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雍泽序回影卫楼收拾行李,但他的东西几乎没有多少,也可以不收拾,但他还是想来看看,看看他成长的地方。
一层楼只有三间房,而且还会有一个大平台供一些独立训练。
雍泽序、壹和叁都住在二楼,雍泽序顶着冷风上了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充满他们三个人回忆的大平台。
冷色的着调,偌大的台子却不够他们三个人对决发挥。
仿佛唤起了雍泽序久远的回忆,他在原地愣了一会……
“发什么呆啊!你不知道把后背留给敌人是最危险的吗?”壹不留情地运用内力击中了他。
雍泽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迫被击飞了出去,眼角不自觉抽了下,不由吃痛:“唔……”
叁在场外见了,连忙跑进来搀扶着他,见雍泽序痛苦的表情,回头瞪了一眼壹,气道:“你不知道让着他点吗?!对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那时候雍泽序刚进影卫楼没多久……
壹只是瞥了他一眼,转头对三说:“是他自己太弱了,既然如此,你就让他趁早提升自己的实力啊。”
叁听了无语翻了个白眼,似乎又说了些什么,但雍泽序没怎么听,只是壹的那句话在他心里开始慢慢发芽……
从回忆中被拉回,雍泽序意犹未尽地想靠近那个台子,冷风无情拂过,他突然发现身后的房间的门向外敞开着。
那是壹的房间……
他平时一般不在这里住的,今天怎么在。
雍泽序忍不住走进了那间房间,抬头便看见壹正坐在对面窗户上,听见脚步声,冰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后跳了下来。
两人面对面,没有对决,没有讽刺的话语,这是叁不在时第一次这样。
“晚上好。”雍泽序不知道该说些说什么。
壹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听了他说话,才缓缓开口:“你来就是想说这个?”
雍泽序这才发现壹身上穿着出行任务才会穿的夜行衣,身上散发着阵阵冷意。
“你要出去?”雍泽序沉声问道。
壹没说话,他拳头在袖中捏成了拳状。
“你要去哪里。”这次他很肯定。
壹抬眼看着他,语气有些沉重:“她去参加的任务很危险……”
“你要去找她?”雍泽序淡淡道。
“是的,小伍……这段时间你好好照顾自己,”说完又有些犹豫地将头偏到一边,说:“这话不出于我口,别误解了。你……如果主上问起,便说我去执行任务了,他会信的。”
雍泽序看着他,忽垂眸道:“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壹就又跳上了那个窗台,没有再回眸,径身跳下去了。
雍泽序只是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冷冰冰的房间里面,熏香还在燃着,他眼神深沉,上前一步将其熄灭。
环望着四周,发现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带走的,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上前从一个柜子抽屉里面取出个药瓶,放进了衣服的口袋里面。
·
宋景毅为他准备的房间在他宫里的最里侧,也就是他只要一踏出那个坎,宋景毅的床就在他的正右边……倒颇有一番金屋藏娇的风味。
他坐在床边,端详着手中的瓷瓶,小巧且精致,是壹上次给的,明明自己受伤都舍不得用的药,却在叁的面前给了他……
雍泽序叹出了一口浊气,仿佛积淀了许久。
只希望他们平安,他心里想着。
今天夜里宋景毅去处理公事了,那里有一些特殊的奏折需要批阅,所以雍泽序今天晚上很闲。
每日紧绷着神经的雍泽序却因为这时候突然放松有些无措,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多余的事情可以做,然后带上浴巾去隔壁林子里泡温泉去了。
氤氲的热气随着夜间带些凉意的风浮动着,雍泽序靠着背后的石头,闭眼假寐。
尽管后面石头遮挡,但他身上的伤疤却还是看的很清楚,狰狞的伤疤在他身上错综复杂,伤疤底下则是坚实的身躯,每一块肌肉都隐藏着十足的爆发力,宽厚的肩膀也有令人安心的安全感。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他感慨着。
