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年后,程杭一第四次见到辛语,她提起过工作但从未说起过朋友。
程杭一的心像被油烹了一样,疼痛和烧灼感同时来袭,“你想找人玩耍时,可以找我。”
辛语揶揄着问,“不方便吧?”
程杭一再次解释起白天商场的事情,这次语气更加严肃认真一些,“朋友可能有撮合我们的意思,安排我们一起去商场采购,但我们两个没有这个意向,至少我没有。”
“她做什么工作的?”辛语问。
“主持人。”
“长得挺漂亮。”
“……”程杭一没应声。
辛语以老同学的口吻,絮絮叨叨地说话,“外形般配、性格合适、灵魂契合、家世相当,同时满足四个条件的,已经实属不易,你眼光别太挑剔。”
程杭一视线看向桌上的残羹剩菜,他蓦地笑出声,“见一面,能看出来这么多东西,我竟然不知道。”
“你是会将就凑合的人吗?怎么可能会因为别人有意撮合,你便陪着去逛街,而且全程说说笑笑的。”辛语和程杭一算不上熟悉,说这些除了有越界和拈酸吃醋的嫌疑,是毫无用处的,辛语突然觉得乏味极了,这顿饭味道平平,谈话内容更是犹如鸡肋,她把打包盒内的剩菜合在一起,把空余的盒子扔进袋子里,“饭已经吃完了,你走吧。”
程杭一稳坐不动,眼神沉沉地望着辛语,脸色又难看起来。
桌上收拾得差不多,辛语把有着浅浅酒液的碗,递到程杭一面前,“你要不要喝一点酒?”
程杭一眼神莫名地看着她。
“你前两次找我,都是喝了酒。”辛语重新坐回地板上,她抽张纸巾,仔仔细细地擦拭桌面,先用普通纸巾擦,又用湿纸巾蹭,“如果你不喝酒,就算有**你也不会找我的。你喝吧,喝完趁着酒意赶紧做,做完你赶紧走,我还要整理物品。”
“辛语,你是懂怎么侮辱人的。”程杭一说。
辛语呲牙咧嘴地笑,她脸上的笑容怪异,“你也是。”
以程杭一的收入、长相、学历、家世,他身边不会缺少女人,可他却多次来找辛语,因为辛语和他的圈层距离最远,睡起来副作用最小,而且睡完,她会懂事的自觉离开,完全没有善后的麻烦。
再高贵的男人,同样改不掉爱占便宜的毛病。
辛语见他不接,又将碗向前送了一截距离,“快点,不要浪费时间。”
重逢后,程杭一回忆里的辛语至少是干净明快的,可程杭一在辛语心里,却是油腻龌龊。
程杭一左手握着辛语的手腕,把碗换在右手,放在折叠桌上,他手腕使力,把辛语从地上拽起来,他力气一收,辛语跌落在他怀里。
辛语笑得越发妖艳,“被戳穿恼羞成怒了吗?”
程杭一冷笑一声,他撩起辛语的短袖下摆,用力向上拽,蒙在辛语脸上。
辛语想要抬手拽衣服,她的手被程杭一捏住手腕,别在身后,扬着身子像只被捏着翅膀束手就擒的蝴蝶,暴露了脆弱的心脏和敏感的腰腹。
黑色蕾丝内衣勾勒着胸线,光滑的白色、魅惑的黑色,随着呼吸起起伏伏,程杭一的唇贴在她心口,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光裸的皮肤上,“你了解我吗?”
“当然不……”辛语想要弯腰弓背,把自己藏起来。
“了解,要用心。”
“唔。”程杭一将她的内衣向上推开,他的嘴发狠地嘬住一块嫩肉,“你说说,我喜欢什么外形、什么性格、什么灵魂、什么家世?”
辛语眼睛看不到,无助和恐惧让她声音弱起来,“我随便说说的,你先放开我。”
“我不是永远十八岁,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情。我有需要维系的社会关系,我同样会说虚荣的场面话,会和别人虚与委蛇。我为什么不能改变,不能将就凑合?”程杭一的唇轻触皮肤,却不过分纠缠,他声音低沉悦耳,“你对我有刻板印象,任性、挑剔、一根筋、肆意妄为。”
“我没有。”辛语声音更小了,带着颤音。
程杭一把她头上的衣服扯下来,扔在脚下,他的手掌握着她纤细的腰,蛮力揉搓,“晚上进出租屋,你看到什么了?”
辛语不说。
程杭一手上用力,他威胁,“说。”
“他们像我们这样坐着……”辛语捂住嘴巴,“我不想说。”
程杭一拿开她的手,他的唇贴在辛语唇上,“他们是我们Play里的一环。”
辛语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指头蜷缩起来,脚趾头无助地蹭在沙发或程杭一的腿上,声音抖得语不成调,勉强从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字音,“疼。”
程杭一放轻放缓,勾着她,又不肯给她痛快,“还故意刺我吗?”
辛语抱着他的脖颈,难受地摇头。
而后又烫得发颤,语调带着弯地打转。
沙发狭窄,程杭一坐着,辛语只能坐在他腿上。
“你抽烟吗?”
