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说话间,温京墨已经麻利地将两碗烫菜端上桌,二人分坐在桌旁,这一整天大戏演下来,终才得空吃上正常食物……

闻到熟悉的美味,大白脸上神色也随之柔和了些,他终于舍得把自己从温京墨身上摘下来,随手取了餐具递给温京墨:“奈何我还未想通其中关联,并不能就此下定论,只隐约觉得绝非好预兆。”

温京墨闻言却坚定地表示:“我相信你的直觉。”

大白那金灿灿,足能闪瞎萌萌眼的气运色摆在眼前,能让他担忧至此的事,绝非是空穴来风的妄想,何况还有黑色气运在旁虎视眈眈,引来的洪涝才刚过……

温京墨在翻出碗里的一块魔芋,用筷子轻轻夹起放进大白碗中。

“这是魔芋,本是一种全株有毒的植物,以根茎为最,而这个就是魔芋根茎做的食物。”

大白拿筷子的手微顿,眼见对面温京墨毫不犹豫地将其夹进口中,嚼得贼香。

“我不知第一个尝试吃魔芋的人到底经历过什么,但他的勇敢尝试让我们拥有如此美味的食物。”

温京墨又指指碗中飘浮的红油:“辣椒这种东西,含有辣椒素,对哺乳类动物——特别是人类,有刺激性,会让口腔产生灼烧感。”

温京墨用勺子喝了口飘红的汤,辣味配合浓稠高汤的结合让人欲罢不能。

她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最后总结道:“现今这些毒物都变成了食物,被装进了碗里,任我们随意畅吃。”

温京墨浑不在意道:“管它有什么阴谋阳谋,咱们莫问前路凶吉,但求落幕无悔!”

话罢竟将碗端了起来,酒杯似的轻轻磕在大白碗边,清脆的声音突然有了丝磅礴之气。

放下碗她还不忘眨巴着眼睛安慰大白:“别忘记还有家中空间,真有那一天,我们大不了撂挑子不干了,只管回家一躲,凭它什么妖魔鬼怪也伤不得我们半分,到时我天天给你抓鱼吃~”

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件件办,温京墨在自己犹如瘟神附体的buff加持下,早已彻底领悟何为“着急也没用”。

现在的她只求凡事尽力而为,先将眼前自家地盘这些大小蛀虫清理干净,才有时间精力寻思其他。

大白一闪不闪地看着眼前“管它天塌地陷我自无忧”的温京墨,内心翻腾的担忧与思虑全都奇迹般的平复了……

在别人还躲在娘亲怀里撒娇要糖时,他已学会察言观色地夹缝中求生,自小便养成了这多思多虑的毛病,时间久了自然养成习惯,凡事恨不能想到百步之后,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过度缺乏安全感。

自打凭空冒出个温京墨,便仿若定海神针般将他心神全都牢牢钉在原地,让他忍不住也生出些痴心妄想来……

想要那个出生就注定与他无缘的位置,甚至只存在剧本中的理想世界。

好像只需跟温京墨在一起,什么忧思忧虑全都没必要,无论前方多少阻碍,这些不切实际的妄念便都能实现。

二人吃饱喝足后,短暂地和衣而眠到二更天刚过便起身了。

顺着白日里温京墨用手机偷录的方位,一身夜行衣的二人迅速摸到门脸最大的那家“当铺”。

这家无牌“当铺”,占地面积足有两个千香院大,还隐蔽地藏于后街中,门口有身体健硕的看守巡逻,白日里出入的都是衣着光鲜的男性,大多被簇拥着,明显不是来借钱的,不似别的“当铺”,进出都是一脸苦相的人。

温京墨确信,此处便是类似总店之类的据点,来往的该都是小头目之类的存在。

顺着千香院屋顶而来的二人,轻松越过高耸的院墙。

当铺内院灯火通明着,巡逻混混有的连上衣都没穿,困得接连打哈欠,一副睡眼惺忪模样,却都在认真巡视着院内,一个偷懒的都没,比容城大门的守卫负责了不止一星半点。

温京墨仗着有大白这个轻功了得的“人形飞行器”,又有闪现家中空间的能力辅佐,一路如入无人之境般,不一会便来到了当铺内院。

相比于巡逻严密的前院,内院简直可以用密集来形容,里三层外三层地站着穿着各异的壮汉,把大宅围得可谓水泄不通,只差把“此地无银三百两”那牌子挂上。

把只想探完路就回的温京墨勾得浑身难受,必须进去看看究竟才算完。

再严密的布制,屋顶自然也没人,温京墨熟练地掀开瓦片,正对室内正堂,只见屋内灯火通明着,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秦兄自可放心,我女月卿定会准时出嫁,绝不耽误你儿履职的时辰。”

断了条腿都消停不下来的温良信,正托着他打了夹板的伤腿,人模狗样地端坐在上位,同一旁的年岁相当的男人说话,一旁立在他身侧的正是温家现今的长子嫡孙,原主的亲哥哥温京远。

大白知晓她的疑惑,迅速在她掌心写道:“秦书贤。”

这帮人渣半夜不睡觉,聚在容城这三不管地区,还派了如此重兵把守,能商量好事才怪!

