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破关

历时半月,龙门关终于被攻破。

当鸿蒙率军夺下关口,妫沛公主的大队人马便似流水败走。

这龙门关的关口内好似一个长长的甬道,穿行过后才豁然开朗。

妫沛公主粮草短缺,故并不与鸿蒙正面交锋,而是率领全军西退。

鸿蒙不想给妫沛公主留有喘息的机会,穿过关口后亲自率军追击,不料却在半路遭到了风波的伏击。

龙门关关口穿过之后虽然豁然开朗,但地势较低,行道设在两座险峰之间,妫沛公主率领人马撤去了西边的峰顶,风波则是从对面的那座山峰对鸿蒙进行了偷袭。

妫沛公主的人马有专属的军旗,而风波伏击的山头却是插着曾经专属流乐王子的旗帜。

他竟是为流乐,自立为王。

其实风波的人马没有多少,他伏击之时也不过又是对着鸿蒙三箭齐发。

鸿蒙耐心不多,实在是已经厌烦他一成不变的复仇方式,飞刀劈开同来的三支箭,对风波说:“你的机会,用完了。”

鸿蒙要追击妫沛公主,没有时间同风波久耗,直接率军往西峰行去,哪知风波又将长弓拉开,将箭头对准了青羊。

起先鸿蒙起兵之时,青羊并未随军同行,只是卡布根据鸿蒙推算的时间,知道龙门关的关口不日就要破开,这才于前两日派人将青羊母子接了过来。

风波这一箭对准青羊,也对准了青羊怀里的婴儿,当利箭离弦到了青羊近前,卡布护在妻儿身前劈飞了那支箭。

“信不信老子剁了你!”卡布怒不可遏,对着风波暴喝。

风波不理卡布,只冲青羊说:“你嫁给努尔哈察族的仇敌做妻也就罢了,竟然还为这么丑的人生下孽种!青羊,你是不是糊涂了?”

卡布听完这话气得脸都涨红,看向鸿蒙请示。

鸿蒙点头应了,“想去就去吧。”语罢率领大军往西行去,而狼嗥作为前锋更是抢在鸿蒙的前头打马就冲上了西峰顶上,只是走前他朝风波看去一眼,冲风波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风波似是因为失去流乐,在日复一日的仇恨中有些疯癫,他对狼嗥的动作视而不见,只望着青羊大笑,可他同时又在哭。

方才风波那一箭,叫卡布恨得牙痒痒,打马就要杀上去,青羊却是红着眼睛拦住了他。

在努尔哈察族的时候,青羊作为妫沛公主的侍女,而风波作为流乐自小的奴宠,两人也算是一起长大。青羊看一眼风波,冲卡布摇摇头:“算了吧,他也算是我的哥哥。”

卡布不舍妻子难过,瞪着风波咬了咬牙,护着妻儿又追上了鸿蒙的大军。

西峰之上是大片的沼泽地,鸿蒙追上峰顶以后,妫沛公主就率领自己的人马退进了沼泽地中。

她显然对这片沼泽地了如指掌,率领着人马朝着西边有序撤退。

狼嗥作为先锋,猛然追击,一时没留意,差点陷进沼泽地,好在他身手敏捷,及时勒马。

鸿蒙见状,立即下令全军后退,这才避免了大队人马的陷落。等狼嗥打马退回鸿蒙身边,鸿蒙拍了拍狼嗥的肩膀,就在沼泽地外沉默地看着妫沛公主。

如今的妫沛公主一身戎装,若只看她的容貌,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模样,可是她手中的长矛沾满鲜血,身后有着千军万马,已赫然成了鸿蒙不可轻视的对手。

妫沛公主与鸿蒙许久不见,她在沼泽地内打马朝鸿蒙靠近了一些,看着鸿蒙那副冰冷的獠牙面具说:“鸿蒙,我还真有些怀念你自称桑晖的时候,那时你的一张脸虽然也总是冷冰冰,可到底不似如今这般无情。”

鸿蒙没回应她这话,只是由衷道:“公主好计谋,好手段。”

妫沛公主粮草短缺,却比鸿蒙所料还多撑了三日。鸿蒙料定妫沛公主留有退路,却不想她会借着地利设起一道天然屏障。

妫沛公主轻笑,“同你做对手,怎么能不给自己留后路呢?”

鸿蒙看着那片沼泽地说:“这点你倒是很像你的父亲。”

妫沛公主眼眶微红,沉默片刻退走,同卡布自后赶来的青羊连忙叫住了她。

“公主!且慢!”

青羊被卡布抱下马,连忙朝妫沛公主跟前跑去,停在了沼泽地外。

妫沛公主很是意外,她勒马回头,看见青羊怀里的襁褓更是眼睛一亮,“青羊姐姐,这是……你的孩子?”

青羊笑点着头,她与妫沛公主一年多没见,强忍着重逢时的喜悦泪水,说:“我带来给你看看。”

“哈!”妫沛公主眼中浮起水雾,她自马上端详着婴儿稚嫩的脸庞,同青羊笑说,“姐姐,长得好像你呀!”说着从脖子上扯下一个长命锁扔给了青羊,口中道:“我的贺礼。”

这个长命锁伴着妫沛公主长大,青羊知道那是多么贵重的礼物。她把长命锁当着妫沛公主的面给襁褓里的婴儿戴上,冲妫沛公主郑重道谢,不舍地退回了卡布的身边。

妫沛公主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笑中带泪,突然说:“青羊姐姐,你要永远幸福呀!”