可脑中却不适宜的播放着关于宋景毅的画面,旖旎且真实。
不对,他这时候想宋景毅干什么,肯定是太久没这么无聊了。
他在内心肯定着这种想法,可一旁的落水声却打乱了他的任何思绪。
真是说宋景毅宋景毅到,雍泽序看着一旁跟个落汤鸡一样的宋景毅,内心思绪复杂。
“我不是故意的!”宋景毅面上染上了一丝红润,两只手捂着眼睛,说道。
雍泽序只是靠着石头那么侧眼望着他,不禁笑出了声:“我可还没说什么呢。”
话音刚落宋景毅就稍稍松开了手,正巧和他对视上,看着男人眼睛里面的他,宋景毅耳尖也带了些绯红。
其实雍泽序真的不介意,毕竟都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被看光倒没什么。
但宋景毅就不确定了……
宋景毅:我努力让我眼睛不往下瞟。
雍泽序:……
宋景毅靠过来了些,和他肩靠肩,不久缓缓道:“你没带行李过来吗?我看你房间里面就那一个瓷瓶。”他投来疑惑的目光。
“一些衣服被提前送了过来,我就没什么行李了。”雍泽序淡淡说道。
“那个瓷瓶呢?”宋景毅知道自己问的有些多余,但他真的很好奇。
雍泽序看了他一眼,眼底的深邃让他看不太懂:“是朋友送的药瓶。”雍泽序看着被云层遮住的朦胧月光,又道:“只是他们现在生死未卜。”
宋景毅看雍泽序这样,他自己内心也有些复杂,安抚道:“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这一次雍泽序没在回话,回头看着他,宋景毅有些疑惑,随着雍泽序的目光看去,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宋景毅现在看起来糟透了,衣服湿哒哒地贴在他身上,发尾也在滴着水……
雍泽序起身背着他换衣服,修长的身影在夜里似乎看的更清楚,宋景毅只觉得自己鼻血都快出来了。
“你先把衣服脱了好好洗洗,我去给你拿干净的衣服。”男人低沉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他只是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
等人走后,他只感觉自己脸在烧,太没出息了……
这边雍泽序在他房间里找着衣服,突然看见一件与衣柜里其他衣服都不一样的衣服,突然好奇心上来了,也没仔细看,就拿走了那件。
将衣服放在温泉边的石头上,他就在旁边看守了。
布料摩擦的声音传来,突然夹带着宋景毅的声音,他似乎有些吃惊:“雍泽序,你怎么给我拿了这件!”
雍泽序有些疑惑地回头,看着眼前一幕,他难得耳尖红了。
雍泽序也是不知道自己拿的是这种衣服,此时也有些发愣。
宋景毅那一件衣服根本遮不住什么,衣服前面只有一个扣子,扣了跟没扣一样,只挡住了重要部位,衣服也轻飘飘的,宋景毅劲瘦的腰肢在里面若隐若现。
宋景毅此刻也难堪死了,尤其是雍泽序那毫不遮掩的视线,让他无地自容。
突然头顶一重,拿下来一看是雍泽序的外衣,心里泛起了一丝波澜,随后套在了身上。
“走吧。”雍泽序看了他一眼,随后走在了前面。
宋景毅静静地跟在他后面,难得没话说,蓦然看见他泛红的耳尖,宋景毅先是愣了会,随后嘴角像吃了蜜般的勾起。
回到房间,宋景毅看着雍泽序没有停留地往里间,突然说:“如果你晚上害怕的话,可以钻进我的被子哦!”
雍泽序只是脚步一顿,然后走进里间。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雍泽序躺在床上揣测着。
关心他还是嘲笑他?
可他为什么要在意这些呢,真是要命,总感觉有些事情超出自己的预料了……
侧头又看向了那个瓷瓶,伸手将它扔进了柜子里,随后拿盖子熄灭了烛火,便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好像被拉进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光怪陆离,似漩涡般缴着他的意识……
雍泽序再睁眼,少年清秀的面孔映入他的眼帘,而他整个人都挂在了雍泽序身上,也难怪做了那么奇怪的梦。
第一次被人抱的雍泽序还真的很不习惯,将少年的手轻轻放了下去。
抬头时,眼前似乎闪过了一丝光亮。
是错觉吗……?
