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的,我要是回来晚了,银簪就是惩罚。”
拉着淮鸦的手,让他用银簪刺进她肩上。
“为什么?没关系的,我自己也可以。”他呆呆看着银簪。
“淮鸦,我不是神,更不是你的神。”握着他的手又刺进去一分,“我答应了没做到的,也该受罚。”
他怔怔看着血从指间流下。
再抬眼时,她觉得有浅浅的光,出现在淮鸦眼中。
拔掉银簪,掀开衣领,有个细小的血洞。
他拉开自己的衣襟,他的胸前,相似的位置,也有一个细小的血洞,只是不再流血。
抬手抚上他的血洞,她伸进衣襟,又摸到了那个烙印。
“你不喜欢这个印记。”
“总是会想起来,应淮给你烙上的场景。想想,就很痛。”
“不要紧的,已经不痛了,只要没烙在你身上就好。”
“你的牙印也快要烙在我身上了。”
淮鸦张了张唇,拉开她另一侧衣领,她肩上有个明显的牙印。
“又不是猫,怎么这么爱咬人呢?自己也咬,我也咬。”
在她看来,野兽才会展示自己的咬合力,毕竟那是为了生存唯一的武器。
他抿着唇不说话,目光盯着那道牙印。
“不疼。”她后靠着墙,“不过疼也没事。”
淮鸦把目光移向了她的眼眸,他现在还虚弱着,气息不强,但是隐隐的,她觉得他内心不是表面上那般温顺。
“为什么这么看我?”
“我在想,等你完全戒了毒,会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
指腹拂过牙印,又拂过她的侧颈,她笑了一声,歪了头,将那侧的脖颈露出。
淮鸦惊讶地看着她。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噙着淡淡的笑意望着他。
这是个邀请,读懂了吗?
他只是惊讶了一瞬,便读懂了她的意思,埋下去,轻轻咬在她颈侧,像是收起利爪尖牙的猫,以轻咬和人玩耍。
咬着,舐着,随后是轻轻浅浅的吻,温热的湿意一路从侧颈攀到她的下唇。
“你可以不让我戒毒的。”
“为什么?”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你可以永远把我拴在身边,只要一点点,一点点毒药我就会对你死心塌地。你可以让我做任何事,也可以对我做任何事,甚至可以把我变成任何人,只要你想。我也可以做你狗,就像我做应淮的狗那样。”虔诚又恳切。
“但我要你做人。”
“只要是你,只要是你,我都可以,我都没关系。”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充满了痴迷和期待。
柔软的温热在唇上轻点,在口中绽放,微微发颤的手撑在两边,这大概是他最主动的一次。
长久的交融,气息早就紊乱,压抑的喘息升腾起了无尽的欲念。
“但这不是我所愿。”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要我吗?你要抛弃我吗?”
“不是的。”
“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别不要我,求你了。”
带着卑微的吻袭来,这一次她尝到了别的味道。
“淮鸦。”她推开了人,认真地让他看着自己,“让你戒毒,不是抛弃你,也不是不要你。”
他眼眶微红,有种淡淡的湿意围绕。
“在你意志清醒的时候,你做什么决定,都可以。我想要的,是你想走就能走,想留就能留。我不想拴着你,我也不想拴着任何人。你,我,都是自由的。”
“那你呢?我若是要走,你会留吗?”
“若是希望我挽留,那便是你不想走,对吗?若是不想走,为什么还要走呢?”
“我......我......”他绕进去了,一下子想不出来要说什么。
“说不出来的话,就留着,想到的时候再说。”
歪着头,她抬手抚摸着他鼻侧的痣,眼中有他读不懂的意味。
她没有别的动作了,也没有做什么阻止他,只是等着他,眼神里有一份鼓励,又有一份期待。
就像她说的,绕不出来的话,就不绕了,他只觉得自己的神志又飘了起来。
闭上眼吻了上去,手也情不自禁碰触她的肌肤,从脸庞到肩颈,一寸又一寸。
她今天很大方,对他的渴求尽情施舍着,让他忍不住上钩。
他可不是池子里钓不上的鱼,就算没有钩子,他也心甘情愿被撷取。
“先生,首领和公子还没出来,要不要把药送进地牢啊?”玄峰看着药,问衍肆。
衍肆在捣药,听闻看了眼外头:“过两刻再说吧......你叫我什么?”
玄峰不好意思低头:“外头教识字读书的,都叫先生,您教我读医书,可不就是先生?”
