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夜食摊见闻

“客栈的饭,真的好难吃!”白兰桡跟奚衡从客栈里出来,不满地抱怨道。

奚衡笑道,“我不早跟你说,去龙城酒楼吃嘛,你又不听。”

白兰桡道,“那龙城酒楼的酒菜好吃,但是贵啊,客栈的不是便宜么?”

奚衡回道,“怎么?心疼我的钱?”

“才没有。”

奚衡远远看见龙城酒楼已经打烊了,颇有些可惜,道,“看来是没法再添一顿了。”

白兰桡望向龙城酒楼的方向,门前只有两盏守门灯笼,窗户里已经昏暗了。本来她也有些难过,后悔没有答应奚衡出来吃,但是,眼睛一落便瞧见了龙城酒楼边上的几盏灯笼。

她指着那些灯火,问奚衡道,“兔子君你看,那里的灯火是做什么的?”

奚衡也看了过去,却不知是什么,便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好。”

他们走了过去,不到几步就闻见了酒菜的香味。

白兰桡惊喜道,“一定是吃的!”

他们走近,那摊儿的摊主正在忙活,没来得及顾上他们。

奚衡抬眼看向了旁边立着的招幌,白兰桡也凑在他旁边瞧着招幌,无奈识不得几个字,只好问奚衡,“上面写着什么?”

奚衡笑道,“龙门夜食摊。”

白兰桡恍然大悟,“宵夜呀,你带银子了么?”

奚衡闻言,脸色倏然变了。

白兰桡没有注意,径直找了个地方坐下,对老板道,“老板,来几个酒菜!最好的!”

奚衡看着白兰桡这般自主,颇有些失笑,也不急着跟进去。

白兰桡疑惑地看着奚衡,问道,“兔子君,你不吃饭么?”

“我没钱……”奚衡道。

白兰桡吃惊,尴尬地站起身来,摸了摸自己的腰,她的荷包空空,早就被她丢在客栈的包袱里了。

“可你不是一大堆银子么?”白兰桡道。

她之前确实见到奚衡有一大堆金子银子,这才走到哪里,怎么就花光了?

奚衡耸了耸肩,道,“你也说一大堆,一大堆能揣在身上么?”

之后,奚衡走了进去,用扇子按着白兰桡的肩膀让她坐下来,然后道,“我放在客栈了,你先在这里吃,我一会儿就回来。”

白兰桡看了一眼正探究地看着他们的老板,怯懦地站起身来对奚衡道,“这这这,人家能信么?”

奚衡伸手取下了自己头上的银簪,放在了桌上,然后将白兰桡按回了位子上,道,“你怕什么,大不了这东西抵给他。”

说完,白兰桡拉着他的袖子,道,“那吃完了再回去拿钱呗。”

这时候,老板已经端了酒过来,对奚衡道,“二位客官不必来回麻烦了,坐着吃吧,这顿饭有人还钱了。”

白兰桡不解道,“怎么会?难道有人知道我们会来这里吃饭?”

突然,白兰桡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看向奚衡。

奚衡知道她猜的是兔儿神,而且猜想兔儿神正在什么地方窥视他们。

他不由得发笑。

那兔子,只有被玩的份,哪里玩的过他呢?

“客官不必瞎猜了,是对面那龙门客栈,他们家老板娘跟掌柜的打赌输了,说今天第一桌酒菜记他们家老板娘账上,让老板娘还了。”夜食摊的老板道。

白兰桡的心落到肚子里了,但不知为何还有些失落。

奚衡放心坐了下来,笑着问老板道,“素来当老板娘的多心思细腻,哪有那么甘愿给人出饭钱?但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样的赌局?”

老板看了一眼对门的客栈,道,“是马仙梅的。”

白兰桡本来在倒酒,听见他们说马仙梅,当即抬起头来看着二人。

“哦?”奚衡有些兴趣。

老板道,“方才,汇贤小筑的马仙梅来找周寻公子,这个人是南方的商人,是马仙梅多年的恩客。马仙梅上了楼以后,老板和老板娘就吵了起来,老板说马仙梅只是来送送人家,而老板娘非说马仙梅是使了青楼人的花招,来留着周寻做退路的。”

奚衡把桌上的银簪戴回了头上,道,“老板娘说的也并无不可能。”

老板道,“说得是呢。之后,两人争执不下,索性就打起赌来了,说马仙梅留下了周寻,便是老板娘赢,若是周寻走了,老板娘就输了。”

白兰桡插话道,“那这么说,周寻还是走了。”

老板点了点头,道,“听说,周公子托口家中母亲两月后祭日,必须回去。可是,从本城到他老家平金县,路程也就一月有余,分明是借口。”

奚衡有些感怀,道,“若说在这情字上,周寻倒是个君子。”

白兰桡问道,“怎么说?”

