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沈珩萧最后还是非常负责任地接受了问询,当楚时年问他王继山在酒吧时是否有可疑动作时,他想了想,如实答道:“他基本上每个周四的晚上十点半的时候会来点一杯度数很低的鸡尾酒。当然,不排除是为了想追我,特意来刷存在感。”

“不过最近几个周都会带着几个年轻人来,一次一个,每次的都不一样。年轻人脸上没有恐慌。”

沈珩萧思索了一下:“比起恐慌,更像是淡漠或者是亢奋。”

他抿了一口茶几上放的茶水,皱眉:“能问问他说我贩的是什么毒吗……这茶挺难喝的。”

楚时年自动屏蔽第二句话,他盯着沈珩萧看了两秒,说:“可因。”

“可因啊……”沈珩萧眸色有些深沉,他顿了顿,“抑郁、自杀,或者是产生幻觉,楚队觉得是哪一种?”

他这话说得云里雾里,令楚时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脸色一白:“你知道案子?”

沈珩萧冷哼一声:“拜托,现在不止我,黑心记者一个视频发出去,整个岛城都知道。”

互联网就像一只被淋湿了的大网,阴暗,潮湿,消息如石子投水,荡荡涟漪,涟起了不少鲜活的鱼:“连环跳楼案,五条人命,教导主任猥亵学生,除了毒品我什么都知道。”

“对于王继山我就只知道这么多,他的审讯视频有没有,给我看看。”沈珩萧昂了昂下巴,示意楚时年把手机给他。

楚时年双手放在张开的两腿之间,他眼神很犀利。说起来也好笑,审讯过无数凶神恶煞的嫌疑人,楚时年今天却败在了这个看着浪|荡的酒吧老板的身上。

见他迟迟没有反应,沈珩萧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催促道:“快点。”

“……你不止知道这些,”楚时年突然抬眸,看向身躯一颤的沈珩萧。他勾起唇,又说了一遍,“你不止知道这些。”

桌子被敲发出了“咚咚声”,楚时年说道:“审讯室,问询室,你选一个。”

“呵,”沈珩萧败下阵来,他挑唇,又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别这么严肃啊,楚队,这样吧,我们谈个条件。”

沈珩萧颔首:“和我睡一次,我什么都告诉你。”

“啪——”

周扬哆哆嗦嗦地捡起掉下地板的笔,在沈珩萧和楚时年的视线之下,小心翼翼又磕磕绊绊地说:“楚、楚队,这句要记吗?”

楚时年咬牙切齿道:“不用。”

沈珩萧看着他漫上绯红的耳廓,以及紧抿的嘴唇,听到楚队恼怒地说:“你这是在调戏警察!违法!”

“谈条件而已,”沈珩萧挑眉,“再说了,我也告诉你一条消息了。”

他拖长了声调:“可不可以呀,楚队?”

楚队想给他拘留所三日游的门票。

楚时年见沈珩萧可能是认真的,便硬邦邦地解释:“我喜欢女人,对男人,不起反应。”

沈珩萧毫不在意,他眨眨眼睛:“这话我听得多了,楚队。”

眼见自己说不过没脸没皮地沈老板,楚队便把视线放到了周扬身上:“……这几句话都不用记。”

这小孩呆愣愣地“哦”了一声,把自己如实记上去的话全部都划掉了。

沈珩萧托着腮,嘴角上那抹轻巧的笑意逐渐湮灭:“王继山,岛城私立中学的教导主任?”

“哈,”他白皙的指尖在黑色琉璃桌上勾勾画画,“听他放屁。”

兜里的手机被摆放到桌子上,上面赫然展现着一张照片,是一个佝偻着背的男人蹲坐在垃圾桶旁,手里捧着一个白馍馍。楚时年睁大了眼睛,原因无他,这个男人,正是王继山!

“刘南,六九年出生,本来挺光鲜亮丽的,开了家煤矿厂。”沈珩萧打了个哈欠,悠悠道,“后来破产了,闺女还生了病。什么教导主任执迷不悟?替罪羊罢了。”

他问楚时年:“是不是没有我,王继山就进去了?”

楚时年垂下眸,仔细打量着这张照片:“顶罪也要坐牢。”

“但不至于没命。”

沈珩萧说的话并不假,若是没有他,王继山一定会被判死刑,只是时间长短的事情。不管沈珩萧给出的证据是不是真的,总归是对案件有一定的推进作用。

楚时年剑眉耸起,他逼问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这是第三个问题,不给我睡,还想从我这挖到武林秘籍……楚队,世界上可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他瘫坐到沙发上,仰天呢喃:“就这些,就只知道这些,多了不知道。”

“现在,”沈珩萧站起身,由于低血糖有一点的头疼,站起来时眼前突然一黑,“带我去看王继山。”

胡勇就站在问询室门口,见到楚时年和沈珩萧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来,他赶紧凑上来,说道:“沈老板交代什么了?”

“我就一靠美色挣钱的老处男,”沈珩萧抢答道,“还能交代什么?”

楚时年把记录本递给胡勇示意他自己看,结果那孙子就扫了一眼便惊天大吼道:“这他妈什么睡不睡的?!”

楚时年、沈珩萧:“……”

“开玩笑的,”胡勇打了个哈哈,他问道,“王继山有个闺女?”

