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凶魁的瞳仁是白的,身子如同一节一节的莲藕组合起来,实在不像是个活物,楚夫人这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停地唤她雁雁,她依旧是那副无动于衷,面无表情的模样。
甚至当楚夫人的眼泪落在她身上,红衣凶魁误以为下雨了,竟然发了狂,那只莲藕一样的手臂,将楚夫人扇倒在地,楚夫人的头冒出汩汩鲜血。
楚轻雁纵身而上,拿出鞭子,抽退发狂攻击楚夫人的红衣凶魁,谁知那一鞭子下去,楚夫人怒斥道:“谁让你动我的女儿了!”
楚轻雁愣了愣:“娘,我不是你的女儿吗?”
楚夫人道:“你算什么?你又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楚轻雁的心仿佛被什么利刃划过,楚轻雁一向骄傲自得的脸上,难得的闪过一丝痛色。
楚夫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道:“轻雁,对不起,娘太伤心了。”
楚轻雁道:“娘,没关系。”楚轻雁将楚夫人扶到房间安息,而红衣凶魁则被月照离控制住。
在场之人见到一向和和美美的楚家竟然暗藏着如此丑事,都忍不住心中感叹,所谓大富之家,修真界大宗师也不过如此。
上官念将拆了的傀儡,扔到一边,月照离伸出手指,在她的鼻子上划拉了一下,“你拆够了吗?”
上官念道:“姐姐,你说如果红衣凶魁被拆了之后会怎么样呢?”
月照离望着那只红衣凶魁,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感情,可是她讨厌下雨,那些骨子里的痛苦依旧存在,也许,她也想离开这个困住她的躯壳,进入轮回,而不是当一个被人操纵的凶器。
楚景寒醉醺醺的,可是头脑尚有一丝清醒,他道:“放她自由吧!”
月照离将红衣凶魁丢给上官念,“你来拆吧!”
上官念从善如流,很快,红衣凶魁在她手中就变得七零八碎。
风扬起月照离的裙角,月照离望向大堂外,是楚景雁的魂魄飘走了。
这时,剑灵突然说道:“主人,我感觉我要恢复如初了,你应该也是。”
楼岫云愣了愣,她就要恢复成原本的模样了,但是心中反而没有多么畅快。
楼岫云不知心中那种莫名的淤塞从何而来,她朝月照离道:“姐姐,听说锦天城附近的街市热闹得很,我还没去过呢?”
锦天城就是傀儡宗所在地,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富贵繁华之地,可以说其隆盛程度不输于皇城。
月照离道:“好啊!那我带你去!”
月照离不知过了今天,上官念就要不复存在,自然也没有注意上官念眼眸里流露出的一丝不舍。
傍晚,月照离抱着怀中的粉色小团子上官念来到锦天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锦天城南大街。
一路走到锦天城南大街,月照离才算意识到傀儡宗为什么被称为修真界第一吞金兽,傀儡宗分店几乎是遍布锦天城,到了锦天城南大街,几乎是三步一个傀儡宗分店的程度,出来玩耍的人更是人人手中都拿一个傀儡,或者是当灯笼使用,又或者是当成护卫,用来保护自己。
而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当中抱着一个小孩子的月照离倒成了一个异类了。
上官念搂着月照离的脖颈,东张西望,当她看到一个卖糖人的老爷爷时,便指着那个糖人道:“我要这个!”
月照离听了,立刻走到老爷爷面前,让他给上官念和月照离做两个糖人,糖人的类型多种多样,老爷爷问道:“你们想要哪一种糖人?”老爷爷指了指木板上放着的糖人,“现在小孩子都喜欢金鱼桃子灯笼或者猴子形状的糖人。”
月照离低头看着上官念,只等她做决定,上官念顿了顿道:“这些我都不喜欢,你给我做一个,做一个......”
上官念指了指月照离:“我要你做一个像她的糖人。”
月照离一怔。
老爷爷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眉头一皱:“这有些难办!”
月照离也觉得有些难为老爷爷了,便道:“念念,你不如换一个,这太难为人了。”
上官念嗔道:“不!不换!”
老爷爷思忖片刻,一顿足:“那老朽就试一试!”
月照离充满歉意地看着老爷爷,那老爷爷开口问道:“这位仙姑,你想要什么形状的糖人?”
月照离沉默半晌指了指上官念道:“那就做一个像她一样的糖人。”
做糖人的老爷爷:“......”一大一小都挺会难为人的!
糖人做完之后,上官念和月照离手中都拿着一个和对方只有三分像的糖人,尽管只有三分像,已经实属难得了,毕竟用糖画人画得这般相像,已经是巧夺天工了,月照离特意付了比一般的糖人高十倍的价钱给老爷爷。
糖人是用来吃的,可是月照离和上官念拿着糖人走了一路,两人默契的谁都没有吃这个糖人,于是月照离提议,用灵力将糖人保存下来。
上官念只觉得正遂她心意,便答应了,两道灵流闪过,引起了过路人的注意。
两个戴着面具的人看到月照离后,在不远处驻足停下。
其中一个道:“婴宁,你看她,多年不见,连孩子都有了,而你呢?孤家寡人,血海深仇,固然早就让昭武宗的人偿还,但是师傅却再也回不来了,若不是她,昭武宗的人怎么可能会去杀师傅。”
面具下的黎婴宁道:“若不是她,娘早就死了。”
程筝嗤了一声:“既然你觉得她不欠你的,那你为什么不愿意与她相认,你们当年多么要好!”
