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芜随手从放置鱼食的盒子里抓了一把,投喂给池中的锦鲤。
“那你呢?”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对方问的是自己问的那个问题,她琢磨了一下,“嗯,我跟你一样,只能记住该记住的。”
比如与漆艺相关的所有事情。
“不过我家也没那么多人,不需要我记得太清楚。”
家长里短往往剪不断理还乱,何必庸人自扰。
仲司砚心里调侃,看来没被记住实属正常。
语气轻松道,“嗯,那看来我占便宜了。”
“什么?”桑芜侧目看着他。
“我的回礼不需要准备太多。”
那些礼物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且用时长久。
她自然没意料到对方会跟自己说这么一句话,她拿捏不准这是否是玩笑话。
但她准备礼物的初衷绝对不是为了要这所谓的回礼。
她只是想着这样会显得自己用心些,也能将这出戏演得更真实,况且仲家人要是能穿戴她的东西走街串巷,说不定还能给自己带来新的合作呢。
所以,这么多目的的叠加起来,她才这样做,她怎么也不好意思要人家回礼啊。
她只回应一笑,道:“你放心,给资方的家人准备礼物,也是我该做的!”
语气又带有邀功的意味,她可是从吴婶那里旁敲侧击地打听了好一会儿,回去又了解了很多,好在努力的结果还是挺好的!
说完,她就拍了拍手,正打算往亭子走,却听见了仲司画叫她一起去吃茶。
天气冷,近水的地方湿气也重,也实在不能多待,她看了看仲司砚,见他没反对便应下了。
走出几步,才发现仲司砚还在盯着池中鱼发愣,便叫了他几声:“仲司砚?”见对方回过神来,才继续问,“你不一起进去吗?”
他的眼神莫名有些说不出的失落,不知道是又在感慨什么。
桑芜本想多问一句,他却抢先一步开了口:“你们去吧,我在场,你们恐怕会不自在。”
她认为仲司砚这个堂哥怕不是有点严格,所以才开口拒绝,而且想起吴婶之前的确说过,同辈中他只和自己的亲姐姐比较亲近。
说实在的,今天她还没见到这位姐姐。
在她们的催促下,桑芜跟仲司砚报备了一声就离开了。
与仲司画她们会和后,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她就是觉得仲司砚很容易因为自己一些夸耀自己似的话语变得情绪不对。
难道他不喜欢不谦虚的人?
毕竟要一个如此不动声色的人将自己的情绪的变得如此明显,也真的挺难的。
仲司砚看着桑芜一行人走远,不自觉抚弄着袖口的袖扣。
资方吗?
他以为两人的距离已经近了许多了,其实还是在原地踏步。
桑芜跟着两人吃茶,而后打了一下午牌,瑞海牌的玩法不一样,她也没有什么新手光环,一下午只堪堪赢了两局。
也不知道能不能找仲司砚报销。
这还不是最让人头疼的,最让人头疼是下午茶时间她们谈论的各种衣帽品牌,真的让她应接不暇,也无法搭话,渐渐地她就被边缘化了。
只偶尔聊得两句仲司砚的姐姐仲司清,听说好像是一名演员,害很忙。
被边缘化之后,她再去哪里,那两人也不再多问。
她心下其实有些不安,便随便找人问了问仲司砚的所在,得到的回复却是今天下午他下山去了。
去做什么了?她心下疑惑着。
一边往茶厅走,一边掏出手机,只纠结了几秒,就拨出了仲司砚的电话。
但她听到那一声“嘟——”,又觉得自己有查岗的嫌疑,正打算挂了,那边就接起来了,快到让人觉得他就是时刻抱着手机一样闲。
那声“桑芜”与茶厅里仲司茗用瑞海话说的那句“桑芜”正好重叠在一起。
电话两端的人好像都被定住了一般。
桑芜其实听不懂瑞海话,但仲司茗语气中的嫌弃她还是听得懂的,给何况这其中还夹杂着仲司画劝慰的声音。
她们在说什么,不言而喻。
仲司砚突然有些急切地喊了她一声:“桑芜,你去书房找份文件给我,可以吗?”
她语气中难辨情绪,“什么文件?”
“去了你就知道。”
“哦。”
她听话得从用人口中得知了书房怎么走。
踱步时,能听见仲司砚在那边不断地敲着键盘,声音清脆利落,要是平时,自己肯定是会觉得很吵的,今天却有些意外。
她到了书房才不舍地打断了这段声音,“仲司砚,我到了。”
“左边架子上第三层的盒子里,有一个关于珠宝案子的项目书,你拿出来。”
他说的煞有介事,她也仔细翻找了,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关于珠宝案子的项目书,就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
“仲司砚,”她一本正经道,“其实我没有那么脆弱。”
“……”对面沉默了很久。
她继续解释道,“而且,我给你打的这通电话,也没有什么别的用意。”
她知道仲司茗的话肯定是不中听的,还提到了她的名字,结合来看,多半是在说些嘲讽的话。
不过反正自己听不懂,装不知道不就行了?
