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小女孩脸上的落寞与怀念神色是那样明显,这让身为护光使者的南捡十分不爽。

所有物有了自主思想,不再以他为天,不再围着他转,这种逃离控制的感觉一点一滴压着他的心脏,誓要榨干最后一滴血。

“小师兄,”宫惜拽了几次都没挣脱手腕处那只不属于自己的手,只好忍着痛意开口,“小师兄你可不可以松开,你抓疼我了。”

南捡恍若回神,忍着不舍与暴虐,松开前装作无意地蹭了下脉搏处的血管,跳动的美感病态满足,他眸光中藏着一丝意味不明,歉疚道:“对不起惜惜妹妹,我刚刚在想事情。”

“没关系,”宫惜揉了揉自己的小手,上面已经有红印子了,她苦着脸,“以后你注意点儿就行了。”

“噗嗤!”南捡笑出了声。

“还笑!”宫惜瞪了他一眼,愤然地把手递过去,装出一副恶兽的样子,龇牙咧嘴道,“看你闲得没事,不如帮我揉揉好了。”

“谨遵小公主之命。”南捡依言给她揉手,轻缓的动作却总是隔三差五地停在脉搏处。

“什么小公主,我是小可爱。”宫惜厚着脸皮小声辩驳。

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巧合又格外得南捡的心,真的是小可爱呢,他睁大无辜神色,那令人爱不释手把握有度不会引起厌恶的占有欲作祟,使他附和道:“嗯,是我一个人的小可爱。”

宫惜见此,越发觉得这几个月的温暖拯救并不是没有效果。

至少,南捡有了在意的东西,若他以后对生命产生失望或者漠然,只希望在那一瞬间能够念及她一点。

不对……东西?

怎么感觉把自己骂进去了?

唉,不管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年关的氛围一向热烈,人挤人的现象更是司空见惯,仅仅几个灯笼春联,就用了十几分钟才采购完毕。

回到一楼,秦海云牵着南捡到生活区,翟阑伏牵着宫惜到食材区,分工合作往往带来效益最大化,尤其是当下这种嘈杂的环境。

“来,清凉。”从服务员手中接过袋子,翟阑伏弯下身子对宫惜说,“把这只鸡提一下。”

宫惜一面麻木地伸手。

再回顾另一只手,分别提着梭边鱼、八宝米、火锅丸子、豆腐等。

服务员随着宫惜伸出的手,看到了她的另一边,打抱不平的话拦住了准备离开的师徒俩:“这位先生,东西都让你孙女提着恐怕不好吧,都说隔辈亲,您这会不会有点过分?”

翟阑伏五十有六,就比秦海云小两岁,此刻被人称五岁小孩的爷爷,也不是太难以接受。

“没事。”翟阑伏不怎么在意地摆摆手,拾起了他这一路来的一贯说辞,“我徒弟力气大,刚好锻炼锻炼她。”

“这位先生,您可能没弄懂我的意思。”服务员面色愠怒地看着秦海云,十分不赞同道,“孩子是该锻炼,但也要有分寸,她看起来也才五六岁,还没轮到锻炼提这么多重物的时候,如若您不听劝告,我就报警了。”

“呃,姐姐。”怎么还扯上警察了,这剧情的发展超出预料,宫惜主动上前,肩负重物的手往上提了一提,混着众多袋子间碰撞的声音,她解释道,“我的力气是真的很大,一点都不觉得累,就跟拿着棉花糖一样。”

“小妹妹,”服务员暂时“擅离职守”,走到宫惜面前蹲下,顺便摸了摸她的头,柔声细语,“你认真告诉阿姨,爷爷是不是经常虐待你?”

小女孩虽叫她“姐姐”,但已经三十四岁的她还真不好意思自称“姐姐”。

“没有虐待。”宫惜深吸一口气,回拍服务员的手,笑着说,“我要向师父证明,我能提,我已经是小大人了。”

嗯,她想的是,在外面还是得给便宜师父面子。

这时,一旁的翟阑伏见缝插针:“对啊对啊,清凉说她是小大人了,想帮我减轻负担,我就让她见识见识社会的险恶。”

“……好吧,但我见你在这里买鸡也有好一会儿了,社会险恶是不是该收一收了?”服务员“见义勇为”的心思退了一点,折中后给自己与他人都留了面子。

翟阑伏自然是见好就收,笑眯眯地接过宫惜手里的所有袋子。这么一上手,他的胳膊没有准备地往下坠了坠,他尽量面色如常维持刚刚的笑脸,说道:“还好,不是很重,不然累到小清凉我就会过意不去了。”

宫惜:“……”

服务员没注意到翟阑伏的怪异,当下好心情地说:“这就对了嘛,刚刚有所冒犯还请老先生见谅。”

“老、老先生?”翟阑伏表情微凝。

“哎呀!”服务员娇羞一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您看起来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宫惜和翟阑伏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眼里与自己天差地别的意思。

下一秒,双双撤回目光。

宫惜心想:又是一位被他表面欺骗的无辜路人。

翟阑伏暗道:这人说话真好听,如此我就大发慈悲不计较她先前的不敬之词了。

远离生肉区,翟阑伏衔着长长的语气说:“清凉啊……”

“师父真想大过年的进一趟警局?”宫惜警告性瞥了眼翟阑伏即将递过来的大批小批袋子。

“唉,儿大不由娘咯!”翟阑伏伤感地收回袋子。

“我不是儿,师父也不是娘。”路过一排零食货架,宫惜顺手拿起两根火腿,准备再顺手放进推车里,结果转身这么一空,忽地就反应过来,“便宜师父,我们为什么不推个车?”