沈珩萧点头:“那天去酒吧在楼道里听他打电话听到的。”

那天晚上沈珩萧本来想着是到楼道里抽支烟,结果歪打正着碰着那老色|鬼,本来还觉得晦气,听到打电话的内容后他被震惊的一个字都喷不出来。

月色误人当时装修时特意把楼梯间按上了氛围灯,便于打炮,没想到此时却在掩护派上了用场。

“我知道,老板,”刘南哆嗦道,“我这几天一直来这喝酒,肯定能保住您。”

“那月月的医药费……”

“好,好!您就是我的恩人,我舍命也要保住您!也肯定给姓沈的苦头吃!”

记忆回笼,沈珩萧摇摇脑袋,想把那些东西都摇出去:“照片,是他落在楼道里面我捡到的。”

胡勇:“为什么要给你苦头吃?”

楚时年仿佛已经知道下一句沈珩萧要说什么了,认命地闭上眼睛。

果不其然,沈珩萧说道:“追求我被我拒绝。”

他轻佻地一笑,看向正在逃避现实的楚时年:“好了,带我去看王继山。”

这打击对楚时年应该挺大的,要不然也不至于一个人在队伍最后面小声嘟囔:“……不是告诉周扬让他划掉了。”

审讯室和问询室相比真是密不透风,苍蝇都进不来,且阴暗无光。沈珩萧只是远远地望上一眼就觉得压抑:“你就把那老东西管在这里面啊?”

楚时年无所谓地说:“审讯的时间可比你想得多多了,如果不是你吵着闹着要来,审上五个小时没问题。”

沈珩萧被风冻的龇牙咧嘴,他悻悻道:“幸亏酒吧不犯法,我可不想在里面待上五六个小时。”

不知道是不是楚时年的幻觉,他总觉得沈珩萧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很苍白,唇色也不好看。他握住门把手的手一顿,然后把沈珩萧带进了审讯室。

“王继山,”楚时年对上男人胆怯的视线,“我带了个朋友过来,你瞧瞧,认不认识?”

沈珩萧玩味地看了楚队一眼,继而从他背后走出来,看着王继山急剧收缩地瞳仁,轻佻地说:“好久不见?刘南,怎么最近不来我这喝酒了?”

在这之前,王继山的精神状态虽然胆怯,但实在是算不上差,队里就没有安排手铐。

说时迟那时快,王继山在见到沈珩萧的一瞬间突然暴起,他脸上的赘肉随着怒号颤抖,浑浊的眼球凸出来,像是索命的厉命鬼:“沈珩萧!”

“妈的!你还敢来?!”他拿起自己身前的水杯便往站在不远处的沈珩萧身上砸,“去死!去死!”

这一下沈珩萧没躲,硬生生地让那玻璃杯砸在自己的额角——

“嘭——”

楚时年想上去帮忙,被沈珩萧拒绝了。他的额角上砸进去了小玻璃渣,此时汩汩地向外渗着鲜血,好不瘆人。

他眯了眯眼睛,危险又迷人,偏执又疯狂:“那个野种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为了给她治病你命都不要?”

“滚——”

沈珩萧拉了把凳子坐在离王继山很近的地方,他没有理王继山,而是回过头告诉楚时年:“出去,去看监控。”

楚时年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现在在审讯室就只有我和你,”沈珩萧笑了笑,“别装了,刘南,你不是为了给女儿治病。”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你知道的太多了,这叫灭口,叫逃罪。”

王继山惊恐地看着监控,沈珩萧知道他在想什么:“楚时年现在赶不到监控室,这屋子隔音,现在你狠狠地干我一顿都不会有人听到。”

“但是你不敢,因为你已经知道觊觎我会是什么下场了,对不对?”沈珩萧拿出手机,掏出一张照片。

只是一张照片,就让王继山惊悚地说不出来话。

他勾起唇,看了一眼冒着红点的监控,佯装轻松地问王继山:“月月今年多大了?”

王继山浑身战栗,他嗫嚅道:“八岁……”

“这么小,”沈珩萧做出一副悲悯众生的模样,“这样,你招供,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我掏钱帮她治病好不好?”

他慢条斯理扬起一个微笑,一字一顿道:“你、死、不、了。”

刚刚赶到监控室,屁股还没捂热乎的楚时年被两个人的谈话弄得一头雾水,他压了一下手指,静静地注视着脸色阴翳的王继山。

沈珩萧对监控打了个响指,说道:“别装死了,楚队,进来。”

“真是操了。”楚时年骂了一声,无可奈何地站起身,往审讯室赶。

王继山手还哆嗦个不停,他演的还挺像回事,眼神感激地对楚时年说:“楚警官,只要您能帮我把女儿治好,我什么都说……”

沈珩萧眨眨眼睛,他伸了个懒腰,转过身说:“楚队,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楚时年看着王继山,难得对他缓和了语气:“我送送你?”

结果沈珩萧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好笑道:“你对我又硬不起来,我干嘛让你送?”

楚时年:“……”

你四个脚着地爬过去我都不会送你。

夜。

蝉鸣。

路特斯EVIJA像是疾驰的闪电一样飞过黑夜,停在离警局不远的便利店门口。

沈珩萧抿着嘴唇,神情看着有些落寞,在便利店值班小哥震惊的目光中打开车门,走向黑夜。

他脸上没有表情,很淡漠,熟稔地坐上副驾,连半分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身边的男人。

男人看着并不年轻了,尽管身材姣好,脸蛋也英俊,却仍然也掩盖不住岁月的痕迹。

他穿着一身搞定的修身西装,在看到沈珩萧时眼睛满上了琐碎的笑意:“小珩。”

他唤他。

“你不乖。”

请记好,楚队说的“我是直男,对男人,不起反应”。

萧萧:【挑眉JPG.】对男人直挺挺地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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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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