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宫城遇到了小野。
“すみません、昨夜は急に用事ができて行かなかった。(抱歉,昨晚临时有事所以没有过去)”
小野向宫城鞠着躬,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他观察着宫城的表情,生怕他看出破绽。
宫城开口:“小野君。(小野)”
“あ……(啊)”
“これからは大丈夫なら、会わないでください。(今后如果没事的话,请不要见面了。)”宫城注视着小野。
小野感到不安。
“彼があなたを傷つけるとは知らなかった。本当に……(我不知道他会伤害你,真的……)”小野激动地向前一步想解释,一只手臂土壤横挡在了他和宫城之间。
宫城吃惊地仰望着屠苏阳,他的出现令他颇觉意外。
屠苏阳的个头是这届学生里最高的。
他压低下巴,一手拦在二人中间,眉头紧锁居高俯视着小野,小野猜他显然是误会了。
屠苏阳与生俱来的优势带来的气场把小野吓得一愣。
“宮城君、本当にすみませんでした。(宫城,真的非常抱歉)”小野赶紧解释,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宫城朝屠苏阳微微摇了摇头,他才放下了手。
屠苏阳忽然一手揽过宫城的肩膀,意思要带他走。
留下小野一个人待在原地。
小野紧握着手,最终犹豫着转身叫住了从身边走过去的宫城。
“武蔵に注意。(小心武藏)”
——这是他给宫城最后的忠告。
小野郑重地向宫城鞠了一躬,撒腿就跑。
——他知道,这样容易让宫城误解昨晚的人是武藏苍介,可他不想让月见里暴露。武藏苍介讨厌宫城,提醒宫城提防也不算污蔑他。
屠苏阳低头盯着宫城,“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宫城翻起眼皮仰望着,因为屠苏阳比他高了太多。
宫城看他的时候眼睛往上一翻会露出更多的下眼白,在屠苏阳看来这眼神可爱中又带着一丝楚楚可怜,忍不住让人心疼。
宫城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但……
“小野不坏。”
“肯定不是武藏,他这是想转移注意力包庇真凶。你和那武藏还有来往吗?”
“没什么来往了。”宫城现在见到武藏苍介顶多点头打一下招呼,毕竟同学嘛关系不想弄得太僵。“怎么了?”
“哦,没什么!”屠苏阳笑道,“要是他再找你麻烦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他要是仗着人多势众,我们寝的各个也不是吃素的。”
“得了吧,你一学期不到,都写几份检讨了?别连累笑庸他们!”宫城皱眉。
屠苏阳去揽宫城的胳膊,谁料宫城嫌弃地一推,屠苏阳扑了个空。
夜训结束。
洗完澡,陈寅亥脱下背心光着膀子站到床上兴奋地指着自己的腹部:“快看,快看!这是什么?”
“什么?哦,那肚脐眼下长毛了?”屠苏阳把肩头的毛巾拿下甩了陈寅亥一肚子。
陈寅亥一躲,气道:“你干嘛?你有不稀奇。我们没有的,有了还不能显摆显摆?”
顾笑庸抬了抬下巴:“转过来,我看看!”
陈寅亥转了个身,指着自己腹部的四块腹肌,若隐若现的第五、六块的轮廓。
“才四块,再努力努力!”
“什么四块……这明明就是六块好不好?”陈寅亥深吸了一口气,挺起腹肌。
张启明跑过去,认真地看了看。伸出手指左右开弓绕着腹肌的轮廓描摹着引来陈寅亥一阵颤抖,憋住的气破了功,护着腹部,弓起背拼命往后缩。
“痒痒痒……”
张启明抬头:“等等,这不还没描完吗?”
“寅亥,你跳那么高,敲锣打鼓地就为让我们看你那四块腹肌啊?我当是什么好消息呢!”许汗青拿着肥皂,抱着盆准备去洗衣服。
“都说了是六块、六块!”
“那第五跟六不还差四条边吗?”张启明说完故意往他肚脐眼上戳了一下逃回床上。
陈寅亥捂着肚子气鼓鼓地坐床上,指了一圈,特意跳开了屠苏阳:“你们一个个不承认,就是嫉妒。诶,我说对了吧?”