黎婴宁反唇相讥:“师姐,我不愿意与她相认是我的事,与你何干?我们之间的事,从来容不得旁人置喙,包括师姐你,更何况你凭什么认为那个孩子是她的女儿,以她的性子,应当是她救的哪个人才对!”
程筝攥紧拳头,几乎要把手掌心掐出血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过去多少年,她们之间,旁人从来都插不进去,程筝满脑子都是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她有相互信任的少年至交,而她什么也没有!
程筝百般痛苦,不得解脱,她留下一句:“既然如此,我做的事情也与你无关。”便与黎婴宁分道扬镳。
黎婴宁没有去寻她,虽然她与程筝同在神梦宗,但也没有多少联系,这回同游,无非是因为宗主沐风烟,想让两人一同在锦天城讨些活计罢了,毕竟锦天城是两州最富贵的城池,这些富贵之家因为操心营生,往往多梦少眠,正因如此常常被梦魇缠上,她们神梦宗的弟子在这里能诛杀不少妖邪,亦能借此提升修为。
在一家傀儡宗分店前,月照离遇到了迎面走来的楚轻雁和楚景寒,楚轻雁笑意盈盈,今日楚夫人所说的话,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她。
楚轻雁见到上官念手中的糖人,笑道:“这糖人是谁?让我看看。”
然而她还没碰到,上官念便扭转胳膊,眼神中射出冷意:“不给你碰!”
楚轻雁碰了一鼻子灰,“我还以为什么宝贵东西,不过一个糖人,我傀儡宗的家业即便买数以万计的糖人也不在话下。”
上官念别过头:“你懂什么!”
楚轻雁无奈一笑,余光瞥见月照离手中也有一糖人,便凑近道:“你手中的糖人是谁?”
月照离将拿着糖人的手,背在身后,“想看也可以,送我两个可以装糖人,且能够保持糖人永远不化的锦盒!”
楚轻雁轻笑:“你怎么跟我一样喜欢谈交易了!好罢,这就送你两个锦盒,我倒要看看,这两个如此宝贵的糖人是谁?”
待她仔细一瞧后,大失所望:“这两个糖人不就是你俩吗?有什么宝贵的!”
上官念瞪了她一眼,楚轻雁全当没看见,故意调侃道:“今天要睡不好觉了,跟老友做了个亏本生意。”
楚景寒则是死死盯着这两个糖人,半晌道:“我们两个也做一个这样的糖人!”
楚轻雁讪笑道:“不必了吧!我天天看你的脸已经很腻了。”
楚景寒没有理会她的不解风情,向月照离询问了做糖人的师傅所在的地方,便拉着楚轻雁前去!
月照离望着楚轻雁的背影,不禁感叹,楚轻雁某些时候真是个木头桩子。
月照离和上官念在外逛了许久,才回去楚家,因为人太多,月照离并没有注意一个身影始终跟在她身后,那人见她进了楚家,也趁夜深人静之时,混入楚家。
程筝找了许久,才找到月照离的房间,她站在门外,阖上双眸,默念口诀,潜入月照离和上官念的梦境之中。
月照离的梦境是一片草原,祥和平静安逸,而月照离站在草原之上,似乎在等什么人,程筝没有往下看,在她的梦境中待了一会儿便出来了。
上官念的梦境和月照离不同,梦境中,她以楼岫云的身份出现,和菩天上神对峙,她向菩天上神问道:“月照离真的是祸神吗?”
菩天上神没有回答她,而是说了一句禅语:“诸相非相,一切众生非众生。”
程铮脸上的神情从错愕转为欣喜,月照离竟然是祸神,她早该想到的,她的天赋绝对不是凡夫俗子所能具备的,更何况月照离杀得了枯蝶魔神,不过即便她知道了这一切,又该如何向外传达,没人会信她的。
程筝的目光落在楼岫云身上,这个孩子原来就是楼岫云,虽然程筝不知道她为何变小,但她知道,楼岫云变小之后,灵力弱了很多,现在的她,脆弱得很。
程筝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恶念,这股恶念越来越大,以至于,她根本她无法阻止自己的手伸向梦中的楼岫云。
神梦宗有一绝技,只要杀死了梦中原身,那么对应的现实之中的人也会死。
如果楼岫云死了,月照离一定会很痛苦,这就是程筝那一瞬间闪过的念头。
次日清晨,月照离睡眼惺忪的醒来,她唤了几声念念,没有人答她!月照离觉得有些奇怪,掀开被褥,只触碰到了上官念冰凉的,毫无气息的身躯。
月照离杀过人,也杀过妖,却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绝望过。
上官念死了......
楼岫云大号归来。
以及我断更这两天想了一个梗,我想要双开,不知道你们觉得怎么样,双开的梗是绝美作精破产后被青梅大佬独宠,不出意外,明天就能把文案放出来,说不定,第一章都能写出来,你们觉得这个梗怎么样?虽然这个梗挺常见的,但我想了一些不太一样的点。
这几天遇到了一些事,被人说我扑街,是因为我写得难看,是我水平不行,跟我题材一点关系都没有,今天脑子里这句话一直魔音绕梁,让我越发想要证明自己,所以想写些比较商业化的小说,拿出些成绩证明自己,有时候不得不说,读者确实喜欢看狗血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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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上官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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