因一手黑暗料理不怎么买菜进厨房的翟阑伏好似恍然大悟,懊悔地拍了拍脑袋:“对啊,怎么给搞忘了?”说着他将手里的袋子递到宫惜手里,嘱咐道,“清凉你先在这儿等着,师父去去就回。”

宫惜还没反应就被塞了大片的袋子,顿时满头黑线,嘴里嘟哝道:“这才是便宜师父的目的吧!”

还有,最近这半年真的是被五岁孩童的身躯禁锢了,这么简单的事居然没想到,真是失策。

翟阑伏的去去就回这次很快,推车就位,宫惜直接将东西一扬,轻松地放到车框里。

随后她拍了拍手,还没说话,翟阑伏自觉的开口:“走吧。”

“走走走,走什么走!”宫惜嘀咕了一句,伸手拽住准备出发的翟阑伏,轻轻松松把他拉到推车后面的把手处,偏了偏头用眼神示意,“走哪儿去啊您老,推啊,看着我干嘛,我这个子怕是车推我吧,师父你是怎么有脸丢下一句‘走吧’的?”

翟阑伏撇了撇嘴,认命地手扶把手。

没多久,迎面碰到另外师徒俩。

“小师兄,”宫惜撒开脚丫子跑向南捡,走到半路又似想起什么,踩着小碎步回退了几步,在推车里面翻翻找找,一手拿了一根火腿肠,又一阵小跑,在南捡面前停下,朝他伸出一只手,喘着小气儿道,“给你拿的火腿肠,泡面拍档,特配咱俩!”

“谢谢!”南捡伸手接过,扬起脖子往宫惜后面瞥了一眼,“师叔那边要买的东西已经买完了吗?”

“管他做什么,”宫惜拿火腿肠拍了拍南捡的额头,“一个奴役童工的怪爷爷。”

翟·奴役童工·阑·怪爷爷·伏刚走近就听到这么一句,尴尬的笑了声:“啊,哈哈哈哈哈,师兄来了,我们这里刚好,一起结账吧!”

“嗯,”回应了翟阑伏,秦海云蹲在俩小孩面前,“南捡清凉想买新衣服吗?”

“我想要小裙子。”宫惜不假思索道。

“小裙子夏天再买,待会儿先去买件红袄子,过年穿大红袄子,喜气洋洋迎新年。”秦海云捏了捏宫惜的脸,笑意炎炎一副慈祥的样子。

“诶,师伯,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宫惜又笑出一副眉眼弯弯,可还没等她接着说些什么,视线就被一只小手挡住了,她顿时吱哇乱叫,“小师兄你干嘛呢!”

不干嘛。

就是不想看见你用这双眼睛对除了我以外的人笑。

盛大的弯月,只能我住进去。

其他人,连气息都不可以。

南捡的许多想法仿佛是一呼一吸间的思量,这些东西他在转瞬间就掩住了,然后亲启薄唇:“给你买。”

“啊?买什么?”宫惜顺嘴问道,立马忘了刚才南捡“非礼”她的事。

“小裙子。”南捡将宫惜额角处的一缕碎发抚平,温声道,“师父不买,小师兄给你买小裙子。”

秦海云:“……”

他最近的血压总是容易升高。

“南捡,你宠妹也要有个限度。”为了拾回“颜面”,秦海云当即冷了脸,教训道,“裙子像是冬天穿的衣物吗?冻了感冒了发烧了生病了该怎么办?”

“呃,师伯啊!”见形势不对,宫惜主动上前,张开双臂,以一副保护者的姿态护在南捡面前,“那个,我们女孩子也有冬天穿的小裙子。”

末了宫惜又补加一句:“配个加绒打底裤,不会太冷,更不会冻感冒。”

南捡偷笑,眸子里悄悄收藏着被偏爱的满意。而秦海云则被堵得无话可说,瞪圆了眼珠,最终无可奈何。

一楼收银台结账,先将东西放回车里,再去的二楼。

二层的区域分了好几大块,女装区男装区童装区划分明显,秦海云和翟阑伏活到这个年纪,对新年买新衣服没太大信念。于是一合计,直奔童装区而去。

春节的气氛,带来了满满的大红色。

路遇好几家,给模特身上穿的都是大红色衣服,拿来当门面倍儿吸引眼球。

“惜惜妹妹看看这件。”南捡轻扯宫惜的袖子,手指着一个方向。

宫惜视线顺着南捡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裙子的类型大概有一点点偏向旗袍那一趴,左上角和右下角分别绣了一朵叫不出名字的花,线条的颜色有三种,粉红淡蓝和绿色。

淡蓝色是花的枝节,绿色是一星半点的花蕊和叶子,粉红色自然就是花瓣和周边。偶尔也有三种颜色随意分布,突显凌乱之美。

领口还有一个修饰用的小毛球,和裙子同出一脉的大红色。

袖边结合了前两种,袖口往上留有五公分绣的是无名花,再上一点有一节绒毛,质感和毛球一样,摸着特别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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