“桑芜……”仲司砚蓦然开口,“你真的没找到吗?”
顾左右而言其他,桑芜有些没耐心,“嗯。”
她又胡乱翻了翻,才发现项目书的大标题不小心被折了起来,所以自己才没找到!
那她刚刚在说什么?
苍天!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脸颊温度就快要超过手机的温度了。
慌乱之下,她只道,“我……我好像找到了,我马上给你送过去吧?你……那个,你把地址发给我?”
口齿不清。
对面的人忍俊不禁,笑着,“好,你叫今天那个小张送你。”
“好的好的。”她极其想延时此刻的羞耻,忙说,“那我挂了,拜拜!”
“桑芜,”对面的人突然叫得很正经。
“在这里,你永远不会受委屈,哪怕是言语上的,哪怕你听不懂。”
“仲司茗的事儿,我一定会让她给你一个交代。”
她不记得两人的电话是怎么挂断的了,她甚至觉得自己坐上小张车的时候,他们都还在通话。
而她还沉浸在他说的那些话的余威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她目光愣怔地望着窗外,原本平香山与金海遥遥相望的景色如今已再难入眼。
紧紧捏着手里的文件。
找文件是真,护着她也是真吧。
仲家虽然是靠实业发家的,后续却也投资创办了不少企业,从一开始的电力、运输,后来的科技、新能源,可以说是赚钱的项目都囊括其中,而那种后续力不足的,也会转型改组,这也是为什么仲家会几代长青。
来到集团总部,桑芜可以说是一路畅通无阻就来到了六十二层。
瑞海高楼大厦众多,光是集团这一栋就有四五百米,与平香山的海报不分伯仲,而话事人基本就集中在六十二层,因为正好与仲家老宅遥遥相对。
桑芜见到仲司砚时,有些局促,将文件完整转交后其实就想离开的。
但听见对方说,“我很快就忙完。”
言下之意是要自己等等呗。
说这话时,仲司砚连眼都不曾抬。
她想了想,回去的确也不是什么很好的选择,便点了点头,意识他看不到,才应着声“好”。
仲司砚的办公室不小,总体格局分为办公区和休闲区两个部分,她坐在休闲区的沙发上。
她看着认真工作的人,的确和平时还有些不一样,眼神专注,给人一种雷利风行的感觉,哪会下一秒就闹别扭。
应该是被他影响了,她拿起手机研究了好几个首饰图样,想着怎么将他们与漆艺相结合。
其间,看了曼婷发来的修改好的关于新兴民族小玩物的合同,处理了吴筱念提议的店铺上新款的图样。
外面光线越来越暗时,她不知不觉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有人说,动物在沉睡时最脆弱,也只有在极其信任的环境下,才会卸下防备,安然入睡。
那她一次两次都这样,也是因为信任吧?
从她进来的那一刻,他的余光无时无刻不是在她身上的,看着她或认真或出神的表情,也在心里忍俊不禁。
可她的动作实在是毫无征兆,他还来不及提醒休息室里有床,她就已经深深入睡。
他看了看时间,暗暗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她身边。
有过上次的经验,所以他这次抱起她的动作十分熟练。
唯一不太一样的,只是她那双不受控的手突然环住了他的脖颈,并借力往上攀爬了一些,将头埋在他的肩颈间。
顶着细软的头发蹭着他裸露在外的肌肤,无意识地在他颈间深吸了一口气,梦呓似的:“好香啊。”
灼灼热气喷薄在他的肌肤上,引得他浑身战栗。
“桑芜,”语调缠绵暧昧,“你真的睡了吗?”
自然没有人回答他。
他又自说自话,“你什么时候能醒来呢?”
这个问题,他当然没有答案。
但他又迫切想知道答案。
他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再莽撞一次。
他将人轻轻放在床上,正打算轻轻解开绕在他脖颈后的手,谁承想她猝不及防用力将他往怀里带。
两人的距离更近了,呼吸交错间,他也忍不住想再靠近。
即将触到桑芜唇边时,他一下子清醒过来,转而在她的眉心轻轻偷来一个吻。
桑芜:谢谢你给我撑腰
仲司砚:嘻嘻嘻不客气
作者:他该做的。
来晚啦!sorry!收藏评论关注!谢谢宝们[奶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偷吻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