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九次重生[7]

楚稚酒从岩洞里走出来,走到礁石旁自然地伸出手。林垂檐没理会,用手撑着礁石从上面跳了下来。落地的瞬间却被楚稚酒抵在了礁石壁上。

“哥,你亲我一下。”他小声说,“我今天一天都没机会和你呆在一起。”

林垂檐想摆脱,两只手却被他不依不饶地按住。他别过头,温热的吻落到也的唇角,浅尝辄止。

楚稚酒松开他,林垂檐头也不回地转身朝酒店走去。

“你现在一刻也不想和我待在一起了吗?”

楚稚酒站在原地,扬声。他的声音听上去失落极了。“可是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三个月前。”

他难过地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当时要打电话给我,请求和我交往?”

“我只是太喜欢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先给我希望,然后再把我打入深渊。”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还是说你其实心里介意的不是我们之前有没有上过床,你只是厌烦了,想找个由头把我一脚踹开罢了。”

林垂檐回头,刚好看到他眼眶通红,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楚稚酒其实原本也没想流泪,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回想起林垂檐知道真相前后对他的态度转变,情绪就没绷住。

他用力地抹了一把眼泪,蹲在了地上捂住了脸。

楚稚酒情绪的爆发完全出乎林垂檐的意料,一时间他也定在了原地。他不同情楚稚酒,但毕竟这次重生后是他先向他告的白,交往也是他提出的,于是他叹了口气。

“我们分手吧。”他说。“对不起。”

这个道歉是他对楚稚酒最后的温柔。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可以接受恰逢时机的性.爱,甚至他也一直在为无法满足楚稚酒而感到愧疚,在这次刚重生之后,他也一直在努力克服自己的恐惧心理,但他无法接受被迫发生关系,更何况楚稚酒不仅隐瞒了他这么多年,还在他面前惺惺作态一直到事情败露,他无法原谅。

楚稚酒蹲在沙滩上,一动不动。林垂檐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回到酒店后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八点了,晚宴快要开始了。

他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身衣服,然后下楼来到餐厅。整个晚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楚稚酒一直没有出现。游拓被叫去谈论有关课题的内容了,杜栩陪着林垂檐在晾台上浅酌。

想起在沙滩上遇到的那个怪人,林垂檐还是觉得不对劲。他的身影和记忆里棒球帽的身影一点点重合。

“你说会不会他其实一直有在跟踪我,只不过我没有发现,他也还没找到机会下手?”林垂檐对杜栩说道。

“有可能。”杜栩说,“而且上次你被绑架时还没拿到薇薇安给你的东西,所以他这次也不确定东西到没到你的手里,因此一直在观望,直到发现你订了前往夏威夷的航班,这才确定了。”

“所以他也不一定是跟着我来的,也有可能是提前在这里守株待兔。”

“对。”杜栩严肃道,“所以这些天里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他很有可能会在这里动手。”

“放心吧。”林垂檐喝光杯里的酒,把酒杯倒扣在桌面上,“我不会再在他手里栽跟头了。”

晚宴结束,林垂檐回房间洗了个澡,吹头发时听到了敲门声。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

他透过猫眼看了看,然后才打开门。楚稚酒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一样,狼狈极了。

林垂檐双手抱胸站在门口,上下打量着他。楚稚酒想往里走,却被他挡住。

楚稚酒声音低哑,“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了?”

林垂檐扬起眉梢,不带什么感情地平铺直叙,“你怎么了?”

“我掉海里了。”

这么拙劣的理由。林垂檐嗤笑出声。他摇了摇头,转身返回洗手间,自顾自地继续吹头发。

楚稚酒沉默地跟在他后面。光洁明亮的镜子里倒映出两人的身影,楚稚酒就像刚爬出来的水鬼一样充当着他的背后灵。

“你有什么事?”吹完头发,林垂檐把吹风机挂好,不耐道。

“我不想分手。”楚稚酒快速回答,一边说话一边偷眼看他,可怜兮兮,像是被抛弃的小狗。

“……”林垂檐叹了口气。楚稚酒的眼神让他有那么一秒的心软,可很快他就再度硬起了心肠,“你不想也没办法,我们已经分手了。”

“可是如果分手的话,我不会和你一起上山。”

“随便你。”林垂檐低头盯着地上的瓷砖,“人各有命,我不强求。”

“……”这下换楚稚酒哑口无言。

“不。”愣了片刻,他喃喃道。

林垂檐垂下目光,从他身边绕开,走出洗手间。他躺在床上查看刚收到的邮件,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重重地关上。楚稚酒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林垂檐早早地爬起来,洗漱收拾了一番,和游拓坐上了同一辆车,一起前去会场。

会议开了整整五个多小时,除了中间又一次二十分钟的休息,其余时间都需要保持聚精会神的状态。尽管林垂檐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重生和游拓的恶补,对于会议上提到的东西大部分都能听懂,但仍然有一些学术前沿的内容需要录下来带回去仔细揣摩。