“君子好成人之美,马仙梅素爱石无忌,若是他横插一杠,倒是叫马仙梅为难了。如今,他在石无忌答应纳妾之前离去,就是想要马仙梅和石无忌心无芥蒂。”

白兰桡颇为周寻可惜,道,“可是,他也喜欢马仙梅不是?”

奚衡笑道,“是啊,所以为爱自伤,你不也是么?”

白兰桡被他这么一说,勾起了伤心事,闷头喝起酒来了。

……

马仙梅回了汇贤小筑,一个丫鬟迎了上来,道,“仙梅姑娘,有客找你。”

马仙梅不解问道,“是我宴请的宾客么?”

丫鬟摇了摇头,道,“不是,是一个很瘦小的公子。他说他姓苏,名意柳。”

马仙梅从未听闻此人,皱了皱眉,道,“我去看看。”

进了会客厅,见到了那苏意柳的背影,颇觉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苏公子。”马仙梅试探着喊了一下他。

苏意柳转身过来,手里握着一把扇子。

马仙梅一愣,这公子身材不高,五官清秀、肤若凝脂,执扇的手指纤细白皙。

马仙梅只这一眼,便看穿了她这是女扮男装。

之后,她笑着和苏意柳言谈几句,一直打量着她的模样,已然十分笃定。

她必是石无忌在杭府城迎娶的那位正夫人,苏幻儿。

她如今女扮男装来找她,或许是因为风闻了石无忌与她的关系和对她的承诺,应是特来试探的。

马仙梅一边与之言谈周旋,一边想着如何应付这个石府的大夫人。

忽然,外面来了一个女婢。

“仙梅姑娘,有客人找你。”

马仙梅有些为难地看向了苏意柳,有些为难道,“苏公子,你看我今日事太多了,总有些抽不开身,不如,我带你去我房中等候吧?”

苏意柳将扇子往自己手上一拍,道,“如此也好。”

女婢本来以为马仙梅会让她帮忙带苏意柳去她房中,岂料马仙梅让她回去干活,自己带着苏意柳去了。

之后,女婢转过身来奇怪地看着马仙梅和苏意柳离去的背影。

老鸨走过来,道,“你不干活,瞎瞧些什么呢?”

女婢道,“妈妈,我是觉得有些奇怪。仙梅姑娘说要带那苏公子去她房间,可是……”

说着,女婢指着相反的方向,道,“仙梅姑娘的房间不是在这儿么?”

老鸨问道,“哪个苏公子?”

还不等女婢回话,她便又道,“那边不是给仙梅做庆功宴了么?许是要拉着那苏公子一同喝酒吧。”

女婢道,“就是方才进门,你说颇有脂粉气的那个。”

老鸨登时有些茫然了,道,“那不是个女人么?明眼人瞧得出来,装不知罢了。仙梅这是要做什么呢?”

……

马仙梅带着苏意柳进了一个房间,然后对她道,“苏公子,你且在这里等我,我去应付几个俗客,再回来寻你。”

苏意柳笑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就行。”

说完,马仙梅就出去了。

苏意柳本来百无聊赖地坐着,连杯茶都没有,只能在房间里走动,看着房间里陈设的字画。

看了半晌,忽然听见了人声。

她本以为是窗外、门外的声音,但似乎就在这房间里。苏意柳抑制不动的好奇心,驱使她往内间走去。

越走越有些愧疚感,虽说这是烟花女子的房间,但男子在女子房间如此不忌讳,实在失礼。

那些人说说笑笑的,言谈之中说及石无忌,她心中疑惑难解,实在忍不住了。想着,若是马仙梅回来,怪罪她不懂避讳,她便亮明女儿身份,想来也不会怎样。

没想到,走着走着,她就走到了一个屏风前。

这声音明显是从屏风后传来的,这屏风并不通透,将前面的情况遮得严严实实,苏意柳一无所获。

无法之下,苏意柳就安安静静待在屏风后,听着那边的声音,原本都是男人的声音,忽然掺进了马仙梅的声音。

“让诸位久等了。”

马仙梅脸上挂着热络的笑,进了宴客厅来,众人起身相迎。

“仙梅姑娘恭喜恭喜!”

“我就说,仙梅姑娘一定是当之无愧的花魁!”

