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太阳真从西边升起了

边月捏拳在空中晃动,刚现成的当事人忘了问。

屋外狂风大作,即使现在心痒痒,被子一裹,闭眼睡觉了。

闫洋怀揣着心事,有些睡不着,翻过身,边月已经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在漆黑一片中,两双眼睛紧盯着张大嘴巴流口水的闫妍。

那样的事绝对不能发生第二次!

闫洋今天下午悄悄爬回山上,本是人烟罕至的山洞,因着前两天不小的动静,山路上留下许多脚印。

沿着还算能走的小路,扯着路旁的树往上爬,陡峭的山路给他带来不少麻烦,脸上手上多是被树枝划破的小伤口。

吃晚饭的时候都没敢抬起头,肚子又饿得咕咕叫,谁知道闷头夹的全是鸡肉,还差点被他娘给送高山上去了。

好一会儿才到目的地,原本随风飘扬的藤条都被处理干净,只剩个光秃秃的洞穴,满地狼藉。

断掉的麻绳,黑色的灰烬,散落的木屑。

即使在白天,不知深浅的洞穴,望过去是黑黝黝的,令人好奇。

站在洞口前,仿佛踏进去的下一步就会被吞噬,火把在墙壁上留下痕迹,那天的事清晰地在脑海中回放。

恶心涌上心头,闫洋手扶住旁边的石头,浑身颤抖地吐出来,身上一软靠在岩壁上,才放松下来。

打散出现在眼前的丑陋嘴脸,拿着一根笔直粗壮的树枝当拐杖,绕山洞走了一圈,没什么发现。

洞穴周围的树木,黄叶落了一地,还算绿的草叶间会冒出把小伞。

偶然间,眼底一闪而过。

闫洋注意力被吸引,拨开树叶,蹲下来,捡起仔细端详,是一个手表,里面镶嵌的宝石在这样的天气下仍然可以闪闪发光,即便外面满是脏污。

木棍扫过一堆堆树叶,再也没看见其他东西,地上腐烂的树叶露出来。

看向深黑的洞穴,却是不敢再深入。

闫洋用手帕包好手表,贴身放怀里,目的达到,小心下山去,要是再摔个屁股蹲,保管被他娘拿着棍子好好收拾一顿。

刚走到村里人经常活动的地方,路好走不少,平坦且被踩得硬实的小路,另一头出现了一个身影。

“冯姐姐好。”

闫洋乖巧地问了一声好,稍微错开身,让人过去。

“嗯”,冯悦一如既往的话少,往后面走了没几步,转身又问,“你去那上面了?”

“没,我上山准备来找找东西,好像掉了,找了半天没找见,上面不敢去,打算回家了。”

闫洋听见问话,转过身,低着头,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行。”冯悦大跨步往上去了,她的速度极快,快到看不见的时候。

“冯姐姐可以教我,怎么像你那么厉害吗!”

他两手放嘴边做喇叭状,鼓起勇气朝上面的喊道。

冯悦在原地停顿,并没有回应,继续往上爬了,身手矫健,像是在这里生活了许久。

唉,闫洋停止回忆,躺炕上又翻了个身,并没收到肯定回答的他,已经泄了气,他是真想像那样厉害,保护好闫妍。

又鼓起劲,自己多锻炼锻炼,也有可能啊,据说他娘现在这样厉害,全是小时候练出来的,翻身睡觉。

“咯咯咯——”

公鸡打鸣,边月起床伸了个懒腰,掩住打哈欠的嘴。

“诶?”

这旁边的炕床上已然没了人,空荡荡的,枕头摸着也是凉的。

这也不可能又被拐了去,难得这样早出门,不知道干啥去了。

屋里热水瓶已经灌满,边月倒水洗漱完,进厨房开始做早饭。

[早上好家人们!]

[难得的周日,我却睡不着,可恶的生物钟。]

[早睡早起,感觉我整个人又活过来了,再也没有两眼一黑的情况出现了。]

[我才准备睡觉呢,生前何必久睡!]

[不是,你们都什么作息啊?]

[晚十,早六,然后起床晨跑,没办法,二十多了,之前熬夜身体不好。]

[三十岁,早六晚六。]

[我的天,你俩都阴阳两隔离了,哈哈哈哈。]

开始和面的边月始终想不通,这大早上的,其他孩子怕是都没起来呢。

往白面里打入一个鸡蛋,搅成絮状,不禁嘀咕,人能跑哪去呢。

手上同时用力,不停动作,一个光滑的面团躺在案板上,白净喜人,用帕子搭上。

边月进屋里捞起闫妍,冒着热气的毛巾小心翼翼擦拭,直到脸和手都干净,喂了奶,捆背在身上。

略佝偻些,给擀面杖和面团撒上面粉,用巧劲按压成一指厚的面团,慢慢擀成薄片,不时再添上一点面粉,避免粘连。

重叠起来,轻压几下,继续擀成薄而均匀的面皮,摊开,撒上面粉,又叠回几层,切成韭菜大小的宽度。

添柴把原本剩下的火星又燃成烈火,等水沸腾。

往面条上多撒一些干面粉,抖匀,让其一根根舒展开。

盘成两团,丢进不停冒泡的锅里,在水里上下沉浮,加两次凉水后,逐渐变色,边月挑起一根略泛黄的面条掐一下,内芯只有一点白,就可以捞出过滤,分成两份,盛入碗中。

从自家后院子扒两片白菜叶子,冲洗干净,手一拧,丢进留的一点面汤里煮着,变软后捞出放面条上。

烧干锅里残余的水,倒入昨天的小鸡炖蘑菇,添一瓢刚才滤下的面汤,等再次沸腾,香味传出。

在冒泡的汤里迅速烫几下碗里的面条,又捞起,均匀码上所有的鸡块和榛蘑,舀上面汤。

也顾不上正滚烫的面碗,端起来,边月坐在灶前开始拌匀面条。

[拌得明白吗?起开,我来吃!]

