“他们····”
突然他看见了云在的目光,轻飘飘的云朵带着些许泪水,她悄然摇头,似在乞求,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那些人对她做了些什么。
程屿咽回了一句话“也是····既然没伤人,没出什么事,那便放了吧!”
“可公子不是说这时疫未过去,所有人都不得出村吗?”村长疑惑道
“哦!”程屿一副忘了的样子“那便等好了再放人吧!”
“可····可”村长有些犹豫“他们自称是唐门中人”
程屿回了一个眼神“唐门如何?”
“唐门!”眉敛本来昏昏欲睡,听到这声音立马精神起来“我们在客栈遇刺不也是唐门的人吗?”
“哦!这····”村长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难不成这些人是假借瘟疫之名来等我们的!”眉敛一拍桌子。
唐荥深吸了一口气,捏了捏眉头。
“等·····等····等我们干什么?”程屿有点不明白他的脑回路。
“干什么?为什么好好的在客栈睡觉就有人要杀我 !到这个村子也有他们的人,会不会·····他们修炼什么邪功专挑年轻男子下手!”眉敛说的一本正经
程屿叹了一口气,实在不想跟他争辩什么!
转过头跟村长说“有些人会假借唐门的名义,他自报家门也不一定是真的!”
“哦!也是!也是 !”村长连连点头
“我想着瘟疫可能是因地气不好,所以村中才横遭这一难····本来此地瘴气较盛,时常有些不好的时疫也是正常,只是这回严重了一些,所以····”程屿慢慢的说着
眉敛见无人理他也悻悻的坐下了,但是他不气馁用手拍了拍身旁的唐荥“你说唐门是不是很可怕!”
唐荥白了他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公子!说的极是!我们这村啊从前都是瘴气毒虫,也幸好唐门的长老来教我们如何驱瘴气,避毒虫,这村子才慢慢人丁兴旺起来,我一听他们说是唐门的人,就以为是救我们的,现在想想唐门的人怎会这般手段,把我们围堵在村口,要灭口一般,看来是他们假借唐门的名义来做的!”村长缓缓说道
“你胡说,那唐门只听说过害人的,咋会救人呢!”眉敛粗着嗓音说道
“谁胡说,这蜀地本就多瘴气,毒虫,你去问问,哪个村子没受过唐门恩惠!”纫兰大声喝道。
“纫兰!”村长训斥了她一句“不得无礼”
“诶!”眉敛不吃这套“你去江湖上打听打听,谁人不知唐门下毒使暗器,遇上了都要绕着走的!”
“呵呵!”村长尬笑了两声“公子莫激动,我这孙女不懂事,只是我山村粗人,哪里只江湖事呢?只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不可知恩不报,所以任凭外界如何传言,唐门在我们这就是恩人,我们只有感激的份,万不可说恩人一句不好的!”
“切!你们就该去外面扩宽眼界,别把毒虫当神龙!”眉敛丝毫不客气,大大咧咧的说。
“你便眼界宽,蠢货一个,还不闭嘴!”唐荥冷冷喝道
眉敛旁人不惧,唯有这人,是真拿剑抽他,他识趣的闭上了嘴,但还是脸庞鼓鼓的,不服气的样子。
坏的就是坏的,大家都说他们坏,他们能好吗?
眉敛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之前程屿打那人一巴掌的时候 ,说了一句什么,他有点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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