下午三点,会议结束,揉着酸痛的两条腿,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林垂檐就看见刚刚下台的教授被围得密不透风。他也不着急,游拓已经托他老师和这位学术大牛约定了明天的午宴,有什么疑问到时候再问也不迟。

这样想着,林垂檐准备离开。他左右看看没有见到游拓的身影,于是给他发了条信息,然后走出了会场。

时间还早,他打算去海边转转。走到沙滩上,看着比往日要多了不少的人影,他想起了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神秘人,忍不住朝着记忆里那人前往的方向走去。

这里被开发的时间较短,加之平常时候游客不多,因此很多地方都还保持着原始风貌。椰林葱郁,土壤湿软,空气里散发着着植物的清香。林垂檐一边欣赏着这独特的热带风光,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林中漫步。

忽然,身后有人叫住了他,林垂檐回头,认出这人似乎是游拓所在的团队里的一名科研专家,姓怀特,他们曾经打过几次照面。

林垂檐正巧找不到游拓,又因为刚听完讲座,精神有些兴奋,于是两人自然而然地聊起了今天会议上他没听懂的片段。专家也很热情,不知道是受到了游拓的嘱托,还是单纯热爱学术。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走入了雨林深处。

一只毛色鲜亮的鹦鹉从两人头上飞过,停留在树杈上。扑扇翅膀的声音夹杂在虫鸣鸟叫里,衬托得周围安异常安静。

林垂檐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早已经听不到外界的人声。整个雨林里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们回去吧。”他说,“一会儿天黑,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专家神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朝林垂檐走了两步,“其实我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林垂檐茫然地“啊”了一声。

专家又朝他的方向走了一步,然后停下来,手指指向他斜前方四十五度的方向,“我知道你跟随我们团队来到这里是为了一件事,那就是十几年前那场导致断肢实验被禁的灾难。准确来说,你是在找那个地方,对吗?”

“你怎么知道?”

“抱歉,你与这件事有些许渊源,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我只要一听到这几条信息,就立刻会想到这件事。所以这两天我一直在观察你,一直到刚才我才确定你的目的。”

“那你想做什么?”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帮你。”男人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表情认真,眼神哀伤。“或许只有我一个人还记得通往那里的道路,也只有我一个人敢带你过去。”

“你的目的。”林垂檐不相信他只是为了帮助自己。

“我想知道当初的真相。”他从齿间挤出一句话,脸颊肌肉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我是M籍华裔,我的母亲在我年幼的时候受邀来参与他们的科研实验,放心不下我,于是我们举家搬迁到这里。出事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我看着炸弹摧毁了一切,最后他们又在废墟之下延续着罪恶的研究。”

“我从未曾与人讲过这段经历,你是第一个。”他喃喃道,似乎也为自己无端的的信任感到疑惑。“明明当初一切已经结束了,我的父亲只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要进去寻找我母亲的残缺的尸骸,却葬身于那颗为掩人耳目而安置的炸弹。”

“还好最后他们在一起了。”镜片后的眼睛里淌出泪水,“尽管只是一些残肢碎片。”

“……”

.

天色已经有了昏暗的前兆,光线一点点弱了下来。两人沉默地赶路。

“我们只有今天这一个机会,如果回去的话,再出来就难了。”怀特说,“我们团队里有人受所长之托监视你,这件事游拓也知道,但他无能为力。”

不知过了多久,绕过无数的嶙石险滩,越过溪流,到最后林垂檐已经彻底放弃记路,甚至连GPS信号都开始忽好忽坏,忽然眼前出现了一片空地。

一排排由树木建造的房子经历了一场大火和多少年时光的蹉跎,早已破败不堪,但还能依稀看到曾经的痕迹。

“这是我们当时居住的地方。”怀特说。这些房子的出现意味着他们已经十分接近曾经研究基地的位置了。

又走了一段,淌过一片沼泽,在暮色四合之际,林垂檐拨开了层层叠叠的藤蔓,身体猛地一僵。

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他从来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幅场景。渐浓的雾气中,一座熟悉的庙宇出现在眼前。高大诡谲的轮廓、奇艳的色彩以及浮雕幽冷的目光。和他前不久梦里的那座古庙一模一样。

可先不说他压根没有去过那座古庙,即便那是真的,这里可是和紫松山相隔将近一万公里的M国小岛,除非他在某个瞬间毫无知觉地穿越了,否则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他眼前的画面。

怀特的声音在耳边越来越远,林垂檐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混沌,就在他不受控制地抬脚朝着那座庙宇走去时,后脑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记忆最后怀特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接住了他即将倒地的身体。他用尽全身力气朝另一个方向瞥了一眼,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雾气里走了出来,正是他昨天在海边看到的那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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