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是怎样的人?人生太短相识并没那么认真

又一天工作结束了,目送着失去了“法克”,“茜芭”,“戴姆”三根珍贵的头发仅剩201根头发的部门主任离开后,甘茹怡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茹怡,你昨天还好吗。感觉昨天晚上你一直晕乎乎的不在状态。”同部门的同事赶来和她搭话,语气很关切。

“啊,这样啊……大概是喝多了吧。”她礼貌的笑笑。

“是嘛……”同事好像很惊讶却也没追问,“明天是周末,你有空吗?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餐厅……”

“抱歉啊,我家有个远房妹妹来上海了,我要带她出去转转。”甘茹怡一脸抱歉地打断他。心里暗叹一口气,这已经是这位这个月第五次尝试约她了。平心而论,这位同事的条件很不错,本地户籍,有房有车,父母做生意,独生子,五官也过得去,至于身高嘛……这是部门内少数几个她穿高跟鞋,但看不到头顶的男性。但她没兴趣。

她知道这些男性对她这一类女人都是什么想法。他们自认条件不错,于是居高临下俯视身边的女性,自比为比赛的裁判评判她们之间的“高低优劣”。

前两日听说他在别人面前谈论说道,十分欣赏她的野心和冲劲。甘茹怡在心里“嗤”了一声,可他算什么,是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成长的少爷,当然会惊异于她向上攀爬的决心,毕竟万丈深渊一旦失足,便是粉身碎骨,更别提攀爬的过程中还得穿着狗日的高跟鞋。又也许他所谓之“欣赏”,只是为了在他人面前彰显自己与那些只想着,女人樱桃般的嘴和纤细白皙的腿的纨绔子弟的不同吧。当然,甘茹怡并不知道事实如何,她也没兴趣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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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她最好的朋友夏池结婚以后,她对恋爱结婚的兴趣终于降至零点。无论从那种角度来看,夏池都是她认识的最优秀成功的女性——或者说最优秀成功的人类。

年轻,漂亮,毕业于TOP2的顶尖大学,毕业后办的小工作室也有声有色。

后来,天降横祸,工作室解散。甘茹怡安慰她:“没事,咱年轻,有的是机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可惜,没过多久,更糟糕的噩耗传来了,夏池把自己嫁出去了——和一个并不熟悉的男人,可恶。

至今犹记得,她赶到北京给夏池做伴娘,婚礼的前几天,两人从夏池老公的房子(甘茹怡私下里将之称之为“巨型娃娃屋”),半夜潜逃去酒吧买醉,夏池喝得一塌糊涂,歪在她身上。

“靠,你别吐我身上。”甘茹怡推她。

“你觉得我漂亮吗?”夏池眯着一双醉眼,讲话也大舌头。

“你一直都很漂亮呀。”甘茹怡莫名其妙。

“不是,我是说,呃,我是说——婚纱照,今天早上的婚纱照,漂亮吗?”

“嗯……很漂亮,漂亮得像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漂亮到有点认不出了……”甘茹怡调动着微醺后迟缓的大脑,慢慢的说。

“啊……认不出……差别很大吗?”

“倒也不是……是气质,气质你懂吧?”

“哦……啥气质?”

“呃……人妻的气质?”

“你滚吧!”

“啊,茹茹,你带我逃婚吧,在婚礼上,伴娘牵着新娘的手,从混乱的婚礼现场跑出去。”夏池眼睛突然亮了,双颊嫣红,滚烫的手一把抓住甘茹怡。

“呃……好呀……但我们穿着高跟鞋逃跑不方便吧……要不偷偷带一双球鞋?”酒精让甘茹怡脑袋混混沌沌的,认真的思考这个荒唐的提议。当时的她还太年轻,不知道如今的她能够穿着高跟鞋如履平地,健步如飞。

“滚……婚礼那么大场子,我们要是敢让那么大户人家丢面子,保管没好果子吃……”最早提出这一胆大包天想法的人,反而锤了她几拳。

过了几天便是婚礼。

盛大的场景。

只是,甘茹怡看着致辞时看上去情绪异常稳定的夏池,心里想:我们逃跑吧,伴娘裙足够长,我其实偷偷在裙子下面穿了球鞋,没有人发现。

夏池,我们逃跑吧。

如果不幸福的话,我们逃跑吧。

然后敏捷的闪身躲过新娘向后掷出的手花。

更糟的噩耗传来了,夏池没有再投入工作,反而真成为了一位全职太太。

“服美役”这是甘茹怡对她生活的评价。她是生活在有钱人大别墅夏季荷花池里的一尾漂亮的鱼。

于是,甘茹怡彻底认清这一类“般配”、“举案齐眉”的婚姻的真相。

男人们总爱那些年轻漂亮而又有才华的女孩,追求于手,圈养家中,让她芳华荒废,美貌不再,才华流逝,困于厅堂灶台,末了,若有了孩子,说:“孩子,千万别成为像你妈妈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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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阵乱七八糟的东扯西聊,大致表现为同事极力打开新话题,试图耽误甘茹怡准时下班,她气的太阳穴突突跳,脸上还不得不强行挂着笑,嗯嗯啊啊的胡乱应和一气,脚步却偷摸往门口挪,好容易摆脱了纠缠,冲进空无一人的电梯,狠狠按住关门键,幸福的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在门缝里对着站在门外的同事,露出个歉疚的笑。

“姐姐,我们明天去哪里玩?”一个声音从背后带着一丝阴气悠然响起,在仅她一人的电梯里回荡。

“什么去哪里玩?”甘茹怡莫名其妙。

“你说明天要带来上海的妹妹出去玩啊。”于甘游并没有显出身形,但从这一句话的声音传来方向之多变,甘茹怡推测,她正在这个狭小逼仄的空间里,焦急的窜来窜去,“家里不就多了我一个吗?”

“哦,我胡扯骗他的。”

“叮”一声,电梯到了,甘茹怡头也没抬地走出办公大楼,“我要工作的,妹妹。”

“哇,你不但喜欢骗人,你还喜欢骗鬼诶,明天是双休日,你明明休息的啊。”离开监控地带,于甘游终于缓缓调低了她的透明度。

“其实我有双重身份——一重是工作日努力工作,为社会创造经济价值的超能打工人,还有一重是周末贡献自己的时间,为社会生态、垃圾分类和废物利用起改善作用的环保工作者。”

甘茹怡打开手机,斗志昂扬地走向一辆停在路边的共享电动车,跨上车,反身拍了拍车座,潇洒一甩头。

“俗称拾荒者,我明天要去有钱人小区的垃圾站里偷垃圾——他们随手扔掉的奢侈品什么的,然后挂到二手平台上卖——这其实是一件高难度的工作,既要有一眼辨别值钱物品的超高鉴赏能力,又要有躲避环卫大爷大妈追杀的智力于勇气,更需要不要脸的高尚品德。”

“怎么不上车呢?小于?嫌弃这辆自助豪华环保电力敞篷车吗?要不你跟我在后面飘回家?还是你有什么没告诉我的超能力?比如移形换影?”结束了一周的工作,她很明显高兴了很多,话几乎是平时的几倍。

于甘游指着一辆呼啸而过的一辆宝马车,缓缓调高透明度,语气悲怆:“宁坐宝马车上哭,不坐电瓶车上笑。”

“神经。”

嘻嘻 这章很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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