一句话,惹得青羊一边点头一边抱着孩子忍不住地哭,急得卡布揽住她,忙举着袖子给她擦眼泪。

妫沛公主默默看着,眼中全是钦羡,看到最后,不由就将目光转向了鸿蒙。

她其实还是没有放下鸿蒙。

然而彼时的鸿蒙稳坐马上,对妫沛公主深情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问:“你为何非要起兵不可?”

青羊曾告诉鸿蒙,妫沛公主曾经也想要推翻部族制,也曾希望天下一统,部族之间能不再有纷争,所以鸿蒙有些不解。

妫沛公主在鸿蒙的言语中好似梦醒,她垂头自嘲一笑,冲眼前这个对她无意的人说:

“鸿蒙,你为天下的奴隶而战这很了不起,可我在父亲的掌控下活了那么多年,如今只想为自己拼尽全力战一次。这想法虽然自私了些,想来也没有多可耻吧?”

说完冲鸿蒙一笑,一声令下,率领着自己的人马转头就走,很快便在那片沼泽地中消失不见。

鸿蒙此次破关将人马两分,还有一队人马在许公的带领下负责善后。

这片沼泽地是西进的唯一通道,鸿蒙不想贸然行军徒增伤亡,遂下令全军就地扎营,等着善后的许公前来会合。

此时已近黄昏。

今日这一仗,自清晨开始交战,午时方才破关,等追到这片沼泽地,鸿蒙率领全军可谓是马不停歇。故等营帐扎好,鸿蒙趁着人马休整之际,终于得空回了自己的军帐。

那时良宵就等在帐内,鸿蒙行过去立即就将良宵紧紧抱住了,追问道:“去哪里了?今日都未陪在我的马上,叫我想念得紧。”说完,将良宵压在地上狂吻。

自打鸿蒙将良宵藏在身边,无论他行军到何处,每次安营,都会给自己的军帐里头铺上厚厚的氍毹。所以良宵跟着鸿蒙离开冰都以后,就一直打着赤脚,没事就戴着那个铃铛碎裂的银镯在鸿蒙眼前晃一晃。

鸿蒙每每看见,都要将良宵扯进怀里,捉着他的脚踝揉捏,良宵就很配合地抬着腿,由着鸿蒙玩儿。

今日鸿蒙破关以后良宵才走,他快去快回,离开鸿蒙身边拢共都不到半日。

“陛下……”良宵失笑,却是又把这两个字绕在舌尖上叫,闹得鸿蒙刚将他放过,又忍不住垂头去追吻他的唇。

良宵的嘴巴叫鸿蒙咬得红红的,他下巴一抬,凑上去主动给鸿蒙亲了够,这才弯着笑眼说:“去了趟南海边的山林,陛下饶了我吧。”嘴上说饶了,脚却碰了碰鸿蒙的小腿,那碎了铃铛的银镯跟着就轻轻一响。

鸿蒙好些天没碰良宵了,经不住这样亲密的触碰,轻车熟路地抽开了良宵的衣带,跟着就咬住了良宵的脖颈。

这些天里,鸿蒙为破关口,骑在马上的时间比待在军帐的时间还要多,每次回来都是疲累地往良宵怀里趴。

良宵每次拥着鸿蒙都是克制又克制,等到鸿蒙沉沉睡去,良宵才会忍不住吻一吻鸿蒙。

他想叫鸿蒙好眠,每次都吻得很轻。

这会儿鸿蒙忽然缠磨起来,良宵这些日子所有的克制一瞬垮塌,干脆一个翻身就把鸿蒙压在了身下。

龙门关靠近冰都,虽是春日却也异常严寒,加之这片沼泽地又在峰顶,总是有狂风呼啸而过。此时黄昏落日,营地相较寒冷,可鸿蒙的军帐却因情热而暖烘烘。

良宵向来温柔又强势。

鸿蒙乌沉沉的眼眸里都是良宵的面容,他目光直接,所有的渴求都不加掩饰,指间绕着良宵垂落的银发,痴痴唤着良宵的名字。

良宵情动,吻着鸿蒙眼尾泛起的潮红都要把那银镯往鸿蒙脚踝上套去了,鸿蒙的帐外却来了人。

“老大,许公来了。”是卡布的声音。

鸿蒙一瞬有些恼,皱了皱眉,沉声说:“知道了。”脸上全然是闷闷不快的模样。

良宵将头抵在鸿蒙的肩上压下略微急促的呼吸,亲了亲鸿蒙浮汗的面颊,在鸿蒙耳边轻声笑语:“那就下次再向陛下讨要。”说完唇在鸿蒙耳朵上轻轻一蹭,给鸿蒙拢上衣襟,抱着鸿蒙坐起了身。

鸿蒙凑过去在良宵嘴巴上咬了一口,给良宵套好衣衫又绑上衣带,黑着脸站起了身,有些咬牙切齿地说:“得早点将这仗打完。”

鸿蒙:看出来了吧?本狼头子不想搞事业了,本狼头子只想谈恋爱!

良宵:我的狼崽崽事业心明明挺强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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