“有了花魁之名,再加上石无忌兑现承诺,仙梅姑娘如今是双喜临门了!”

“不知仙梅姑娘今日可有宴请石公子?”

他们喋喋不休,马仙梅几乎应付不过来。

她对众人道,“各位请坐,我已经让耶律公子去请石公子了,一会儿便来。”

屏风后的苏意柳听见马仙梅这句话,当即恨恨地跺了跺脚,心里骂道,好你个石无忌,竟然背着我来跟马仙梅私会!

她今日看完花魁赛回了家去,和小叔石无介说起了这艳冠龙城的花魁,却没想到石无介一脸尴尬,欲言又止。

后来,被她一阵盘问,石无介将长兄和马仙梅过往的风流韵事倒腾出来了。

苏幻儿伤心难止,石无介安慰她说,她是明媒正娶,而马仙梅不过是青楼的姑娘,登不上台面,以石府如今风光,应无入门的可能。

苏幻儿自觉石无介这些话只是安慰,她想着,凭马仙梅对石无忌的恩,再加上石无忌那直脾气,说不准就应了。

俗话说,覆水难收。若真叫石无忌答应了,伏龙城必然人尽皆知,那时候进退两难,她也只能强装大度认了。

所以,她才乔装打扮,化名苏意柳来汇贤小筑探情况。

苏意柳在屏风后听着听着,原来所有人都知道石无忌早年从商,全仰仗马仙梅的扶持。

青楼姑娘全仗着年轻饭吃,那时候十多岁的马仙梅,将所得的一切用来为石无忌周旋,石无忌当时势微,无以回报,再加上马仙梅除了他这个人别无所求,便答应马仙梅纳妾的要求,前提是他娶了正妻后。

石无忌娶妻之事在伏龙城已是人尽皆知,她本来怪异,为何伏龙城里的人都将此事作为谈资,原来是有这个缘故。

苏意柳不由得心酸至极,没想到是自己促成了石无忌和马仙梅。

“来来来,你看大家都在等咱们了……”一个声音闯入。

苏意柳一个激灵,又将耳朵凑在了屏风上。

“石公子来了。”

“果然还是对仙梅姑娘有情。”

“石公子许久未见了,别来无恙啊。”

“石公子,仙梅姑娘可是久等久等了啊。”

……

这些人七嘴八舌,门口进来的石无忌一脸冷漠地被耶律公子拉着进门,按在了桌边。

平日石无忌待人都是一番冷漠的表情,鲜少热络,所以大家也都没有看出石无忌的态度里掺着几分冷漠与不耐。

但是马仙梅看出来了,她不愿细想缘由。况且,如今这庆功宴张罗了起来,即便只是做做样子,她也要维持下去。

想着,马仙梅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笑着对石无忌道,“石公子,仙梅敬你一杯。”

石无忌心下纠结,本来马仙梅差人去府上递函邀请,他记起当年对马仙梅的承诺,但是如今他有了苏幻儿,幻儿又是个直性子,直来直去,早已与他明说不会与人共侍一夫。

他无法为了兑现一个承诺,放弃自己心爱的苏幻儿。

但是,马仙梅……马仙梅终究为他牺牲许多,虽然自己从未对她有所要求,但毕竟从未拒绝。

没有拒绝,就是他欠她的。

马仙梅端着酒杯一直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石无忌还没有回应。

其他人若说方才看不出石无忌的神色不对,如今看着马仙梅的尴尬处境,也当时瞧出了几分不对劲。

耶律受马仙梅的托付,在石无忌拒绝赴宴的时候,去石府将石无忌拉来,他自然知道石无忌的不情愿。

他用手肘戳了戳石无忌,半提醒道,“石公子,你发什么愣?仙梅姑娘敬你酒呢!”

石无忌哦了一声,看了一眼马仙梅,伸手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马仙梅心中有些酸楚,抬起衣袖,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喝完以后,石无忌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石无忌就要起身,刚坐下的马仙梅当即站了起来。

耶律将想要起身离开的石无忌按了回去,指了指满桌的酒菜,道,“你看看你,着什么急呢?仙梅姑娘安排了这么一大桌的酒菜,还有这么多朋友,都是平素过从甚密的好友,登不上台面的一个都没请呢!”

席间有人跟着起哄,道,“就是,毕竟是仙梅姑娘的庆功宴,石公子不得留下来一起吃?”

“是啊,都是好菜,龙城酒楼的席面,还有几道菜是仙梅姑娘亲自下厨做的呢!”