衍肆抬头看了眼他:“随你吧。先去给玄童扎针,再来倒药。”
“好。”
地牢中,二人躺在牢房内,冰冷的石板稍稍能够降下他们炙热的体温。
淮鸦挪了挪,把自己的脸放到她手上,轻轻摩擦,抬手捋了下她额前碎发,指腹轻轻勾勒眉眼。
她的手也动了,手指在他的脸上摩挲,睁开眼,就是淮鸦强撑着清醒的模样。
“坚持不住了,就上去了。今天的药还没喝,喝完再休息。”
“好。”
把人扶起,她给他束好腰带。
“等......等等......”
他捡起银簪,簪身上,还有干了的血迹。
扶正了发髻,他给林英之簪上:“我不喜欢黑色。”
“上去就洗了。”
“我给你洗。”
她笑了声:“洗着洗着你就栽水里了,等你有力气了,再做别的。”
“好吧。”
玄峰在地牢门前等了会,还在纠结要不要下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的脚步声,随后就见两人拖着步子从里出来。
“你们......你们这是打起来了?”玄峰瞪着眼瞧着他们身上的点点血迹,“首领,你的......”
她的嘴唇是破的,玄峰愣了一会在两人身上扫了几眼,突然意识到什么,打了两下自己的嘴。
“我来我来。”他上前让淮鸦搭在他身上,“公子,我扶你回去,药已经熬好了,一会给你端来。”
“好,多谢了。”
玄峰转头望向林英之,后者向他点头。
“啧啧,真疼啊......”
淮鸦已经收拾干净了,玄峰在给他上药。
“什么?”
“您这手指啊......公子啊,这片,我得给您拔了,得重新长。”
“你看着治吧,我不怕痛。”
玄峰咽了下口水,利索得拔下已经松了的指甲,看着淮鸦只是拧了下眉,又恢复了平静。
“首领也拔过我的指甲,疼死我了,您竟然都没什么反应,真不是一般人啊。”给他包起手指,他突然产生一丝后怕。
“嗯?为什么?”
“那会啊,首领是为了......”玄峰突然止了话头,观了淮鸦的脸色,“那会首领是在找公子您,拷问我呢。”
“找我......吗?找我干什么......噢......”
他想明白了,趴在自己的手臂上,静静看着窗外的落花。
玄峰自觉似乎说错了话,闭了嘴,只是默默上药。
一时间房中只有银铃声。
林英之也洗了一番,恢复了往常的模样,转着脖子在院子里随意走走。
衍肆在小池塘边置了躺椅和伞,此时在安稳晒太阳。
她没想去打扰,但衍肆却出声:“让玄童歇歇,别腿没好,眼睛先看瞎了。”
“好。”她走出去两步,忽想起一事,“你来梁都,方尔辞不知道吗?”
衍肆没出声,她心想大概他不想提,也不再问。
“他啊,云游去了。”
走出去了,又听见他一个人兀自开口,像是回答她一般。
接下来连着几日都在下雨,但好在正值春日,下雨只觉凉爽。
沾了雨的花瓣,被打落,被按进泥中,化作树的养分。
镜院周围果然出现了老鼠,不知这老鼠是想偷走谁的养分?
林英之撑着伞,提着老鼠的后领,扔倒古树下。
老鼠已经被她卸了胳膊,一路呜咽。
雨声不大,老鼠的呜咽一声不落钻进她的耳朵。
“闭嘴。”
“呜......饶命啊女侠......小的......”
“前段时间有个小贼来我家,你跟那人,是一伙的?”
老鼠静了一瞬,顺势承认:“女侠饶命......我们也是,鬼迷心窍......”
“那个小贼那夜答应,让你们避开我家,怎么,是还来找死?”
“不是不是......是小的,小的鬼迷心窍了......”
“你们的贼窝在哪?”
“贼窝......”
哪来什么贼窝,这些人背后的人只是来监视她的,宫宴过后,谁都不知道冷宫里溺死了谁,也不知道那夜有个刺客潜入了宫。
小老鼠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正好装作不愿告知的模样,那么她也装作被惹恼的模样,踹了他一脚。
“这么想来我家偷东西的话,不妨你自己去看看。”
她让开路,示意小老鼠自己去找。
“不不不,不敢了不敢了,小的不敢了。”
小老鼠哆哆嗦嗦,低着头,既不敢看,又不敢让她看。
“我不知道这里什么规矩,在梁都,我也不想惹什么是非。”她伸手,点了下小老鼠的手,“第三次被我发现,就要出人命了。”
小老鼠不明所以,但还是递上了手。
“啊啊!!”
随后小老鼠的手被拧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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