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夭寿啦,怎么有人跟天雷对劈啊!

数月过去,谢飞墨被沈檎鞭策着快速养好伤修炼煅体准备晋级。他原没想升这么快的,晋不晋级其实对他来说其实也无所谓,反正动真格的时候他也不靠修为。

但沈檎很坚持,板着个脸天天盯着他喝药打坐,晋阶的东西准备了一麻袋。简直是如临大敌。谢飞墨看他忙忙碌碌的挑灵草选法器,也只好叹口气老老实实的认真修炼。

紧赶慢赶养好了伤,沈檎拖着不情不愿的某人进了他平时修炼的芥子洞。洞内青石铺地,中心一口冰泉,灵气浓郁,是个修炼晋阶的宝地。

谢飞墨蹲在泉边,百无聊赖地往水里丢石子。

“咚——"

“咚——"

“咚——"

三颗石子精准砸中同一条鱼的脑袋,那鱼翻着白眼浮上水面,气得吐了个泡泡。

他是真的不想又被雷劈啊,怪疼的。谢飞墨忧郁的想。

"沈檎——"他拖长声调回头喊,"你这阵法要布到明年吗?"

不远处,沈檎正半跪在洞口布阵,霜白的衣袍铺展在青石上,指尖灵力如丝线般缠绕,勾勒出繁复的阵纹。听到喊声,他头也不抬,只淡淡道:"别吵。"

谢飞墨撇撇嘴,又捡了块扁平的石头,指尖一弹,石头在水面上连跳七下,最终"啪"地砸在了沈檎脚边的岩石上。

沈檎终于抬头,冷冷扫了他一眼。

谢飞墨立刻举起双手,笑得灿烂:"手滑。"

沈檎没理他,低头继续绘阵。谢飞墨盯着他冷峻的侧脸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太安静了。

从前的沈檎虽不爱说话,但至少会瞪他,会皱眉,会不耐烦地叫他闭嘴。如今却连这点情绪都吝于给他。

谢飞墨受不了空气中几近窒息的沉默,起身溜达到沈檎身后,弯腰凑近,干巴巴和他搭话:"沈仙尊这阵法画得可真好看,跟朵花似的。"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沈檎执阵笔的手微微一顿,墨迹险些画歪。他侧身避开,语气依旧平静:"去冰泉边等着。"

谢飞墨眨眨眼,非但没走,反而一屁股坐到了他旁边:"我帮你啊。"

说着就要去抢他手里的阵笔。

沈檎手腕一翻,笔尖精准点在他眉心,留下一道墨痕:"再捣乱,今晚的药加倍。"

谢飞墨:"......"

他悻悻地收回手,抹了把额头的墨迹,嘀咕道:"小时候明明求着我陪你画符,现在倒嫌我碍事......"

沈檎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没接话。

谢飞墨于是继续百无聊赖的蹲在旁边看沈檎画阵,手指悄悄在地上画了只王八。画完觉得不够传神,又添了顶帽子。

"你在做什么?"沈檎突然问。

"学习。"谢飞墨一脸诚恳,"沈仙尊的阵法精妙绝伦,我深受启发。"

沈檎低头看了眼他画的戴帽王八:"......"

冰泉寒气森森,水面笼着一层氤氲的雾气。

谢飞墨站在泉边,慢吞吞地解腰带。外袍滑落,露出精壮的腰身和线条分明的背肌。他顿了顿,指尖搭在里衣的系带上,忽然有些迟疑。

——太奇怪了。

他和沈檎从小一起长大,同吃同住,甚至一直同床共枕未曾分开。少年时练剑出汗,脱衣服冲凉更是家常便饭。可如今,仅仅是褪个上衣,他竟莫名觉得不自在。

"磨蹭什么?"沈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谢飞墨回头,见沈檎已经布完阵法,正抱剑站在洞口。月光透过山隙落在他身上,衬得那双眼如寒星般冷澈,眉目间淡然出尘,整个人如寒玉雕就,不沾半分尘气。

"......"

谢飞墨忽然笑了,手上利落地扯开衣带:"沈仙尊这是等急了?"

里衣滑落,他**着上身踏入冰泉。寒气瞬间侵入毛孔,激得他肌肉绷紧,肩胛骨的线条愈发凌厉。

沈檎走到泉边,目光始终避开他,只盯着水面:"闭气,静心。"

谢飞墨歪头:"你不下来?"

