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绝望地蹲在路边,眼泪不由自主哗哗地掉,又怕又气,这眼泪一大半是气出来的。
她恨恨地又装上手机卡,指纹打开,也不看别的,就在对话框里输入十个你大爷。
半天,慢吞吞地几个字显现出来:用户到底因何事要找本座大爷?
林金手都气抖了,她转着眼珠,像是想到了什么,快速打了起来:
姜子牙说他是你大爷……
然后用力戳向发送键。发送成功的提示尚未出现。
嗡!!!一股无形的、狂暴的、带着千年积怨的冰冷意志,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冰川突然在灵魂深处炸开!
林金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冰锤狠狠凿中了,尖锐的剧痛让她眼前猛地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掌中的手机不再是冰冷的金属,瞬间变得像一块刚从贝加尔湖底捞上来的寒冰!
屏幕骤然爆发出刺眼欲盲、极不稳定的幽蓝色光芒,光芒中夹杂着丝丝缕缕不祥的血红色电弧!
整个机身剧烈地震颤、嗡鸣,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了!
屏幕上,那个简陋的Win95弹窗界面像被投入搅拌机般疯狂扭曲、碎裂!
豹头简笔画瞬间膨胀、扭曲、咆哮,像素构成的獠牙狰狞毕露,占据了大半个屏幕!
对话框的位置被疯狂刷屏的、都是无法辨识的、扭曲符咒和乱码,速度快到看不清任何内容,只有一片混乱和愤怒的视觉噪声!
手机边框迅速凝结出一层厚厚的、闪烁着诡异蓝芒的冰霜,刺骨的寒意顺着林金的手指直冲骨髓!
林金简直后悔死了。
这波情绪输出,引起的效果有些太大了,自己似乎是接不住啊!
左手背那道盘踞的淡蓝色水痕,刹那间活了过来!
它不再只是印记,而是一条被激怒的、由绝对零度凝成的□□蛇!
它猛地收紧,尖锐的冰刺感瞬间穿透皮肤、肌肉,狠狠扎进骨头缝里!
林金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感觉整只左手瞬间失去了知觉,灵魂仿佛被亿万根冰针反复穿刺,
左臂之前缓慢延伸的蛛网状蓝色纹路,此刻如同被注入狂暴的电流,疯狂地向上蔓延、扩张、加深!
它们不再是淡蓝的细线,而是变成了深蓝近黑的、仿佛烧红后又急速冷却后痕迹!
纹路所过之处,皮肤先是感到一阵灼烧般的剧痛,
随即又被更刺骨的冰寒覆盖,仿佛手臂的血液和生命力正被这些贪婪的纹路疯狂抽走!
体温计如果在她身上,会显示一个断崖式的暴跌,瞬间再降至少2℃。
让她如同赤身**被扔进了西伯利亚寒冬的冰窟窿。
牙齿不受控制地剧烈磕碰,连心脏都似乎要被冻僵了!
以林金为中心,方圆十米内的空气瞬间变得黏稠如胶水!无数细密、冰冷的水珠凭空凝结。
疯狂地吸附在一切物体表面——她的头发、睫毛、外套、背包、自行车。
甚至连她呼出的气息都在空气中凝成了肉眼可见的白色冰雾。
仅仅几秒钟,她整个人就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了,冰冷、沉重。
她脚下的柏油路面和路肩的泥土,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一层闪烁着幽蓝微光的白霜!
霜层迅速蔓延,发出细微的“咔咔”冻结声。
更恐怖的是,路缝里、墙角下,甚至自行车轮胎的残存苔藓沫,
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翠绿的苔丝像无数条细小的毒蛇般疯狂滋长、扭动、蔓延!
它们迅速覆盖了更大面积的冰冷地面和路边的金属护栏,并在顶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出更多米粒大的白色小绒花。
这些绒花在无风的空气中剧烈地摇曳着,散发出更加浓郁的、混合着腐烂水草和淤泥的刺鼻腥气!
一个肉眼看不见的、绝对寒冷的领域瞬间形成了。
林金的脑海里,不再是那五个字的回响,而是被一股滔天的、混杂着无尽怨毒、屈辱和毁灭**的冰冷洪流彻底淹没了!
这股意念狂暴而混乱,无法形成清晰的语言,却比任何语言都更清晰地传达着被亵渎的狂怒。
一个蝼蚁!一个卑贱的凡人!竟敢用那个名字!那个将他钉在耻辱柱上千万年的名字!来如此侮辱他!
姜子牙!大爷?他配?!