辛语呼吸平复下来后,累倦让她手指头懒洋洋的,她不想坐在程杭一身上,紧贴着他的手臂,挤在沙发上,半个身子悬空。
程杭一伸着手臂揽着她,不让她掉下去,“烟在车里,没带在身上。”
辛语说,“我家里有。”
程杭一蹙眉,她的话反反复复让他琢磨不透,“你到底抽烟吗?”
“从你家拿的那盒,在那里。”辛语指着入户门口的鞋柜,她说,“如果你有功夫去拿的话。”
她想一个人舒服地霸占沙发,所以想出这拙劣的“调虎离山”计。
程杭一把辛语托起抱着,他从鼻端轻哼一声,“容易。”
计谋没能得逞,辛语敷衍地夸奖,“好厉害哟!好聪明哟!”
程杭一掐她的腰。
坐回沙发上时,辛语主动跳下来,换她占据大半个沙发。
程杭一弯腰屈膝,作势要坐在她腿上。
辛语立刻往一侧躲闪。
程杭一乐声笑,大喇喇地坐在辛语腾出来的空位上,得意地挑眉,“兵不厌诈。”
辛语用脚踢他的腰,故意用了点力气,“卑鄙,小人。”
“别闹,小心掉下去。”程杭一握着她的脚踝,扯着她的长腿搭在自己腿上。
辛语还真的怕掉下去,紧紧地勾着程杭一的腿。
程杭一点烟,她看着。
程杭一抽第一口后,她倾身过去,就着他的手,跟着抽了一口。
“你……”程杭一头疼。
辛语明知故问,“我怎么了?”
“第一次见你抽烟,是在怡景苑楼下,你从你爸手里夺烟吸。”
辛语不记得了,但她记得去怡景苑的两次经历,一次比一次炸裂。
“当时年龄小,偏激冲动,如果放在现在的年龄遇到这种事情,我是不会上门去闹事,白白让邻居看笑话。”辛语低垂着眼睛,她的手戳着程杭一的结实手臂,“这位邻居,热闹看得可还开心?”
“忘记了,只记得在教室看到你,会有些心惊和防备,唯恐你会下一秒暴躁着变身。”
辛语笑起来,“难怪你总是躲着我。”
“什么时候?”程杭一没想起来,“如果真的有不爱搭理人的时刻,那是我青春期的臭德行,对所有人都冷着脸,一定没有刻意针对你。”
辛语拿开程杭一圈过来的手臂,“程杭一,你青春有叛逆期吗?”
程杭一不解地看着她。
辛语说,“你现在有点叛逆期的症状。”
程杭一想了想,“关于叛逆期,专家说早些比晚些好,我应该属于晚的那一批,不是十五六的年龄,想闹脾气却拉不下脸,没爆出来的哑炮。你挺好的,在该叛逆的年龄,把垃圾情绪发泄出来,现在性格好多了。”
这话听着,不太像夸人的。
辛语躲闪着,担心程杭一会把烟灰抖落在她身上。
程杭一换到另外一只手,他问,“你谈过几次恋爱?”
“查户口吗?”辛语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程杭一攥着她的侧腰,把她往怀里拢。
辛语赶紧回答问题,转移他的邪念,“两次。”
“为什么没成?”
“第一段,大四时才反应过来,还没谈一段校园恋爱,立刻找了个男朋友体验了一下,毕业分的,没熬过异地恋。第二段,上份工作谈的,程序员,工作能力还行,当时想谈一段职场恋爱,就和他谈了,分手原因是,他要带我见父母,才谈了两个月,这么快见家长,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谈婚论嫁生孩子,觉得进展太快,就和他分了。”
程杭一听得直笑。
辛语看着他把烟摁灭,不再恐惧烟灰掉落,她贴程杭一近一些,“你应该没谈过,吻技生疏,不够温柔体贴。”
程杭一点头,“只顾着学习和赚钱,没心思谈恋爱。”
“干嘛那么拼?”
程杭一得意洋洋地凡尔赛起来,“自己不努力,就要回家继承家业。”
“你爸那辆库里南还在开吗?”辛语想起件旧事。
“咦,你怎么知道他有辆库里南?”程杭一说,“早就不开,后来又换过三次车,现在常开的是辆三厢车。”
废话一大摞。
辛语从沙发上起来,扯着裤腿拽,她的裤子被程杭一坐着了,“你什么时候走?你快走吧。”
“你一直赶我做什么?”程杭一坐起来套裤子。
辛语说,“我想洗澡。”
“你洗你的,又不是没见过。”程杭一贱兮兮地犯贱,“你的这点家当,我不会惦记。”
辛语瞪他一眼,从行李箱里找到睡衣,进浴室去了,但是很久没有响起花洒流水声。
程杭一裸着上身,他坐在沙发上,想抽第二根,烟盒里却没有了。
他记得这盒烟应该是满盒的,辛语一定会抽烟。
她有很多事情在故意隐瞒。
程杭一想走,又想起件事情,他站在浴室门口敲门,“辛语,你出来,我和你说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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