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办理护照需要时间,我已经在找人转圜了。”

“两天,做不到我就把江若柠扔在阿尔卑斯山上,自己看着办。”成兆毫不留情的挂断电话。

江若柠瑟缩在角落,额头渗出一层薄汗,嘴唇发白,肩膀隐隐抖动着,双手被栓在背后,浑身酸软,手脚麻木的已经无法动弹。

成兆直至天黑才回来,为了不让那女人现在死在自己手里,他不得不大老远驱车到镇上买药。

看到门口的脚印,他轻蔑的笑了笑,她尝试着逃跑,可这山脚下除了这个木屋能避寒再无地方供她取暖。成兆刻意缩减了她的食量和用水,每天仅有一块面包和一瓶水充饥,连炭火也是掐着量来的,以她现在的体能在这么冷的地方走出一公里都困难。更何况是求救。

开门时,屋里灌入一阵冷气,惊醒了熟睡中的人,江若柠战栗的抖了一下。

成兆冷冷的看向被五花大绑扔在角落的人。光是阿尔卑斯山脚的温度就足够她受的,这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吃几口干面包,就着冷水下咽,头发凌乱的蜷缩在角落,全无往日的凌厉干练。

“自己走了又爬回来的”成兆讽刺的看着角落的女人,“我不是告诉过你么,这方圆20里都无人居住,你现在这个样子跑出去了只会变成一座冰雕。”

“江若柠,我很是好奇,我老大之前有这样对待过你吗?”

屋里的灯光并不亮堂,角落的人依然隐匿在黑暗中,对那人的问话保持着沉默。

“我劝你乖一点,我都没有拷问你如何和康路合作陷陈家于水火的事,只是了解些八卦,看看现实版农夫与蛇是如何上演的。”

“没有。”江若柠挣扎着从地板上坐起来,气若游丝的回答那人刚刚的问题。

成兆满意的笑笑,起身倒上一杯热水,随后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解开。

“是么,但你可是毫不手软啊,刀刀致命,砍的都是陈乔的要害。害我这个无辜的人远走他乡,还被你的手下白白打了一顿,看在你曾经是我老大的女人,我不动手打你,让大自然好好惩罚你吧。”说着别有深意的一笑。

“吃点儿东西吧,还有退烧的,你可要好好活着才是,你们家那管家老头隔几个小时就问我要一次照片,生怕你死了。“

江若柠服下药,热水带来的温暖让她舒服不少。

“死有什么可怕,活的痛苦比死了更难受!你费尽千辛万苦找到我们,为的什么啊,继续报复折磨,还是真的有感情啊!”

“我可以去炉子跟前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可以。”

她想要站起身,腿脚却无力支撑身体,一旁的人戏谑的笑着,抓起她的手臂,将人拖到炉火旁。

“你刚刚的问题,都有吧。”江若柠扶着壁炉慢慢坐下来,脸颊贴在木板上,周身被暖意包裹,她又缓缓道:“如果恨也算一种感情。”

“多大的愁怨,家破人亡,远走他乡六年还让你依然念念不忘。我老大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吧。”成兆拿着啤酒也坐到了炉火旁,从超市拿出来时还是液体,此刻已是冰凉拔牙的程度。

“不公平啊,终究是情感占据了上风,老大说的没错,人性里的罪恶都是由感情来驱动的,哪些感情中的不理性和为什么,无法用逻辑来证明。”

“你和康路顺顺利利结婚生子多好,为什么非要作践陈乔呢。”成兆嘟囔着转身回到床上。

江若柠听到了那人的牢骚,没吭声,只疲倦的阖上眼,似乎是退烧药见效了。不知是炉火的缘故还是体温,她的脸通红通红的,虚弱的趴在地上。

成兆看着那人的疲态,对自己的行为再一次产生了怀疑,可转念想到陈乔在陈家事发那几个月的狼狈,又狠下心来。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绑她的手脚,自顾自的安然的睡去。

罗成焦急的守在门外,已经敲了几次门依然无人应答。

……

“坏了。”罗成快速跑下楼,询问陈乔的去向。

“陈乔……不,乔安利呢?”

“她很早就出去了。”

罗成狠狠砸向桌面,又被耍了。

江若柠被突如其来的接触惊醒,成兆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有些为难道:“你还发着高烧,啧,这可怎么办,你那管家老头不听话,老是拖延时间,给他点颜色看看如何。”

成兆将人拉起来,肆意的笑着。

电话那端的人着急的呐喊着:“你不要乱来,再给我一天的时间就好。”

“再给你一天的时间向陈乔求助吗?老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三天对你来说并不难,可你为什么总是把别人当傻子呢,果然啊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成……”