"不需要。"

"哦。"

泉水没过胸口,谢飞墨仰头靠在石壁上,看着沈檎执剑立于泉边。那人眉目如画,却冷得像尊玉雕,连眼神都不肯分给他半分。

——明明从前不是这样的。

谢飞墨忽然想起少年时,他们共浴山涧,沈檎还会嫌弃他溅起的水花太大。如今却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心里莫名涌上一股烦躁,他猛地闭眼沉入水中。

---

灵力入体的瞬间,谢飞墨浑身肌肉登时绷紧。

沈檎的灵力如霜雪般清冽,顺着经脉游走,一寸寸探查他的金丹。那气息太过熟悉,却又陌生得让他心口发涩。——熟悉的是灵力的气息,陌生的是这份小心翼翼的克制。

两人的灵力甫一相遇,便如久别重逢般纠缠交融。谢飞墨丹田一热,险些闷哼出声。他睁开眼,透过晃动的泉水,看见沈檎紧闭的双眸和微蹙的眉头。

——他也在忍耐。

这个认知让谢飞墨心脏重重一跳。

"哗啦!"

他破水而出,水珠顺着下颌滴落。沈檎立刻收手,却被他一把扣住腕骨:"躲什么?"

沈檎终于看向他,眼底似有暗流涌动:"松手。"

谢飞墨不放,反而借力凑近,湿漉漉的胸膛几乎贴上沈檎的膝盖:"沈仙尊,你这灵力走得......"

"谢飞墨。"沈檎声音骤冷,"你想走火入魔?"

僵持片刻,谢飞墨忽然笑了,松开手仰回泉中:"开个玩笑嘛。"

沈檎收回手,指尖几不可察地蜷了蜷。

---

禁制松动的一刻,天地灵气疯狂涌来。

谢飞墨周身金纹浮现,体内压抑已久的力量如洪水决堤,瞬间冲破桎梏。金丹碎裂重组,化作元婴的刹那,洞外乌云骤聚,雷声轰鸣。

沈檎豁然起身:"来了。"

谢飞墨尚在入定,眉心金芒闪烁。沈檎看了他一眼,提剑踏出山洞。

第一道天雷劈下时,栖霜剑绽出刺目寒光。沈檎凌空而起,剑气如银河倒悬,硬生生将雷霆斩断在半空。

"轰——!"

雷光炸裂,照亮了他冷峻的眉眼。

第二道、第三道......天雷如暴雨倾泻,却无一道能越过那道霜白身影。沈檎立于虚空,剑势如虹,渺茫身影淹没在咆哮雷光中。

这不是元婴雷劫该有的威力。

沈檎眼神愈冷,剑锋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凝结出冰晶。第九道紫雷劈落,竟粗如巨蟒,携着毁天灭地之势砸下。沈檎不避不让,迎头直上——

"铮!"

剑鸣清越,雷霆被一分为二,余波震得四周山石崩裂。焦土之上,沈檎执剑而立,衣袍猎猎,如神明降世。

最后一道金雷劈下时,整个山谷都在震颤。沈檎眸中寒芒暴涨,栖霜剑化作百丈冰虹,直贯云霄——

"轰—”

剑光与雷霆相撞,天地为之一静。

随即,雷云崩散,天光破晓。

四周的山谷早已焦黑一片,土地崩裂,山头破碎。唯有雷劫中心的那一方山洞仍稳稳当当的屹立不倒,其上青草迎风颤动,未失片叶。

沈檎收剑归鞘,踏着焦土走回山洞。衣袍未损,唯有袖口一道焦痕,证明方才那场恶战并非幻觉。

---

洞内,谢飞墨缓缓睁眼。

元婴已成,周身灵力充沛得几乎溢出来。他低头看着掌心流转的灵力,却莫名想起沈檎避开的视线和蜷起的手指。

——为什么躲?

——为什么不看我?

这些问题比天雷更让他心烦意乱。

洞外雷声渐歇,脚步声由远及近。谢飞墨抬头,看见沈檎逆光走来,衣角还带着未散的雷息。

"恭喜。"沈檎淡淡道,"元婴已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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