“我也有!”张启明说着掀开自己的背心下摆,比陈寅亥更实在的六块腹肌赫然摆在眼前。
“哟,启明。你上个月还没这样呢?不错啊!”许汗青路过,瞟了一眼。
“你你你呢?”
许汗青微微一笑,温柔但没怀好心地撩起一角,一侧的八块腹肌显而易见。
陈寅亥再次受到打击,犀利的眼神甩向顾笑庸。
顾笑庸伸出手比划了个“六”的手势。
“我不信!”陈寅亥仗着就在临床,站起来一脚踏到顾笑庸床上,另一只脚跟着踩上去,直接跪趴在床面。陈寅亥伸手就去拽顾笑庸的衣服。
“你干嘛呢?”顾笑庸嫌弃,“脏不脏就往别人床上踩?”他也就象征性地拦了一下陈寅亥的张牙舞爪,反正他是实打实的六块腹肌。
陈寅亥不干了,满床打滚,最后四脚朝天地躺在顾笑庸床上望着天花板蹬腿:“怎么你们都比我……”突然他坐起来,看到宫城正一声不响地准备去洗澡。
“宫城,你还没去洗澡呢?”
“我晚点去。”宫城抬头望了他一眼,走到柜子前拿换洗的衣服。
陈寅亥跨回自己的床,穿好拖鞋跑到宫城背后趁他拿衣服,伸手就从背后抱住他要将那衬衣扯出来。
宫城吓得立马躲开,转身撞到了柜门。
四人都震惊了,刚那一声动静陈寅亥也吓得不轻,呆呆地望着宫城。
“我就想看看你有几块腹肌。”陈寅亥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宫城扶着柜门站好,收拾好受到惊吓的表情,见大家都盯着他,轻声道了句:“我去洗澡。”
关上柜子,拿起盆埋头就往外走。
“我做错什么了吗?”陈寅亥两手一摊,莫名。
“看你把人家吓到了吧!”屠苏阳鄙夷。
“宫城不至于吧……胆子跟兔子似的。”陈寅亥缩了下下巴,拧着眉。
“人家怕是害羞,况且哪有你这样不害臊,一上去就掀人衣服的?”顾笑庸表示。
陈寅亥觉得他们说得似乎也对,是这么个理儿。
“寅亥,你要想看明早趁宫城换衣服的时候,你离他又近。”张启明发表了灵魂一击。
宫城用木桶里的热水冲洗着身体,刚才自己反应是不是太大了?
他咽了咽喉咙,心事重重地走到了浴池边解开围着下身的浴巾。肚脐正下方一道约5厘米长的纵向疤痕相较他全身的肤色显眼而夺目。
宫城泡进水里,和平时一样,水都凉了,仅残留着一丝微微的温度而已。
他埋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腹部,没有一丝赘肉但也不像他们各个都有炫耀的资本。说实话他也不稀罕那样的,觉得自己这样也挺好的。
洗完回寝室,宫城刚好见屠苏阳抱着盆去洗衣服。
屠苏阳没有走,而是等着他走近。
“你没事吧?”屠苏阳关心。
“嗯?”宫城抬眸疑惑地仰视他,“什么事?”
屠苏阳看着他,刚发生的事,不至于想不到……怕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想提吧!
“哦,没什么。”屠苏阳笑笑,露出六颗洁白的牙齿。
宫城眨了眨眼,埋头微微缩了下肩膀抱着盆进了寝室。
屠苏阳全看在了眼里。
砰!
一碗味噌汤不慎打翻,淋了宫城一身。
“すみません。(对不起)”对方拼命鞠躬,不断道歉。
“大丈夫。(没关系)”宫城见他吓得不轻,也没要追究的意思就放他走了。
宫城掏出手帕擦了擦,随手将沾了豆腐渣脏兮兮的手帕放到桌上。
“等下吃完回去换一件。”许汗青提议,见宫城老盯着那滩污渍。
“昨天洗的不一定干了。”宫城拎着肩膀上那块湿衣,看了眼餐盘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索性先和他们打了声招呼,“我吃完了,先回去了。”说完端着餐盘走了。
没走多久,屠苏阳突然发现宫城的手帕落下了。
“我也吃好了,你们慢吃。”屠苏阳端起餐盘,顺手拿起宫城遗落的手帕。
“诶……”陈寅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屠苏阳已经走了。“苏阳有急事吗?平时他吃完不也等我们一起吗?”
