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李掌柜您再看看!”一旁的画染有些乐不可支,看来姑娘扮男子扮得挺像的,骗过了经验老道的掌柜。
“李掌柜,我就是苏宁远的女儿,这间铺子就是我母亲的产业。只是父亲担心女子出来行走不便,就只能扮成这样啦。”苏沫也无奈地笑说。
李掌柜听完这才相信苏沫说的,随即就向苏沫行了一礼,嗓音略微发涩地说:“我总算是盼到姑娘来啦!”抬头望向苏沫的眼睛里闪着点点微光。
后来苏沫就今后如何发展铺子的问题与李掌柜商谈了许久,直到日上正午,大家的肚子饿得都咕咕叫了,才想起还没用午膳呢。
“呵呵,这说得都忘记了时辰,不如咱们寻个地方一起用午膳吧。”苏沫往外看了看天色,转头和画染他们说道。
“这,姑娘你们去吧,老奴就在铺子里,后头的罩房里还有干粮呢。”李掌柜自认身份有别,可不好与主家同桌用膳的。
“李掌柜,人是铁饭是钢,这干粮只可应急,多吃了可对身体无益。何况,咱们来了这么久,除了进来我们这些人,你看哪还有其他客人上门呀。”苏沫笑着说。
这铺子一时半会是赚不了钱的,但不能把给她管铺子的人饿出病来。
给墨竹使了个眼色,墨竹看见后马上亲切地笑着对李掌柜道:“走吧,李掌柜,既然姑娘都发话了,咱们做伙计的不就是要听令吗。”说着,一手扶上李掌柜的手臂就往外走去。
□□忙把铺子关上,同往街头的酒楼行去。
这是一家在城西小有名气的酒楼,每天客流量据说还不少,而且大部分都是附近书院的学生和先生。
他们四人进了这两层酒楼,这个时辰刚过了午膳高峰,但仍能看出酒楼一层还有许多食客。
苏沫环视了一周,见酒楼装饰还是精致宽敞的,不过她原本打算今日类似来个员工聚餐,楼下人多嘈杂,还是决定选二层的雅间。
“伙计,给我们安排楼上雅间”苏沫挺直腰杆扇着折扇,面色温和地对着酒楼小伙计吩咐,此时她可没忘记自己还扮着男装呢。
“好咧,四位客官,楼上请!”小伙计白布巾往肩上一搭,侧身将右手往前送了送,示意他们稍后跟随前行。
正当苏沫跟着酒楼伙计上二层时,从上层一间雅间走出一群人,正立于走廊中间。
领头的男子一脸风月无边,言笑晏晏与旁人谈着什么,男子身后还跟着位相貌极美的女子。
两人前后交错而站,任谁见着都能看出他们是一对璧人,只因在那极美女子凝视男子的眼神里,带着无限的缱绻与柔意,仿佛都能从眼眸中荡漾出来。
苏沫上到二层,在伙计的引领下,与他们正面走去,这时苏沫才看清,对面正是那日在赏花宴上不欢而散的人——魏序安,
身边之人看穿着似乎都是书生,可这书生怎么会和武将出身的魏序安来往?他身边的那位女子又是谁?难道就是上次偷听到的“秦楚楚”?
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么多问题,苏沫都吓了一跳。这魏序安她除了知道个名字,还有上次那件事,可是没有任何联系。
现在他跟谁在一起,与她又有何关,苏沫自嘲她这该死的好奇心。现在她可是还有诸多计划没有完成的人,可没功夫关注他人。
行过那一群人身边,苏沫故意打开折扇假做扇风状,掩饰她露于魏序安那边的侧脸,防止被认出,虽然那人根本没有往她这边看。
魏序安今日可是带着任务来与天岳书院的书生“花天酒地”的,因这些书生的父兄都是朝中七八品的主事,虽然官小却是遍布朝廷六部之中。而与他们的子弟相处结交,这也是他们布局计划当中的一环。
魏序安正与郭文良讨论哪家画舫上的女子最美时,就感受身边擦肩而过的人带起了一阵风,而在那柔风中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熟悉的香味,清新甘甜,纯净又自然。
魏序安的脑中思绪突然顿住,被方才行过他身边的那人,带来的淡淡栀子香吸引了,不自主地回过头,望向走过去的那一行人。
目视到最前面那人的背影身着藏蓝色衣袍,分明看来就是一少年男子,可这栀子香明明他就只在那女子身边时闻到过。
想到那个像小猫一样,逗弄了她就能伸出爪子挠人的女子,魏序安心里乍然涌起了一丝欢喜,眼神都亮了几分。
身后的秦楚楚时刻都观注着,她认为世上最好的那个男子,从那个男子犹如天神降临般,出现在她最狼狈最无助的那一夜,并将她从那个泥沼当中救出来时,她的眼里心里就已容不下旁人。
能不时的见到他,跟在他身后就已是欢喜,能在他眼里映出自己的倒影,就能让她沉迷。
但就在方才,秦楚楚却敏锐的发现魏序安回眸那一瞬,眼里居然有欣喜,有期盼。这是他们相识五年以来从未见过的。
她知他少年成名,风姿卓越,也一直风流不羁,潇洒随性。这几年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子也如过江之鲫,但却从未见到有哪个女子真正留下来过,也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期盼过。