石无忌脱不开身,只好道,“那行吧。”

马仙梅安慰一笑,也坐了下来,给石无忌夹了他平时爱吃的菜。

屏风后的苏意柳气得直跺脚,心里一直骂着石无忌。

这桌饭吃着吃着,耶律给其他人使了眼色,就有人提起了石无忌跟马仙梅的事。

“仙梅姑娘和石公子的好事将近了吧?”

马仙梅浅淡一笑,眼角看向石无忌,道,“仙梅怎么说也是女流之辈,怎么好主意?此事还得等石公子和石夫人点了头,才行。”

耶律笑道,“哦?那仙梅姑娘是答应了?”

众人同笑。

有人又道,“石公子,此事其实已经拖延多年了,如今仙梅姑娘年纪也不小了,你也已经娶了正妻,也该张罗了。”

“是啊是啊,但不知石夫人意下如何?”

“诶诶,我在杭府城的时候,曾听过这个石夫人,听说她是个贤惠大度的女子,仙梅姑娘嫁过去,一定不会受了委屈的!”

石无忌的脸色更加沉闷了,他趁着耶律跟那些人一道打边鼓的时候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苏意柳的视线被屏风挡着,身高不够,只好踮起脚想看看石无忌究竟是什么态度,没想到一个不慎就推翻了屏风,摔在了地上。

席间众人吓了一跳,有些站了起来看着趴在地上尴尬狼狈的苏意柳。

还未走出去的石无忌回头,看见了地上狼狈的苏幻儿。

石无忌道,“幻儿?”

耶律也跟着出声道,“石夫人?”

石无忌当即转头来扶苏幻儿,苏幻儿打掉了他的手,自己站起来,环视了一下这宴客厅的所有人,尤其是马仙梅。

其他人用惊异、好奇、玩味抑或是戏谑的眼神看着她。

苏幻儿当即明白了过来,马仙梅故意将她带来,让她听石无忌和她的那些风流韵事!

想到这里,旁边石无忌声音放软,对她道,“幻儿,你怎么在这里?”

苏幻儿怒气上来,抬眼直视着石无忌,怒道,“我怎么在这里?你的意思是我不该在这里?”

被苏幻儿这么咄咄相逼,原来以霸道著称的石无忌便如小媳妇一样,毫无底气地回道,“幻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苏幻儿气在头上,又被马仙梅这么一个阴招损了,全然不听石无忌的辩解,仍用压过他的声音道,“你就是这个意思!我就是不该在这里打扰你和马仙梅重温旧梦,我走!”

说完,苏幻儿怒气冲冲绕过他,想要往外面跑。

石无忌刚要追出去,岂料她又转头回来,正当石无忌糊里糊涂的时候,苏幻儿抬起秀腿,一脚狠狠踩在了石无忌的脚上。

石无忌因为疼痛,变了脸色。

只听苏幻儿怒哼一声,夺门而去。

石无忌忍着痛往外追去,耶律拉住了他,着急道,“石公子,仙梅姑娘的事情怎么办?”

石无忌顿了顿,看了一眼站在远处一脸不安的马仙梅,甩开了耶律的手,道,“就这么算了吧。”

说完,石无忌就追了出去。

只剩下耶律的话,“诶?怎么能算了呢?”

看着石无忌没了影,耶律转头来看向马仙梅。

只见马仙梅颓然坐在椅子上,双眼空洞地看着石无忌离开的方向,脸上依旧带着笑,却不是以往的热络,带着十分的清苦。

其他人要么安慰几句,要么都托口告辞,马仙梅无一理会。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以后,灯烛已经烧了一截,耶律走进来,几度张口安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索性他也就没有开口,只是坐在旁边。

“他说过要娶我的……”马仙梅终于落泪,传来了哽咽的声音,“他说过会娶我的……他从来不会食言,可是苏幻儿一生气,他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耶律叹了一口气,石无忌确实与以往不太一样,怕是这个苏幻儿真的动了这个石头的心了吧。

“我只是想他能娶我,不多跟苏幻儿争什么,可是他……没想到,我和他这么多年的感情比不过一个刚过门的苏幻儿……”

灯影摇曳,耶律听着马仙梅的哭诉,颇为马仙梅惋惜。

不止是为这多年她在石无忌身上花费的心血,更多也是她这番情意,还有与周寻断恩。

断了退路,也没得到石无忌的垂怜。

……

夜食摊上,白兰桡早已忘掉了自己的“伤心事”,正和奚衡吃得开心呢。

“田螺,田螺好吃!”白兰桡正捻着一个田螺吸溜着,一边用自己的油爪子指着那盘田螺。

奚衡轻笑着,道,“好吃你就多吃点,反正不要钱的饭。”

白兰桡笑着又捡了一个田螺,忽然便听见了一个女子啼哭的声音,惯性地往身边摸,却忘了自己的剑送给了沈策。

白兰桡站了起来,奚衡拉着她坐下,道,“没事。”

白兰桡一脸正义道,“怎么没事?说不定前面有人在欺负良家妇女!”