顾笑庸抬了一下下巴,“没看到宫城那手帕在你边上放着呢吗?苏阳怕是急着给人送去呢。”
“等下回寝室带去不就行了,又不急这几秒。”
许汗青喝了口味噌汤:“估计是怕宫城找不到该着急了,每回儿宫城吃完饭不都用那帕子擦嘴呢吗?”
屠苏阳一开门,宫城正站在床前,光着上身。
那背和腰流畅的线条就跟他小时候在他们北平琉璃厂古艺斋的博古架上看到的一尊白玉雕的仙娥一般。
宫城弯腰从床上拿衣服,听到身后的动静忽然整个人僵了一下。他微微转过肩膀,只见屠苏阳站在门口。宫城瞬间瞪直了双眼,气都不敢喘一声。
“哦,”屠苏阳眨眨眼,食指抠着眼角边走边道:“你的东西落下了。”
宫城在他抵达床边的瞬间已经穿好了袖子,将衣襟拉拢,慌张地扣着纽扣。
宫城急忙:“谢谢,先放那儿吧!”
屠苏阳把手帕晾在了床尾的床栏上,眼睛往他腰上一瞟,腹部一道深色的伤疤一直延伸到裤子里。
宫城迅速扣完了最后一颗,然而屠苏阳却依旧站在那里。
宫城抬头的瞬间,屠苏阳动身朝窗口走去,“我说呢,这大白天的屋里怎么不透光呢!”
其他人也陆续回来了。
“好端端地拉着个帘子做什么?”顾笑庸见屠苏阳拉着窗帘。
屠苏阳冲他笑笑:“这不拉开了嘛!”
屠苏阳见宫城松了一口气,拿过换下的脏衣和手帕抱着盆出去。
陈寅亥盯着宫城出去,突然眼前一亮,搂住屠苏猫着腰打探:“刚宫城换衣服来着?”
“嗯!怎么了?”屠苏阳见他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没好事。
“那你看到几块?”
“什么几块?”
“寅亥,你还惦记着宫城肚子上那几块肉呢?怎么,他早上换衣服你没看到啊?”许汗青嘲笑。
“宫城就跟那包心菜似的,脱了外头睡衣,里面还穿背心。我这不没看着嘛!”
陈寅亥早上一听起号声就爬了起来,就见宫城迅速脱了那件绸缎面的天蓝色睡衣,好家伙儿里面居然是件背心。
“诶,问你呢?几块啊?”陈寅亥推了推屠苏阳。
“我不也没看到吗?”屠苏阳当时就注意宫城那疤了,至于其他的愣是没留意。
“你晚上跟宫城一块儿去洗澡不就知道了。”顾笑庸拿着热水瓶正要出门,回头提了一句。
“诶,这么一说也对。”陈寅亥一拳砸在自己的掌中,忽然发现一个疑惑的现象,“宫城是不是都没跟我们一块儿去洗过澡呐?我好像从来就没看见过他光着的样子。”陈寅亥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张启明笑:“寅亥,干脆得了。别费那老大劲儿了,等下宫城进来让他脱一个给你看,省得你成天惦记!”
屠苏阳也奇了怪了,这陈寅亥平时不是那么扭捏的人啊!
“你怎么一到宫城这儿就收敛了?平时对我们那可不是一个样儿。”屠苏阳眯起眼睛打量着他。
“这不人家是斯文人,你们这群野蛮人能一样吗?”
“怎么我们就野……”张启明指着陈寅亥正要教训,宫城进来了。“宫城,你来得正好!脱一个给……呜……呜呜……”陈寅亥上前一把捂住张启明的臭嘴,把他按倒在床上。
宫城袖子管撸到胳膊肘,抱着盆回来,听张启明这么说还以为自己身上拖了什么进来,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后面。“我身上拖什么了吗?”