秦楚楚低头垂眸,掩下眼中那一瞬而出的潮湿和失落,深吸口气重新调整好表情,抬头依然是温柔雅致的笑容。
苏沫在酒楼雅间与画染、墨竹和李掌柜同台用膳,原本他们三人拘束不敢,在苏沫的坚持下,好歹是把这次的员工聚餐圆满完成了。
期间在苏沫有意的鼓励下,他们三人慢慢都能放松下来,与苏沫有说有笑,顿时现场的氛围就变得更融洽。
现代加班的牛马们,老板们时不时搞个团队建设,加强团结凝聚力。这古代对有身契又得力的忠仆更得团结住,因为这一跟就是一辈子,好多还是一家人追随一个主子。
苏沫心想:她要能实现快速赚钱的目标,就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搞不好今天这三个与会人员,就是以后她企业的领导班子,事业的核心成员啊!苏沫一边想着赚钱的愿景,内心一边喜得直冒泡。
苏沫还得与李掌柜交待铺子后面的规划,而且苏宁远只给了她三日时间,时间紧任务重,所以他们一行四人用完午膳后,又得回铺子里详谈。
苏沫将这几天关于铺子前期的经营方案,写了一本小册子。册子上详细列明'分柜售货''薄利多销'等七条方略,将它交给了李掌柜。
其中交待他一个人看铺子还是不够,后期要铺货,招揽客人,盘账看店都需要人,而且建议掌柜和柜员分开,毕竟人各有所长,所以李掌柜以后负责接货管账,再招一位女子接待和售货。
大岳朝的世俗风气对比苏沫知道的唐朝来说不算太开放,但女子还是可以出门做工,养家糊口的,所以找一名女子做工不难,但难在苏沫想招有做过小生意,头脑灵活的。
李掌柜听过后,没有言语,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和苏沫开口:“姑娘,您要招这样的人,老奴倒是知道一位,不过......”
苏沫见李掌柜欲言又止,似乎对方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遂正色说:“李掌柜但说无妨的,你看中的人选,我想也不会太差。”
李掌柜听后才像是打定注意说道:“这个女子就是老奴家领居,她也符合姑娘所说的条件,却是可怜的人,原本家中有父母幼弟,日子不富裕但也能过,但两年前父母出门探亲遇上了山贼,意外身亡,只留下她与幼弟相依为命。之前她定过亲,但未来夫家见她家父母双双离世,欺她是个孤女,还有弟弟这个负担。直接要求退了亲,还在外坏她的名声,说她命硬克长辈。哎......”
李掌柜言罢,垂首轻叹。画染早已气得绞紧手中帕子,杏眼圆睁:“这般背信弃义之徒,当真...当真...”竟气得语塞。
顿了顿画染再说:“她过世的双亲要知道帮女儿选的夫家这样对待她,该多伤心难过啊!”
苏沫本就感慨世道待女子苛刻,而对这女子的遭遇也甚为同情,但方才画染说的话,更是让苏沫心中泛起了阵阵酸涩,似乎在这女子的故事里,见到前世的自己。没有父母,只有与外婆相依为命。
虽然外婆一直尽可能的给她关心爱护,但因为从小没有父母的陪伴,成长中的种种遗憾和委屈,都深藏在了苏沫的心底,每次轻触时还是会有丝丝疼意。
“李掌柜,如果这女子能力没问题,能达到我刚说的要求,就让她后日下晌来这里见工,通过了就把她留下来。”苏沫轻声说,嗓音有些低哑。
现在的苏沫不知道的是,她这个决定,以后给苏府带来了不小的转变。
李掌柜有些欣喜的连连点头,随后急急说道:“姑娘,那咱们铺子里的货源?”
“这个不用担心。我准备了几款新色胭脂的方子,你先拿着,然后再找几位可靠的人制作试试看,如果做得好,我这里还有眉黛与玉容粉的方子,到时都可以研制出来。我研究过了咱们这个铺子的地理位置和附近的客源,要想恢复生意,或者超过对面的点朱坊,咱们自己就得具备竞争的实力,那归根结底是要货好。铺子要有自己的货源,这样才能把控胭脂的品质,和独特性,最后才有机会突破困境。所以呢,等咱们生意走上正轨了,还要设立制作坊的。当然啦,现在铺面也还要稍做调整。之后我将铺子装修的要求说一下,这两天也得安排人尽快修缮。”
除了画染之外,一边的李掌柜和墨竹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姑娘这不仅要救活铺子,还要设立胭脂的作坊?而且还对做生意说得头头是道。”李掌柜心里诧异姑娘的大胆与见识。
“姑娘什么时候还会做胭脂水粉的?”墨竹心中也在暗想。
只有画染在一边用闪闪发亮的眼神盯着自家姑娘,在她的眼中,姑娘本来什么都好,而且从两个月前开始就越来越厉害!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