成兆挂断电话,将女人的手绑在腰后,将人抗在肩膀上,大步向雪山上走去。

她看着渐行渐远的小屋,计算着成兆的步数。

成年男子尚且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到达的地方,她此时如何拖着无力的身体自救。

江若柠努力保持着清醒,高烧带来的疲惫和寒冷包裹着周身,她已无力挣扎,任由成兆将其扔在半山腰上,半个身子淹没在雪堆里,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想要站起来,却又被那人推倒在地。

他点燃香烟,轻蔑的说道:“江若柠,我给过他们机会。”

直到第二支香烟燃尽,他似乎才真正下定决心,头也不回的向山脚走去。

……

成兆往将剩余的柴火都填进了壁炉,一边狠心将人扔在缺氧寒冷的半山腰,一边又期盼着她能够靠自己走下来,回到小屋的时候,有炭火供她取暖。

成兆打开许久不用的手机,立刻跳出无数消息,弹窗被那巨大的数字所束缚着。

他从容的笑了笑,叼着烟,缓缓启动车子。

……

落日西沉的时候,陈乔终于在岔路口等到了那人。

“老大?”

“我谢谢你现在还能喊我一声老大。”陈乔沉着脸继续问道:“人呢?”

“你怎么会在……那老头给你看了照片!”

“臭小子,你现在越来越有主意了,知道这条路复杂我找不到,所以才选在小屋的是么?”

“不是,那里僻静没人我才……”

“你才什么……”陈乔一脚踹在成兆屁股上,将人蹬出老远。

“我问你,人呢?”

“被我扔山上了。”

“真行……带我去。”

“不去。”

“成兆,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行为,故意杀人!我们废了千辛万苦来这儿,两个人相依为命走到现在,不是让你犯法玩儿的,江若柠捏着我们的把柄,不就是要将你送进监狱么,现在呢,你自己把自己送进去了,有意义吗!”

陈乔将人拽起来,塞进副驾驶。

“你要是不想再让别的男人给你养老婆孩子,就给我指路。”

“凭什么,永远都是我们在妥协。你被她搞得家破人亡,怪不得怨不起只能跑,她逼人太甚,现在又欺负到我们头上,今天妥协了,明天呢,未来呢,永远被她压着走吗?”

“即便如此,也不能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你懂么。”陈乔擦干他脸上的泪,温柔道:“成兆,我只剩下你了,如果你进监狱了,判个无期和死刑,你有想过我该怎么活么,没皮没脸的带着对你对我父亲的愧疚苟延残喘,还是随着你们一死了之。”

“老大……”

“当初那么难我们都挺过来了,现在算什么,别意气用事,相信我林秀的事我可以解决。”

“那以后呢……”

“我的弱点就只有你了,你们一家人团聚了,我还怕她干嘛。”陈乔宽慰的笑笑。

“前面带路,去吧。”

成兆犹豫了几秒,随后打开车门,调转自己的车子带头折返回去。

……

“你干嘛把人扔山上?”陈乔看着漆黑的夜色,边问道。

成兆只管低着头往前走,对陈乔的询问很是心虚。

“去把车子的远灯打开。”陈乔继续往上摸索着。

“江若柠……江若柠…………”

……

陈乔拖着膝盖,大口喘气,“还没到?”

“老大,这儿有爬行的痕迹。”

“爬行?”陈乔不解的看着成兆,一手扶着腰。

“你先歇着,我去找。”成兆吞了吞口水,对江若柠高烧的事难以启齿。

……

“人在这儿!”成兆将人松了绑,手电筒轻晃了晃陈乔。

“她怎么这么烫。”

“她……可能被冻的感冒了吧。”

“小屋还有火么?”

“我临走时全烧了,估计撑不了多久。”

“回民宿吧,让Jessi去请村里的医生来一趟。”陈乔抱起那人,一边安顿一边脚步不停的下山。

……

“江若柠,能听到我说话吗?”陈乔将人塞进后座,借着亮光,这才发现那人的脸色已经被冻的发紫。

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自己怀中,嘴唇触及那人的额头,灼热难耐。褪去她的鞋袜时,隐隐的抗拒让她不由得一阵心疼。

“江若柠,是我。”她伏在她耳边轻柔的抚慰。忍着冰凉的触感,将她的双脚放入自己怀中,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给她。

……

陈乔眉头紧锁,捧起她的双手,不停的揉搓哈气,揉搓哈气,却丝毫摸不见她回暖的迹象。手脚的冰凉与身体的热度完全是两个极端。

“再坚持一下……”她喃喃道。

成兆熄了车里的灯光,后座的两人隐匿在黑暗中,陈乔褪下她被雪濡湿的外衣,将自己的外套尽数包裹在她身上。

“小姐……”罗成看到来人,慌忙站起身。

“滚开。”不容置疑的命令,丝毫商量的余地都不肯给他们。

凌厉的眼神甩向罗成,挡路的保镖被她毫不留情的踹开。

罗成拦住陈乔。

“你最好分清场合。”她忍着怒意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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