雍泽序感觉自己跟闹了鬼一样,闭了闭眼,再定眼看去,果然有东西在发着光。
这个怪东西外观与火焰极其相似,只是不同于蜡烛的橙红色光芒,它浑身散着蓝青色的光芒,温和不刺眼。
雍泽序还真就没见过这个场面,他是快死了吗?
蓝青色火焰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在他眼前悦动着,时不时离远了些,又时不时靠近,好像是要他跟它走。
雍泽序犹豫了片刻,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似乎它要告诉他的事情对他很重要。
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少年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身体不自觉靠了过来,看上去是睡熟之后的下意识举动。
雍泽序只是温柔地看着他,明明夜里害怕的是他吧。
随后动作轻缓地拉下了他的手,翻身下了床。
而面向墙的少年却悄然睁开了眼,眼底哪还有什么睡意……
火焰见他打算跟它走,似乎高兴了许多,向前跃动着。
雍泽序在后面跟着的时候发现一个问题,一般宫中的夜晚把守的人只会多不会少,但这条路却一个守卫的影子都没有看见,真的够奇怪的,但视线又落在了眼前的蓝青色火焰上,他又似乎觉得挺正常的,毕竟最不正常的在他眼前。
一开始他也有怀疑过他还在梦里,可手臂传来的真实痛意,让他明白自己真的见鬼了。
又过了一会,蓝青色火焰停了下来,貌似已经到达了目的地,雍泽序抬头望去,竟是国师府,他眼底闪过了一分探究。
与白天的国师府不同,夜里的国师府周围氤氲着神秘气息,夹杂着一丝阴森。
蓝青色火焰向上融入了旁边的烛台,墨绿色的大门无声向内敞开,一眼望去是幽深的甬道,门后没有一人。
雍泽序只能用神奇一词来形容这种场面。
随后缓步走了进去,而门也在他完全进去的那一瞬关了上去,紧接着甬道两边的烛台都纷纷被点亮。
雍泽序对这种场面已经有些习惯了,左手搭着剑身,缓步向前走着。
没一会儿他身处的空间变得敞亮了不少,房间正中央放了个有他半个人大小的夜明珠,只是这夜明珠通体透明,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滑动着。
夜明珠内似乎遭受过大雨冲刷般,让里面的画面有些朦胧。
倏然有个身影闯入他的视线……
是他!
这个夜明珠里竟然放着他当年遇害的画面!
来不及去想这离奇的事情,就见画面中的自己因为武力不精倒在了雨地里。
雍泽序的心跟着揪了起来。
画面里的时间还在流逝着,他也终于见到了自己的那位救命恩人,只是来人不是张思思,他不禁松了口气,至于原因,他也不知道。
但后来的人让他不由微缩着瞳孔,为什么是他……
画面被一身与他同款夜行衣的男人霸占了,而他也正是壹。
此时雍泽序的脑中一片空白,有些发愣。
如果救他的人是张思思的话,那么在摄政王的手里,他只是个威胁一下就可以办事的棋子,要是没有今天的事,他是不是最后只能杀了宋景毅来偿还人情……
那壹呢,他的人情怎么还?
雍泽序仿佛陷入了一种循环,仿佛被人固定了路线般,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到了强烈的不适。
现在摄政王已经没有他的任何把柄,所以他得趁早除去这个祸害,想到宋景毅对他信任的神情,雍泽序只觉心里闷得慌。
他只清楚他现在得去和宋景毅共享这份信息。
随后他便离开了国师府,这时候路上已经不似刚刚那般情景,守卫都在路上来回巡视,他在路上慢慢走着,压下了心底的那份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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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泽序走后,国师府里一个披着黑袍的人走到了水晶球面前,宽大的帽檐严实地遮挡住了他的面容,但这并不难看出他是那位神秘的国师。
而那水晶球像成了精一样,会说话:“恭喜主人改变原有轨迹。”
国师只是嗤笑了一声,再没有了后话。
雍泽序:都是男人不碍事
宋景毅:我就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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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真相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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