[主播一天到晚就只吃那几样菜,偏偏今天我健身,早上**汤面了是吧!]

边月满眼都是泛着金黄油脂的汤,浅浅喝了一口,汤鲜味美,不用再加别的佐料,已经是极致的美味,眼睛忍不住眯起来。

小块的鸡肉,皮也炖得软烂,棕色的干瘦榛蘑吸饱汤汁,下面的面条整齐排列在一起,中间穿插了几片透明的白菜。

边月挑起一筷子面条送入嘴,麦香味十足,手擀面经过反复的擀压,扎实有韧劲,劲道弹滑,一下滑入口中,每一根都挂上了精华的汤汁,唇齿留香,忍不住再吃上下一口。

软烂脱骨的鸡块,皮软嫩,鸡肉嫩而不柴,榛蘑自带的菌菇鲜味与鸡的鲜融合在一起,脆嫩多汁,给原本寡淡的面条多添了滋味。

大口吃面,碳水满足了身心,最后连汤都喝的一滴不剩。

[求求,这种手擀面哪里可以买啊?(一个南方小女孩快急死了)]

[主播,今天说什么都不好使了,我刚吃了两笼酱肉包子!]

[还好我刚吃了火锅才回来睡觉的,不然就被馋到了。]

[我早上吃的豌杂面,嘿嘿,对我也不好使了!]

“吱呀-”

刚去外面跑完步的闫洋推开门,气喘吁吁,头上还冒着热气,像一个蒸笼一样。

“你这大早上出去当贼了啊,还被人追着逮了?搞得一身汗,快进去擦擦,免得着凉了。”

边月放下还在收拾的碗筷,拉着人进了屋里面,倒了热水,一手抓住脑袋,一手用力揉搓,生怕哪里没洗干净。

刚还兴致冲冲的闫洋跟被顺毛一样,呆愣在原地,被拉着坐回炕床上,任凭被按压揉捏,也不吱声。

边月进厨房把面条给端进屋里,按住歇了好一会儿,才让人吃。

闫洋身上被炕床烘得干爽,一早上的运动量不少,即使面条被泡胀,仍难掩本身的味美,一大碗手擀面下肚,满足得眯起眼睛。

“美得你,说吧,出门干嘛去了,不会真去当小偷去了吧?”

边月把闫妍放下来,撑着腋下让她尝试着走几步,头是朝着闫洋,说到后面自己降低声音,生怕走了歧路。

“我想跟冯姐姐一样厉害!”

闫洋坚毅肯定的面容让她一颤,一手抱着闫妍,另一只手探过去摸摸头。

“这也没发烧啊?”

“我也可以当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他很认真,一字一句都是内心所想,对视着,不挪动一分一毫。

“你娘还在呢,还没桌子高,用得上你吗?”

嘴上这样说着,边月把两个孩子抱在一起。

现在就娘仨相依为命,孩子有上进心总不是什么坏事,总比外头整天乱跑的要好。

[还挺好的一家子。]

“但是冯姐姐没同意。”

闫洋从怀里钻出来,看着有些可怜巴巴。

“这你都没个什么准备的,别人像这样找你帮忙,你愿意啊?直愣愣上去,人家会同意啊?等会儿,我带你上门拜师去!”

边月噗嗤一笑,把之前剩下那半块五花肉提着,准备当个拜师礼,该有的礼节可不能少。

领着人刚到院门,还没出门呢,就看见冯悦了。

“冯知青!”

边月先声夺人,打了个招呼,还以为人只是路过。

“婶子好,出门?”

她过来是想问点事情,看人拿着东西,像是要出门拜访。

“没有没有,都凑一块了,刚准备带闫洋去找你学,听林知青说你从小练武的,孩子养壮点好。”

边月把闫洋往前推了推,示意人讲点好听的话,还在酝酿。

“我刚好也是来说这件事的。”

“这外边冷,要不进屋里商量商量?”

闫洋人还是懵的,乖巧地站在炕边,看坐在炕床上的两人聊天。

三言两句,被自己娘按着行了个礼,莫名其妙的有了个师父。

“今天就开始训练?”

冯悦和蔼一笑,他背后起了凉意。

“随便怎么练,这小子皮糙肉厚,抗造!不听话随便打。”

边月毫不在意,送两人出门,让一手拎着肉,一手拎着人走了。

[练武,又苦又累,孩子不一定坚持得下去!]

边月看到弹幕就想起来自己亏掉的一半粮食,心疼,忽视掉,反正能从后台看到收的礼物以及直播间热度。

刚过转角,冯悦找了个隐蔽处松开闫洋,“找到什么了?”

坏了,被逮到了。

“啊,没看到啥啊?”

闫洋像是被吓到,往后退了两步,脖子略微缩着,眼睛控制不住地看向裤子口袋,手揪住衣角,欲言又止。

这些小动作比不过冯悦的眼睛,一只大手擒住两只小手,又换了另一只与胸脯夹着碗的手,空出手往裤兜子掏去。

“我...我!呜呜呜,我没找到东西。”

冯悦听见略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伸过去,她不太相信。

闫洋挣脱不开被禁锢的手,用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人,嘴唇嗫嚅,没却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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