奚衡哼笑一声,道,“小两口吵架而已。”

白兰桡一脸不信,奚衡强拉着她坐下。

未多时,从前面巷子跑出了一个女子,她一脸梨花带雨。后面跟着石无忌,石无忌拉住了苏幻儿,苏幻儿拼命挣扎。

白兰桡看着石无忌人高马大的,而苏幻儿娇小纤细,一个黑沉着脸,一个满脸泪痕,心火上冒。

白兰桡拍桌而起,怒道,“你还说不是欺负良家妇女!”

奚衡仰头看她,一脸茫然,没来得及拉住她,她就跑到了夜市摊老板的灶台边抓起菜刀就要过去伸张正义。

没想到,自己的衣服却被夜食摊灶台的木刺勾住,哗啦一声。

也得益于这根木刺,夜食摊老板才拉住了白兰桡。

白兰桡哼哼唧唧要上去打石无忌,那老板对白兰桡道,“姑娘!他们是夫妻!”

握着菜刀的手悬在半空,十分尴尬。

奚衡捂了捂脸,想着这兔子的家教还真一般,这姑娘着实冲动得很。

随后,奚衡上前去。

看见了奚衡,白兰桡缩了缩脑袋,“我以为……”

“我都跟你说了,小两口吵架而已,你偏不信。”说着,他看向了白兰桡挂在了灶台上的衣裳。

白兰桡忽然叫了起来,伤心地看着自己的衣服,“这是我家公子第一次送我的衣服,怎么破了?”

奚衡叹了口气,道,“都怪你太冲动了。”

旁边有一对夫妻来送豆腐,道,“赵大哥,你的豆腐!”

他们放下了豆腐以后,发现那老板一直在跟白兰桡道歉,好奇便过去看。

那送豆腐的妇人看清楚情况以后,转头捶了自己丈夫一拳,道,“我不是都叫你把木刺搞掉了吗?”

他当即有些理亏,把头转向了一边,道,“今儿早上客人太多,忙活着忙活我就给忘了……”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对赵老板道,“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早上险些把一个粉衫公子拽倒了,我都叫他要把这木刺弄掉了,他愣生生给忘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说完,她又转头来看向了白兰桡,也是一脸歉意,道,“姑娘真是对不起,都怪我家当家的太不谨慎了,一点事情老是拖着不弄。你看这衣服,我们赔你点?”

白兰桡从她口中听见了粉衫公子,忽然就将衣服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

奚衡当即替白兰桡回绝了,道,“不用这么抱歉,都是我这丫头自己毛毛躁躁的,正好给她个教训,就不赔了。”

那妇人连连感谢,拉着自己丈夫给他们赔礼道歉后就让他把木刺搞掉。

他们在拾掇那个灶台的时候,白兰桡问道,“你们说早上遇见了一个粉衫公子?”

弄灶台的豆浆老板点了点头,道,“是啊,他长得很漂亮。我这木刺勾到了他的衣服,就请他喝了一碗豆浆。没想到这公子还挺客气,还是留了几个铜板的豆浆钱给我。”

白兰桡听闻,内心当即笃定兔儿神也来了伏龙城。

兔儿神在人间行走,从来不占别人一丝一毫的便宜,他曾经说,欠人家的,来日是要回来报的。那不如不欠,恩怨两清才能清清荡荡来去自如。

白兰桡拖着灌了铅一样重的腿,走到了奚衡身边,道,“兔子君,我们走吧。”

“不看马仙梅了?”

白兰桡摇了摇头,道,“兔儿神跟谢华仙君的交情很好,说不定,他是受了谢华仙君的托付来牵什么缘分。我们要是跟着看这些事,免不了要和他撞上。”

奚衡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走吧。”

白兰桡失落地点了点头,离开前回望了一下巷头,只见石无忌和苏幻儿已经动情地抱在了一起。

她心里想着,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她希望自己和兔儿神从此后会无期。

随后,奚衡拿了东西,拉着白兰桡的手回客栈拿东西,离开了伏龙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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