这不仅是辱骂,这是对他整个存在、整个神生最彻底的践踏!
而他,竟无力立刻抹杀这亵渎者!
杀!杀了她!把她拖进最深的湖底!让寒冰刺穿她的肺!让水藻缠住她的骨!让她永世在冰冷的黑暗中哀嚎!
这股纯粹的、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刀锋般砍着林金的神经,让她喘不上来气,她使劲梗着脖子,抓着胸口,近乎濒临死亡。
林金绝望地闭上眼睛。
手机屏幕疯狂的乱码和咆哮的豹头虚影间隙,有极其短暂、扭曲变形的文字碎片闪过
【警告!绑定神灵神格波动!极端不稳定!】
【核心协议冲突!诅咒反噬风险MAX!】
【用户林金!极端亵渎行为!信任度:-∞!】
【水厄... 吸引概率... 100%... 倒计时...】
这恐怖的暴怒如同一次小型的超自然风暴,
虽然源于极度虚弱的神力。
只有短短的几秒,但对林金而言,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她瘫坐在冰冷、湿滑、覆盖着诡异苔藓的地面上,浑身湿透,左手剧痛冰冷,牙齿打颤,眼神涣散。
她剧烈地喘息着,心里对那“网瘾社畜水鬼”又恨又怕。
她算是捅破天了,而代价这才刚刚开始显现。
死寂!
手
机屏幕的光芒彻底熄灭,机身覆盖的冰霜在微光下闪着幽蓝。
空气中弥漫着苔藓疯长后的浓烈腥气,以及一种……更沉重、更令人窒息的东西。
空气中的水珠不再新增,但弥漫的湿冷仿佛凝固成了亿万颗细小的冰尘。
沉重地压迫着林金的每一次呼吸,林金感觉下一次呼出的气体,很快就会凝成雪花。
有风声吹过树林、极远处有汽车的喇叭声,虽然她所在位置就在路边,但是声音却离她很远很远。
周遭是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的死寂。
那滔天的、混乱的暴怒意念退潮后,留下的是更深沉、更黏稠的洪流。
它不再是冲击着林金的脑海,而是渗透——缓慢、无声、却无孔不入地渗入林金的意识深处。
没有具体的语言,只有一种恒定的、冰冷刺骨的意念
“吾乃……分水将军……截教门人……岂容尔等……蝼蚁……亵渎至此……竟被……凡尘女子……以那竖子之名……辱我……奇耻……大辱……”
林金左手背的蓝痕和蔓延的纹路,刺痛感稍稍缓和,但手臂内的骨髓仿佛都被冻结了。
这种冰冷不仅仅作用于身体,更像一种精神上的重压,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渺小与卑微。
她仿佛被无形的目光注视着,那目光里没有愤怒的火焰,只有冷漠和轻蔑。
以及,参杂一种近乎悲凉的屈辱。
如果说之前的恐惧是对未知诡异的害怕,那么此刻,
林金感受到的是一种纯粹的、被标记为“必须清除之物”的极致厌恶。
这厌恶如同实质的黏稠毒液,包裹着她,让她每一寸皮肤都感到刺痛和不适。
一个冰冷的、清晰的意念锁定了她的灵魂核心:“污秽……当……涤净……汝……必……殒……”
她周围的地面,那些湿润的苔藓痕迹,开始无声地凝聚起一颗颗浑浊、深不见底的黑水珠。
水珠表面倒映不出任何景物,只有一片吞噬光线的黑暗。它们缓慢地滚动、汇聚,仿佛有生命般向着林金的脚边蔓延。
空气中开始弥漫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深水淤泥**的气息,比苔藓腥气更令人作呕,带着死亡的味道。
她左臂上的蓝色纹路,在深蓝近黑的底色上,某些节点开始间歇性地闪烁起极其微弱的、不祥的暗红色光芒。
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一阵针扎般的锐痛,以及一种强烈的溺水窒息感短暂袭来,仿佛有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她的喉咙,又瞬间松开。
这是“水厄”临近的预兆,是申公豹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对她施加的最直接、最恶毒的警告和折磨。
他无法立刻杀死她,但他可以让她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步步紧逼,可以让她在完成任务前就饱尝溺毙的痛苦。
林金手指扭曲成鸡爪状,她大口喘息着使劲攥起拳头,控制自己的手,猛地抬起头,望向自行车轮圈上残留的苔藓。
那些白色的小绒花中心,似乎都睁开了一只针尖大小的、完全由黑暗凝聚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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