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瞒天过海

“疼...疼...疼!”慕九手臂一阵剧痛,叠声地哀叫起来。

凌川手上发力,一拽一推间,慕九踉跄着险些栽倒在地。

好容易稳住的慕九看向愠怒的凌川,中气不足地质问:“你...你...”

刚要指着人理论,慕九突然觉得方才剧痛的胳膊使不上劲儿,他低头一瞧,只见右臂软绵绵地吊在袖中打晃,慕九两眼一翻抱着手臂大叫:“哎呦我的亲娘啊!”

慕世子让慕九吵的从认错人的震惊中回神,

他看着慕九哭爹喊娘的窝囊样,恨不得将他另一只膀子也卸掉。

如若不是要顾及国公府的面子,慕世子恨不得现在转身就走,他才不想陪着这个憨货在此丢人现眼

慕世子忍胸中气闷向按察使开口:“大人,您看这...”

堂上按察使正抻着脖子看热闹,让慕世子一问,才坐正身清清嗓子:“咳咳...肃静。”

然后他看向凌川说话:“凌校尉还请稍安勿躁,待本官再问两句。”

凌川同他点头致意,沉稳开口:“李大人请。”

这按察使本就隶属大理寺,而大理寺和兵马司在分管京城庶务和防治时又多有交集,所以凌川和这位李按察也打过几次交道。

凌川办事妥帖,为人从不跋扈,比起声名狼藉的国公府,按察使心中偏向谁自然不言而喻。

慕世子见他二人相识,心中别扭,转头斥向搂着胳膊乱叫的慕九:“你可闭嘴吧!”

慕九让脱臼的手臂吓的不轻,这时听得世子呵斥,委委屈屈地挪到他身侧。

按察使问一拍堂木发问道:“方才见你两家言行,这姑娘明明是凌校尉家的女眷,又整日深处内宅,你们国公府是如何认定她是你们要找之人,还做出当街抢人之事。”

这话问的,就差指着鼻子说国公府目无法纪胡作妄为了。

慕世子品出他话中之意,想这一口大锅扣下来,国公府的名声岂不是让一锅烩了。

本着谁的雷谁顶的传世家训,世子爷撇了眼缩着的慕九:“你说吧,怎么回事。”

慕九耷拉着胳膊,争辩道:“这可不赖我,是福平,是他言之凿凿说在鸿顺楼看见了十六,我也是心急才...不对不对,不是我,都是福平撺掇的,我也是被人蒙蔽...”

“福平何在?”按察使朗声叫传。

衙役听得吩咐,将候在堂外的福平带了进来,

按察使见还不知道已经被主子卖了八百回的他一脸喜色,哼笑问:“福平,这堂上站着的可是你们慕家的姑娘。”

福平指认着那碧青背影:“是,她是我们家十六姑娘!”

“为何你如此笃定?”按察使又问。

“回大人,我们姑娘我自是不会认错,何况今日我亲眼看着姑娘出了门,要不是我一直跟着,姑娘早就被他们给弄走了。”

慕世子在旁听的磨牙咂舌,好一对儿蠢货!

“原来如此。”按察使神色一凛然,呵道:“好你个公府刁奴,胆大包天窥探军家女眷,目无王法聚众殴打良民!来人啊,给我叉出去仗刑五十!”

“嗯!大人...”本满心等着被夸赞的福平,看着来拖架他的衙役惊恐万分,朝慕九喊道:“九爷!怎么回事...九爷救我...”

“狗奴才!还有脸问,都是你惹的好事!”慕九对着被拖走的福平跳着脚骂道。

“好啦,九公子以后可要擦亮眼睛,不可再被人‘蒙蔽’了。”按察使沉声训诫,心里想的却是这位真是毫无担当,说他是个纨绔都是好听的,简直就是个下三滥。

看他一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羸弱模样,按察使心里直摇头,慕国公府真是一代还比一代强啊!

再看这边身姿威严,余怒未消的凌川,按察使琢磨着开口:“凌校尉,今日是慕国公府冒失,惊扰了贵府女眷...便让他们给你陪个罪,你看如何?”

按察使也不容易,坐他这个位置,谁也不好得罪,况且凌家也没真吃什么亏,‘罪魁祸首’也已被罚,这把稀泥也只能这么和弄了。

慕世子听按察使要了解此事,忙朝凌川说:“凌校尉,今日是舍弟的不是,改日定叫他登门致歉...”

“不必。”凌川语气冰冷地打断他的话,“慕世子,我和你们国公府的交道仅此一回。”

凌川眼风扫到慕九:“如若再有你慕家之人出现在我家眷面前,无论是谁,我管叫他有命来无命回!”

慕九听着这话,抱着胳膊瑟缩不已,慕世子也被凌川噎的难受,看向按察使求救。

按察使心中一颤:这凌校尉真是条汉子,现还在公堂之上,他开口便是以性命相挟,真...惹不起惹不起...