“他跟你开玩笑呢,别理他!”屠苏阳走过去搭着宫城的肩。
宫城盯了下床上的两人,奇奇怪怪的。
晚上夜训结束,陈寅亥约宫城一起去洗澡。无奈宫城拖着,也不知道忙出忙进干些什么,没事找事地做,愣是不去洗澡。
陈寅亥终于憋不住了,抱起盆就奔向了浴室。去晚了水凉了不说,这大热天的夜训完可不得赶紧泡个澡舒坦。
洗衣服的时候陈寅亥向屠苏阳抱怨了一通。
“我就说呢,这吃饭洗澡两桩事就你跑得快,今儿倒没见到你。”屠苏阳拧干了裤衩。
“你说这宫城都没跟我们去洗过澡,都男的他藏着掖着干嘛呀?”
他这么一说,屠苏阳又想起了中午看到宫城换衣服的场景,腰身柔软得跟女人似的,腹部却有一道那样的疤。
按理面部、颈部文身或瘢痕直径超过2CM,着短装身体其他裸露部位直径超过3CM,或虽经手术处理仍有明显文身瘢痕,影响军容的,不合格。但其他部位瘢痕因颅脑、胸、腹部等手术造成的除外,不影响正常功能和形象的就没问题。
屠苏阳突然产生了好奇,宫城那疤到底是怎么来的啊?看上去像手术造成的,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他体能不好啊?
“喂,苏阳?我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见?”陈寅亥的声音突然传入屠苏阳的耳朵。
“啊?怎么了?”
“你这水哗哗的,里面也没件衣服。你洗什么呢?”陈寅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屠苏阳这才发现刚走神了。
放学了,屠苏阳假装肚子疼去了医务室。
来到医务室门口,他却徘徊着。正在此时,静香护士刚好开门和屠苏阳撞了个面。
“何か御用ですか。(你有什么事吗)”静香护士眨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诧异地望着他。
“はい。(是的)”屠苏阳挠着耳朵点了点头。
村上医生有事提前走了,听屠苏阳只是肚子疼。静香护士让他躺在床上,替他按了按肚子询问他具体是哪里疼?
大概了解情况后,静香护士告诉他应该是受凉了,回去注意保暖,多喝热水就行了。
屠苏阳借机询问什么手术可能会在肚脐下方留下纵向的疤。
静香护士想了想,“腹部の手術は全部できます。しかし……(腹部的手术都会,但是)”
静香护士回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屠苏阳解释:“男性はよく分かりません。女性ならそこが子宮です。(男性不太清楚,如果是女性那个位置是子宫)”
静香护士的描述屠苏阳大概听了个明白,男性她吃不准具体什么病征做过腹部手术,但是女性多半是子宫的病征。
宫城是个男的,子宫肯定不可能。
屠苏阳谢过静香护士便告辞了。
夜训后,屠苏阳故意没回寝室在外面呆着。等看到宫城去洗澡了,赶紧回去拿了盆备好东西就奔向浴室。
宫城深知,下了夜训,天气又热。大家都抢着赶紧去洗澡,抢头一泡热水泡澡。所以现在这个点除了他,根本不会有人来。
“啵!”
肥皂飞了,沿着光滑的瓷砖一路滑了出去。
宫城起身走过去,弯腰去捡肥皂。忽然从两腿间看到身后有双脚正朝他走来,瞬间产生了警惕。他想起在树林里袭击他的人,会不会又是他?
宫城佯装没发现,故意放慢了捡肥皂的动作。估测对方离得差不多的时候,他猛地起身,转身就是一个格挡出拳,对方一闪,脚下一滑摔倒在湿滑的地面。宫城手里的肥皂顺势飞了出去砸在那人边上。
“屠苏阳?怎么是你?”宫城惊讶地望着摔倒在地的他,跟王八似的四脚朝天。
屠苏阳扶着脖子,微微撑起上身,苦恼地抱怨:“你这防谁呢?”
“我……我拉你!”宫城刚往前一步,伸手准备拉他起来,就看见他浴巾下撑了起来。整个人石化般僵在了原地。
屠苏阳顺着他的眼神也发现了自己的变化,一时也有些难堪,张着嘴没了声。
“流氓!”宫城骂了一句,忿忿地从屠苏阳身边跨过。
“这……这是正常的生理应激反应,喂!”屠苏阳摸到肥皂,灵机一动,“喂,你肥皂不要了?”