秦书贤与温良信年岁相当,却明显壮硕三分,一脸横肉的长相本就看着吓人,额头竟还有道蜈蚣似的丑陋疤痕,活像被人做过开颅手术,后缝上似的突兀怪异。

温京墨在温家以外的地方,最怕见到温家人,原主抽疯似的反应,往往发作就给她一个猝不及防,就像现在,她还没听上两句分析出一二,内心便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

还未待温京墨想出为何是恐惧,脑中便过电影一般开始闪现画面——

不知何处的破庙里,残破神像前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面目的女人,正虚弱地靠坐在稻草上,手中抱着个血糊糊的婴儿。

门外响起杂乱脚步声,女人迅速将婴儿塞进原主手中,将其藏进身后的稻草垛,自己则像盾牌般的死死挡在前面。

“哎,你这又是何必?孩子呢?”

原主从草垛缝隙中窥视着外面走进来的人,却只见得一身冷硬盔甲,视线问题根本看不见脸。

“没有什么孩子了,此子不长眼地投生在我腹中,也属他背运倒霉,我便早早送他重新投胎再择好人家。”

女人声音虚弱,带着粗噶如破锣般的嗓子,语气却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癫之感。

“尸体呢?”

来人缓缓靠近稻草垛,原主终于在缝隙中得见那一脸横肉的男人脸,正是一身盔甲的秦书贤!

“给我回去也好交——啊!”

上前的动作被突然打断,秦书贤捂着额头迅速后退,鲜血止不住地流了他一脸,再加上那扭曲的脸部肌肉,活像个被戳破流汤的烂柿子。

他恶狠狠地盯视着眼前女子,目光好似要活嚼了她,直把躲在后面的原主吓得止不住地颤抖。

女人却毫不在意地扔掉不知何时握在手中的金钗,用力之大竟将金钗生生划碎了半根,只余个华丽的钗尾“咣啷”一声掉在地上。

“我只需活着同你回去,自有方法让你交差,如若我死了,你大可试试,这差事你还能不能有命交?”

女人用嘶哑地声音说着威胁的话,即便面对犹如恶鬼的秦书贤也丝毫不退半分,一动不动地牢牢靠坐在稻草前,护着身后原主跟孩子。

大门再次被打开,原主这才看清屋外竟站着密密麻麻许多兵士,各个都带着兵器,甚至还有绳索脚铐,正跃跃欲试着要进屋捉人。

回忆闪现至此结束,待温京墨回过神来时,已身处一颗大树顶端,大白正关切的望着自己。

温京墨皱眉揉捏额头,同时朝大白摇头表示自己无事。

所以这才是小祖宗的生母?此事竟与秦家有关?只可惜回忆中女人一直没露脸,温京墨也无法从那破锣般的嗓音中辨别身份,只庆幸温既明有个爱他的母亲,他并非是被有意丢弃的孩子。

许久未见的回忆闪现打得温京墨措手不及,幸而大白身手了得,及时将她带离屋顶,没因此暴露行踪。

待二人再此回到屋顶时,屋中话题却还在围绕温月卿出嫁之事,看来瘟爹进展并不顺利,秦书贤打得一手好太极,罗圈话翻来覆去地说,就是不同意。

秦书贤饮了一口热茶,笑着回复道:“温兄莫要说笑了,您家连失两命,其中还有您家老太太,现今人都没抓到呢,我秦家再急,也不至于逼您大丧期间嫁女啊……”

秦书贤这话意有所指,站在瘟爹身旁的温京远终于逮到机会,不紧不慢地开口解释道:“秦叔您大可放心,我亲妹比月卿还早出嫁,现今在翊王府的风光,自不必我这小辈来多说,你自有途经了解。”

话中竟还有隐隐得意之色?直把温京墨听得犯恶心。

温家这些人渣,卖了自己给翊王不算,竟还谋划着连温月卿也赶紧卖给秦家。

看来在他们的眼中,无论是出身尊贵的嫡女,亦或上不得台面的庶女,都只是他们随时可以出卖的物品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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