可他这个青天大老爷不说话也不行,随两手一摊:“对嘛,话说开就好了...那什么,诸位也都公务繁忙,咱们就此退堂。”

惊堂木一响,按察使让两家人散去,自己起身闪进后室。

凛若寒冰的凌川不再看慕家人一眼,带着六子他们出了衙门。

身后慕九看着凌川离去,色令内荏地低声骂了句:“德行...”

慕世子一眼横过去:“滚回去!”

慕九提着他脱臼的胳膊,弱弱地说:“大哥,我的手...”

慕世子啐了一口,将他拖回府去。

秉着能坑兄弟一回算一回的另一传家祖训,慕世子回去就将此事禀告给慕国公知晓,慕国公火冒三丈地命人又打断了慕九一条腿。

至此国公府中别说人了,就是狗见了凌川都绕着走...

走出城南府衙,张婶和姑娘上了马车,六子低声同凌川耳语几句,便赶车前行,凌川翻身上马,跟在车后

一行人七拐八拐,停在了亨通赌坊的后巷中,六子稳住马车四下查看一番,才带人从暗门上了赌坊二楼。

六子将张婶和那姑娘安排进一间房,引着凌川行至最里处的房门口,他以暗号扣门,几息后房内传出一个男声:“进来。”

不待六子应声,凌川便推门而入。

见他进来,坐在花几旁的如霜欣喜起身,唤了声:“凌川!”

软语在耳,如同天籁。

从在兵马司得到消息,再到府衙中见到那个假如霜,凌川的一颗心始终悬着。

此刻见她毫发无损地站在眼前,凌川长舒口气。

见如霜一身碎花蓝布衣裙,并不似她平常妆扮,问道:“你怎么来了此处?”

“如霜姑娘怎么不能来?我这儿难道是狼窝,能将人给你叼走了不成。”方才在内应门的郑大力揶揄着凌川。

凌川挑眉,可不就是个狼窝吗,你还是个大灰狼。

瞧他二人一见面就要掐起来,如霜低头窃笑。

还是插完房门的六子嘴快,利索地跟凌川解释起今日之事。

原来在小院之时,如霜就同六子讲了自己身世,然后开口问他能否寻一个身形与她相似的女子。

六子跟着郑大力许久,三教九流混的烂熟,自说这事不难。

此题得解,如霜便嘱托他找到人后,将人先送至一处酒楼中,再雇辆马车回来接她,六子得了吩咐,先来亨通赌坊同郑大力通了气。

郑大力一听此事,准备好车马,派得力手下跟着六子去青楼舞阁找与如霜相仿之人,六子跑了几处,居然找了个不但身形与她酷似,连容貌都同她有几分相似的姑娘。

六子让兄弟将那姑娘送至酒楼,自己驾着马车回到小院,此时家中如霜和张婶已经大包小包的收拾好。

几人往外搬行李时,如霜还特意换上颜色鲜亮的衣衫,并在车周转了一圈,为的就是让盯梢之人看见她出门。

六子假意往外城行去,路上去买点心时还刻意同掌柜的说要出远门,也是为了让国公府去打听的人认定自己是要远行,激的他们心急。

六子一路也不敢快行,生怕身后的人跟丢了。车马停在酒楼,如霜与等在包房的姑娘互换了衣物,并嘱咐她如何言行。

见戴着帷帽的姑娘足可以假乱真后,如霜便让六子注意着国公府来人。

当慕九领着人远远出现在街面上时,六子这才带着姑娘出了酒楼,而如霜则跟着郑大力的手下从后门回了亨通赌坊。

六子和国公府众人厮打,也是故意高声喊叫,好引来官府注意。

六子不无佩服地道:“如霜姑娘说了,只要那假如霜在公堂上一露面,不但此次困局可解,就连凌大爷以后也不会再因此事麻烦缠身了。”

听到此处,郑大力不禁一拍大腿:“如霜姑娘好谋划,隐了自己不说,还踹了慕家个窝心脚,就连我大兄弟都给摘出来了,好个一箭三雕。”

见二人夸赞自己,如霜羞赧起身:“此事还要多谢郑大哥和六子兄弟,没有你们相助,我也是无法可施。”

说着就要屈膝行礼,六子觑着凌川脸色哪里敢受,飞快地跳了开来。

郑大力倒是哈哈一笑,伸手便去扶她:“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可手伸到一半,就被凌川从横里挡了回去,郑大力不服气地吹胡子瞪眼,顶瞧不上凌川护食的样子。

如霜谢罢,又想起一事,她朝六子问道:“六子兄弟,不知那位姑娘现下如何。”

这时凌川却开口:“那姑娘要是愿意赎身,便替她赎身将她远远送走,要是不愿意赎身就多给她些银子。”说罢背着如霜给六子使个眼色:“你去办,让她安分些。”

六子会意转身出房。

如霜听得凌川安排的妥协,便松了一口气,笑盈盈地瞧着他。

可凌川看着明眸含笑的如霜,心情却复杂至及:为何出了事,她第一个想找的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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