宫城一听,转身,也不去看他。弯腰就去捡肥皂,问道:“你要躺到什么时候?”
“那你拉我一把。”屠苏阳说着伸手就去拽宫城,这手没拉到,倒是一把将宫城腰上的浴巾扯了下来。
两人的眼睛都不小,两双大眼互瞪着对方,只是看的地方不一样。
宫城瞪的是他这个人,屠苏阳盯的却是他的疤。
宫城见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还不带动的。气愤地一把抓过屠苏阳手里的浴巾,“你往哪儿看呢?变态!”
“诶,宫城!你别误会啊,我没看你那儿,你有的我也有,有什么好看的!”屠苏阳仰头解释。
宫城又羞又气,抿着唇。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什么叫“你有的我也有”,还“有什么好看的”。
“宫城,你那疤怎么回事儿?”
屠苏阳的一句话令他冷不防地一激灵!
——糟了,被发现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寝室,沉默不语。
“苏阳,你怎么也这么晚洗完啊?”陈寅亥随口来了一句。
屠苏阳懒得理他,陈寅亥见他不说也不自讨没趣儿,爬上了床。
宫城去洗衣服,屠苏阳也跟了出去。
屠苏阳挨着宫城,也不怕那水甩他一身。宫城暗想,这地方那么大,你非要跟我挤一起干嘛?
宫城洗到一半,屠苏阳突然按捺不住了拉起他就往外走。
“诶,我的衣服……屠苏阳,你发哪门子疯?”
水龙头滴答滴答滴着水,一盆没过完水的衣服泡在水池里。
屠苏阳拉着宫城到了操场边上才松手。
宫城揉着手腕,抬头瞪视屠苏阳,那句“你到底想干嘛”还没脱口就被屠苏阳问得没了声。
“你那疤究竟怎么回事儿?你体能不好是不是也跟它有关?”
半饷,宫城嗫嚅:“关你什么事儿……”就像被人抓到了小尾巴不敢大声,但又不肯服软。
“怎么不关我事儿啊?”屠苏阳一想,还真没他什么事儿。他咽了下口水,继续道:“住一个寝,同学间多多关心,照应不都应该的吗?”
“我不用你关心照应。”宫城抬起眼皮盯了他一下,迅速垂下,转身就要走。
屠苏阳一把拉住宫城,他没使多大劲儿,但宫城没料到他会突然拽他,一个趔趄就撞到了屠苏阳怀里。
宫城推开屠苏阳的胸膛,那句憋了许久的“你到底想干嘛?”愤怒地脱口而出。
“你是不是有什么病啊?”屠苏阳试探着询问。
宫城深吸了一口气,提高了声调:“你才有病呢!”
“宫城,都是同学。我关心你才问的,你怎么这个态度啊?”屠苏阳眨着眼,一脸好心办坏事的无辜状。
宫城不想再跟他纠缠了,他的衣服还泡在水里呢。
“去年做手术留下的。”宫城不情不愿地告诉屠苏阳。
“那你藏着掖着干嘛?手术留的疤,再说你的地方平时又不露,不影响军容。”屠苏阳就不明白了,他怕什么。
“说是这么说,但其他人未必这么想,免得被人私底下议论觉得我是开后门过的体检。”宫城焦虑地抿了下唇。
“你什么病啊要手术?”屠苏阳记得他那疤少说也有5cm了,而且延伸下去不就是男人的玩意儿。
“我也不清楚。”宫城转了下眼珠望向一边,“家里人怕我多心都瞒着我,我醒来手术都做完,人躺病床上了。”每每回忆起,宫城就觉得跟做了一场梦似的。
“怎么听着你就像那傻了吧唧的鱼被鱼贩子敲晕就给开膛破肚了一样,自己生什么毛病都不知道。”
宫城提了一口气就要发作,这屠苏阳会不会说话呢?他才是那傻了吧唧的鱼!
“誰がそこにいますか。(谁在那里)”
远处传来一声询问。
宫城听出了是教官,待在原地做好了接受教训的觉悟。
“愣着干嘛?还不快跑!”屠苏阳推了一下宫城。
宫城眨了眨眼,见黑影离得远,还是逃吧!
两人不顾教官的厉声叫停,趁着黑夜和树影的掩护仓惶撤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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